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架子大,不過本太子卻沒想到趙國皇帝的脾氣也這麽大,竟然為了一個折將親赴沙場,可知此是,有來無回啊?”


    華延坐在馬上冷冷看過去一眼,冷哼一聲:“朕折此將,是你高闕付不起的代價!”


    華延劍鋒一指!戰鼓擂起,風沙大起之瞬間,揮旗吶喊,兩軍勢力衝殺在一起!


    華延直劍與韓煒對戰起來。他心中本欲斬殺韓煒,隻因心中有沈涼淵被害的那層大恨。


    心中鼓恨夾雜著不可壓製的怒意,讓他出手恨的前所未有。


    在華延的連番攻勢下,韓煒的出招收合已經根本敵不住華延。


    韓煒節節敗退,勢趨於下方,很快身重一劍,墜落下馬。


    華延冷眼寒光,飛身一劍刺來。劍刃在風中泠泠寒光,割破空氣的利聲追來,讓人有一種錯覺,仿佛那劍速比聲音還要快!


    這一劍註定要取其性命。


    刀光劍影,塵沙飛血之間,一人飛身出現,疾速有力的挑開了那一劍。


    華延眼神微微眯起,看著眼前戴著麵具的人。


    華延一身殺人的氣勢令一向輕慢恣意的韓煒也有些心悸,他看向剛才緊急撥開劍刃的人,他正幾槍連貫出手,與華延周圍的護兵周旋,竟是以不可抵擋的殺勢掃出一片。


    而華延隻是立身不言不動,看著眼前這位麵具將軍,任他殺出一片。


    華延眯眼冷看,此人便是袁匯所說的那個麵具將軍,身手的確不凡。


    韓煒此回卻未再領他的情,冷臉問他:“你來做什麽?你敢違抗軍令,擅自領兵!”


    那人挑槍一收:“你有危險,我來救你罷了。”


    韓煒嗤笑:“擔心本太子?”


    “我等著你告訴我真相,你不能死。”


    “做的很好,那你現在就殺了這個皇帝。那樣我就安全了,說不定我一高興,多告訴你一些呢?”


    阿易將視線轉向華延,透過麵具略略打量了他一眼,毫無懷疑的感覺到了此人周身散發的戾氣和一身的威力震懾。他不由得握緊了手裏的槍,一身防備,此人不簡單。


    韓煒捂傷忍痛翻身上馬,立刻有下一波護兵擁上來護駕周圍。


    華延的護兵被阿易掃光,現在也已經有另一匹護過來。


    華延手一抬,示意退後。他要會會眼前這個近來幾戰殺了自己近千將士,威名遠懾的麵具將軍。


    韓煒便坐在馬上看下去,嘴角微噙一絲淺笑,隻是冷意已至眼角。他聲音依舊輕慢帶笑:“阿易,殺了他,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阿易一聽,立刻眯起眼睛看著華延,對韓煒道:“你說的。”


    韓煒笑道:“當然,知無不言。”


    華延不屑的冷哼一聲,劍指向前時眼射寒光:“朕也想看看,你的能耐。”


    說時兩人便打在一起,挑槍撥劍,招招是命。


    韓煒便如看戲一般,風清雲淡,恣意懶散的看著,嘴角的笑意越來越甚。阿易的突然出現雖是意料之外,但是現在這場戲看來,也很有看頭。


    韓煒饒有興致的想,如果他殺了他,會怎樣?


    阿易出招迅敏,躲閃回擊也是十分有力,但是華延出招走的是狠力震壓的霸勢,兩人初試手幾十招還難分勝負,但數十招後的優劣便漸漸顯示出來。


    華延招招帶著狠氣,好似有泄不盡發不完的怒氣。誰知道他忍了多深?控製了多久?沈涼淵死後,他沒提及他一字,未痛過一聲,沒悲過一句,更不曾落一滴淚,就連想都不能去想。


    每日每夜的埋身政務,他不能分心去撒手江山黎民,更不敢分心去想那個人,即使是深夜也不能吶喊一聲。他悔恨是自己撒手讓他去了,悔恨自己當初那般不留情的傷他。


    當他真的不在,他才知道,即便他真的曾背叛,自己也不能忍受他的消失。


    華延心中所想,手上越發狠厲,一招劈過,直擊那人麵門!


    哢嚓一聲,對麵那人臉上的麵具碎裂,兩半落地。


    韓煒在馬上看的津津有味,此時臉色一變。事情,的確意料之外。


    華延怔神的看著麵前的人,生生的震在原地不能動。


    “阿易,殺了他!”韓煒立刻命令一聲。


    隻是根本不等韓煒喊完,阿易的槍已經在最及時的時機刺進了華延胸膛。出於過招上你來我往的速度,出於自我防禦的本能,總之,是站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立場。


    “為什麽不還手?”眼前的人居然未動,阿易皺眉看著僵持不動的華延問。他知道他先前完全是處著上風,速度也快的完全可以躲了這一槍。


    華延的確是沒有反應過來,他有些不敢置信,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盯在了麵前的人身上,他已經完全忽略還紮在自己胸前的槍。笑道:“涼淵……”


    握槍的人見華延沒有任何動作,隻是不瞬眼珠子的盯著自己,見之不解,他猛地拔出槍。


    鮮血迸濺出來,華延忍痛踉蹌幾步,勉強站立。他見他收手極快,不餘一絲猶豫,退後幾步對自己立刻又指槍過來,語氣陌生道:“出劍!”


    華延笑道,語氣裏有些失力:“朕若出劍,你我就真要打起來了……”


    “趙國的國君,不像是個優柔寡斷的畏縮鼠輩。出劍吧!”


    華延笑出聲:“是,朕何時這般怕過?”何時這般怕失去過?隻因要朕出劍廝殺的人是你。


    說時,那槍尖已經在沙塵地上一挑,劃破塵沙掃來,華延看見那槍尖銀亮,在光下刺眼,朝自己揮來。


    一槍劃破肩膀,一道鮮血帶出,殷紅落入塵沙,風吹掩埋,隱約不見。


    那人又是一訝,略有些遲疑的問:“為什麽不出手?”若不是自己方才收的快,就該卸掉了他一條胳膊。


    華延將劍擲地後,答他:“沒關係……不痛。”


    “我不殺不還手的敵人。你若不用劍,”阿易說時將槍一手注力紮地,冷冷道:“我便徒手殺你。”


    不殺不還手的敵人,也不喜歡不趁人之危。韓煒心中冷笑:“你此刻逞能,講究骨氣和大將風度,若是殺不了他,就永遠別想知道任何事,別後悔了。我命令你,拔槍!”


    結果兩人開始對立僵持,隻因華延遲遲不出手。


    “出手!”他站在他麵前催他。


    他笑:“沈涼淵,你已經認不得朕了?”


    他便真的拔槍指他:“出手!”


    還沒人敢拿槍這麽指自己。


    他笑:“你果然是認不出朕了。但你永遠都是朕的將軍。”


    他眉頭一皺,有些遲疑:“……將軍?”


    韓煒催道:“阿易,還不快殺了他!”


    “阿易?”他遲疑的收了槍,回身問韓煒:“你還沒告訴我,我原本的名字。”


    韓煒冷笑:“你覺得現在是問這些問題的場合?”他飛身下馬,直接將劍指向已經立身不穩的華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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