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人在身邊守著,安紫薰來回穿梭人群,賭錢、絲竹娛樂,還有風俗歌舞等等,她趁著熱鬧半個多時辰走了遍了半艘船艙。


    無恙?


    她查看的很仔細,沒有異常情況。還有半艘船,她要趕緊查看完。


    三年前,正是她一時大意,沒有察覺船上異樣,此後船突然爆炸,赫連卿受傷,還誤認為是金痕波所為,如今她想解釋,卻不能拿出絲毫證據證明表哥的無辜。


    迎麵走來的女子,身姿挺秀,海藍色衣裙在其身上穿來,能媲美這一麵沉靜之美的海水。懷中抱著弦琴,步履好似步步生蓮花。


    安紫薰她身邊走過,起先隻是隨意撇了一眼。


    那女子裙角飛揚,隱隱可見裙邊繡著大朵木棉花,轉頭嫣然一笑,細細柳葉眉,眼底一點妖嬈,眸光似水柔柔,她用紫色絲帕捂住唇,留給安紫薰漸遠的背影。


    難得一見的美人,安紫薰隻是一眼不由心生讚歎。


    覺得眼熟,可一時想不起是在哪裏見過?照道理說,如此女子,她看不過怎會忘記?


    邊走邊回憶,轉角處,卻見木棉麵對大海出神凝視,一張清秀臉頰失了血色般蒼白。


    “木棉。”安紫薰喊她幾聲,不見她動,隻有在她麵前揮手。


    她突然回神轉身,見到麵前安紫薰臉上那青麵獠牙的鬼麵具,陡然低呼一聲,被嚇了連連退後幾步。


    “是我。”安紫薰掀開麵具,“嚇著你了,對起啊。”


    木棉捂住心口微微喘息,忙要行禮稱呼王妃,意識到四周環境,剛才她低呼一聲,已經惹的有人朝著她們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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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即改口低低一聲,“安公子。”


    “你怎麽在這裏發呆?花夫人那邊有人伺候嗎?”


    “啊,奴婢見這天氣會要下雨,就尋思給夫人拿些暖和身子的東西預備著,隆冬海上的風雨格外寒涼。”她笑了笑解釋道,又追加一句,“看海神會熱鬧,就停了一會。”


    “下雨?這天氣好的很。”安紫薰最近噙笑似有不信,瞧著天空,陽光溫暖甚至有些刺眼。


    “安公子也許不太清楚,海上天氣變化很大,前一刻如此,也許下一刻就會風雨交加。奴婢已經熬了薑茶,等會給公子那裏也送去一碗吧。公子要記得多加件衣衫,小心寒症複發。”她關切道。


    “有勞木棉你了,對了,聽七爺說你是漁家女,遊湖時你還能織網捕魚。想不到對海上天氣變化,也懂的很多。”


    “都是以前的事了。”木棉被問到這個問題,神情黯然,隨即她將話題岔開,“安公子,奴婢給你藥,記著要定時服用,莫要忘記。”


    她說這話表情關切之極,安紫薰聽見看見,心裏難免會有一份感動。


    “我會記著服用,這可是木棉你的心意。”


    瞧著安紫薰離去,木棉眼中神色複雜,攥著衣角半天,最後無奈的轉身走開。


    高高風帆頂端,謝陌年黑衣墨發,冷冷注視下方之前所發生的一切。眼光移到那圍著船艙走了好久的安紫薰。


    身影瞬間移動,他貼著風帆背麵滑下,悄無聲息消失在下方船艙那裏。


    商船底部最是劣等,通常是船工和窮苦的旅人所住,謝陌年推開木門,閃身進入,不大的地方,他扭動暗門開關,一道縫隙打開,裏麵正有人等著他。


    “謝大人回來了。”那人笑容帶著純純的孩子氣,眉目比不上赫連卿那般完美妖孽,卻自有一派風範。


    “你來這裏做什麽。”謝陌年顯然見到他心情很不好。


    “許久不見大人,得知你回來,自然要來拜見。”他脾氣很好,長年忍耐形成了他極好的控製力。


    除去,對一個人會臉紅,甚至是不知所措的瘋狂外,其他人麵前,他一向保持溫潤如玉的好風度。


    謝陌年冷哼笑抽出腰間佩劍,坐在一邊隻顧著仔細擦拭著,冷冷劍鋒,映著謝陌年瘦削清雋的臉。


    “拜見過了,沒事的話請回吧。卿兒也在這船上,你偷偷來這裏,若是被他看見,怕是脫不了身。”


    他喜好分明,對著不被自己待見的人,謝陌年一向臭臉。


    果然那人聽他這麽一說,臉色有些難看。赫連卿在這裏,他心裏最難麵對的人之一。


    “卿兒的脾氣不好,我的更不好,再不走,小心我不客氣了。”謝陌年驀的手中長劍揮出,劍尖抵在他咽喉處。


    “謝大人刀劍無眼,既然大人不喜看在下,那可不能強人所難。我來這裏,是帶了口信給大人。”


    “回去轉告那個人,我根本沒有打算再與其合作下去,當初合作大家各取所需,如今我回西楚,隻會聽命卿兒一人,莫要再從我身上打主意。這話隻說一次,下次再見,我們各為其主,休怪我不念以前情分!”


    “好,謝大人說的話,我會代為轉達。”男子點頭起身正欲離開。


    謝陌年的劍鋒卻朝前一點,令他必須停下受製於人,謝陌年劍術一流,這些年死在他手中的高手不下數十人,武林有半數以上者,都聽從他的派遣。


    而他,誓死隻會效忠赫連卿!


    “慢著,我話還沒有說完。”謝陌年陰沉一笑,露出雪白牙齒,仿佛一頭黑暗裏伺機行動的猛獸。“別當我傻子看不出來,你再打安紫薰的主意,那是卿兒的女人,你若是敢招惹一下,我就要了你的性命!”


    男人收斂笑意,眉眼裏有種陰冷的氣息蔓延,像毒蛇口中的芯子,嘶嘶的叫囂怒意,“你敢動她?”


    謝陌年狂笑不止,眸裏漸漸起了瘋狂,“怎麽不敢?卿兒現在還沒有玩膩她,等卿兒不喜歡了,我就殺了她。安紫薰隻有兩種下場,要不在卿兒身邊一輩子,任由他怎麽折磨千萬別離開;要麽就逃離卿兒,等著被我一箭穿心!”


    “你太狂妄了!”男子輕輕一句,“赫連卿還能活多久?你別做夢了!”


    謝陌年目光一滯,隨即變的惡毒,“你比不上卿兒,詛咒也沒有用。你的那些事我很清楚,卿兒若是不要皇位,赫連春水,你這個野種、小崽子也別指望得到,不信你走著瞧!”


    “侯爺,莫要聽謝陌年那瘋子的話!”榮福著急的勸慰,可赫連春水眼光怔怔全然沒有感覺般坐在那裏。


    手中攥著一雙女子的繡鞋,鞋麵繡滿了紫藤花,他見過她的天足,雪白好看,可是滿是傷口,鮮血淋漓,他心疼的特意為她找來這雙鞋子。


    她很高興,卻對他說對不起不能接受他的情意。


    那雙鞋子她隻穿了一下,就被赫連卿扯下扔在地上,從他身邊搶走了他喜歡的女子。


    赫連卿明明不愛她,總是令她傷心難受,可不許其他人對她一分的好。甚至,他攆走他,不準再回西楚,不然他會殺了他。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赫連卿對他那些年的好,春水沒有忘記。可一切都變了,他一直心存感激的三皇叔對他不過是出於可憐同情吧。


    在他心中,也許看他赫連春水就如同謝陌年看他一般,是野種、小崽子。他是叛亂罪臣公子瑾的兒子,他的母親是卑……賤的奴婢。


    惡毒至極的嘲諷不斷在耳邊響起,野種、小崽子……這些話從他記事起聽到,經過二十多年再被人無情提起嘲笑,如鋼刀紮在他傷口,原來根本沒有愈合,傷口裏麵早已化膿,無藥可治。


    得不到嗎?他緩緩笑起來,這一次也該輪到三皇叔試試,被人搶走心愛之物滋味的時候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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