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撐著病平息了一場大風波後,倍感心寒,倍感疲憊,於是一病不起,不過這江家的事兒算是告一段落了。


    江玉樓留在宮中兩月,沒人知太子身側的那個宮人江離,原名就是江玉樓,其實,也許也無人知世有江玉樓此人。


    眼見著皇帝一天天病危垂暮,皇後那邊兒盯得太子這邊更緊,深怕在這就要等著接位的時候,太子這邊兒再生什麽變故。比如德行不正,依舊頑劣,那可如何繼承大統?


    父皇病重,李承璘倒也不再如以前那般頑劣任性,有江玉樓在宮裏,也再沒見他再悄出宮門一步。皇後很是滿意,於是就有一日命人送來羹湯慰之。


    李承璘已經得聖令,在太傅輔助之下代理政務。那晚李承璘在燈下看奏章,江玉樓坐一旁看書,燈下神情專注,眼前玉人真是入眼又入心。


    自兩人同居相伴兩月以來,不,自兩人認識以來,李承璘就隻牽過江玉樓的手跑過燈夜長街,看過江水山景,再無其他。


    此時看奏摺看累了,眼也被燈照乏了,可眼前人卻是越看越入心,心中折磨,心癢難耐。


    江玉樓察覺到對麵正在盯著自己,一抬眼,四目相對,李承璘的心撲通一聲,差點兒沒跳出來,江玉樓淡淡收回眼,繼續看書。


    李承璘咳了兩聲,退了殿內宮人,然後又小心瞄看對麵一眼,又咳了兩聲:“……江離,本殿下……口幹了,要喝茶。”


    江玉樓看他一眼,便合上書,來奉茶,杯子放上書案,又要坐回去,轉身就被李承璘一把給撈住了。


    李承璘撈住了他的腰,從後將人鎖在懷裏。


    兩人是頭一次這麽抱著,真是夠純潔的,其實李承璘早不想這麽純潔了,主要是江玉樓從來清清冷冷,讓他每每見了都不敢不純潔。


    江玉樓驚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慌忙推搡他,李承璘此刻如寶在懷,哪鬆得了手,隻將懷中人抱的更緊,心下直想將人直接扔上床榻,徹徹底底的訴個長相思兮無窮極。


    ☆、第十四章 公子罵人


    懷裏的江玉樓低聲掙紮,李承璘腦子裏胡思亂想。於是不能想,越想越腹火中燒,一把就將江玉樓摁在了書案上!


    江玉樓驚呼一聲:“你,你做什麽?”


    李承璘低頭啄了一下他嘴唇,看著他瞪大的雙眼,嘿嘿一笑,那氣氛……


    那氣氛任誰也不該來打擾。


    皇後就是個害親的,一碗羹湯命人端了進來,不合時宜,好死不死。一碗湯,那宮人嚇得直接灑了半碗。這等良宵苦短……誰稀罕那碗羹湯!


    於是這一幕免不了就讓皇後知道了。


    皇後是個角色,註定將來是太後的命。從容淡定不露聲色,滅了那幫宮人的口,封鎖了那晚的一幕,太子就要等著登位——他不可以是個斷袖!


    關於那晚的衝動,若不是那送湯的宮人來,江玉樓還真攔不住李承璘,於是越想越氣,四日內,江離再未與太子說一個字,逢麵隔離三步,任他笑語相應,招手陪笑,隻視若空氣。


    試想想,天下此時,敢視明日之君為空氣的,也就隻有他江玉樓一人而已。


    卻不知,太後那邊早已暗中觀察,堂堂太子如此寵溺一個宮人,成何體統?


    將來就要當太後的人了,如何會讓一個宮人阻了多年計劃的收成,太子斷不能因為一個宮人而失了體統,沒了皇位。


    她的怒火自然不會去燒太子,但絕對要燒了了這個江離。


    一日皇帝病重,咳血不斷,拉著太子過去說話,那架勢真像是要交代後事。


    李承璘匆忙便至,他雖到哪兒都帶著江玉樓,但絕不會帶出自己的東宮,這一點,太後派下的耳目早已摸清。


    於是東宮裏的江玉樓正如常一樣,獨自於偏殿喝茶看書。不過多會兒,便覺渾身燥熱,眼見這宮內無人,隻有幾個日常的宮女立在殿內。


    江玉樓心中難受,已經入秋的氣節,卻越發覺得悶熱,直汩汩的冒冷汗,神情意識不受控製,一幫立在殿中的宮女立刻關切湊過來詢問。態度相比平素甚為親熱。


    江玉樓越發覺的自己不對勁兒,避開宮女就往邊上退,一幫宮女也不知是怎的,偏就黏上來。


    江玉樓慌張推開幾人,踉蹌跌了幾步就軟在地上,渾身隻覺得酥酥麻麻,耳邊便是女子的溫香軟語,他心中駭然,這感覺,分明就是想縱慾求歡。


    宮女們將手似有似無的在他身上摸索,已有的要去解開他衣帶,江玉樓心中憤惱,捱著難受一把推開:“滾!”


    “滾!”及時衝進來的是李承璘,看見江玉樓已是衣帶見開,心中那般翻江怒火就發上來,一腳踹開兩個宮女,喝道:“來人!把這幾個給我拉出去打死……”


    “不要殺她們……”江玉樓顫顫的匐在地上:“是有人指使她們……她們也是無辜,如此殺了會……不行……”


    “來人!把這幾個賤人給先押下去!”李承璘怒喝完就去扶起江玉樓,不料一碰到他,他就像被燙了一般推開他,臉色燙紅:“別碰我……”


    “玉樓……你被下藥了。”李承璘要靠近他,他又向後躲了躲,靠著殿柱艱難道:“給我備冰……水,給我準備冰水……”


    “來人!”李承璘喚宮人抬來浴桶,放了半桶冰塊,滿了一桶的水,江玉樓合衣倉皇的扶著桶沿爬了進去。


    看江玉樓在冰水裏哆哆嗦嗦還在冒汗,冰冷的霧氣籠了他一身,李承璘就站在一旁急起來:“玉樓,感覺好些了沒?還難不難受?”


    江玉樓隻是皺眉閉目,手緊緊的扳著桶沿,抓的指關節發白也不說話,隻顧著哆嗦咯牙,這體內燥熱,外又冰寒,冷熱內外催逼,豈能不難受?


    江玉樓抬著眼皮剛看他一眼,就倉皇避開:“……出去。”


    李承璘怎會離開?他生就怕自己一離開,江玉樓就在這水裏有個好歹,他這身子骨本就虛薄,那經得起這樣冷凍著?


    “別待了,你身子弱!”


    李承璘焦急等著他回話,他怕自己若強行拉他出來,隻怕事後又得被他視若空氣無數天。最後沒等到回話,李承璘一咬牙也不管了,直接就要將人抱出來。


    江玉樓卻緩緩睜開了眼,但已被折騰的有氣無力:“不用擔心……好多了,已經沒事了。”


    “那趕快出來!我抱你出來!”


    “我沒事……再等一會兒。”


    李承璘見他臉上都白成一片,那還顧得了許多?直接就將人撈了出來!手一入水,那刺骨的冰涼穿遍周身,他冷的一哆嗦,當真是不能再讓他待在這水裏,準能凍出個歷節病。


    將江玉樓放到榻上,人一個勁兒的哆嗦,已經蜷成了一個蝦米。李承璘看著心疼,便想給他蓋被子,又看他身上衣物濕透,便伸手給他褪衣服,江玉樓警惕的一抖,轉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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