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惡多端的伽藍海盜團團長萬萬沒有想到,被他供奉了許多年的布魯少將竟然毫不猶豫地就把他給賣了。他更是到死也沒能弄明白,他到底是哪裏做得不對才惹到了聞淵。


    一代海盜惡棍伽藍團長,就此被滅成了渣渣。


    第71章


    伽藍海盜團徹底覆滅的這一天,聞淵從戰場上取了海盜飛船的殘骸,用雙手擰成了一朵沾染著硝煙氣息的鋼鐵之花。


    他帶著這朵鋼鐵之花,跟第九軍的軍長請了假,日夜兼程地趕到了八號星墓外圍的無人區,也就是林衍當時被空洞“吞噬”時所在的位置。


    這裏有一座林曦親手搭建的衣冠塚。送佛送到西、演戲演到底,為了徹底杜絕雪莉和星後葆拉的懷疑,林曦硬是不怕晦氣地給林衍搭建了一座衣冠塚。


    他還把這事兒當笑話一樣地說給了林衍聽。林衍聽完了之後的感覺隻有一個:自打來了外太空以後,林曦好像就越長越歪了。鬼主意是一個接一個地往外冒,再也不是那個一臉純良的地球少年了。


    此時此刻,聞淵就正站在“不純良少年”林曦搭建的這座衣冠塚前。


    他低著頭看著那座沒有刻字的墓碑,眼神空茫,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許久之後,他才從懷裏掏出了那朵貼身放著的鋼鐵之花,輕輕地放在了衣冠塚上。


    他盤腿坐在衣冠塚前,視線似乎是落在了無字墓碑之上,又像是穿過了墓碑回想起了林衍的笑顏。


    天光大亮、晝星低沉、夜色漸生、露水盈漫,聞淵就這樣在無字墓碑前麵坐了整整一夜。


    當第二日的晝星緩緩地從星際線上升起的時候,和聞淵提前約定好了的手下開著飛船出現在了聞淵的身前,“隊長,該走了。”


    “嗯。”聞淵點了點頭,站起身來。他回頭最後一次看了一眼墓碑前的那朵鋼鐵之花,隨即便轉過身大踏步地離開了,生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後會舍不得離開。


    一陣微風吹過,無字墓碑周圍的花花草草在輕柔的春風裏搖曳起了身形,而無字墓碑上的鋼鐵之花卻徑自巋然不動。


    一群擠在飛船門口看熱鬧的小兵們用手肘捅了捅彼此,互相眉飛色舞地傳遞著眼神,“那墓裏埋的到底是誰啊?我看隊長眼睛紅得都快要哭出來了。”


    “是我喜歡的人。”背對著眾人的聞淵停下了腳步,他轉過頭,神情認真地看向了一眾小兵,沒有絲毫要掩飾自己心思的打算。


    小兵們這才發現,他們探討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竟然傳到了聞淵的耳朵裏。神情尷尬的一眾小兵們很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試圖安慰聞淵幾句。


    隻是還沒等他們開口,站在門口最外側的那名小兵便驚呼了一聲,隨即便腳步不穩地跌落到了飛船外麵。


    “哎,你沒事?”眾人趴在飛船門口,探著腦袋看向了那位摔落到了地上的小兵。


    “沒事!”小兵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好像並沒有被摔出什麽毛病來。他撐起手肘,準備從地上爬起來。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無字墓碑側棱最底下刻著的一行小字:“這是我姐睡覺的地方,你們沒事兒別老來騷擾她。我姐托夢跟我說了,她不喜歡你們老來這裏看她。立碑人:她弟。”


    林曦刻的這行字純屬瞎扯,他覺得墓碑上刻林衍的名字太不吉利,於是便弄了塊沒有刻字的無字碑。但又怕別人懷疑,於是便在側棱上刻了那麽一段話。


    但在愛腦補的小兵眼裏看來,這段話可就不是那麽個意思了。他看著這行小得跟螞蟻腿似的刻字,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奇怪了起來。


    原來隊長對人家姑娘是單相思啊!看人家姑娘看得實在是太頻繁了,惹得人家姑娘死後還要特意托夢給弟弟,讓弟弟告訴隊長,不許隊長再來看她。


    噫,這麽一想,隊長簡直是天字第一號的大可憐蟲啊。


    就在小兵腦補著“你愛我我不愛你”的狗血愛情大劇時,飛船上的聞淵神情淡淡地開了口,“你在看什麽?”


    “沒,沒看什麽。”小兵下意識地隱瞞了墓碑側棱上的那行字。隊長單戀已經夠辛苦的啦,他還是不要再往隊長的心上插刀了。


    連人家姑娘的親弟弟都不敢明著在碑麵上寫那行字,他一個在隊長手底下混的小兵幹嘛非要捅隊長刀子啊。就讓隊長繼續沉浸在他一個人主演的暗戀大戲裏。再怎麽說,暗戀也比“心思被人家姑娘知曉以後卻慘遭姑娘托夢拒絕”要來得好。


    愛腦補的小兵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覺得他真是替他的隊長操碎了一整顆心。


    這世上像他這樣肯替頂頭上司操心的小兵,可不多見啦。


    遙遠的泰坦星上,同樣有一波正在替頂頭上司操心的“小兵”。這群泰坦戰隊的隊員們聚集在一起,愁眉不展地看著他們的隊長,“隊長,星後讓你去找‘那個女人’,可我們隻知道‘那個女人’是沃特星人。除此之外,她姓甚名誰長什麽樣子,我們是一概不知啊。這可讓我們怎麽找啊?”


    戰隊隊長同樣一籌莫展,他拉著星後葆拉的貼身事務官,再三地跟他打聽起了消息,“除了‘那個女人’是沃特星人以外,還有沒有別的消息了?”


    被隊長拉著的事務官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哪有什麽別的消息,要是有別的消息,星後還用得著一找就是二十年?要不是這次誤打誤撞地碰上了‘那個女人’的女兒,星後連‘那個女人’是沃特星人都不知道。”


    “女兒?”戰隊隊長瞬間眼前一亮,“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找不到‘那個女人’的相關信息,我去把她女兒的登記信息找出來不就行了麽!沃特星根本沒有加入星際聯盟,她女兒當初從沃特星上出來的時候,可是一定要在星際聯盟裏登記相關家庭信息情況的,我把那個記錄找出來不就行了嘛!”


    “喲,你還挺機智的啊。”事務官聞言忍不住地挑了一下眉毛。


    戰隊隊長摸著腦袋“嘿嘿”地笑了一下,“一般一般,我也是碰巧才知道移民戶口都要填寫相關家庭情況信息的。那什麽,我就不打擾你了,急著幫星後幹活呢。等我從沃特星上回來,記得來找我拿特產啊。”


    泰坦戰隊的隊長根本就沒把這事兒給放在心上,在他看來,找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沃特星女人,那不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嘛。


    保持著這種心態的戰隊隊長,直到看見了林衍在星際聯盟裏登記的家庭信息以後,這才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板磚俠她媽?這是人叫的名字麽?”


    是的,謹慎如林衍,早在登錄星際聯盟的第一天,就在家庭信息母親名字的那一欄裏填上了“板磚俠她媽”這五個大字。


    至於家庭住址那一欄,她毫不心虛地填上了“a256星係沃特星、板磚俠王國、鋼鐵俠省、蝙蝠俠市、蜘蛛人區、寡姐路4444號”。


    看著這樣一行通訊地址,泰坦戰隊隊長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個清晰的大問號:“這特麽是哪個沙雕起的沙雕名字?板磚俠王國?它一整個國家裏住的全是板磚俠麽?沃特星上的人是不是都腦子不正常啊?”


    他身旁的戰隊隊員猶猶豫豫地看了隊長一眼,沒敢開口把心裏的話給說出來。但事實上,他覺得林衍寫的這行通訊地址跟那她寫的那個母親名字,根本就像是胡編亂造的嘛。哪個正常星球的女人會給自己取名叫“板磚俠她媽”喲,萬一她生的不是板磚俠,而是什麽果凍俠晶石俠呢?難道她要再給自己改個名字,改叫果凍俠她媽或者晶石俠她媽麽?


    這根本就不合邏輯嘛。


    但事已至此,一眾泰坦戰隊的成員們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甭管林衍她媽是不是叫“板磚俠她媽”,也甭管林衍她媽到底是不是住在板磚俠王國,他們都必須得出發去沃特星了。


    星後已經催了他們好幾次了。


    無路可退的泰坦戰隊成員們,揣著那張寫了奇葩地名的紙條,心懷忐忑地踏上了前往沃特星的旅程。


    但很可惜,“出師不利”這四個字簡直就像是給他們量身定製的。泰坦星出品的高階飛船剛剛駛入a256星係,甚至還沒能挨到沃特星的邊兒,他們乘坐的這架號稱“比星空漫步者號還要高級”的宇宙飛船,就稀裏嘩啦地碎成了金屬片片。


    直到被應急裝置從飛船裏彈出去的那一刻,這群泰坦戰隊的成員們也沒能搞明白,好好的高級宇宙飛船,怎麽說解體就解體了?還號稱“比星空漫步者號還要高級”呢?呸!吹牛!


    別以為他們不知道,“那個女人”的女兒當初進入星際聯盟的時候,開的就是星空漫步者號。有出就有進?那也就是說,人家星空漫步者號至少在a256星係裏麵趟過了一個來回。


    至少進出了兩趟的星空漫步者號都沒事兒,怎麽換成他們的高級宇宙飛船就不行了?


    肯定是他們的宇宙飛船太垃圾了!就這種垃圾品質,還敢號稱“比星空漫步者號還要高級”呢?也不怕把牛皮給吹破了!


    麵對泰坦戰隊成員們的滿腹牢騷,銀河係中的地球大佬深藏起了功與名,它默不作聲地繼續玩起了自轉。嗬,自己身上飛出去的孩子,跟外太空飛來的太空佬,那能是一個待遇麽?二十年前的星空漫步者號,也是曾經碎成過遍地的金屬片片的。隻不過開飛船的那個男人愣是又用地球上的金屬把星空漫步者號給修好了,還娶了個地球女人,它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過了星空漫步者號和那個男人。


    至於你們這些太空佬?嗬,真當地球是你們想來就能來的地方麽?簡直是太天真了。


    地球大佬一邊自轉一邊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唉,為了它身上的這群人類臭崽子們,它可真是操碎了心啊。


    第72章


    飛船被炸成了碎片以後,泰坦戰隊的隊員們無計可施,隻能憑借著自己的雙腿,一步一步地向那顆藍色沃特星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呼嘯的小行星和隕石依次向這些隊員們砸了過來,力爭把他們前行的步伐拖得越慢越好。


    畢竟保護地球,星星有責。


    隻可惜泰坦戰隊的隊員們聽不懂這些星星們之間的交流,他們還以為沃特星所在的a256星係就是這樣一個容易爆發小行星亂流的星係呢。


    當他們終於憑借著泰坦星人強悍的身體素質,摸到了藍色沃特星最外圍的大氣層時,一群戰隊隊員們激動得差點兒沒哭出聲來。


    真是太不容易了啊,他們出了這麽多次的任務,就數來沃特星的這一回任務最要人命。硬生生地在a256星係的外太空裏飄了好幾個月啊,到處亂竄的小行星和隕石們差點兒沒要了他們的老命啊。


    正因如此,當他們終於摸到了地球外圍的那層大氣層時,一眾泰坦戰隊的成員們簡直是熱淚盈眶啊,就差沒互相摟著跳個慶祝舞了。


    隻是很可惜,和他們的熱淚盈眶相比較起來,地球大佬的反應就要冷淡許多了。它不僅不熱淚盈眶,甚至還不是很高興。


    大佬都不高興了,那這群泰坦戰隊的隊員們怎麽可能還會有好果子吃?於是,剛剛落到了地球上的泰坦戰隊隊員們就發現,他們聯係不上他們的靈根了。不管他們怎麽召喚怎麽做動作,右手上的靈根就是懶洋洋的,根本就懶得搭理他們。


    靈根聯係不上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他們連沃特星上的靈力也不能溝通了。明明腿上貼著的加速陣法還在繼續運行,但他們就是死活吸收不了沃特星上的靈力。


    一眾泰坦戰隊的隊員們彼此麵麵相覷地看了好半晌,這才結結巴巴地開了口,“隊長,這可咋整?”


    心裏同樣一頭霧水的戰隊隊長哪裏知道要怎麽整哦,他隻能硬著頭皮說了一句,“別慌,我們先去打聽一下。”


    並不是很自信的戰隊隊長整理了一下被星星們砸得破破爛爛的衣服,試探著邁出了第一步。


    下一刻,一群戴著草帽的老老少少們出現在隊長的眼前。


    這群人掃了一眼隊長和他身後的隊員們,隨即便扯著嗓子大聲地喊了起來,“偷玉米的賊在這裏,大家快來啊!”


    一頭霧水的戰隊隊長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他搖著雙手想跟眾人解釋他們不是賊。但這群被偷慘了的農民們可不願意聽他的辯解,“大半夜的不睡覺卻偏往玉米地裏鑽,你不是賊誰是?鄉親們,別聽他的,大家一起上,逮住他們送到派出所裏去!到了派出所,看他們還怎麽狡辯!鄉親們不要怕,跟我一起上,我們這麽多人呢,還會怕這幾個毛頭小子不成?”


    一群人揮舞著鐮刀和鋤頭,烏烏泱泱地撲向了泰坦戰隊的成員們。


    天生就會打架的泰坦戰隊成員們哪裏會怕這些人,他們非常自信地伸出了右手,打算控製住這群人手上舉著的鐮刀和鋤頭。


    半晌以後,鐮刀還是那個鐮刀,鋤頭還是那個鋤頭。泰坦戰隊的隊員們這才反應過來,哦,一時情急給忘了,他們的靈根這會兒根本聯係不上。


    自信滿滿地舉著右手的泰坦戰隊隊長在沉默了片刻之後,突然掉頭跑了起來。


    他身後的那些隊員們雖然不明所以,但也都下意識地跟著他跑了起來。


    直到甩開了那群舉著鐮刀和鋤頭的土著沃特星人後,戰隊的隊員們這才一頭霧水地看向了戰隊隊長,“頭兒,你剛才為什麽要跑啊?”


    戰隊隊長沉默了片刻以後,這才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要跑,但直覺告訴我,我們最好還是不要被抓進那個派出所裏去。”


    “哦。”一眾隊員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靠著泰坦星人強悍的身體素質才躲過了一劫的戰隊成員們,一臉迷茫地踏上了他們在沃特星上的旅程,繼續去尋找那個所謂的“板磚俠她媽”。


    沿著灰塵漫天的小路繼續往前走,穿過稍顯平整的鄉間小道,再進入平坦寬闊的車行大道。一群首次登陸沃特星的戰隊成員們毫不留情地嘲笑起了大道上的一輛輛小車,“快看,沃特星上的車都不會飛誒。”


    並不知道自己被嘲笑了的小汽車們一輛接一輛地呼嘯而過,隻給戰隊成員們留下了滿鼻的汽車尾氣。


    戰隊隊長精神恍惚地捂住了鼻子,發出了一聲弱弱的疑問,“你們有沒有發現,沃特星上的車好像有點兒多?”


    聽了這話的戰隊成員們這才發現,可不是麽,沃特星上的車可比泰坦星上的車要多多了。更可怕的是,沃特星上不僅車多,人也很是不少呢。


    此時此刻,這群泰坦星來的戰隊成員們看著大道上熙熙攘攘的車輛和行人,一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從這塞得滿滿的一星球人當中,找出那個所謂的“板磚俠她媽”,這事兒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沉默著的戰隊隊員身邊,一位年輕母親拉著她的孩子快走了幾步,“看見沒,不好好學習,將來長大你就得像這群人一樣,衣衫襤褸地蹲馬路邊兒上要飯吃去。所以以後一定要好好學習,將來才能想吃什麽就吃什麽,知道了麽?”


    被年輕媽媽牽著的孩子似懂非懂地看向了一臉沉默的戰隊隊員們。他一邊嗦著大拇指一邊在心裏想到,雖然這幾個乞丐穿得破破爛爛的,但他們長得可真好看啊。難不成這年頭,當乞丐也要看臉了麽?那他還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被年輕媽媽當成了反麵教材的戰隊隊員們無言以對:“……”


    此時此刻的林衍還不知道,遙遠的銀河係裏,一群泰坦戰隊的成員們剛剛扛過了蠻不講理的星星撞擊,這會兒正心酸無比地找著她媽。這個時候的林衍正屏息凝神地闖著試煉大陣的第一百零八關。


    試煉大陣的前一百關取自納撒尼爾的族學考核,林衍在一眾納撒尼爾老祖宗們的指點之下,還算是輕鬆地闖過了前一百關。


    但從瘋祖自創的第一百零一關開始,她就隻能自己孤軍奮戰了。總之,在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後,林衍終於解鎖了試煉大陣的第一百零八關。


    整座墓中墓的空間瞬間又變大了許多倍,鉬金構成的金屬牆麵上,出現了一座由純鉬金打造而成的計時沙漏。沙漏裏裝著的不是沙,而是一粒又一粒的鉬金粉末。


    順著鉬金沙漏往下看,由鉬金構成的地板也變光了許多,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光可鑒人了。林衍看著地麵,心裏不合時宜地冒出了一個想法,“這麽光的地麵,就是蚊子站上去也得劈叉?”


    話音剛落,寬闊的墓中墓裏便突兀地升起了一行又一行的鉬金隔離板。這些隔離板們彼此交錯,在墓中墓裏劃分出了一條蜿蜒曲折的通道。


    通道上很快浮現出了兩條紅色的長線,把通道劃分成了三個像賽道一樣的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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