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暗塵在神殿上下轉悠了一圈,閑步踱回房中,一臉惋惜道:“慕容雪海跑了。”


    鳳淺歌擰著眉望他,這個人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亂。什麽跑了,怕是他暗中動了手腳,把人放跑了吧!


    不過也好,慕容雪海一跑,這裏的人就不會無心在再注意在她身上,原來這就是他口中所說的幫手,確實會幫到她不少忙,省去許多麻煩。


    她深深吸了吸氣,道:“謝謝。”雖然對這個人沒什麽好感,但現在確實幫了她,這個謝他也當得起。


    樓暗塵聞言麵上笑意更深,湊近身前,語氣曖昧地說道:“別隻嘴上說說,來點實際的謝意,比如香吻一枚,如果再以身相許就……”


    鳳淺歌眸光一沉,冷聲退開:“當我沒說。”


    樓暗塵沒吃到豆,委屈地撇撇嘴:“小氣!”舉步朝榻邊步去,準備夢周公去也。隻要他還在房裏,外麵的人就不會輕易懷疑到她的身上來,誰會想到他會縱容人去鬧事。


    慕容雪海逃跑之事很快傳開,神殿內上下的人開始搜索慕容雪海的蹤影,幾位長老親自帶人出了神殿去追人,鳳淺歌依約來到如意所約定的地方隱藏好。


    如意很快出現,帶著已經易容成神殿中人的鳳淺歌到了安陵容所居附近:“她會外出練功半個時辰,珠子就在密室之中,裏麵古陣機關密布,你自己小心。”


    “多謝。”鳳淺歌出言謝過,但迫不及待翻開密室之門,進入其中。


    如意望著緩緩關上的密室之門,心不由揪緊,望向窗外的天際,燕王你若在天有靈,就保佑郡主能安然歸來,讓他們母女化解這段恩怨,這麽多年了,她們母女兩個都受了太多苦,如今該報的仇報了,但願他們能解開這個結,即便無法母女團聚,也不要再讓她們繼續爭鬥下去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密室與外隔絕,機關雖是兇險重重,但好在她曾隨唐九研習各種奇門遁甲之陣,要破陣也費不了多少時間,果然在密室深處看到了置於機關之中的鎮魂珠,破陣而過,將如意事先準備的假珠換下真的鎮魂珠趕緊朝密室外走。


    如意在外麵正等得心焦,聞得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心中猛然一緊,一斂心神舉步而出,看到自走廊疾步而歸的安陵容,心狠狠沉了下去,密室內的人還未出來,如果暴露如何是好。


    “娘娘,出事了嗎?”如意麵色鎮定迎上前去問道。


    安陵容掃了眼四周,眉頭皺得緊緊的:“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弄得上下雞飛狗跳,沒心情練功了,先回來,那個人明日就會闖到了神殿了,這些人還有心思去抓慕容雪海。”


    “慕容雪海畢竟也是蒼礱的人,誰知道她跟來這裏有何目的?”如意眼角瞥了屋內,凝神細聽著動靜。


    安陵容神色凝重,思量片刻出聲:“聖天帝在幹什麽?”


    “和鳳淺歌在房中休息,連房門都沒出。”如意回話道,一顆心揪得緊緊的,為什麽裏麵還沒有動靜,要讓娘娘回房遇上了,可如何是好。


    “他倒是沉得住氣。”安陵容淡聲道,微一斂眉,舉步朝房門而去。


    如意心中一緊,慌忙出聲道:“娘娘……”


    安陵容聞言望向她:“有事?”


    如意還未開口回答,屋內的人已經從屋內出來了,一瞬間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她就這麽大模大樣地出來了。


    “站住,什麽人?”安陵容一見有人從她的房中出來,但厲聲喝道。


    鳳淺歌易容成神殿中人,一時還未被認出,一躬身道:“屬下奉命前來搜查逃犯的蹤影。”現在神殿內上下都在搜查,這是再好不過的藉口,自然這要感謝樓暗塵的傑作。


    安陵容聞言也並未起疑,掃了一眼來人,正欲開口便見有神殿中人再度走過,看到停在院內的鳳淺歌但出聲道:“搜到了沒有?”


    “沒有。”鳳淺歌順勢回道。


    “那邊看看。”領頭的人一揮手高聲喝道。鳳淺歌隨著一道出了院子,混入神殿中的人之間,一路朝神殿外而去,成功避過了與安陵容的正麵交鋒。


    安陵容回到屋內,看到屋內未動一物,微微擰了擰眉,心中赫然一驚,拂袖起身便朝密室裏去,看到那一室破陣之後的狼藉,麵色驟然冷沉如冰,想到那個從屋內出來的神殿中人,頓起一身殺氣,深冷而淩厲,步出密室,一掌便將木桌擊了粉碎。


    “娘娘,奴婢失職,讓神殿中人趁機進了密室。”如意半跪在地道。


    安陵容氣得渾身發抖,斂目沉思,他們還不至於在這個時候來打鎮魂珠的主意造成內亂,那個從屋內出來的人,到底是誰?


    “娘娘,要去找莫長老查人嗎?”如意出聲詢問道,但願能拖延時間讓鳳淺歌早點離開神殿。


    安陵容深深吸了吸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拂袖轉身出門,直奔神殿外的山下而去,當初元清皇後,鎮魂珠,鳳淺歌,他們三方定下各自掌握以便製衡蒼礱王,在這樣關鍵的時候不會他們的人動手,要想出神殿必要過飛雲堂,她倒要看看那個人是誰?


    如意見她直朝山下追去,心再度揪緊,不敢再有片刻耽誤亦隨後追了出去。


    鳳淺歌借著天色暗,混在神殿中人之中一時也並未被人認出,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一路下了山便朝奔飛雲堂而去,隻有過了那個地方才是真正脫離神殿,一路搜查的人太多讓她無法使用輕鬆快行。


    眼看飛雲堂近在不遠,她藉口抽身離去,借著夜色疾馳過了飛雲堂的關口,誰知剛步出不遠,但看到吊橋之處素衣飛揚的身影,一身殺氣凜然,不是安陵容是誰?


    鳳淺歌心不由沉了下去,若不是一路下山不能施展輕功,這會她就已經離開了這裏,本以為能騙過了安陵容,但到底宮廷爭鬥的老手,心思精明,這麽快就發現不對勁追到了這裏。


    安陵容冷眼望著漸行漸近的人影,袍袖一揚,身形一轉便一掌直擊對方麵門而去,鳳淺歌疾步閃身避過,麵上的麵具被人一把撕了去。


    “果然是你!”安陵容冷冷地望著她,手中的麵具傾刻在她手中化為粉末。慕容雪海還沒有那個本事,而進入神殿的人中,打著鎮魂珠主意的,且有這個本事的,就隻有她了。


    鳳淺歌漠然望著擋住去路的人,袍袖內的手指根根繃緊,她沒有多少時間在這裏耽誤,一旦引得更多人來此,她便再難脫身,思量片刻後道:“我答應一個人不會要你的命,不想跟你動手。”雖然她是曾想過殺這個人,可是如意畢竟幫過她,她不是食言的人。


    “你不會要我的命,我卻要你的命。”安陵容鳳眸冷沉,字字如冰,這個人她早就想殺了,卻一直讓她險中求生,今日正好她自己動手。


    當初那個女人出賣燕王府,害死了她所有的親人,今時今日她就要她最疼愛的女兒來償命,讓她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


    鳳淺歌抿了抿唇,手不不由撫上腰際的軟劍:“我的命,又豈是你想取就取的。”素手一揚,寒光破空,軟劍發出細碎的聲響已然握於她手。


    安陵容鳳眸一淩,袍袖一揮幽藍的劍光流出,直刺而去。鳳淺歌手中軟劍如銀蛇般疾舞,發出刺耳的劍嘯之聲,在這肅殺的夜色中更顯懾人。


    鳳淺歌雖仗身手矯健,但安陵容二十年的勤於修習武功也不是泛泛之輩,一時之間兩人難分高低,以命相搏,招招殺機盡現,在交手之中,她不斷朝山下退去,為自己爭取時間,安陵容卻是緊追不捨,誓取其命。


    如意一路追來看到兩人已經打得難捨難分,在一旁焦急不已,兩人都是拚了命的出招,根本沒有她插手的半分機會,一旦她出手,一方分心便必有所傷,這到底是造了什麽孽,讓一對母子要走到這樣你死我活的地步。


    見二人一時難分高低,唯恐會引來百羅人她折回山下將搜查的人引了開去,以免有人助陣讓鳳淺歌落於下風,一切計劃白費了心機。


    一個多時辰的交手,兩人各有所傷,亦各不相讓,黎明破曉,朝陽初升照耀在百羅神殿所在的山上,鳳淺歌急於早些離去,安陵容急於盡快了結,因為要不了多久,蒼礱王就會來到這裏,到了那個時候她就再難取她性命。


    思及此,兩人出手更是淩厲,鳳淺歌的近身搏鬥術,讓安陵容一時應對不及,在她眼中這種毫無章法的招式卻是招招致命。如意見狀拔劍分開兩人沖她道:“鳳姑娘,你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嗎?”


    “我是答應了,但她再不罷手,我也不會客氣。”鳳淺歌眸光冷銳死死盯著安陵容的方向,她本不欲與她交手,但對方非得要她的命,她豈能坐以待斃。


    安陵容聞言不可置信地望向如意:“答應?”憶起在鳳淺歌從屋內出來前如意的緊張神情,心中頓時瞭然“如意,連你也背叛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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