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老眯這眼睛:“很甜!對了我看見廚房裏有餛飩皮,我想吃酸菜餡兒的。”還學會點菜了,在別人家都這麽不客氣。但誰叫他是小神仙呢,陸錚隻想寵著他:“可以。”沈清棠滿意了,身形一轉就從陸錚眼前消失不見,轉去了王秘書對門的新鄰居家。陸錚從沙發上起來,拉開廚房的玻璃拉門走進去,跟視察似的、背著手:“有什麽要幫忙的麽?”開玩笑,王秘書怎麽敢勞煩自家尊貴無比的大老板:“不不不!不需要!”“噢。”陸錚本來也不是衝著幫忙來的,他根本連碗碟都沒洗過,真要幫忙隻會越幫越忙。但他也沒出去,在廚房裏轉來轉去,然後狀似不經意的將視線落在混在一堆果蔬裏的那盒餛飩皮上,口吻隨意地說:“有餛飩啊,不麻煩的話我想吃酸菜餡的。”酸什麽、菜什麽,酸菜什麽?家裏壓根沒有這種東西好嘛!王秘書斟酌著字句問:“那什麽,陸總,家裏隻有白菜和青菜,要麽”“這樣啊,”陸錚適時流露出些許遺憾,咂摸了下嘴,勉強道,“那好吧,那就吃”“要麽”王秘書見風使舵趕緊改口,“要麽我現在就去買!樓下就是生鮮便利店,您坐會兒,我現在去買,很快的!”陸錚終於滿意了,點點頭:“嗯,辛苦了。”沈清棠在王秘書的新鄰居家轉溜了一圈。他們特地挑的周六這天過來,就是考慮到休息日或許能在家裏堵到那位新鄰居。而那位新鄰居果然也沒讓他們白跑這一趟。隻是這位新鄰居的身份有些……超出沈清棠的意料。她是個孕婦。沈清棠雖然沒有照顧孕婦的經驗,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天蓬跑,這姑娘的肚子一看就知道得有六七個月大了。而她手上確實係著一條紅線,隻是天下紅線都一個樣,沈清棠也無法分辨對方的紅線跟王秘書手上的是不是一對。如果是,難不成是王秘書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比如喝醉酒的時候,跟人產生了一夜情,然後姑娘發現自己懷孕了,輾轉查到王秘書的身份,故意搬過來尋人了?或者是王秘書要當三,插足別人婚姻?想到這裏,沈清棠雙眉緊皺,不認同的撇了撇嘴。他們月老掌管姻緣,幹的就是成全天下有情人的工作,最見不得那些破壞人家感情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但又或者這姑娘已經離婚了?沈清棠站在靠近陽台的玻璃拉門旁邊,一隻手扶著門框,看著正在洗衣服的年輕孕婦,陷入了糾結。好一會兒之後他轉身又去每個房間轉了一圈。剛才匆匆忙忙顧著確認新鄰居在不在家,看得並不仔細,這時候才發現新鄰居家和王秘書家一樣,都是隻有一個人生活過的痕跡。而這姑娘更離譜,不光隻有一套洗漱用品,鞋櫃裏連待客的拖鞋都沒有一雙。看樣子是根本沒預備讓別的什麽人來家裏。所以真的是……帶球跑?這個詞是沈清棠新學來的。介於陸錚的霸總身份,沈清棠覺得自己不能跟隻無頭蒼蠅似的盲目奮進,對症下藥才能有所成效。所以他指揮著陸錚跑去書店買了很多書,比如《總裁的天價妻子》《帶球跑,總裁的替身新娘》《999次落跑新娘》《豪門闊少霸道愛》《那個總裁說愛我》……每天認認真真學習。帶球跑這個詞就是從這堆書裏麵惡補來的。陸錚刷完第三篇財經新聞的時候,落跑的小神仙回來了。陸錚有時覺得他是鬆鼠成精,有時又覺得他得是布偶貓成精,因為總是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就比如說現在,放著好好的沙發不坐,偏要蹦到沙發靠背上,兩條腿在陸錚手臂邊晃啊晃,晃得陸錚心猿意馬,隻想將這隻不安分的小妖精就地正法。“怎麽了,不順利?”他截住沈清棠的一隻腳腕,拇指指腹故意在那塊凸出來的骨節上按了按,然後輕柔地摩挲著。沈清棠覺得癢:“你幹什麽呀……”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腳,想掙脫開去,但沒成功。耳朵立馬紅了。哪有人這麽親密的碰過他的腳腕啊,陸錚的手指微涼,貼在他皮膚上的觸感就像有一回他貪玩偷偷碰了電母的法器,當場被過了一層電流,整個身體都麻了。他有點後悔今天穿這條露腳腕的牛仔褲了。下凡之初沈清棠穿的一直是那身紅底繡金邊的月老服,他們神仙的裝束總是幾百幾千年一個德性,輕易不做大的改變,每天掐個拂塵訣,就相當於凡人的“洗衣服”了。但陸錚是個事兒精,給他買了一大堆的衣服褲子回來,他每換一套都能得到對方的一句誇,沈清棠被誇得飄飄然,從此愛上了凡人的裝束。有時候興致起了,一天能換上三四套衣服。至於那身月老服,早不知道被他丟哪裏去了。“新鄰居不在?”腳腕是很好摸的,越摸越舍不得撒手,手掌蠢蠢欲動的還想繼續往上。不過陸錚是個懂分寸的,沒敢做得太過,適時鬆開了手,捏著自己的手指骨節,不動聲色地問:“怎麽又哭喪著臉?”作者有話說:誰說棠棠是學渣,明明很會活學活用。第27章 沈清棠從靠背上跳下來,挨著陸錚坐下,從他手裏咬了一顆話梅進嘴裏,一邊的腮幫子立馬鼓起來,含糊不清地說:“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你想先聽哪個?”“好”陸錚正要開口,卻被沈清棠截斷了,“算了算了,我直接說了吧,感覺好消息也不是怎麽好。”陸錚:“……”陸錚:“……行,那你說吧。”“哎……”氣氛給的很足,話還沒說呢,氣就先歎上了,沈清棠把嘴裏的話梅從左邊換到右邊,又從右邊換到左邊,兩個腮幫子便一會兒鼓這邊一會兒鼓那邊,陸錚忍了又忍,指節都快捏斷了,才忍住了沒伸手去戳。“好消息是對門的新鄰居可能真是王秘書的命定情人。”這不是挺好麽。陸錚心想。別人的情啊愛啊,陸錚以前是不在意的,他自己都沒有那個心思,哪管得了別人。但王秘書是跟在他身邊時間最長的人,是他的親信,貼嘴上說著不管對方死活,但實際上還是挺惦記對方的終身大事的,更何況這還同沈清棠有關。這次回天庭雖說挺順利的,但保不齊哪天就會被人拎出來秋後算賬,還是早解決早安心。可看沈清棠的臉色,這個麻煩解決起來大概會有些棘手。果然“但是王秘書兩三個月後可能會喜當爹……”沈清棠苦著臉說。陸錚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沈清棠朝他望過來,眼神裏明明白白寫著是的你沒聽錯,王秘書要給人喜當爹了。喜當爹這個詞也是他惡補來的。接下來的幾分鍾裏,沈清棠就將新鄰居的情況一一說給了陸錚聽,順帶著還說了自己的那些個猜測。陸錚聽完之後撐著額角好一會兒沒說話,臉色變了又變,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他最後得出結論:“應該、不至於吧?”據他所知王秘書也是母胎單身,不至於一上來就兒子都有了吧?這速度都快趕上火箭了!“會不會是搞錯了?”“不知道。”沈清棠搖了搖頭,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但直覺告訴他那個年輕孕婦就是王秘書的命定之人,幹他們這行的直覺一般都挺準。所以他又補充了一句:“但我覺得應該錯不了……”陸錚這下是真沒話說了。不過按沈清棠之前的說法,王秘書同對方那是天定的緣分,也不是他們能左右的,他們要做的不過是把那條掉了的紅線重新係上去罷了。所以說到底也沒有什麽可愁的。比起這個,他現在更怕新鄰居不是他們要找的人,那可就更加大海撈針、無處可尋了。“那要怎麽驗證?”沈清棠動了動嘴,剛要說話,王秘書端著盤炒時蔬從廚房走了出來,大概是聽到了點沙發這邊的動靜,他問陸錚:“啊?陸總,您剛剛說什麽?”陸錚眼都不眨一下地說:“沒什麽,剛接了個電話。”王秘書下意識往他那邊瞥了眼,沒看到手機,但陸錚板著臉不說話的樣子是很唬人的,王秘書立刻不疑有他:“噢噢,那陸總您再稍微坐會兒,煮完餛飩就可以吃飯了。”“嗯。”陸錚點點頭,緊接著意識到不對,及時叫住了正要轉身回廚房的王秘書,“等等,餛飩待會兒再煮,我……打包回家吃。”雖然覺得有哪裏怪怪的,但作為一名優秀的秘書,王秘書還是盡職盡責地提醒老板:“但是陸總,餛飩放久了會膩掉,要不然我給您裝保鮮盒裏,您帶回去……自己煮?”就是不知道您會不會把鍋給燒穿了。“也”陸錚其實是想說也行,然而沈清棠揪著他的袖子輕輕慢慢的晃,“我要吃,我等會兒就要吃……”小撒嬌精。這陸錚哪裏受得住,他手掌抵著鼻尖清了清嗓子,適時改口說:“也沒必要。”老板都這樣堅持了,王秘書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得答應道:“那好吧。”吃完午飯,又坐了一會兒,陸錚起身告辭,王秘書趕緊跑去廚房給他煮了那碗酸菜餛飩,然後連人帶餛飩送到車邊。眼看著大老板已經鑽進車裏,王秘書冒著被開除的風險,猶猶豫豫地問:“那什麽,陸總,您怎麽會想到來找我吃飯啊?”這個問題已經在他心裏憋了好久了,再不問估計得憋死。他本來以為自家老板意不在吃飯,就是借著吃飯的這個由頭來家裏同他說點什麽,比如公司機密啊、是不是真的打算將他開除啊、了不得的未來老板娘啊……之類的。他甚至不怕死的想過是不是老板娘身份特殊,比如是有夫之婦、比如比他老板大個八歲十歲的……老板不好意思在公司提這些事,就跑家裏來找他商量。畢竟他可是老板的左膀右臂。但什麽都沒發生。沒有公司機密、沒有美豔總裁夫人的秘辛、也不是要叫他滾蛋,大老板就真的隻是來吃了一頓飯,吃完還帶打包的。這讓王秘書更加茫然,甚至開始懷疑人生。陸錚絲毫不知道自己秘書的腦子裏正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發揮,扯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拍了拍王秘書的肩膀,拿捏出作為霸總的氣勢:“沒什麽,就是聽說你一個人住,怕你無聊,來看看你。畢竟你是我秘書,理應如此。”王秘書:“……”王秘書簡直太感動了,在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願意給老板當牛做馬,報答他老人家對自己的賞識之心。霸總陸錚吃飽喝足,在下屬依依不舍的目光下開車走了,副駕上放著那碗熱氣騰騰的酸菜小餛飩。不多時,裝著小餛飩的飯盒忽然懸在了半空,緊接著打包帶被解開、之後是盒蓋,蔥花和香油的香味瞬間彌漫了整個車廂。然後一個身影慢慢在副駕上顯現,最終變成了鵝黃色t恤、淺藍色牛仔褲的沈清棠。沈清棠湊近飯盒聞了聞:“哇!好香!”迫不及待地拿勺子舀了一隻吃了。尚未完全咽下去,就已經被那鮮香的味道所折服,他誇張地讚歎道:“也太好吃了吧,王秘書是個人才,哪天你公司倒閉了他可以自己去開店!”這話說的,誇別人的同時還不忘貶損他一句。陸錚在他腦袋上薅了一把,無奈道:“這麽希望我破產?我破產了誰養你,王秘書麽?開餛飩店恐怕養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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