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婷開了鎖,推開門。趕緊拉著許布和許多多進了院子。


    許多多看著許婷著急的把院門關上,用門栓插好。


    許多多,暗想這孩子咋嚇成啥樣了。


    “你倆走那天早上,知青點的房子塌的。”


    “那跟我家大門上鎖有什麽關係?”


    許布推開屋門,順便抱了一捆柴火進來,一邊點火刷鍋一邊問許婷。


    “差點別人占了唄?”


    “占了?誰占?我說許婷,你現在說話能不能,不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在這麽說話,明天別跟我上山了。”


    許多多就是個急性子,許婷這沒頭沒尾的話,聽著就讓她著急!


    “好二姐,我說,我說。就是知青唄。就那個討人厭的知青,讓我大姐給揍了的那個知青來占咱家房子了。


    許布升了火,在大鐵鍋裏放上水,把早上柳傳家給拿的肉包子放在蓋簾上,放進鐵鍋裏,蓋上蓋子,拉著許婷進屋,


    “坐好,從頭好好說。”


    許布和許多多放下身上的包,坐在炕另一邊看著許婷,


    “大姐,你和二姐走的那天早上。知青點兒房子塌了。


    那個時候都上工了,所以人都沒啥事兒。不過知青們就沒有地方住了。


    大隊長讓男知青就在曬穀場搭了棚子,晚上在那睡覺,順便看著玉米。


    女知青們,都住在相熟的村裏人家了。


    就那個煩人的女知青,沒有村民讓她住家裏。她說你倆也是知青,要搞團結友愛,要住在咱家。


    你可不知道那個袁知青,之前不是被大隊長爺爺罰挑糞嗎?衣服上應該蹭上了糞了,後來幹農活又累,她自己又不洗衣服,那個味啊!湊過來都要把我熏暈了。


    娘不同意,說不方便。咱家兩個屋,推開門都能看見對麵屋。她住進來,咱爹住家裏就不方便了,萬一在惹出什麽事,怎麽辦?


    你倆都不知道,一聽我娘不同意,袁知青上我家門口坐著來了。說不讓她睡咱家,她就坐門口,咱家誰也別想進屋。


    一邊說那個袁知青還一邊哭喊著,說什麽,不讓她住在咱家,就是不互相團結,不互相友愛。搞小團體。


    給咱娘氣壞了,咱娘一腳給她踹趴下了。


    娘指著鼻子罵那個袁知青,第一天上工,就跟我大姐打起來。現在來談什麽,互相團結,互相友愛。就是來占便宜,膈應人的。讓她有多遠兒滾多遠兒。”


    “痛快,娘踹的好。”許多多拍著巴掌叫好。


    “可不,當時我在場一定還打她兩嘴巴。上工那天打她打還是輕的,記吃不記打。”


    “當時那個袁知青哭著走了。娘以為袁知青走了,就是死心了,也沒當回事啊!就去上工了。


    等娘下工回來的時候,那個袁知青都已經進咱屋了,在咱仨炕上躺著睡覺呢!”


    “多多,咱一會再擦擦炕,她太惡心人了。”


    “還有更惡心的。她把咱炕琴櫃子裏的褥子,蓋的被子全部拿出來,全給拆了,給自己拚了一個厚實的炕被,墊著睡覺呢。


    “什麽玩意,被子都讓她謔謔了?”許布生氣的站起,真是給她點臉了。


    “娘當時怎麽做的?”


    許多多黑著臉問許婷。


    “娘都要氣死了,就去找了大隊長爺爺。說要找村裏的民兵把袁知青抓起來,因為袁知青上咱家偷東西了。


    大隊長爺爺當時把能幹重體力的活的都叫去給知青蓋房子去了。聽說這個事,氣的說不管了,說等徹底忙活完農活了,再給他們蓋房子。


    沒有道理,村裏人耽誤幹活給你們蓋房子,你沒有經過人家同意,跑人家裏去,還謔謔人家東西啊!


    村裏人知道,袁知青沒有像其他知青在廢墟裏找自己行李,而是跑我家來謔謔我家三個人的被子,大白天蓋著睡覺。都說要把那個袁知青退回公社去。


    那個袁知青就使勁哭,說因為知青點塌了她害怕,才這樣做的。


    大隊長爺爺也生氣,但是還是私下跟娘說,要是因為這個事,送公社,怕耽誤年底評優秀大隊,讓我家這個事放袁知青一馬。”


    “那袁曉華現在住哪裏了?”


    “誰家也不讓她住,大隊長爺爺讓沒有辦法,讓人在牛棚旁邊搭了一個小棚在,讓她暫時住那裏了。”


    “住在牛棚旁邊?哼,那都是抬舉她。”許多多生氣的直捶炕。


    “這幾天上工就動不動就對著娘哭一場呢!活像我家害了她一樣。娘第二天就讓爹從供銷社就買了鎖,鎖著院門,防著那個袁知青再進屋。”


    許多多:“這袁曉華真的屬於滾刀肉,不見棺材不落淚,天天在作死的邊緣試探。”


    “大姐,二姐,但是也有好事呢!”


    “許婷,你在大喘氣說話,你試試?”


    許多多舉起小拳頭嚇許婷。


    “二姐,別生氣。我說,哈哈,我說。


    娘和姥,大舅媽還有小舅媽,一起趕工,把咱姐仨的炕被,褥子,還有蓋的被子都做了新的呢!


    二姐,你摸摸那被子。可軟了。我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蓋那麽軟的被子呢!那被麵姥姥都說好看呢!”


    許婷打開炕琴櫃抱出褥子,被子讓許布,許多多看。


    許布看著新被,她慶幸,還好下鄉去前,供銷社有瑕疵品被麵賣,讓多多買了。要不現在她姐仨就尷尬了。


    “那咱以前舊的呢?”許布摸著被突然抬起頭問。


    “大隊長做主,布票,棉花票都折現,讓袁知青給咱家三十塊錢做賠償,咱三的舊被褥什麽都給了袁知青。正好袁知青在外住也能用的上。”


    “哈哈哈哈,活該。”許布和許多多聽著笑倒了在一起。


    叫她袁曉華想膈應他家,這下好了,自己搬石頭砸自己腳了。


    “香,真香,大姐,包子熱好了。”許婷動了動鼻子,往廚房跑。


    “小饞貓,別上手,在燙了你。”


    許布追出屋去。


    許多多也跟著出屋,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等吃完飯再說報仇的事。


    ……


    周蓉下午回來,看著兩姐妹自然是高興,娘幾個在一起親香了一會,許婷就坐不住出去玩了。


    許布拉著周蓉,把這幾天縣裏的事說了一遍。


    “咋能這樣?你大伯是瘋了嗎?咋不念著當時小妹的救命之恩呢?”


    “啥救命之恩啊?”許多多在一旁好奇得問。


    “說起來,這洛家老太太也是心氣高,當年放話說別看他兒子有病,但是她就那麽一個兒子,她一定給她兒子找一個漂亮的,這不就相中了你小姑。


    洛家就住在縣城邊上,周圍人家誰不知道他家兒子就是肺癆病人啊!你小姑一聽是洛家,直接就不同意,把媒人都打出去家門了。


    但是五年前,大災啊!誰家都吃不飽飯。家裏缺糧啊,那個時候,四有馬上就餓死了。


    你大伯娘就在你小姑麵前哭,你小姑後來也是看著,四有真快餓死了。心軟了,才同意那洛家老太太用50塊錢和100斤苞米麵當彩禮,嫁他那肺癆的兒子。”


    周蓉回想五年前,還後怕,她要沒有爹娘把三個孩子接回娘家來養著,估計姐仨個也餓死了。


    “不對啊。還有個弟弟呢。這回洛老太就是讓小姑嫁給她小兒子呢!”


    許多多詫異的問著。


    “那不是親兒子,是她兒子死後,洛老太從她娘家大哥家,過繼過來的。”


    “大伯真是白眼狼,好在我家斷親了,小姑為了他兒子主動賣了自己。他不感恩。五年後,還要賣小姑。”許布聽著這些緣由,真心為許小妹打抱不平。


    “好了,好在事情解決了。晚上,我還的跟你爹說說這個事。你爹那脾氣,又得上火。”


    “娘,不跟爹說過程,就說結果。說我小姑嫁人了,就好唄。”


    周蓉笑著點了點頭。


    晚上,姐仨個睡覺了,周蓉把縣城發生的事還是原原本本的跟許二根說了。


    “他娘,我知道怕我心裏還掛念那個家。


    多多差點死了。我對這個家徹底失望了。以後。有你的和三個丫頭的地方,就是我家。”


    “他爹,以後咱好好過日子。”周蓉紅著眼睛依偎在許二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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