解剖課教室位於科研樓二樓最北邊,任課老師是醫科大的一位副教授,姓李,五十多歲年紀,頭發花白戴一副老花眼鏡,教學態度極為嚴謹,並且醉心於人體研究,據說經常為了爭奪捐贈者遺體和學校裏其他幾位教授“大打出手”,最終大多於麻將桌上一決勝負。教授來得早,早早等在教室門口。見學生裏有好幾個眼睛通紅弓著腰咳個不停的,趕緊攔下來不讓進:“嘿,站住!感冒的全都回去,你知不知道你一個噴嚏裏帶了多少病毒和細菌?萬一對器具和標本造成汙染怎麽辦?都走都走,給你們放假,趕緊回去,什麽時候感冒好了什麽時候再來上我的課。”原本打算帶病上課的學生無可奈何,隻能轉身往回走。解剖教室很大,整齊擺放著一張張銀白色的金屬解剖台,四周的架子上和玻璃櫃裏全是人體標本,有手有腳還有各種內髒器官,用福爾馬林浸泡在大大小小的透明容器裏,被明亮到有些刺目的燈光一照,反射出冷冷白光。第一次走進來的人或許會有些害怕,但已經跟解剖室打過一年多交道的眾人早就習以為常,雲飛揚更是掃都沒掃一眼,直接將視線聚焦在正中央最大的那張解剖台上:“臥槽!今天的大體老師是新鮮的!!”臨床醫學院僧多粥少,用於解剖研究的屍體簡直比瀕危物種還珍貴,根本供不應求,絕大多數學生都隻能和不知道在福爾馬林裏浸泡了多長時間的屍體標本打交道,本科五年間甚至連新鮮屍體的影子都見不到,就算有幸見到了,拿到手的也大多是被仔細研究過許多遍的,連塊完整的皮膚都找不到。而此時解剖台上的屍體明顯才過世沒幾天,連福爾馬林都沒泡過,從頭到腳被完完整整分成數十塊,除此之外連道解剖刀的劃痕都找不到。難怪教授今天親自在門口堵人,不許任何有感冒跡象的學生進來了。有學生忍不住歡呼起來:“教授萬歲!教授賽高!!”教授絲毫不為所動:“趕緊換上衣服戴上手套,給你們五分鍾時間,自動分成二十組。”往常上課時一般每組七八個人,今天因為有部分人感冒沒來,有部分人來了又被趕回去了,人數少了將近一半,因此每組三至四個人不等。沈十安和雲飛揚照常站到了一張解剖台前,另外兩個組員都是女生,一個是沈十安的同班同學,一個是雲飛揚的,相互間打了個招呼後就沒怎麽說話。那兩人不說話主要是因為沈十安,稍微看上一眼就麵紅耳赤滿臉嬌羞,哪好意思主動開口;沈十安是性格使然,在不算熟的人麵前習慣性冷漠,而向來話癆的雲飛揚則是因為隻顧著盯那位大體老師了,教授那句“自由選擇解剖區域”還沒說完,便一個箭步衝過去,力排眾敵搶占先機,從人潮中抱回來一根連著腳的小腿。將小腿放在小組解剖台上,一邊摸一邊讚不絕口:“噢,瞧瞧這皮膚多有彈性,瞧瞧這血管多麽清楚,瞧瞧這肌肉,層次分明美得像幅畫……”沈十安:“……”語氣太過狂熱了兄弟。腿是雲飛揚搶回來的,理所當然由他第一個上手。將解剖刀夾在掌心裏雙手合十,對著小腿鞠了一躬:“大體老師,請多多指教。”第一聲慘叫驟然響起的時候,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雲飛揚渾身一抖,差點把解剖刀割到自己手上。四下環顧一圈和沈十安對視:“咋了,有人幹架?”沈十安還沒來得及說話,第二聲慘叫緊接著響起,隨即是第三聲、第四聲……慘叫中還混合著混亂至極的奔跑,撕心裂肺的呼救,以及某種令人牙酸的咀嚼聲。教室裏瞬間躁動起來,眾人交頭接耳,迷茫無措的臉上陸續浮現出幾分對於未知的驚懼不定。沈十安抽動鼻子嗅了嗅,心髒驀地往下一沉:血腥氣。他們的教室位於走廊最裏麵,距離樓梯口最遠,就算出了什麽事也根本不會有人經過,因此除了一陣高過一陣的混亂聲響,對於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麽根本一無所知。“安靜,大家安靜!”教授拍了拍桌子,“我去看看怎麽回事。”還不等他走到門口,半掩的教室門忽然被人一把推開,兩道高大身影迅速閃身進來,一邊鎖門一邊厲喝:“快!快把後門也關上!”沈十安早就渾身緊繃全神戒備,聞言迅速衝到後門的位置將門關起來鎖死,轉頭看向剛剛衝進來的範國平和萬鋒:“怎麽了,外麵發生了什麽事?”範國平和萬鋒的臉色都有些蒼白,這份蒼白在看見解剖台上淩亂的屍體碎塊後忽然加深,像是因此而觸發了某種極端可怕的回憶,立刻轉開視線。喉結上下抽動片刻,萬鋒啞著聲音道:“……不能出去,千萬不能出去。”“不能出去?為什麽不能出去?到底發生了什麽啊?”教室內越發慌亂騷動起來,還沒等眾人從萬鋒二人口中獲得有關外界的具體信息時,“砰”的一聲悶響,一具血肉模糊的人體撞在了教室門上。科研樓的教室門都是統一製式,分成兩部分,下麵是金屬包’皮的木料材質,上麵則是一整塊纖塵不染的透明玻璃。因此這個突然撞在門上的人體,映著滿室燈光,毫無遺漏的展現在了眾人眼中:來人是個女生,長發梳成兩根辮子,穿著一件米白色的毛衣裙。此時,那件清新可愛還繡著卡通小花圖案的毛衣裙,早已被鮮血浸透成刺目的暗紅色。那鮮血應該大部分都是她自己的,因為女生臉頰上有一道巨大的創口,右臉的整塊皮肉都被撕扯下去,傷口邊緣處帶著明顯的牙印,就好像是被什麽動物將整個右臉硬生生咬了下來,露出血淋淋的牙床,和一顆渾濁充血、似乎隨時都會從破裂眼眶中掉下來的眼球。再加上脖子上露出來的一截森森白骨,怎麽看都不像是活人。“啊!!!!!”尖利的尖叫聲瞬間響徹整間教室,眾人驚恐之下瘋狂後退,轉眼間在靠近前門的位置空出來一大片地方。高昂的尖叫聲似乎對門外那具人體產生了什麽刺激,渾濁的眼珠子轉了轉,有些遲緩地抬起雙手,對著玻璃重重敲擊起來:“砰,砰,砰……”隻是普通材質的玻璃在這樣持之以恒的敲擊之下,很快就出現了幾道裂縫。而在辮子女生身後,陸陸續續又出現了幾道詭異而僵直地身影。萬鋒低低罵了一聲,趕緊招呼範國平:“快推幾個櫃子過來把門抵住!”沈十安的反應速度比他們還快一點,轉身就把一張靠牆而立、用來放置內髒標本的鐵櫃子往後門推,一邊推一邊對身後眾人發出一道低喝:“別叫了!安靜!”雲飛揚也回過神,連同幾個心理承受能力比較強的男同學分成兩股,分別衝過去幫著萬鋒二人和沈十安一起推。教室裏的鐵櫃子都是專門定做的,又大又沉幾乎和天花板等高,以沈十安現在的體質雖然推動起來並不難,但在其他人趕過來幫忙時仍舊下意識減了幾分力氣。一張櫃子就能將門堵得嚴嚴實實,眾人不放心又加了一個,兩張鐵櫃子疊加,將門外令人膽寒的捶門聲削弱大半,而門內的尖叫聲也終於停了下來。教室裏一旦變得安靜,周圍無處不在的慘叫聲、哭喊聲、求救聲,以及某種含混黏膩令人極度心理不適的嘶吼聲,也就越發清晰可聞。巨大的恐慌席卷而來,有人忍不住哭了起來,卻又下意識捂住了嘴巴不敢發出太大動靜,刻意阻隔在身體內的哭泣,使得教室內的氛圍越發壓抑而凝重。雲飛揚咽了咽口水,掌心裏全是冷汗:“……剛剛外麵那個,是喪屍?”沈十安從書包裏拿出一包濕巾遞給萬鋒和範國平,示意他們擦一擦臉上和手上不知從哪兒沾到的血跡:“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兩位保鏢的心理承受能力遠超常人,之前因為事發突然,而且親眼目睹了某些極為慘烈可怖的場景,這才一時間亂了心神,此時早已恢複鎮定。範國平先開了口:“我跟老萬守在二樓跟三樓之間樓梯窗口那裏,上課鈴響了大概二十多分鍾之後,有個學生從樓上走下來,臉色特別難看,嘴唇發紫眼眶通紅,一邊走一邊咳嗽,虛得站都不穩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我就伸手扶了一把,問他有沒有事要不要緊。”說到這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本來都好好的,那個學生還對著我擺了擺手說了聲謝謝,哪想到事情突然就不對勁了,他,他也不知道怎麽的一下子沒了呼吸,也沒了心跳。”有人倒抽一口涼氣:“死、死了?”萬鋒搖頭:“沒死。”“要是死了倒好了,”範國平苦笑一聲,手掌下意識往褲子口袋裏掏,掏了個空才發現他答應妻子早把煙給戒了。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搓了搓,幹脆一口氣說完:“那個學生沒了呼吸和心跳,但人卻沒倒下去,喉嚨裏咕嚕幾聲,忽然就要往我身上撲,我情急之下踹了他一腳,沒用,他繼續撲過來,一邊撲一邊還想咬,老萬折了他一隻手臂,可對方跟沒有痛覺一樣半點不在意,繼續往我們跟前撲,媽的就跟著了魔似的非得從我們身上咬下一口肉來。也就在這時候,樓上樓下都傳來了慘叫聲。”萬鋒接了下去:“我跟範哥察覺不對勁,使了五成力道將那個學生踹翻之後就往這裏跑,沿途遇見一位女學生,”眼神往鐵櫃子後麵掃了掃,“就是剛剛外麵拍門那個,被兩個同樣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的學生按在地上撕咬,我跟範哥一人一個將那兩個也踹翻了,蹲下來準備對女學生急救,才救到一半,她也沒了呼吸和心跳,變得和之前那幾個一模一樣了。”“臥槽,”雲飛揚驚呼一聲:“這他’媽還真是喪屍啊!”教室中因為萬、範二人帶來的信息再次陷入躁動不安,這個年紀的學生對於喪屍片都不陌生,也多多少少知道喪屍世界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有人驚恐有人質疑,頓時嘈嘈雜雜一片混亂。還不等從混亂中討論出一個結果,靠窗的幾位學生突然驚呼:“你們看外麵!”教室內麵朝校園大道的方向一共有三扇窗戶,因為標本的儲存要求,窗戶常年緊閉並且以窗簾遮光,直到其中一麵窗簾被人拉開一半,眾人才終於看見此時的外界是怎樣一番場景:混亂,慘叫,無數人四散奔逃,沒有人敢停下來,因為隻要稍微慢上一點,就會被動作僵硬遲緩、眼球渾濁呆滯、已然不是活人的同學簇擁包圍,活生生撕咬成碎片,並在一段時間之後,拖著被拉扯出來的髒器或是血肉模糊的傷口,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到處都是人影,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是死亡。教室裏有人如遭雷擊麵色慘白,有人渾身發抖崩潰大哭,還有的撐不住,衝到角落裏的水池邊吐了起來。“末日,”難以言喻的恐懼伴隨著某種猜測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傳染:“這是末日嗎……”沈十安一個箭步衝過去將窗簾拉起來,手掌顫了片刻後恢複如常,精致俊美的麵孔在日光燈下反射出一層冷冷白光,卻又因為出乎尋常的鎮定,帶著一股奇異的、安定人心的力量。“別看。”他說,“別看外麵。”教授臉色有些差,之前被幾個學生扶到講台後坐下去,這時候卻站了起來:“怕什麽,就算真是喪屍,那也隻不過是會動的屍體而已,咱們臨床學院的學生,還有怕屍體的嗎!合作的咱們尊稱一聲大體老師,不合作的,全給逮住片成片兒嘍!”“噗嗤……”這樣的環境下,難得有人笑了出來:“教授您還知道喪屍啊。”教授眼睛一瞪:“那我怎麽不知道!我隻是年紀大,又不是傻!”“哈哈哈哈……”這回笑的人更多了一點,被笑聲一衝,教室內的氛圍總算不那麽壓抑絕望了。教授將所有人聚集到一起,指著萬範二人問沈十安:“這兩位先生跟你一起的是嗎?恐怕不是一般人?”沈十安點點頭:“我之前出過一場意外,這二位是顧……是家父聘請的保鏢,能力極為出眾。”話音落下之後神色忽然一動,悄悄往人群後麵退了兩步空間裏的沈尋不知道通過什麽方法察覺到不對勁,正在靈泉旁的空地上鬧呢:“安安,安安你怎麽樣了?你有沒有出事啊安安?安安你快放我出去,你要是不放我出去,我把你的泉眼吸幹了啊,安安,你快回答我安安……”沈十安又無奈又好笑,趁著教授正在向萬鋒和範國平詳細詢問事情經過沒有人注意自己,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打了一行字,然後借著將手機放進書包的動作將手機收入空間,正好落在小孩兒跟前。沈尋將手機撿起來,顯示屏的備忘錄頁麵上寫著一行字:我沒事,外麵發生了一點意外,你先自己吃點東西,等事情解決了我就放你出來。嘴巴一癟,又開始喊了起來:“發生了什麽意外?你告訴我啊安安,安安你聽見沒有,安安,安安,安安……”沈十安被他吵得腦仁疼,而另一邊,教授已經根據得到的信息將目前的情況分析了一遍:“按照範先生和萬先生所說的,變成‘喪屍’一共有兩種途徑,一種是被喪屍咬傷,還有一種是突然變成了喪屍,我們暫且就稱為源喪屍。而範先生親眼目睹了轉變過程的源喪屍,在轉變之前具有重度感冒的病征是嗎?”“沒錯,他咳得特別厲害,臉色蒼白站都站不……”範國平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忽然意識到了某種可能性,而這種可能性讓他瞬間如遭重擊麵如死灰。教授低著頭,沒注意到他神色上的變化,點點頭得出結論:“也就是說,極有可能,這段時間被傳染了流感的人就會轉變成源喪屍,而流感病毒正是造成這一切的源頭。”這一結論立刻得到不少學生的支持:“我剛剛在窗戶外麵的喪屍群裏看見了好幾個認識的同學,他們都是得了流感,而且身上沒有明顯傷口。”有沒有傷口,目前看來正是源喪屍和咬傷後被感染喪屍之間最大的區別。範國平的神色愈發絕望,腳下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兩步,沈十安正好站在他後麵,伸手扶了一把:“範先生,你先別著急,教授隻是提出一種假設,並不能百分百確定所有感冒的人都會變成喪屍。”不僅是範國平,教室內每一個有親人或是朋友得了流感的學生都被這一噩耗嚇到了,無法紓解的焦灼和恐慌一點點蠶食心髒,好不容易止住的哭聲再度響起來。“大家別著急,”教授稍稍提高了聲音:“沈十安同學說得對,我隻是提出了一種假設,並不能肯定所有感冒的人就一定會變成喪屍。且不說感冒的原因多種多樣,就算的確是被這一次的流感傳染,流感病毒在傳播過程中也會變異出許許多多不同種類的病株,而究竟哪一種或哪幾種導致了如今的狀況,還需要全麵徹底的研究調查才能確定。不瞞你們說,我的老伴兒和外孫也都感冒了。”教授的話讓眾人包括範國平的情緒稍微平複了一點,但隨即又引出另一個問題:“如果說外麵那些喪屍和這次的流感有關,豈不是說不光光是咱們這裏,全國各地都爆發了喪屍病毒?”要知道流感患者可是各地都有並且比例極高的。如果隻是一個地方出現了這種可怕災難,那他們尚可安心等待救援。可如果這種災難牽涉到整個國家甚至是整個人類種群的生死存亡呢?如果此時全國各地都是這樣的慘狀,誰還會來救他們?有人緩過勁來,趕緊脫掉手上的塑膠手套,找出手機開始嚐試給親人朋友、給警察局、消防局、給所有能打電話的人打電話,但無一例外,全都是無法接通的忙音。同樣的,網絡信號無限趨近於零,既無法發送消息也無法搜索消息。難道這場災難的破壞力,已經強到連通訊網絡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被徹底摧毀了嗎?一股無法抵禦的巨大陰影和沉重絕望再次襲上眾人心頭。“完了,”有人喃喃道:“我們全都完了,我們死定了……”“大家太悲觀了。”沈十安如玉石交擊般的聲音帶著極佳的穿透力,在教室內輕輕響起來:“目前的情況下,估計所有尚且存活的人都在嚐試往外打電話,驟然爆發的數據量導致通訊網絡暫時性崩潰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你們不要忘了,h市醫科大學是整個華國醫療科研水平最高、師資力量最為雄厚的高等學府,匯聚了許許多多像教授這樣的高端科研人才,優秀學子數以萬計,甚至還專門成立了研究流感病毒的專家小組。如果這場災難真的是全國性,甚至全世界性的,你覺得像我們這樣的幸存者最需要什麽?”雲飛揚第一個反應過來:“疫苗!防禦病毒的疫苗!”沈十安點點頭:“我們學校裏感冒的人大約占總人數的一半左右,按照最壞的打算,這一半人全部變成喪屍了,那麽幸存者的數量依舊非常可觀。隻要有幸存者,就需要研製能夠防禦甚至治療病毒的疫苗,而隻要這種需要存在,哪怕其他地區都可以不管,醫科大也絕對會是國家的第一批救援目標。”眾人眼睛一亮,都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是這個道理!有人問:“那我們要怎麽辦,待在這裏等待救援嗎?”“不行。”這回開口的是萬鋒,“救援會來,但不確定是什麽時候。目前門雖然被堵住了,但我們誰也不知道這些喪屍會不會進一步發生變化,萬一這兩扇門擋不住,這裏的地形進不能攻退不能守,實在太被動了。”換句話來說,空間有限遮擋不足,萬一被喪屍闖進來,九成九是個死。“那咱們想辦法回寢室?寢室裏有吃有喝,把門抵好後還能睡一覺。”“不行!”雲飛揚睜大眼睛看向提出建議的人:“你忘了輔導員把感冒的人全趕回寢室了?寢室樓現在就是喪屍巢穴,回去就死定了!”沈十安擰眉沉思:他們這群人之所以還能站在這裏安心想對策,而不是和外麵那些越來越弱的慘叫聲一樣直麵病毒爆發的殘酷,那是因為運氣太好,所有感冒的人全被教授攔下來勸走了。但其他地方不可能恰好也有這樣的好運氣,感冒人群的比例接近二分之一,就算其中一多半都在寢室裏休息,剩下的部分依然混雜在校園內各個角落,再加上被源喪屍咬傷而感染變異的,估計喪屍數量和分布範圍都已經激增到一個可怕的程度。“有什麽地方,”他環顧一圈,緩緩問道:“能夠隔絕喪屍,有製高點可以觀察周圍環境,有充足的飲用水,能夠休息,並且在喪屍病毒爆發之前人最少?”“水上小禮堂。”沈十安循聲望過去,看見了班長路修遠。“水上小禮堂今天沒有人?”水上小禮堂是h市醫科大的標誌性建築之一。說小其實也不小,兩層半高,最多能夠同時容納兩千人次左右,坐落在一片麵積頗為廣闊的人工湖內,以木橋通行。因為設計別致環境優美,通常學校裏有什麽報告會交流會座談會,或者是各個學院舉辦的各種大型晚會,都會在裏麵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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