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姳笑,“我是千金,很招人待見的。爹,娘,大哥,你們說是不是啊。”


    “對極了,姳兒是千金,人見人愛。”謝夫人溺愛的道。


    “姳兒可愛。”陸廣沉讚成謝夫人。


    “二弟煩人。”說這話的是陸千裏。


    把陸千奇給氣的,好嘛,一個十幾年沒見過麵的野丫頭,才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把父母大哥給拉過去了,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了?


    陸千奇氣得夠嗆,陸姳一點也不同情他。


    在原書裏,這個陸千奇可是重要男配,自始至終對陸姈掏心掏肺,前期是妹控,後期戀慕陸姈,成了陸姈的追求者。對陸姳他一直是很冷淡的,認為陸姳沒有教養,不配做他妹妹,陸姳陷入困境時,他從來沒有打算伸出援手。


    在陸千奇眼裏,隻有陸姈才配和他做兄妹。


    既然如此,陸姳也就對他不客氣了,該調侃就調侃,該諷刺就諷刺,該嘲笑就嘲笑。


    到了平遠侯府,陸千奇跳下馬,衝到馬車旁,“父親,母親,祖母已經認定嚴嬤嬤接回來的那人是親孫女了,如果父親母親再帶這個……再帶這個妹妹回府,祖母會受不了的。”


    “放心吧,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祖母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家,能麵對事實的,她老人家沒有你想像的那麽脆弱。”陸姳懟起陸千奇,毫不留情。


    “姳兒言之有理。”謝夫人認為陸姳說的對極了。


    “應該多買些田地,姳兒的養父養母,把她教的很好。”陸廣沉微笑道。


    “二弟,讓假千金留在府裏哄騙祖母,才是真不孝。”陸千裏教導弟弟。


    陸千奇:……


    慘不慘,父親母親和大哥,至親之人,沒一個替他說話的,沒一個支持他的……


    陸姳一行人已經進門了,陸千奇跑著追上去,“等下見了祖母,必有一場爭執……”


    “包在我身上了。”陸姳大包大攬,“看我的。”


    “你?嗬嗬。”陸千奇斜眼看她,“你知道祖母在平遠侯府是何等的尊崇麽?你知道祖母在平遠侯府無人敢違背麽?”


    陸姳嗬嗬回去,“嗬嗬,你可拉倒吧,你把祖母說得好像是平遠侯府第一人似的,那麽你將祖父放在哪裏?”


    陸千奇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滿臉通紅。


    陸姳扶著謝夫人,故意伸胳膊推了陸千奇一下,陸千奇接連倒退數步,跌在牆上,疼得呲牙咧嘴。


    這個野丫頭!陸千奇七竅生煙。


    陸千奇事先差人回府報了信,陸廣沉、謝夫人帶著陸姳進府,平遠侯夫人正在大發雷霆,“兒子兒媳婦嫌棄我,我費心費力的替他們找回女兒,他們不信親娘,又找回一個!”


    才見了麵,陸廣沉還沒來得及行禮問好,平遠侯夫人便命人把鹿小鵲推出來,厲聲逼問:“陸廣沉你說,哪個是你親生女兒?”


    二公子陸廣池,三公子陸廣深,以及吳氏江氏等人都在,見平遠侯夫人發怒,都出言相勸,“大哥大嫂素來孝順,莫惹母親大人生氣。”


    “陸廣沉,哪個是你親生女兒?是為娘替你尋回來的這個,還是你和你媳婦兒尋回來的這個?”平遠侯夫人口中問的是陸廣沉,眼睛看的卻是謝夫人。


    有些婆婆是這樣的,明明是兒子兒媳婦兩個人做的事,她總以為是兒媳婦挑唆的,永遠不會承認兒子和她會有分岐,永遠不會承認兒子和她不一心。


    陸廣沉見母親生氣,心中內疚,“母親,您聽兒子辯解……”


    平遠侯夫人板著臉,冷冷的打斷他,“用不著辯解,你告訴我,到底哪個是。”


    “祖母,有件事情您弄錯啦,我是實誠孩子,但凡有什麽都要實話實說的,我一定得告訴您。”陸姳笑盈盈的站出來。


    “你是誰,也配叫我祖母?”平遠侯夫人很不給麵子。


    陸姳也不給她麵子,誠實指出,“方才我的話,主要不是認親,而是糾錯。您方才的話和事實不符,我得如實告訴您。”


    “糾錯,她說糾錯。”平遠侯夫人還沒被晚輩這麽當麵頂撞過,氣得直囉嗦。


    “你這孩子,怎麽跟祖母說話的?”陸廣池、陸廣深等人驚訝又生氣,但陸廣沉在,他們不好越過陸廣沉訓斥責怪,是抱怨的口吻,相當溫和。


    “野丫頭,等著倒黴吧。”陸千奇叉著腰站在門口,幸災樂禍的等著看熱鬧。


    陸姳一臉認真,“養父養母教導我,對長輩要說實話,不可有任何欺瞞。我視祖母為長輩,當然要實話實說啊。祖母方才問我爹,‘是為娘替你尋回來的這個,還是你和你媳婦兒尋回來的這個’,這話真的不對,不是我爹我娘尋我回來的,是我找到我爹娘,主動和他們相認的啊。”


    “是你找到你爹娘的?你有這個本事?”陸廣池大為驚奇,“閨中弱女,你如何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又如何找到梅花庵?”


    陸姳譏諷的看向鹿小鵲,“我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世,這個要問她了。”


    鹿小鵲自從見到陸姳就開始瑟瑟發抖,這時再也忍耐不住,叫聲尖銳,“她心狠手辣,像惡狼一樣!她會害人,誰惹了她她就害誰,她就害誰……”心中恐懼,臉色白得像紙一樣,拚命往她身邊的侍女身上靠。


    “不錯,誰惹了我,我就害誰,而且我會用她害我的手段報複回去,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陸姳說得輕鬆自然,但平遠侯府的人聽在耳中,卻各自心驚。


    “我,我才真千金,我是真千金……”鹿小鵲絕望又不甘。


    “你是真囚犯好不好?鹿小鵲,靜縣縣衙貼出告示懸賞捉拿你,你不知道麽?你家後院埋了一具屍首,有鄰居親眼看到你和你爹、你娘埋的人。你是逃犯,遲早有一天會被緝拿歸案。”陸姳冷冷的道。


    “不,人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殺的,他早就死了,我和我爹我娘進屋前他就死了,不是我殺的!”鹿小鵲狂叫起來。


    殺人犯是要掉腦袋的,這個罪她可不能認。


    “靜縣小縣城,懸賞不多。”陸姳客氣的向眾人解釋,“賞額是十兩白銀,哪位如果想發這筆財,將這名叫鹿小鵲的女子綁了送交官府即可。”


    陸姳很是心平氣和,平遠侯府眾人已是聽得呆了。


    嚴嬤嬤找回來的這位千金不光是假的,還是在逃的罪犯?這可真是……真是讓侯夫人顏麵掃地啊……


    第8章


    陸婧、陸嫵、陸姈姐妹三人聯袂而來。


    廳裏的情形,她們看了個清清楚楚。


    陸姈擰緊了手中的錦帕。


    這個“真千金”和之前的那個大不相同,雖長在府外,不僅沒有土氣村氣,還頗有膽色,巧舌如簧,辯才無礙。這樣的陸姳,哪用她來教?


    “這位妹妹,恐是個厲害的。”陸嫵輕輕笑了一聲。


    “在長輩麵前說話不夠委婉,脾氣略有些大。”陸婧的微笑和平時一樣得體,“到底是在府外長大的,沒人教導禮儀規矩,隨意了些。”


    她二人話說得輕柔婉轉,陸姈卻從中聽出絲醋意。


    能讓陸婧、陸嫵這樣的侯門千金生出醋意,可見陸姳是多麽的優秀,多麽的出挑。


    陸姈心裏很不舒服。


    “她二人眉心都有紅痣,怎麽看出來一個是真一個是假?姈兒不懂啊。”陸姈疑惑。


    陸千奇站在門邊,聽到陸姈的話,覺得太有道理了,風風火火的衝到陸姳麵前,“你眉心有紅痣,她眉心也有紅痣,何以見得她是假的,你是真的?”


    “陸千帆,我教你一個乖。”陸姳認認真真的,怎麽看都不像在胡說八道,“你拿瓶白酒過來,在鹿小鵲眉心抹上一抹,她這顆紅痣便會消失不見。到了那時,這裏便隻有我一個人眉心有紅痣,你便會知道誰是你親妹妹了。”


    “不許叫我陸千帆!”陸千奇大驚失色。


    “好,你是二哥你說了算,你說不叫便不叫。”陸姳非常隨和,非常好說話。


    “陸千帆?為什麽要叫他陸千帆?”廳中有人竊竊私語。


    這聲音很低,但陸千奇覺得所有的人都聽到了,所有的人都在笑話他,所有的人都在對他指指點點。到底年輕,臉皮薄,他臉紅得像火燒著了一樣,驚慌的低了頭,羞愧不已。


    陸廣沉已命人拿白酒去了。


    鹿小鵲拚命捂著額頭,“不要,我這紅痣真是天生的……”


    她捂得再嚴實也沒用,很快有人拿了白酒,塗在她眉心,“沒有了,果然沒有了,她這紅痣確實是假的,騙人的。”眾人看到鹿小鵲眉心紅痣被白酒塗掉了,紛紛驚呼。


    陸姳笑吟吟拿過瓶子,滴了白酒,自己抹了眉心。


    她眉心那顆殷紅如血的紅痣被酒塗抹過後,更鮮豔了,更好看了。


    “怎麽樣?確信我是親生的了吧?”她張開雙臂轉了一個圈,環視眾人,麵有得色。


    “女兒,我的好女兒。”謝夫人上前握了陸姳的小手,淚光盈然。


    “女兒,你受苦了。”陸廣沉見時至今日陸姳還需煞費苦心證明自己的身份,異常內疚。


    陸姳神情誠摯,“我並沒有吃什麽苦,養父養母待我很好,供我衣食,供我讀書,為我取名鹿鳴,便是呦呦鹿鳴的鹿鳴,平日裏呼我為呦呦,疼愛有加。”


    “回到陸家,你還是呦呦。”陸廣沉許諾,“父親母親疼你愛你,把欠你十五年的都補給你。”


    “以後娘也叫你呦呦,好不好?”謝夫人溫柔的、小心翼翼的問。


    陸姳連連點頭。


    “恭喜父親母親認回妹妹,合家團聚。”陸千裏向父母道喜。


    “恭喜父親,恭喜母親。”陸千奇少氣無力的也跟著作揖。


    平遠侯夫人麵上沒光,臉黑得鍋底一樣。


    陸廣深見已經塵埃落定,向平遠侯夫人請示,“母親,大哥大嫂已是認了閨女,這個假千金,您老人家看該如何處置?”


    江氏著急,在他身邊清了兩回嗓子,他愣是沒聽明白是什麽意思,隻管說他的,“依兒子的意思,送官究辦吧。”


    平遠侯夫人沒好氣的喝道:“幹脆將我一並送官究辦,豈不是好?”


    陸廣深不知自己哪句話說錯了,有些呆愣,江氏忙推了推,“快給母親跪下。”陸廣深忙跪下陪不是,“母親,兒子錯了。”


    平遠侯夫人怒氣未息,“你沒錯,是我老婆子錯了!快將我送官!”


    她這一發脾氣,江氏等人都跪下請罪,連同侍女婆子等,黑壓壓的跪了一地。


    陸廣沉、謝夫人也跪下了,“母親息怒。”


    整個廳堂之中,隻有陸姳俏生生的站著,謝夫人輕輕拉她的裙角,她佯裝不知。


    “大公子,大少夫人,你們教出來的好女兒。”平遠侯夫人怒極反笑。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人人跪她求她,人人低聲下氣麽?竟然還有人敢站著?


    “祖母,您這話說得欠妥,我對長輩必須實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陸姳神態語氣誠懇到了極處,“祖母,我今天才和父母相認的,我好或不好,都不是我父母教出來的,而是我養父養母教出來的啊。您如果對我的教養有不滿意的地方,找我父母不合適……”


    “那就把你養父養母叫過來!”平遠侯夫人也是被陸姳氣暈了,一聲怒喝。


    “呦呦,不許氣你祖母。”陸廣沉低聲吩咐。


    “對啊,不許氣你祖母。”陸廣池、陸廣深都道。


    陸姳假裝聽不見,告訴平遠侯夫人,“我養父養母是無論如何叫不過來的。”


    “母親,呦呦的養父養母確實叫不過來,因為他們……”謝夫人恐陸姳吃虧,想代為辯解。


    平遠侯夫人沉下臉打斷她,“你住口。她的養父養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人物了,不能到陸家來見我這老婆子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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