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著唇半天低低一聲,“三郎?”


    赫連卿心中暗自高興:算你聰明,知道會說好話給我聽,不枉費照顧你這些天。


    “過來,你還有傷在身,不要再碰到那裏,不然痛死你自己!”他才說完,就見安紫薰展顏一笑,真的聽話的過來。


    更讓他沒有料到,她居然主動抱住他脖頸,帶著幾分討好似輕輕柔柔的在他耳邊,“三郎、三郎……”連喊幾聲。


    “你在勾本王?”他聲音暗啞,她卻握住他的手指,還在那裏咬著,猛的一下赫連卿吃痛,忙將手指抽回,被她咬的出血,留下幾個小小的齒痕。


    “疼……”她皺了眉頭發出低呼,頓時可憐兮兮的望著赫連卿,他握住她手指,也同樣咬了她一口。


    赫連卿微微擰眉,“我是誰?”他又一次問她,不過語氣加重神態迫切。


    “三郎……”感覺到他的怒意,安紫薰柔了聲音怯怯的回答,一邊想從他手掌裏抽回手。


    他意識到自己大概又令她害怕了,趕緊笑起來,甚至帶著微微的討好,“你告訴三郎,你是誰?”


    她楞了下輕輕搖頭,那神情好似這個問題超過了她能回答的範圍。


    赫連卿臉色微變,猛的更加用力握緊她的手,“安紫薰,你別玩了!”


    握住她的手,他居然在微微發抖,她能說出三郎這個名字,可卻不知道她自己是誰?


    大抵是弄疼了她,她眼裏對他有了懼意,不知哪裏生出力氣,安紫薰用力甩開他,忙不迭的身子朝後退。


    “你別亂動!”赫連卿見她慌不擇路,隻想著躲開,他上前伸手拉住她。


    啪,清脆一聲,她揮手一巴掌甩在赫連卿臉頰,他本能避讓,還是被她指甲刮到,幾道淡淡血痕。


    他怔了下,出生至今何人敢打過他一下,心中頓時有氣再轉頭看向她時,她抱著雙膝蜷縮在角落驚恐的注視他,她咬著唇,淚水在眼眶裏翻滾。


    再是有氣,見她這模樣,赫連卿不知為什麽頓時沒了脾氣,被她掌摑還有臉頰被劃傷諸多事他一下也拋在腦後。


    海上她說什麽都不肯留在他身邊,就那樣決然的跳入海中,他腦中空白一片就那麽隨著她下去,見她無意撞在暗礁受傷,他隻想馬上抱著她,寧可暗流將他們卷入也不肯放手。


    這些日子,他千辛萬苦為她找到草藥,生火煎熬,替她敷藥照料她,見她一天好似一天,他從不感覺自己會累。


    今夜,她終於醒過來,就算他不肯承認,其實那種感覺仿佛自己寶貝的某樣東西失而複得般欣喜!


    “不知道自己誰就算了,我不問你就是。”撫著她長發喃喃自語。


    不一會,懷裏的人沉沉睡去,像隻八爪章魚,緊緊貼在他身上,如今醒了,她卻成了這幅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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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們回去,我定要讓那艘船上的人死無全屍,還有那些對我們下手把你害成這樣的人,本王沒耐心再陪著玩了!”


    以前的安紫薰很多時候倔強的令他心中不忍,眼下的她儼然一副茫然不知無措,心仿佛被什麽狠狠刺著。


    赫連卿,你是怎麽了?他習慣性問著自己,卻發現開始找不到答案來解釋了……


    “大夫?她是不是……”赫連卿生怕聽見那個結果,可不能不去麵對。


    “她連說話也僅僅那幾個字!”


    “想來,那是在她心中最重要的吧。不過公子,要是在發展下去,夫人的情況會比現在更嚴重,也許就連那幾個字也不會再說,更是完全忘記!”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騙人。”赫連卿重重喘息,手掌握住她小手誘……惑著一路往下,緊緊貼在他的灼熱處,不同的觸感,他喉嚨裏發出一陣悶哼,像一隻餓了很久的野獸。


    她雖然犯傻了,本能的意識到那是某種危險,她瞪大眼睛身子頓時不敢再動一分,隻望著赫連卿。


    慢慢的她眼眶蓄滿淚水不住打轉,對著赫連卿她不由輕輕啜泣。


    如今她是傻了,可有一天她康複,她怕是會比之前更厭惡他吧……


    入夜。


    “安紫薰,你到邊上去睡!”


    “三郎……”一旦她脫身,她必然伸展手臂摟著他,若是赫連卿不出聲阻止,她甚至如以前一樣,半個身子趴在胸膛上。


    “天氣冷,你傷口好了,自己到一邊休息去。”他咬著牙,喘著粗氣又一次對她吩咐道。


    安紫薰不管,橫豎從被子裏鑽出來了就非要靠著他。


    “你聽話早點睡覺,明天等大夫給你開完最後一貼藥,我們就要離開這裏,你再不休息明天沒精神趕路。”赫連卿被憋的眼瞳裏泛紅,不得不冷了聲音對她說話。


    她見他這模樣,語氣更是冰冷,似懂非懂的慢慢鬆開他,乖乖的轉過身子抱著被子蜷縮一團。


    “我不走。”半天,在赫連卿以為能安穩片刻後,聽到她低聲說著話。


    “安紫薰?”他有些奇怪她怎麽會這麽說,伸手扳過她身子,她緊緊閉起眼睛不理睬他。“我帶你去南海,你不是一直想回去的嗎?”


    赫連卿好聲好氣哄著,大夫說盡量讓她高興,她身體中毒素暫時被壓製,隨著時間而過,嚴重時甚至會忘記眼前才發生不久的。


    這裏到南海還有一段路程,從山路走就要好些天,他帶足了藥材在路上要她服用,隻希望一路順利,能控製她的病情直到回去南海。


    這一路上,他們相處如尋常夫妻,時而鬥嘴小吵鬧,赫連卿也才清楚的認識到一個他所未有在意過的安紫薰。


    以前他對她不好,甚至一次次傷害過她,她恨他如仇人,寧死不能相伴身邊。


    她似懂非懂的,一邊觀察赫連卿表情,一邊卻很是討好的伸出手摸著他被咬出青痕的下頜,“三郎,不疼哦……”


    對她野蠻行為本該生氣,可赫連卿現在一點脾氣沒有,握住安紫薰的手,他突然說道,“跟不跟三郎走?”


    她笑著點頭。


    “安紫薰,你不能騙人的。”他很鄭重的說道,接著扯開衣襟,心口那出被她紮傷的地方開始愈合,長出了粉嫩的肌膚,不過還是清楚的看出那道傷疤。


    將安紫薰手掌按在那裏,他沉了聲音,“這是你留給我的,被玄冰玉傷到,這個傷疤一輩子都會留下,消除不掉。”


    他說的這些話好像令她想起了什麽,怔怔的望著他心口傷疤。


    “方才你對我說的話,還算數嗎?”他撫過安紫薰臉頰,心裏一陣失落,她看見這個傷口時的表情變的不同往常,那些過往傷害她的事,依舊攔在他們之間,即使她不記得。


    他說過安紫薰如果真的變成白癡,他也會要她,將她好好保護,不受欺負,照顧她一生。


    若是南海一行順利,她毒素清除,恢複神智,那她還會不會記得曾經這段平靜卻美好的日子?


    永遠忘記,他能永遠擁有她,一旦想起,她會離開他吧,南海還有個金痕波在!


    赫連卿從不將誰看在眼中,即使金痕波是一個值得他在意的厲害對手,他也不曾擔憂過什麽。可安紫薰心裏的男人是金痕波,對他是有喜歡,可這份喜歡到底有多重,隻能等她康複才得知。


    不,她康複了,就表示會忘記,忘記她對他的喜歡!


    這個,他受不了!


    想到這裏,赫連卿深深擰起眉頭。


    安紫薰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臉,她的舉動仿佛能安撫赫連卿的情緒,他垂下頭,抵在她額上,“你會忘記三郎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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