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過,靈稚在前廳用的膳食,食量小,依舊像隻小貓進食,嚐幾口就不吃了。他回房坐在案頭前望著靈芝發呆,此刻沒有看醫書或者玩其他閑趣的玩意兒打發時間,靈稚早早浴身,在院子裏的樹下坐著吹了會兒風,很早就入睡了。小奴才轉頭望著暗了一片靜思院,心道公子今夜不是還要和主子一同去遊廟會麽?這是……不去了?*********靜思院燈火影影綽綽,值夜的小奴才趴在桌上打。此刻大門有人推開,小奴才渾身一個哆嗦,抬頭見是主子,立刻俯首跪地,做了禮後靜悄悄地退出房間。蕭猊行至床榻前,站在銀綃簾幔注視如隻小貓蜷縮在被褥的少年。他微微意動,隔著被褥想展開靈稚的身子。靈稚越縮越緊,倒把蕭猊的手連同被褥一般卷在懷裏,貼在枕芯的臉蛋壓出紅撲撲的印子,肌膚軟滑細膩,唇嫣紅,睡前許是喝過果水,唇齒吐息間的氣息加夾一股清甜。幽暗的燭火動了動,蕭猊輕微恍神。靈稚的睡姿總是如此,在山洞他糾正過幾次,後來靈稚隻要與他共枕睡在一張床榻,身子就不會如此刻這般卷成一團,而是柔軟地舒展開,直直貼在他懷裏由他捂著睡覺。蕭猊曲起修長的指尖撓在靈稚肚皮上,夏時的絲被軟薄,縱使隔了一張被褥,蕭猊碰到的少年觸感極妙。指尖留戀與靈稚觸碰,想貼著再動一會兒,又恐靈稚醒後他就無法再有如此的觸碰。蕭猊終究沒忍住繼續撓了撓,像撓一隻小貓的肚皮,軟軟的,很溫暖。靈稚雖然瘦弱纖細,但是像臉啊,腰身等長了肉的地方都異常軟滑,肉不多,薄薄均勻的一層,吸附著蕭猊的手指輕撓,靈稚蜷縮的身子發癢地顫抖。蕭猊眼底笑意未散,立刻對上濕潤蒙蒙的一雙眼睛。靈稚懷裏還抱著蕭猊的手,他反應遲緩地和蕭猊對視,還低頭看懷裏被自己抱起來的手。……靈稚鬆開蕭猊的手腕,背過身翻了個麵,帶著絲被卷進床榻內角。蕭猊低聲道:“從宮裏趕回,沐浴後就過來了。”又開口說:“怎麽睡那麽早,既與我約好共遊廟會,今夜就晚些再睡可好。”蕭猊自私,好不容易得來一次與靈稚共遊的機會,絕不想錯過。他靜等半晌,才聽埋在被褥裏的靈稚悶聲說道:“我以為你參加宮裏的晚宴不會來了。”蕭猊喉結微滾,啞聲道:“我不會違背與你的承諾。”靈稚“哦”一聲。又問:“你做什麽撓我肚子……”靈稚在夢裏夢見自己變成一隻皮毛油亮光滑的貓,有隻手在給他順毛,撓肚皮上,給他舒服得一直發抖。哪料他努力睜開眼睛一看,自己沒變成貓,但的確有一隻手被他抱在懷裏捂著,手的主人還給他撓肚皮。靈稚麵皮薄,耳根子滾熱。“我……”蕭猊目光定格在少年泛紅的耳廓,並不拿此事打趣,“抱歉。”得了台階下的靈稚磨磨蹭蹭地從床榻坐起,纖細的小腿露在被褥外,睡了一覺,渾身溫暖,修剪得圓潤幹淨的腳趾都泛著淺淡的粉色。靈稚偏頭看蕭猊:“那我們此時要出門逛廟會麽?”蕭猊沐浴之後就過來了,身上散著清涼濕潤的氣息,混著淡淡的冷香,有股沁涼之意,瞬間讓靈稚清醒。他掀開被褥,彎腰將鞋子穿好。“我換身衣裳就出去。”蕭猊含笑地點頭,又道:“今日望見你在觀景樓,是不是描了妝。”靈稚別扭地背身,從櫃子翻出一件軟藍色的紗製綢衫。“你、你連這個都看得那麽清楚啊……”衣帶勾勒出少年纖細的腰身,單手可握。蕭猊垂眸,掩去晦暗視線。……長街燈如晝,燕都城大設五日宴席,處處熱鬧。街頭遊行的小娘子們手提花燈笑語連連,橋頭立著行人,河麵遊船連接不斷。街上還有花車緩行,花車上的小娘子妝容明豔,手裏皆有一捧花,若對圍觀的公子中意了,就拋一支出去,每拋一支,人群即刻爆出哄笑聲。燕都城這五日不設宵禁,遊人通宵徹夜的玩,店鋪攤販亦都吆喝著開張至天明。靈稚走在蕭猊身側,兩人因容貌出眾,出來時順手買了一對麵具戴在臉上。靈稚純粹是喜歡,他戴了半截的兔子麵具。而蕭猊僅僅因為想陪靈稚走,他的身份不方便在街頭露麵,就用半邊的人偶麵具遮掩,露出俊挺鼻梁,薄唇優美。雖然有了麵具的遮掩,兩人出眾的氣質,尤其是蕭猊引來不少目光注視流連。靈稚夜裏沒吃幾口膳食,他餓了,蕭猊沿街邊給他買了一小份糖炒栗子,喂貓似的一小份一小份投喂。燕都城熱鬧繁華的煙火氣息讓靈稚興奮不已,他跟著人群躥,有時跑遠了,或者遭人擠了,身後就有一隻手牽上他的袖口,將他慢慢帶回。說來奇怪,滿大街人擠人,唯獨蕭猊周身空出位置,人們似乎迫於他的氣場不敢近身。靈稚沒吃飽,蕭猊又帶他在某間館子坐下,點了份河蟹。靈稚咬下滿滿一口蟹肉,肉質細膩,唇齒鮮香,蟹黃流油。他舔了舔唇角的油漬,蕭猊從懷裏取出一塊幹淨的綢帕,專注地給他擦拭。靈稚出太師府後就一直吃東西,他見蕭猊似乎都沒吃過什麽,神情羞愧,將還剩一半的河蟹推給對方。“你也吃一點。”蕭猊並不拒絕,唇角含笑,就著靈稚吃過的半份河蟹吃他剩下的。靈稚適才反應過來,放在膝上的手指捏緊,他看著蕭猊說:“我幫你重新點一份吧……”這份被他吃過的河蟹,上麵興許都沾有他的涎水。蕭猊淡笑不語,靈稚要撤走這份河蟹時,才抬手輕輕地擋開。“我吃這份就很好。”靈稚幹巴巴地應了一聲,目光不敢看蕭猊了,轉向四處張望。兩人吃完河蟹,就到廟會周圍觀賞。廟會人多,靈稚擠不進人潮,蕭猊圈著他的腰身微微一拎,將他拎到空地上的一塊台階,低聲建議去河邊走走。靈稚點頭,河邊風涼,沿河岸遊逛也不錯。他發髻都是汗,蕭猊在他耳邊說話,氣息清涼,還挺舒服。就是有些奇怪……靈稚抿唇移開一點,站在台階上才勉強與蕭猊的視線齊平了。發現兩人靠得很近,他下意識後退,蕭猊手掌扶在他身後緊了緊,說道:“當心別摔倒。”靈稚又幹幹的“哦”一聲,拉開蕭猊的手掌:“去河邊逛逛吧。”他們步行上橋,河岸的風清爽涼快。靈稚望見橋邊的另一頭有人舉辦花燈活動,不由靠近了湊熱鬧。活動以對詩比試,引來許多文人公子圍觀。靈稚聽這些文人公子以詩比劃頗感有趣,抿唇微笑,目光落在最大最高的那盞花燈上,微微張了張唇。蕭猊在他身邊忽然出聲,接了上一位公子的詩。靈稚詫異,蕭猊沒有看他。不過半盞茶的功夫,蕭猊拔得頭籌,把那盞最大最亮,色彩斑斕的花燈遞給靈稚。靈稚抱著有他小半個身子大的花燈傻眼,胳膊顛了顛花燈,而後提在手上踉踉蹌蹌地去追蕭猊。“你、你怎麽送我花燈呢……”蕭猊停在河岸,問老板拿來紙筆,在潔白的河燈上繪製圖案。兩盞靈芝圖案的河燈在他手裏顯形,蕭猊遞給靈稚一盞,立在河邊:“一起放河燈如何。”靈稚接過河燈,呆呆看著燈上栩栩如生的靈芝。河麵水波粼粼,陸續飄過的河燈樣式各異,多為小動物和花草為主,沒有像他手上拿的河燈是靈芝圖案的。蕭猊笑道:“來寫心願。”靈稚低頭,目光一直落在靈芝河燈上。他放下手上漂亮斑斕的大花燈,提筆在紙條落字,然後小心卷好塞入燈內。蕭猊與靈稚一起放開手裏的河燈,兩盞靈芝燈互相依偎著順水飄走。蕭猊忽然問:“你還怕我嗎。”靈稚不解,不明白蕭猊為何突然這麽問,但他搖頭,此刻,他的確對蕭猊沒有畏懼,更甚至連回避的心都減弱了許多。蕭猊唇邊笑意深深,河岸風大,寬鬆飄逸的袖擺與靈稚飄起的衣擺卷在一起。靈稚盯著蕭猊嘴角的笑,後退幾步,回頭拿起花燈。“……時辰不早了,還是回府吧。”蕭猊走在靈稚身後,低聲說道:“我今夜很歡喜。”作者有話說:靈稚和梅若白放河燈讓蕭猊耿耿於懷,他也要。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fifa嘀嗒 1瓶;第60章 月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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