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無論表麵上如何偽裝成戰勝祈願,一不小心就會問以‘不敬’之罪下獄吃苦頭,所以也難怪會這樣……”


    “但是,考慮到朱慧巫女有鵺敷神社這一掩體在,這同樣也適用於朱名巫女吧?當然也適用於浦上的居民。然而您說沒有人當見證人?”


    言耶確認道。


    下宮雖然回答說“是”,口齒卻含混不清。


    “請恕我失禮,關於鳥人之儀,您沒有隱瞞什麽重要的信息嗎?”


    “……”


    “要接受委託,就必須事先了解一切。特別是像這次的特殊任務——”


    “啊,是這樣沒錯,真是太抱歉了……”下宮又一次深深垂下頭去,“其實啊,剛才您也詢問過的朱慧巫女……當時,她在二十四歲那年舉行了鳥人之儀。”


    “由於是她親手再創的儀式,所以我也認為她有可能舉行過鳥人之儀,但是——難不成她失敗了?”


    “您知道?”


    “因為下宮先生您好像不太願意談論。”


    “啊,您真厲害。”


    “哪裏。不過,莫非您想說朱慧巫女也消失……”


    “不,她確實是從島上回來了……”


    “卻不是正常狀態……嗎?”


    “接送她的漁夫口風很緊,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的情形到底如何……”


    “也許是叫那人保密了吧。”


    “是啊。後來我聽爺爺說——啊,又來了。總之他說,朱慧巫女被搬進神社前,有人偶然看見了。”


    “她情形如何?”


    “臉上毫無血色……”


    “身受重傷,要不就是精神受到了劇烈衝擊,能想到的就是這兩種解釋吧。”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負傷,但精神方麵似乎確實受到了重創。”


    “怎麽講?”


    “目擊者說,朱慧巫女看起來在懼怕什麽。雖然不知道她懼怕的是什麽,但她的身子直發抖。”


    “怕到發抖……”


    “和先前從爺爺那裏聽到的巫女形象完全不同……”


    “就是啊。”


    下宮對朱慧巫女敬畏有加,他不願把這種目擊的故事納入話題,言耶也非常理解。


    “嗯,據說嘴裏還嘟囔著胡話,怎麽聽都有胡編亂造的感覺……”


    “哎?是什麽?請告訴我。”


    言耶不由緊追不捨。看到他這副樣子,下宮就像把不該說的事說漏了嘴似的,浮現出後悔的表情:


    “沒什麽,鳥怎麽怎麽之類的……相傳朱慧巫女是說了些胡話——”


    “鳥……”


    “鵺敷神社祭祀的是大鳥神,朱慧巫女舉行的又是鳥人之儀,所以確實和鳥有點關係——”


    “偏偏是巫女本人對此懼怕不已,很奇怪啊,應該隻會滿懷敬畏地拜祭才對嘛。”


    “對對,所以才會有那麽不負責的誇張傳言吧,我是這麽想的。”


    “但是,會不會有什麽引發誇張傳言的緣由呢?”


    “嗯……”下宮雖然給予肯定,卻又支吾了片刻方道,“回神社後,朱慧巫女就在別棟中閉門不出。而且還在浦上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期間,悄無聲息地死了……”


    “哎?連何時亡故也——”


    “好像誰也不知道。”


    “那麽死因是——”


    “當然不知道。”


    “沒請醫生看過?”


    “好像是。據說不但沒請浦上的浮坪醫院的醫生,外地醫院的醫生似乎也沒請。也沒有跡象表明悄悄叫醫生去過,所以她不曾看過醫生。”


    “雖然這麽說不太好,但我總覺得這是對朱慧巫女見死不救……”


    “……”


    “啊,不——實在是太奇妙,不,應該說奇、奇怪吧。”


    “據說神社方麵一直沒有任何說明,突然有一天,聯絡氏子代表和鎮公會說,朱慧巫女已經亡故,因此在神社內部秘密安葬了。”


    “……”


    “這樣一來,出現那種奇怪傳言,事到如今也就能充分理解囉。”


    “隻是為了隱瞞儀式的失敗嗎……”


    言耶低語道。


    下宮則不無唐突地說出了匪夷所思的話:“十八年前鳥人之儀舉行時,朱名巫女二十四歲。而朱音巫女,今年其實也是二十四歲。”


    “您說什、什麽!怎、怎麽回事?朱慧、朱名和朱音三位巫女都是在二十四歲舉行儀式——”


    “嗯,我不懂。也許是一種強迫觀念,朱名對外祖母朱慧巫女有,朱音對母親朱名有。”


    “嗯,所謂鵺敷神社代代巫女都有的狂熱迷信,就是指這種事啊。不……等等,那麽朱世巫女呢?”


    “如今的鵺婆大人和代代巫女相比,可真是溫順多了。感覺她有點貧血,飯量也小,是位體弱多病的女士,所以壓根就不可能舉行鳥人之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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