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棺之中的人和林輕瑤長的一模一樣,眼尾處的小痣位置都一樣,心中有個聲音告訴她,這人就是白羽。


    林輕瑤忍不住開口問道:“她為何在這?”


    那靈尊道長宮洵好似就是等林輕瑤問這句話,笑了笑說道:“白澤將她放置在此的。”


    白澤,聽到這兩字時,林輕瑤的指尖顫了顫,目光卓卓盯著那靈尊道長,等著他接下來的話。那靈尊也沒打算隻說一半,又道:“一開始白澤將你捲入此事之中,就是為了喚回她。”


    一開始就信任的人,卻是另有圖謀,沒有什麽能比這更讓人一時無法接受了。


    可林輕瑤也隻是眸中寒冷幾分,說道:“然後呢?”


    宮洵也對林輕瑤的反應有些出乎意料,但也輕笑著繼續道:“你所做的這一切不過在是為其他人做嫁衣!”


    林輕瑤堅定眼神回道:“她就是我。”


    宮洵卻搖了搖頭,斂了神色,沉聲道:“你不是她,你不過隻是她的一縷魂魄,有了她的意識,待她醒來,你便和其他魂魄一起融合,失去自己的意識。”


    林輕瑤咬牙道:“你當我三歲小兒?”


    宮洵失笑道:“不然你以為白澤還養著這具屍體是為何,等你將所有魂魄聚齊時,你這幅被泥塑的身體也就沒用了。”


    林輕瑤越是在心中道此人話不可信,可心中卻越像是被火在灼燒一般,快要喘不上氣,顧不得有些發紅的眼眶,冷聲道:“繞這麽大圈子,你不就是想要這些神器嗎?”


    宮洵也毫不掩飾他心中所想,看著林輕瑤手中拿起的青靈玉,眸中放了光,腳下動了動,言語間帶了些喜色,說道:“輕瑤姑娘是個聰明人,從你上山時就已經開始懷疑他們了,不然你不會來此。”


    見宮洵說完這些話,林輕瑤不知為何也帶了些笑意,嘲弄著說道:“既然你們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這些神器,你又何必將此事對我全部托盤而出,背叛了白澤?”


    那青灰道袍之人早已料想林輕瑤會有此問,踱了幾步後,將一物拿了出來,青韻環繞,如同玉牌一樣,晶瑩剔透泛著黃光,不用宮洵告訴林輕瑤,她也能猜到這就是喚神石,見他將此就這樣展露出來,她微閉雙目一動不動,聽著靈尊說道:“我隻要這些神器之中的靈力,而姑娘你也需要一具身體,而不是依附別人成為沒有生息之物,白澤還要等你自己聚齊,可我已經等不得了!”


    宮洵停頓一下後,加深笑意道:“這樣於你我二人都有益,姑娘你也知道如何才是為自己好,不是嗎?”


    林輕瑤雙眸忽而顧盼生輝,離開了冰棺處,向玉石台階上的宮洵走去,沉思片刻,立於此人麵前,沉聲道:“那我該如何做?”


    宮洵見林輕瑤如此快就將他說的話聽了進去,欣慰的將喚神石遞給了林輕瑤手中,在密室之中他也不怕這林輕瑤突然跑掉,更何況在這空靈派之地她也逃不出去。林輕瑤看著□□環繞著的喚神石,突然咧嘴笑了起來,認真對著靈尊說道:“靈尊道長你可知,像你們這種人最忌諱什麽?”


    林輕瑤這突然一問,宮洵有些不懂她所表達何意,麵上也是一滯,盯著她笑顰如花的眉目,見她往後退了幾步,拿著喚神石的右手高舉,緩緩道:“就是太自以為是!”


    隨著“是”尾音響徹內室之中,林輕瑤手中的喚神石也隨著她向台階下的空地擲落砸地,清脆的破裂聲和靈尊破裂的麵容一同出現,看著宮洵飛奔的步伐,林輕瑤才張揚了起來,將所有神器都拿了出來,對著宮洵戲謔道:“還要嗎?都給你!”


    宮洵看著林輕瑤將所有神器拿出來,而且都向地上砸去時,眸中都帶了些殺氣,將她扔在地上的喚神石握在手中,見她把青靈玉也扯了下來準備用靈力毀掉時,怒氣衝天飛身至前,將其掐住脖子,沖至嵌著夜明珠的壁上,看著林輕瑤被撞擊的眉間緊皺,惡狠狠吐字道:“我看你活得是不耐煩了!敬酒不吃吃罰酒!”


    林輕瑤被掐著脖子,開口講話有些艱難,但還扯出一笑容說了三字,“我……願……意!”


    在預想之中的宮洵那一拳沒有揮下來,失去了宮洵鉗製的手掌,半空之中的林輕瑤摔落了下去,卻沒想到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那人寒氣逼人,隻是輕輕將她攬入懷中,可她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明明沒有起伏的幾字,卻讓她也感知到了來人的怒氣。


    “我看是你活得不耐煩了。”


    ☆、恍然大悟


    林輕瑤也不知怎麽了, 那個時候突然抱著柳雲笙委屈的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 糯糯道:“柳雲笙,他欺負我!”


    完全沒了剛才那股視死如歸的氣焰。


    除了那次在牆樓之上,林輕瑤看到當然時柳雲笙那般正色凝眉, 陰鬱揮之不去, 而此刻的他也如同那時一般,不過這次怒氣更盛,連笛子都不需要幫他扶,內室響徹激盪地音律, 是她從未聽過的曲子,當然她也就不知道意味著什麽,這音律好似對她沒什麽影響, 可那倒地之人靈尊道長宮洵就反之,緊抓著那所剩無幾的白髮,活生生將其拔出,散落一地的頭髮, 加之宮洵雙目眥紅, 扯掉頭髮以後開始撓脖子,滿臉憋的通紅, 隨著音律加快他扣得滿是血痕,都能看見那森森白骨。


    可柳雲笙卻沒有打算就此放過他,好似不死不休,音律流轉千折後又放慢了,但宮洵並沒有半點緩解之色, 而是張口想發出聲,都尖叫不出來,隨之開始大力捶足胸口,林輕瑤都能聽到骨裂的聲音,柳雲笙不停,她也不會讓他停,這種非善良之輩的人,留著也是禍害,對他心慈手軟,那麽可能以後死的就是自己。


    一曲落畢,紅綢飛出將已沒有半點起色的宮洵卷在其中越裹越緊,本已頻臨氣絕的他發出微弱的痛苦呻.吟,而後竟震碎丹田嘶吼的震耳欲聾,痛心入骨。林輕瑤早已被柳雲笙按在胸口,被他捂住了雙耳,所以聽得不太真切,也看不見那被紅綢卷得那人痛苦的模樣,她隻是沒想到這柳雲笙功力竟如此之強,連一派之主都不敵他手,一招致命,他到底是誰。


    在絕了宮洵最後一口氣時,密室外飛來一把黑劍將紅綢穿透,阻止了柳雲笙最後的一擊,那宮洵卻也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林輕瑤也不知他到底死沒死,剛側目望向黑劍飛來的方向,有一黑影也隨之出現。


    此時來人臉上沉靜,一言未發,將宮洵救下後,黑白分明的眸子死死盯著柳雲笙懷中的林輕瑤,就這樣和她剛轉過去的目光對上,白澤雙目躲閃了一下後,又恢復了那副模樣,開口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輕瑤見了他以後,一股酸楚湧上來,神情懨懨,柔聲道:“不管怎樣,白澤,謝謝你這麽多年對我的容忍。”


    柳雲笙等林輕瑤說完這句話以後,攬著她就往外走,未戴麵具的側臉,清晰可見緊繃著的稜角,眸中怒氣未消,或許是不想在白澤麵前停留,林輕瑤隻感覺自己一眨眼後,他倆就已到了內室外,聽見白澤吼了一句:“你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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