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來說,“就算我去了非洲,也還是會回來的。”


    他吞雲吐霧,嗓音嘶啞,“多久?”


    我沒聽清,“嗯?”


    “我問你,”他重複一遍,冷笑著說,“多久會回來?再過個五六年?還是十幾二十年?”


    我捏著手指,放軟了姿態歎氣,“沒發生的事,不鬧了行不?”


    “你自己都說做好了那個準備。”他輕嗤,“那就說明你當初是想好了的,你計劃好了,拿不到回國任教的名額就不回來。”


    我有些拿他沒辦法。


    他隔著一線一線繚繞的煙霧看我,“方淮,敢情你回來的原因就隻是為了當你的老師。”


    我的心裏像是被揪了一把,疼得我呼吸困難,“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a大之所以讓我有情懷,還不是因為你?”


    “當年我倆說的是一起去a大,後來分了手,我出國了,心裏一直念著這個事,所以才拚死拚活的修學分,知道有名額就不管不顧的去搶去競爭,耍猴一樣的表現自己。”


    “要是教授把名額給了別人,我會磨練磨練再回來,我的計劃裏是待一年,不會有下一個五六年,我說的是真的,不是耍你。”


    他還是不說話。


    我抹了把臉,“雖然我倆從頭開始後你老說那會兒不是分手,是吵架,冷戰,但確實那幾年沒聯係過,我沒那個自信覺得你還在原地等我。”


    這番話是我頭一回跟他說,有種被現實壓迫的無力,我頓了頓,“我怕跟你再見的時候,你身邊有伴兒,就以普通老朋友的態度問我怎麽回來了,要是我答不上來,那我會很難堪,所以我得爭取到一個名正言順回國的理由給自己打氣,你就當我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吧。”


    他不看我,看的是指間的煙。


    我在心裏罵罵咧咧,今晚我也是,管不住嘴,不跟他提那個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這會兒倒好,給他添堵,也給我自己添堵,閑得蛋疼。


    以後玩耍後還是不要聊天了,容易聊出事情。


    我強行把霍時安的臉板過來,“好了,不提了。”


    他不,就要提,“你沒有一畢業就回來,也是在等一個破理由?”


    我的火氣上來了,“沒完了是吧?就這麽點事非要一直鬧?有意思啊?”


    “媽的,你還敢跟我橫!”


    霍時安鐵青著臉把煙丟出去,一把撈住我的脖子就咬,力道凶狠。


    我疼得要掙紮,看他眼角猩紅就忍住了,改成抱住他的腰背。


    .


    霍時安咬完了也不鬆手,逗貓一樣撚我的後頸。


    我滿嘴都是腥甜,“能翻篇了嗎?”


    “能。”他下一秒就說,“雖然老話說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誰離了誰都能活,但是會有活的好不好之分,我這幾年過的不好。”


    “我其實也沒信心認為自己始終是你唯一的對象,我就是想,隻要你回來了,我就還能讓你是我的,而且你肯定會回來,早晚都會回來,我每次累了都那麽想。”


    靜默了會兒,我說,“不是要我教你德語嗎?我現在教你第一句。”


    他沒反應過來,“教我什麽?”


    我推了推他的肩膀,跟他拉開距離,看著他的眼睛說,“ich liebe dich。”


    他沒聽懂,“儀式什麽波什麽?”


    我連著說了三遍,一遍比一邊溫柔。


    他似乎是猜到了意思,就抓緊我的肩膀,喉頭攢動著,小心翼翼的說,“換中文,你用中文翻譯。”


    我不配合,“我在教你德語。”


    霍時安摸我的臉,唇也貼上來,胡亂又亢奮的哄著,“淮淮,乖,你換中文說給我聽,一遍就好。”


    我起身往房裏走,他快幾個闊步追上來,撈住我的腰,一路黏著我到床上。


    他不顧我的求饒,無所不用其極的威脅我說那句話。


    結果我說一次,他就抽風一次,連帶著我也抽抽。


    他瘋起來我真沒轍。


    .


    後麵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


    我收了收被霍時安弄的亂七八糟的小窩,拿手機看時間,跟他說我得回隔壁房間了。


    霍時安沒了之前的陰霾跟低落,活脫脫像是剛吸完精元的老妖精,騷裏騷氣的斜我一眼。


    “你當自己是幹服務行業的?幹完活就走人?”


    “……”


    我慢悠悠的笑著說,“霍大明星懂的不少啊。”


    他一臉正色,“電影裏看的。”


    我知道他不可能親身經曆過,犯不著,麵上卻似笑非笑,故意逗他玩。


    “祖宗,我真的是在電影裏看的。”


    霍時安給我捏肩捶背,“我以前現在都是就你一個,以後也一樣,我隻跟你好,隻跟你睡覺。”


    我感覺他要騷起來了,立馬說,“行了行了我信。”


    他還不讓我走,“咱倆看個電影吧,喜劇片?文藝片?你說一個,我給你找找。”


    我看他那架勢,不看個電影不行,就隨口說,“你演的。”


    他拿著遙控器,有點意外的側頭,“你確定?”


    我遲疑的點頭。


    “是你自己要看的。“霍時安快速在遙控器上按著,“有了,就這個吧。”


    我看了眼血淋淋的封麵,發現他在最中間,被身後的鬼影籠罩著,臉一抽,“你還演過恐怖片?”


    他挑眉,“我以前不接感情戲,剩下的種類型都接。”


    “這個我還拿獎了呢,票房挺不錯。”


    我聽他這麽說就想坐起來,忘了老腰使用過度,動了一下人就癱了。


    霍時安看我揉著腰抽氣,哼了聲說,“都這樣了還走什麽,幹脆在我這睡算了。”


    我吼一嗓子,“我這樣是誰搞的?”


    “你說誰?”他過來撈我,讓我靠著他的肩窩,低笑道,“你男人唄。”


    “……”


    電影剛開始,霍時安就故意把腦袋往我懷裏埋,手用力勒我的腰,“好嚇人。”


    我看看屏幕裏的女鬼,再看看他,個子比我高,塊頭比我大,渾身精壯的肌肉,非要他媽惡心巴拉的在我這兒玩小鳥依人,是挺嚇人的。


    第45章


    那電影霍時安是男主角, 演的一個高中生, 暑假跟爸媽回老家, 發生了後麵的一係列故事。


    女主角就是那隻鬼。


    我看到他從樓上摔下來,渾身抽搐著吐出一大口血, 看不下去的說, “關了吧。”


    “不看了?”他跟我劇透, “還沒到精彩的部分呢,後麵就是女鬼找上我了, 再看會兒。”


    我抓開他的手, “說了讓你關掉,你屁話什麽?”


    他大概是聽出我的煩躁,不解的看我,“怎麽了這是?”


    我板著臉,一言不發。


    “行行行,我關。”


    他夠到遙控器把電視關掉, “好了,現在關了, 你能收起你的祖宗樣子了嗎?”


    我坐到床邊穿鞋, 後麵的衣服被他拽住,他低罵了聲, “不是都關了嗎?你還跟我鬧?”


    “沒跟你鬧,我真要去隔壁了。”


    我彎腰去係鞋帶, 他拽著我的衣服不放, 搞的我一隻鞋的鞋帶係半天, “這都能耍幾把牌了?倆哥們能在一個房間裏待這麽長時間?做什麽呢?”


    他調笑,“還能做什麽?愛唄。”


    我二話不說就用胳膊肘拐過去,還沒碰到就被他從後麵撈住脖子往床上帶。


    “倆哥們不能一邊喝酒一邊聊起當年,喝多了就隨便窩一塊兒了?”


    霍時安跟我頭對著頭,大眼瞪小眼,“能不能?”


    我滿臉都是他溫熱的氣息,癢癢的,“我怎麽跟你說的,不要騷。”


    “……”


    “這又不是外麵,我他媽還要顧這顧那?”他孩子氣的把自己往床頭一摔,下一秒就湊過來咬我,“我倆是一對兒,談對象呢,真夠憋屈的,到底什麽時候才能不管有的沒的?”


    我把他的頭推開,坐起身繼續穿鞋,“反正現在不行。”


    不等他吵,我就說,“原因你比我更清楚,別為這事搞的現在誰都不痛快,因為現在不管怎麽搞,什麽都改變不了,顯得跟個傻逼一樣。”


    後麵沒了聲響。


    我穿好兩隻鞋,站起來說,“我走了。”


    還是沒響動。


    我往門口的方向走,沒走幾步就停了下來,不是等他,是渾身都疼。


    尤其是兩條腿,走路都打擺子,感覺隨時都要跪地不起。


    想當年我也是劈叉裏的扛把子,這幾年我在國外沒練過,生疏了,最近才開始重操舊業,腿部肌肉嚴重不適應,我得緩一緩。


    霍時安在我後麵說,“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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