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這才注意到她在室內還披著一件寬大的袍子,就道:“這裏麵熱,你披著袍子一會兒該悶了。”


    懷恩伸開雙臂,示意太子為她脫了袍子。太子殷勤為她效勞。


    那件袍子一脫,就見下麵是一身單薄的夏裙,懷恩的半個胸口都露在外麵,能見一抹鵝黃色的抹胸。


    太子怔在當場。懷恩仿佛醉了似的,起身就一個趔趄,太子一把扶住她。懷恩靠著他,笑著說:“臣妾給陛下請安。”


    太子呼吸重了起來,他淡淡道:“你醉了。”


    他近來沒有碰過喬簡簡,懷恩也不給他碰,他又十分繁忙,這時候見懷恩如此,早就情動了。


    懷恩道:“我沒醉,太子哥哥,你忘記了麽?我們小時候也這麽扮過。”


    那時候童言無忌,她就這麽悄悄扮過他的皇後了。


    太子再也按捺不住,將懷恩一把抱起,兩人倒在床上。


    懷恩說自己沒醉,她確實沒有醉,至少沒有醉到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壽真公主一直告誡她,萬萬不可讓太子得手,因為男人就像狗,得把骨頭吊在他眼前,他才跑得動。


    懷恩不知道太子是不是那樣的男人,她也不在意了。她早已厭倦了那些欲擒故縱,那些無盡的等待和試探。


    此刻她隻想滿足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忘記拉票了,今天繼續求灌溉,謝謝大家!


    (大家看到這一章結尾的時候會不會有點震驚……下一章會有更詳細的解釋


    第211章


    懷恩很少問太子有關顧皇後的事情。顧皇後從兩儀宮複出,她沒有問過太子原因。顧皇後在天極宮照顧皇帝,她也不問太子情況。


    她與太子每次相處的時間都是偷來的,她不想費時間去談那些讓人不快的事情。


    再者宮中的情形,她的母親壽真公主都會告訴她。


    包括顧皇後將太子妃的姐姐召入宮中的事情,懷恩也知道。壽真公主說起這事情的時候還很幸災樂禍。


    “太子妃本來就軟弱,皇後都不要出什麽重手,她就慌了。這樣的人,還不是一擊即潰。你看好了,她挺不過去的。”壽真一副等著看好戲的姿態。


    懷恩對顧皇後的手段並沒有絲毫欣賞。


    她問母親:“如今顧皇後這樣對太子妃,將來也會這樣對我。”


    壽真冷笑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麽?但是顧皇後會老,你還年輕。現在你隻要做上皇後的位置,重均又正是對你著迷,你至少還有三五年時間,等你生下皇子,顧皇後再想撼動你,也不會那麽容易!你總不至於不如那個喬簡簡吧?”


    懷恩從前孤高自許,不屑與喬簡簡比較,被壽真這麽一說,她忽然一怔,隻是抿嘴不言。


    她隻覺得母親這一番話描述的全然是一幅地獄圖——她此後都會沉浸在這廝殺中。壽真公主與顧皇後明知道彼此互相利用,在達到目的之後,她們根本不會對對方手下留情。


    到那時候,她與太子又會變成什麽樣?


    在此時此刻,懷恩不想去想這些事情。她與太子就好像在懸崖邊嬉戲,周圍是一片荒涼,腳下是萬丈深淵,但至少此時此刻,他擁著她,還有真心在。


    太子與懷恩一番顛鸞倒鳳,兩個人都倦了,隻是躺在床上。太子憐惜地抱著懷恩,她這時候不知道是冷還是激動的,身體還有些微微發顫,麵孔上餘韻未去,滿足混著懊惱,太子見她如此,就道:“今日是怎麽了?”


    雖然懷恩一直沒有明說,但是太子也知道,懷恩堅持要在有夫妻之名之後才行夫妻之禮,多少也有拿這事情吊著他胃口的意思。所以懷恩今日這樣,他既驚又喜。


    “這樣不好麽?”懷恩微笑著問,她將手輕輕覆在太子臉上。太子握住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掌心。


    “好……當然好。”他竟詞窮。


    懷恩柔聲說:“因為我相信你。”


    她靠在太子懷中,閉著眼睛,低低道:“三郎,我相信你……不久之後我們就會光明正大在一起,而且會在一起很久很久,所以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麽要緊呢?”


    她漫無邊際說著將來,說得那麽順暢,說得她自己都要相信了。她終於相信,女人隻要想騙一個喜歡她的男人,她總能做到。


    這樣一場銷魂之後,懷恩仍與太子約了下次見麵的日子,才依依告別。


    小書房發生的事情無人知曉,太子隻覺得近日胸中濁氣一掃而空,心情都輕快許多。午後他去皇帝房中看了皇帝。


    皇帝最近說的話多了,拉著太子的手,勉勵他好好監國,又問起他一些朝政上的事情。隻是他腦子壞了,記得的事情都顛三倒四,問的事情是五六年前的事情,皇帝問起的事情和人早就過去了,處理過了。


    太子耐心好,仍是一一仔細回答他。


    皇帝也不知道聽明白了沒有,仍是連連點頭。


    顧皇後隻在一旁笑盈盈看著。


    等太子與皇帝說完話,皇帝躺下休息了,顧皇後才把太子叫到房間另一頭說話。


    顧皇後看著太子臉色,道:“你不舒服?臉這麽紅。”


    太子搖頭,顧皇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追問。太子看起來雖然麵色泛紅,但眼睛亮亮的,不像生病的樣子。


    顧皇後就說:“冬至到過年這段時日,宮中事情多,太子妃那邊都忙得過來麽?若不行,就還像去年那樣,讓燕王妃和安平來幫她。”


    太子道:“不必,她有女官幫手,不會出大錯。”


    顧皇後見一提喬簡簡,太子麵上的光芒就暗下去了,便不說這事情,又說了些皇帝恢複的情況,今日又多走了幾步雲雲。


    正說著,宮女來稟皇後,說皇後要讀的孤本抄好了,藏書閣那邊讓人送來了。


    這正是顧皇後的安排,太子不要見喬優優,她就把喬優優拽到太子麵前來,讓他好好瞧一瞧。


    太子知道這是母親玩的小手段,但他也不在意。


    喬優優纖細優美,垂目捧著孤本的姿態,宛若畫中仕女。她對周遭的一切都很順從,但麵孔上無悲無喜,又像是一層戒備和防護。正是因為她這樣柔美,又這樣戒備,才更讓人好奇。


    不過太子這時候滿心都是懷恩,他剛剛與懷恩經曆的一切都讓他喜悅和飄飄然。這時候看到喬優優,他隻是客套了兩句,囑咐喬優優好好伺候太子妃。


    喬優優一句話不多,簡單應下。


    顧皇後微笑著讓喬優優退下了,等喬優優一走,她就歎道:“你看看,這樣的難道不是比簡簡強?”


    太子正色道:“母親這話不必再提。若太子妃有何不是,母後可以指教,但不必拿她的姐姐來羞辱她。”


    顧皇後一怔,沒想到一向溫和的太子竟然為這一點小事當麵駁斥了她。她淡淡道:“如今再說指教她的話,又有什麽用?”


    她提醒太子,現在可不是說什麽為喬簡簡好的時候。明明他們母子兩人都不願再看喬簡簡占著著這位置了。若是努力指教喬簡簡了,那懷恩怎麽辦?


    太子無語。


    顧皇後微笑著意味深長道:“你啊……我是你的母親,總是最明白你的人。你的心是良善的,從小讀書,學士就說你會是仁君,因為你本性太善,總不忍看人受苦受難。”


    她說:“但是這世間是修行,有些人注定是要受難的。救不了的,你勉強不來。有時候給個痛快,才是真正的慈悲。”


    太子隻覺得剛剛因懷恩聚集的一腔溫暖,已經漸漸消散了,他又回到了這看似平靜實則冷酷的棋局中。


    顧皇後把喬優優接著留了下來。對宮外隻說太子妃失寵,為了固寵,太子妃竟然把自己寡居的姐姐也召進宮。這可把喬家臊得不行,淪為笑柄,偏偏有口難辯。


    蕭廣逸這邊,自從與太子談過冬至的大事,就開始做準備。


    他與清沅也一直議論這事情,他問清沅,顧皇後那邊有沒有動靜,有沒有與她商議過皇帝退位的事情。


    清沅否認了,她說:“顧皇後出兩儀宮之後謹慎得很,整天除了照顧皇帝,就是搗鼓後宮,折騰太子妃,忍得可好了。我看她除了太子,對誰都不會提有關皇帝退位的事情。我也試探過安平,安平一無所知的樣子。”


    蕭廣逸道:“太子這麽突然提要父皇退位,他想登基的事情,實在不像他的性子……可若是皇後提的,她是怎麽脅迫太子的?太子還要維護她,說這是他自己的意思。”


    清沅抱著小梅花道:“也許是他變了,也許這真是太子的想法。”


    她很想說,人家兩個才是親母子,世間至親,皇後有再多的不是,太子還是想維護她。在母親和兄弟中選一個,那必然還是母親更緊要。


    但這話說出來,太傷蕭廣逸的心。


    她點了點小梅花的鼻子,小梅花咯咯笑了起來,伸手去抓清沅的手指。她在心裏對小梅花說,你爹有時候也有點傻呢!


    蕭廣逸道:“不,太子這個人,若沒有推他逼他,他很難下這麽大的決心。”


    他斬釘截鐵道。


    清沅正逗小梅花逗得開心,隨口就道:“那我要是顧皇後,就對太子說……”


    蕭廣逸突然看向她,滿眼銳利和詫異。


    她立刻住了嘴。


    小梅花好像也察覺到父母間這微妙的氣氛,不再笑了。


    蕭廣逸問:“會對太子說什麽?”


    清沅換了個姿勢抱女兒,她低聲道:“就說,若太子不立刻登基,她就用皇帝的性命做威脅。皇帝現在最依賴她……”


    蕭廣逸長歎一聲,他走到清沅身邊,撫著她的肩,他想說點什麽,但最終又覺得什麽都不必說,隻是抱住清沅的肩,吻了吻她的額頭。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慢慢收網……


    懷恩的想法大概就是:你很好,但你媽太可怕了。


    第212章


    冬至大節,太子替皇帝祭天,之後在天極宮接受百官拜賀。


    皇帝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出現在群臣眼前,眾人已經習慣了太子主政。朝會之後,太子將丞相等幾位重臣留下,宗室中是燕王與幾位老郡王。


    蕭廣逸不想太繞彎子,直接就說了父皇身體雖然有好轉,但現在看來,即便好轉也是有限,已經不可能主持朝政。


    他這話一出,姚丞相心就定了。他之前一直怕太子猶豫,又不想自己提這事情。既然燕王開了口,那請太子登基的事情就順當多了。


    果然眾人都紛紛附和,說原來還指望皇帝能說話之後能漸漸理事,沒想到皇帝醒來了,能說話了,卻連這幾年的事情都弄不清楚了。


    眾人一番商議,就紛紛跪下,請太子登基,是為順應天地民心。


    太子先推辭一番,姚丞相已經流下淚來,隻道太子若不登基,他與百官都難安心。


    眾人又盡力誇了一番太子這一年來攝政的政績。姚丞相說朝堂平靜,天下清明,禦史說百官在太子督促下比從前勤勉。大理寺說去年一年沒有一件冤假錯案。蕭廣逸也說邊境消息更加通達,防備穩固。


    這一場戲還是要做足的,太子隻說事關重大,等年後再說,今日先議到此處。


    姚丞相一看太子這態度,就知道這事情是準了。他倒沒什麽,他已經位極人臣了,隻是懊悔沒趁這好機會推出自己的一個學生,若是早揣測到太子的心思是想盡快登基,那他的學生在這時候第一提出皇帝退位太子登基的提議,又能脫穎而出。


    這個機會又被燕王白白占去了。若這事情是燕王自己琢磨出來的,那燕王對太子的心思已經揣摩到一個可怕的程度。若這事情是太子對燕王暗示的,那就證明在太子心中,燕王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不管那樣,都讓姚丞相得仔細留意燕王。


    冬至朝會之後,朝中果然開始了一波又一波的風聲,很快百官紛紛上書請求太子登基。太子沉默了幾日,終於發了一道詔書,謙虛了一番但也算是大大方方應承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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