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了一夜的哀嚎聲,突然停止了。


    張齊山等人,連忙過去查看,隻見灰霧散去,那被罩進去的日軍,都整整齊齊的麵向城門跪著。陰寒的怨氣環繞著那些屍身,明明身體完好,但所見之處仿佛屍山血海一般,到處都是血色。


    看到此情此景,剩下的日軍都害怕不已,不再進攻轉而離開了。


    本來吳涯早該出來的,但看到這些人滿身的怨氣,想到這些日軍做的事,他們應該為自己的行為懺悔,於是讓他們跪向城門,向那些戰死的英雄贖罪。


    鬼新娘晃晃悠悠地飄了起來,墨色的長發,在空中微微飄揚,腳尖輕輕一點,落在了城牆上。


    還是那副裝扮,但眾人能感受到,鬼新娘虛弱了不少,不是之前在張家時,見到的那種虛弱,而是……即將消失的那種。


    “羅姑娘,多謝!”張齊山開口道。


    吳涯搖搖頭,“不用謝我,我不在,你們也可以打退他們。”


    張齊山歎了口氣,可以打退,但代價不會小,看了一圈周圍,道:“隻是那時不知還有多少兄弟在了。”


    “羅姑娘,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看你狀態有些不好,老八,老八,快過來看看。”張齊山叫來八爺,人生病可以找醫生,但鬼不舒服,額……確實不知道找誰,但八爺會算命看相,應該也會看鬼吧。


    大家都這麽想,一致的看向八爺。八爺臉色看不清,滿是血汙,無語的看向眾人:“我就一個算命的,為什麽你們會覺得我這麽能呀!”


    這時,天空的邊緣散發著淡淡光輝,原本厚厚的雲層上,傳來隱隱的轟鳴聲。


    日軍又派飛機來了?眾人立刻警戒。


    “別擔心,不是日軍的飛機。”


    日出東方,一股正氣瞬間籠罩江河,以不可逆轉之勢降臨。


    原本底下環繞的屍山血海之氣,在陽關的照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日善看到陽光即將照到吳涯身上,打算上前將她拉開。


    這時一條大紅的綢帶,將他拉了過來,鬼新娘借力而行,像即將消散一般的飄了過來。


    大紅的嫁衣隨風飄揚,蓋頭遮住了她的臉,如墨的黑發飄揚而起。


    落地,兩人相視而立。


    鬼新娘輕輕伸出手,蒼白纖細的手撫上了張日善的臉,另一隻手,輕輕挑起蓋頭的一角,露出了殷紅的嘴唇,嘴角帶著笑,踮起腳突然親親的吻了他一下,隨即立馬後退。


    張日善反應過來,拉住了手中的紅綢。鬼新娘搖了搖頭。


    沙啞的嗓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冒出來:“再…見。”


    鬼新娘想將自己的蓋頭掀起,突然陰氣化作鬼火燃起,將那道大紅色的身影吞噬,然後化作點點熒光,散去。


    張日善感到一陣熱意,連忙拿出鬼新娘給的香囊,這時,香囊自己燃燒了起來,一個呼吸間,化為了灰燼。而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也照到了他的身上。


    “羅姑娘可能累了,回去休息了……”八爺沒能說下去,語氣有些哽咽。


    “哎……”


    大家安靜的站在原地,不言不語。


    ……


    “唉!本來想走之前嚇嚇張日善的,沒想到又被拉走了,總說張家不得天眷,我看他倆挺被喜歡的。”


    “沒事的涯涯,他活得久,回去再嚇他就行,鬼新娘的軀殼我給你保養好,後麵再用。咱不差這點。”建木說到後麵,語氣都激動起來了。


    “建木,監控和對講都收回了吧!確認一下。”


    “好的,目前外耳廓,身體內……都已經回收了,等等,還有一個香囊,我把它燒了。”


    “怨氣收完了嗎?”吳涯將陰氣覆蓋在自己的身上,順著時間線的力道脫離了出來。


    “收完了,涯涯放心睡吧!等你睡起來,我們就回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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