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安紫薰,她投的格外順手,那羽箭好似有靈氣,如果大漢失手投偏在地,那箭自己回彈幾下還是穩穩入壺中。


    第三局,安紫薰連中。


    從一開始輸了半慘,到平局,第三局毫無疑問全中,誰也沒有想到她會用這樣的方法贏得比賽。


    那人誇下海口,她占了便宜,還混弄了對手小看她,尤其是她投擲的手法,真的過於巧妙,利用這三點,那人絕對過不了第三關,所以她隻贏不輸。


    她走到大漢麵前,“我贏了,你要給我朋友道歉。”


    “哼!”那人怒極,扯著嗓子不服氣道,“你投機取巧!”


    “比賽什麽是你選的,我猜不到,而且看你的樣子也精於此。說到投機取巧也是你再先,況且你誇下海口,還瞧不起我會贏,首先就低估了對手,輸了也是正常!”


    他還是不服氣,卻硬著平脾氣不肯低頭。


    “出了什麽事?”人群中傳來一聲詢問。


    “公子!”那大漢聽到聲音突然神情一變,忙上前撥開人群,恭敬回答道。


    安紫薰順著看去,隻見人群裏走出位玄色衣衫的男子,聲音沉穩卻冷肅,“你怕是又打賭輸掉了吧!”


    玄色衣衫的男子儒生打扮,容顏瘦削清俊,眉宇孤傲冷寂,與東方非池謫仙似的氣質相比,他全身渾然天生貴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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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眼一掃不遠處零落的羽箭,他頓時目光一暗,再看站在一邊的安紫薰他眼眸微睞。


    “阿達,你既然輸了就要認。技不如人,難道還要失信於人嗎。”他說話舉止斯文有禮,言談間那種氣勢不容抗拒。


    “是,公子。”阿達在他麵前不敢有半點放肆,隻好當眾給姬雲裳賠禮道歉。


    在安紫薰他們要離開時,男子突然上前幾步在她麵前低語道,“南海金家的暗器手法固然精妙,可姑娘此番卻是取巧,改天一定要再討教一番。”


    對安紫薰瞬間的驚愕表情他眸子含笑,轉而悠閑的離去。


    “王妃?”姬雲裳小心的喊著出聲的安紫薰。


    “啊,沒事。”她回神笑笑,那人居然看出她用的暗器手法……


    “又一次給王妃添麻煩了。”姬雲裳苦笑,“每次總是如此……”


    安紫薰不以為然,將帶來的弦琴遞給他,“想報答我的話,以後用心教我這個笨徒弟彈奏就好。”


    不消片刻,關於安紫薰在天一水巷為姬雲裳出頭,與人比試的消息,早就被人第一時間報告給赫連卿。


    他聽完揮手命人下去,然後繼續翻著手邊的書籍手稿之類的,聽到關於她的消息,赫連卿有些神思不集中。


    他不準的,不喜歡她做的,安紫薰哪一樣都要違背。


    赫連卿心口被她刺傷的地方突然隱隱作痛,他伸手按住,眼中神色難解。


    真是奇怪,照道理三生蠱會令他受傷後恢複迅速,怎麽這次幾天過去,傷口還是有痛的感覺。


    她可真狠……那一下隻偏差了一寸不到,當時安紫薰眼裏的哀默決然,撞在他心口,那種痛想來甚至比他傷口所帶來的痛楚更令他難忍耐。


    安紫薰你在氣什麽?分明是你不肯接受本王給予你的……


    真是……


    赫連卿心情紛亂突然手一推,書案上的東西被他揮落在地。


    彼時,有人輕輕推門進來彎腰替他收拾好,見赫連卿皺著額頭不語,衣領敞開處還可見尚未有愈合的刺傷。


    “對不起三哥。”赫連孝正了神色。


    “與你無關,不用自責。”他明白赫連孝指的是什麽。


    木棉一事,他自開始到如今都還在自責。


    “我……”赫連孝張張口,再解釋也不能挽回。


    赫連卿聽他說話,緩緩地張開眼睛輕輕笑著,“阿孝,三哥對你說過,做錯事難免,要牢記的是不能同樣的錯犯第二次。以後會發生什麽變故誰也不知道,若是那天三哥不能再保護你時,記著千萬要給自己留條後路,保住性命懂嗎。”


    這個兄弟是他極少能信任的人之一,手段心機這幾年隨他學了不少,隻是過於有點散漫,將來這朝廷中若掀起巨變,眼下是該要再磨練他幾番。


    赫連孝毒頓時神色發急,“三哥,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父皇最近一年身體欠安,本一直在藩地的幾位皇子一並趕回。


    老臣子們多數擁護太子,三哥雖然表麵受到父皇的寵愛,可從他幾年前掌握邊關半數兵權後,朝中已經有人開始冒出非議。


    這次丟了虎符一事,是被父皇強製壓下,知道的人全都被令緘默封口。三嫂隻知三哥生辰那天騙她不回是見了別的女子,卻不知道小鸞看到了老臣子們呈上的奏折,提出三哥是亡國妃子所生,恐有天生反骨之心不得不防備,所以特地來告之三哥要小心,及時想出對策。


    現在的三哥有兵權不假,可正是這兵權在手更令他危險。加上三嫂的身份,鎮南王安宗柏與南海金家,儼然被老臣子們看做是他的後盾。


    自古長幼有序,太子繼位是順應天命,如今三哥無疑成為他眼中的威脅。


    狩獵比試三哥贏過太子,他那看似斯文儒雅的太子哥哥,是個什麽狠角色赫連孝比誰都清楚。沒有他暗中授意唆使,哪個能搬動那班老臣子們冒死在父皇麵前進言。


    “在你看來三哥就那麽不濟事?”赫連卿眉頭一挑。


    “怎麽會?我的意思是,到如今三哥不爭也不成了!”赫連孝走到他麵前,似是焦慮。“太子有那班老臣子擁護,而且皇後娘娘是他生母,雖然長久清修不理後宮事,可她娘家的勢力之大,也許可以令父皇……”


    他沒有再說下去,皇家兄弟之間的紛爭他們從小耳濡目染。


    當年幾位皇叔與父皇的帝位之爭奪,還有公子瑾是怎麽死的,春水是怎麽變的傻乎乎才能留下性命的,那血色的回憶太過深刻!


    最後就連受寵的影貴妃,也迫於那些流言與外界壓力逼的送了性命,父皇那麽寵愛她,再舍不得她也對那些逼死她的人無可奈何!


    赫連卿眸色暗沉,如幽幽深潭,那抹重瞳的妖冶被收斂光華而去。


    “老七,這話就今天說一次,三哥當你有口無心,記著不能再有下次!”


    “我記下了!”赫連孝一口氣憋在心中,袖中緊緊攥著雙手。


    “過些天,等宮裏祭祀的事弄妥了,你陪著三哥出去轉轉,我們兄弟很久沒有悠閑的過幾天。朝中的那些事風頭太勁,能避開則是最好,不能那就走一步算一步。”赫連卿目光慵懶促狹,又恢複了以往那般對什麽都漫不經心的態度。


    阿孝,是禍躲不過,唯一能做的,便是竭盡全力的反擊,令對手一招斃命!


    寒夜,二更天。


    一如既往的醒來,夜不能寐在這寒夜,尤其醒來會突然想起曾經身邊的溫暖。


    靜靜站在黑暗中,他目力極好,從打開的窗戶望去,不遠處還亮著微微光亮,隱隱約約傳來樂聲。


    赫連卿側耳聽去,心中一動,是北燕民謠……


    自小母妃哼著哄著他入睡,再是熟悉不過。


    倏的起身,他示意暗衛不要跟隨,獨自一人順著樂聲尋找而去。


    她的院落一向素淨,空地支起一方類似帳篷的東西,輕紗飄揚擋住寒風,卻又能見漫天星鬥一輪彎月鉤鉤。


    紅色燈籠染上一層燭光,小而溫暖,懸掛在一側,照著燈下愜意彈奏弦琴的人分外悠閑。


    安紫薰舒服的靠在那裏,手指隨意撥弄幾下弦,寂靜夜色中音色顯得分外清悅,另一手她執起酒杯,杯中琥珀光盈盈,眯著眼眸柔軟的唇觸碰酒杯,享受般的呷上一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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