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救過她,沒有他出手,她哪裏還能像人一樣生活;她不敢奢求什麽。


    他是王爺,她是奴婢,就默默的留在他身邊伺候著,竭盡所能的幫他分憂。


    這個信念,是木棉多年為之努力的希望,支撐她一步步走下去。


    喜歡一個人並不一定要他知曉,僅僅她一個人放在心中獨自想念就好。


    可是,木棉想不到,她小小的一個夢,還是被現實無情擊碎,她的身份,注定赫連孝,是她此生不能相愛的人!


    “嘖嘖,真是可憐,希望赫連孝永遠不會知道你的身份吧。”花淺幽口中感歎,目光卻怨恨的剜了木棉一下。


    木棉早就習慣她這副偽裝,也不理會,隻是說道,“湘陵一行,七爺一定會去,你別耍小心思再害七爺,那我還能念在你我血緣份上放過你。”


    “那我真要感謝有你這個妹妹了。”花淺幽輕笑,看著木棉擔心赫連孝那副焦急的模樣。


    湘陵一行會怎樣,誰都不知曉,哥哥肯輕易放過赫連孝一命,其中緣由她暫時弄不明白,照著多年相處的了解,一定不是好事就對了!


    劃傷赫連孝的是早就布置在暗礁海域的毒鐵蠣,這些東西泡在五毒製成的水中飼養,全身內外皆吸足毒汁,隻要活物一個不小心觸碰到它們,肌膚立刻會被它們劃開小口,注入毒汁,毒液雖少毒性很強,發作時間緩慢,一般人中毒很難察覺,等到感覺不對勁,毒素已經要遊走全身了。


    船艙又小又冷,不過好在有個安身地方,比泡在海水裏他們至少保住了性命。


    赫連孝全身發抖微微抽搐,木棉見了壓根沒多想,解了衣衫躺在他身邊緊緊抱著他。


    唯一的念頭,赫連孝不能死,隻要她活著,就一定要他活下來。


    哪怕等哥哥回來就是殺了她,木棉不再管了,她隻要七爺如以前那樣平安無事。


    破舊醫廬,發黃的紗帳垂落,床榻內側睡著一個人,長發掩住麵容動也不動,後背赤……裸,蓋著被藥水浸泡成褐色的紗布,散發出濃重藥味。


    幾天大雨才停歇,赫連卿在外生火,滾滾煙霧嗆的他眼淚直流,忙站起身避開,又將腳邊藥罐踢翻,藥材、碎片飛了一地。


    他緊皺眉頭,看著眼前一片淩亂,攥著手指站在原地。隨即,他重新折回屋中拿了新罐子出來清洗,再放上藥材加水,至於那爐子,他默默的拿了火石,專注的擦著。


    濃煙熏紅眼睛,他拿了濕布蒙住口鼻,小心保護好不容易才點燃的微弱火苗,重新熬製湯藥。


    這藥必須要弄出來,一天三次,她不能少服用。


    屋裏的人突然動了動,發出一陣微弱聲響。


    他聽見了猛然調轉身子朝屋裏跑去,掀起幔簾,赫連卿半跪下查看。


    撩開遮住麵容的長發,昏睡的人青灰臉色烏紫的唇,沒有一絲好轉跡象,剛才那一聲不過是她的夢囈。


    赫連卿心口發悶,看向她後背,那紗布下一背的傷口,當時他發覺時,心仿佛被重錘狠狠的擊中。


    “換藥了,有些痛你忍著。”他清洗了雙手,擦拭幹淨,咬了咬牙掀開蓋住她後背的紗布。


    傷口細細長長,縱橫交錯在她整個雪白後背,顯得格外猙獰可怕。


    安紫薰從半空落下,他緊跟著,眼見她尚且還沒回神,就有人影從暗礁那裏衝出來,分別抓著她就朝著暗礁那一刻遊過去。


    他快速朝前,要攔截下他們幾個,之前他就發覺那裏不對勁,好似有網狀的東西依附在暗礁上。眼下,又憑空冒出好些人,看來是在這裏等很久了!


    安紫薰掙紮,那些人隻敢在她周邊堵住,一步步逼著她前行,可誰也不敢用蠻力攔住她。


    天底下能令安紫薰乖乖聽話的人,赫連卿還真的沒有見識到過,那些人怎麽能奈何她,她在水中姿態輕盈宛若美人魚,不用幾下,就掙脫了那些人的包圍。


    可她也越發靠近那危險的地方!


    這個惹麻煩的臭丫頭!赫連卿心裏著急,隱藏的危險她還完全沒有注意到。


    等他追上她,卻是晚了一步,她看不清暗礁上有東西,腳踝被纏繞,那幾個人上前要將她拉扯過來,冷不丁附近暗流起了漩渦,安紫薰被卷入,整個人重重撞擊在礁石。


    他猛的躥上前單手緊緊抱住了她,袖中箭揮動,斬斷那似網的東西,靠近了赫連卿才看清楚,那並不是網。


    看上去是覆在礁石上的一粒一粒如鐵砂石般的東西,顏色與礁石相近,密密麻麻的一層,不過它們是活物,吐出的毒液堅韌成絲交織在一起,從遠處看仿佛是一張網。


    他與安紫薰下一刻被卷入暗流漩渦中,她一早昏迷,他有三生蠱支撐還能堅持,就這樣緊抱著,在被暗流不知道衝擊到哪裏,等風平浪靜後,他才發覺被擱置在淺灘。


    這裏人煙稀少,就幾戶人家,幸好還有個山野郎中,他替安紫薰把脈。


    “公子,你夫人想來是中毒。”


    傷她的那東西有毒,那麽密密麻麻一大片海域都是,赫連卿對海上的事雖然了解不多,可那麽厲害的毒物,他好像曾經聽母妃提過一次,類似苗疆慣用的蠱毒。


    赫連卿吸出她後背傷口毒液,割破手腕將含有三生蠱的血喂給她喝,三生蠱能解天下百毒,安紫薰的毒應該沒有問題。


    豈料,幾天了,她壓根沒有一絲好轉。


    還有一件令他驚詫的,他心口舊傷有些惡化,他全然不能使用三生蠱的力量,那就意味他的血如普通人一樣,無法替安紫薰解毒。


    記起當年得到三生蠱時,上一任宿主留下的劄記裏記著,三生蠱乃是千年的上古神獸,得三生蠱者得天下,也曾經被詛咒必然一生不得善終!


    經曆人世紛爭沉浮,已然有重創過,每逢月圓之夜,宿主需用自身血肉祭祀它,萬物相生相克,若是被玄冰玉傷及心口的三生蠱,三生蠱會自然進入休眠來愈合,這期間,宿主會變回常人。


    玄冰玉,赫連卿突然想起,母妃那支名叫情淚的珠釵,所用的就是玄冰玉。


    那夜,他瘋了一樣強占了安紫薰,她刺傷在他心口,差半寸就能要了他性命,傷勢始終不好,原來是傷及了三生蠱。


    所以,在他真心的擔心她受傷,想救她時,卻隻能眼睜睜的束手無策。


    藥才被點在傷口,她先前還能安靜不出聲,此時渾身發抖,疼的忍不住發出絲絲倒吸冷氣聲。


    疼的她腦袋都泛迷糊……


    “三郎,我把三生蠱種在你心口,以後你想什麽我都會知道,你要是害怕還來得及拿下哦!”女子俏皮清脆的聲音如銀鈴響起,不過背對著她,安紫薰看不清那模樣。


    一身紅色嫣紅的喜服,長及腳踝的烏發如絲緞垂落,簡單的發髻簪了一支珠光潤澤的發簪,她說話時腦袋輕搖,那珠釵光澤柔和,傾瀉一身流光。


    “寶寶你不信我對你的心意?”男子顛倒眾生魅惑的容顏,她當然記得,就是夢中在鏡。青鸞裏看見的人。


    唯一與赫連卿不相似的,他那雙瞳眸映入那女子的身影,情深似水,仿佛天地間唯獨隻見她一人。


    “天下男兒皆薄幸。”她放低聲音垂著頭,“你呢?三郎!”


    “我對月神起誓,若是負了寶寶你,就讓我有生之年,每逢月圓之夜受三生蠱噬咬血肉之苦,一生不得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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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我信你的,一直相信!”她捂住他的唇不準男子再發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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