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這些樣本今晚盡快出數據, 朝陽, 晚上我和你加個班, 咱們把血液方麵的研究搞定。”楚青對非洲象的基本研究早就做過,但是重來一次, 仍舊有些興奮。如果這些非洲象真的這麽溫順,那他倒是可以帶著張朝陽再深入研究下去。課題論文的格局小了,這個研究做得好, 可以寫一篇學術論文,他再稍作指導,拿去發表試試!張朝陽不知道楚青給他開啟了hard模式, 提著一盒子的試管樣本,整個人開心極了, 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大師伯, 晚上我先做基本工作, 如果有難處, 我再找你幫忙。”楚青就喜歡主動好學的, 點頭答應了, “那行, 晚上你受累些, 明早晚點出發就是。”這一晚的值夜情況發生變化,楚青主動站出來,替張朝陽值班,和胡勒以及謝君搭檔。方澄作為徒弟第一個反對,“師父,我替你。”“胡鬧!你下半夜要值守,一晚上不睡覺吃不消。”“可是……”“你是不是嫌我年紀大?我身體好著呢,這事就這麽定了!”方澄默了下,沒有再堅持,反而拉住了要開口勸說的胡勒。胡勒著急,臉上都是擔心,“大師伯逞什麽能啊,他這都五十七了,熬夜傷身。我就不一樣了,我以前經常熬夜打遊戲,一晚上不睡小意思~”“你還很得意?”楚青不知什麽時候站在後麵,雖感動師侄貼心,但是這話一聽就想給一顆爆栗子。“還打遊戲通宵,我讓你打!趕緊給我烤魚去,手藝這麽爛,還不趕緊練!”“大師伯,我這是為你好。”楚青二話不說,抓住胡勒的手臂,馬步一紮,往前就是一個過肩摔。胡勒被輕鬆撂倒,摔在地上的他腦子都是懵的。我在哪兒?我怎麽了?發什麽什麽事?謝君瞧著地上的小可憐,走過去安慰,“小勒弟弟啊,容我提醒你一句,咱們這個團隊裏,身手最好的是魏晉,其次就是楚教授,真要按武力值算,你可能是這個。”謝君掐著小拇指比劃,把人拉起來,拍著對方的肩膀,“你這身體虛的喲,連小澄都幹不過。”胡勒不信,“我好歹也每天健身的好麽,我最近都有在跑步,還做力量訓練。”“那不一樣,不說我和魏晉,就小澄吧,人家是真刀真槍血腥裏搏出來的,這些年跟著楚教授,你以為吃得苦就是食物爛?真正苦的哪是這個!”謝君不由想起半年前的事情,當時他們正穿越叢林,被狼群包圍,雖然數量不多,但是依舊很麻煩。他解決完自己這邊,正準備去幫方澄,結果一轉頭,好家夥!直接一槍爆一頭,那把隨身匕首正插在其中一頭狼的腦門上。不愧是幹獸醫的,後來楚教授檢查時直誇獎,“不錯,腦神經死亡,一刀缺氧窒息,沒造成太大的痛苦。”謝君那時候就知道,這人狠著呢,少惹為妙!胡勒卻不懂,嚷嚷著要和方澄比劃比劃,“我比大師伯弱就算了,我還能比方澄姐弱?這怎麽可能呢,師姐這小胳膊小腿的。”“我勸你不要,世界這麽美好,哥教你近身搏鬥術。”胡勒被拉走了,趁著值夜沒開始前,謝君準備教兩招。張朝陽在帳篷裏專心做實驗,他一門心思都在這裏,外麵吵的挺大聲,他卻一個字沒聽進去。一直忙活到淩晨兩點,上下夜交替換班,他才把所有試管處理完。“做完了?”楚青臨睡前過來看,驚訝年輕人的速度。張朝陽揉著眼睛點頭,“嗯,等早上出檢查結果,我一會兒在旁邊睡,守著這些。”“行,那早點睡。”張朝陽把剩下的器皿收拾好,臨睡前準備去一趟廁所,依舊是老地方,依舊是差不多的時間,他再一次對上那雙深綠色的眸子。這一次,沒有細尾的驚乍提醒,張朝陽自己被襲擊了。速度之快風馳電掣,他隻來得及側過身堪堪避過,但是手臂依舊被劃傷了。疼痛感快速襲來,張朝陽低頭一看,自己右手臂上三道抓痕,正在冒著血珠子。而對麵,一聲尖利的叫聲響起。“晦氣!又是你這個人類!”聲音調子不高,含糊低沉,有點像是變聲期的少年。張朝陽這才看清楚,襲擊他的,以及昨晚上出現的,究竟是個什麽生物體。那是一隻貓,站在離他兩米遠的地上,兩條後腿蓄力,身體拱起,前腿往前抓地,似乎等著向他發起第二次攻擊。不是藪貓,而是隻很像狸花的小貓,可仔細看,又能很快區分清楚,這不是狸花貓,應該是非洲南部特有的黑足貓。黑足貓,野生貓科動物中個頭最小的種類之一,白天睡覺,夜晚活動。它們的毛色以棕色或茶色為主,身上有特色黑斑,且腳底有黑色標記,腳踝和尾巴上有黑環。[1]張朝陽又看了眼這隻貓的四肢和尾巴,確認它是黑足貓無疑。隻是奇怪了,黑足貓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區,它應該生活在非洲更南部才是,這什麽情況?黑足貓早已不耐煩,這一塊明明是它的地盤,這群人類突然出現,甚至占據了它的儲存獵物點,這讓它很惱火。“你們人類,趕緊滾!這一片都是我的領地。”黑足貓衝著張朝陽呲牙咧嘴,露出自己尖利的牙齒。黑足貓是獨居動物,一歲左右的雌性黑足貓就會占有10平方公裏的領地,雄貓更多,占約22平方公裏。成年雄貓的領地與數隻雌貓的領地重疊。[2]張朝陽一聽這地方是對方的領地,再看他們搭建帳篷和做簡易木屋的方位,頓時沉默了。動物不傻,知道選擇最好的地理位置棲息生活,人更聰明,有更多的常識判斷一塊地方中哪裏是最有利於生活的。所以,他們選擇的地盤,和這隻黑足貓,撞了?準確的說,是他們強行闖進了人家的窩?這就很尷尬了!“抱歉啊,我們不知道這是你的地盤,我們前天白天搭的“房子”,你那時候應該在洞裏休息?咱們也沒打過照麵不是!”黑足貓嗤笑一聲,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地方,“撒謊!你們是搶地盤,還妄想做標記,覆蓋我的氣味。”張朝陽順著黑足貓視線看過去,那是他們搭建的臨時廁所,一夥人基本上都在這裏解決,嗯……味道有點重。“這是我們人類的廁所,就解決下生理需求,和你們動物做標記,不一樣!”張朝陽詞窮,這種有味道的話題,真心不好解釋。他隻能盡量的用簡易的詞匯來表達,人類和動物在如廁方麵是有絕對不同的需求。黑足貓依舊不爽,它討厭人類,在麵對其他肉食性動物傷害時,它們還要時刻提防人類的絞殺。它們會因為長相和品種被人類無緣無故帶走,從而消失在草原上,甚至會成為毒殺獰貓的犧牲品。有些人認為黑足貓是不祥的象征,對它們的出現充滿厭惡,不斷的逮捕它們,它們在這片大陸上的活動範圍越來越窄……黑足貓仇視著眼前的人類,即便意外於對方能和自己說話,依舊充滿戒心。“別過來,明天即刻搬走,否則我一定每個夜晚都來偷襲你們!”“唉不是”張朝陽話沒說完,黑足貓已經消失在黑暗中,他在原地站了會兒,無奈轉身回帳篷。手臂上的傷口自己做了簡易處理,此時張朝陽十分慶幸,楚青有先見之明,在進入草原前,每個人都被要求打了狂犬疫苗。眼下被黑足貓抓傷,隻要小心處理傷口,其他的倒是不用太擔心了。第二天上午,檢查結果出來了,楚青查看電子數據,眉頭一直皺著。“情況不太好啊,有細菌感染的情況。”張朝陽事先已經看過,確實血液樣本並不達標,但是具體是什麽情況,他的判斷並不如楚青。“細菌感染,是血液裏的還是腸胃裏的?”張朝陽盯著兩排異常的波動紋路,臉色也跟著沉重起來,“如果是血液細菌感染,以我們目前的條件,可能沒法治愈。”“今天再做個附加樣本檢查,另外其他母象也一並抽個血驗下,既然查出毛病了,和它們也算緣分,能治救治。”楚青和張朝陽帶夠了試管和檢查器皿,再一次回到昨天的那個地方。今天的情況就熱鬧多了,一群母象排著隊在那裏等著,昨天幼象抽了血一點事情都沒有,它們更加認定這群人類的無害。聽說人類擁有高科技,免費做個全身檢查,不做白不做!帶頭的母象很聰明,它怕象群擁擠會嚇壞人類,也怕無意中踩到他們,所以嚴格控製著它們的前進腳步。“慢慢來,一頭一頭排隊,相隔距離遠一點,謹防踩踏。”母象們覺得麻煩,它們那麽大隻,怎麽可能會踩到對方呢?邊上一頭母象笑嘻嘻,“那是說的人類,你看,他們那麽小一隻,比幼象還小那麽多,我真懷疑他們人類每天都在餓肚子。”邊上的母象點著鼻子,“沒錯,我聽說人類很挑食,不像我們非洲象,我們什麽都吃,如果我們會吃肉,那我們肯定還能再長大長高兩倍,說不定能和長頸鹿一樣高。”“哎喲,那可有趣了,我們得和長頸鹿搶樹頂上的葉子吃,它們那麽弱,肯定搶不過我們。哈哈~”象群們一邊開玩笑一邊排隊等檢查,而前頭的兩個,張朝陽和楚青已經忙壞了。幼象還好,母象就不得了了,皮糙肉厚的,一般的針頭還紮不進去。沒辦法,楚青拿出了秘密武器,原本用來抽脊髓骨的針筒拿出來了。“朝陽,小心點用,我可沒帶多少,用一支少一支。”張朝陽擦了把額頭的汗,表情嚴肅認真,“大師伯放心,我紮針很穩的,絕不手抖!”母象瞧著眼前的小可憐兒,眼神憐愛,特意把象蹄子往前多伸出一些,“小夥兒,你慢慢來,我不著急的,我們象群有的是時間。”邊上的母象跟著點頭,兩扇大耳朵來回扇著,一臉姨母笑,“你叫張朝陽啊,我家孩子跟我說過你,打針技術不錯,小夥兒很有前途,象媽媽看好你!”張朝陽心裏頓時生出一股荒謬感,隻覺得眼前的母象不是象,而是一群社區裏排隊做體檢的中年大媽們。這眼神,這姿態,這叨叨勁兒,絕了!作者有話說:注:[1][2]內容來源於百度。第218章 當晚, 楚青和張朝陽一起加班,連夜把所有血液樣本的實驗做出來,結果和預想的一樣, 確實是細菌感染。“所幸不是血液細菌, 隻是腸胃細菌性感染, 我們正好帶著些藥,明天把藥帶過去,給那幾頭大象吃了。”張朝陽提著的心總算放下, “那我就放心了。”“放什麽心, 有的忙了。”楚青把另一份數據樣本拉出來, 自己看完遞過去,“瞧瞧什麽情況。”這是一頭幼象的數據樣本, 是張朝陽做收集,他還蠻清楚,是一頭很靈活的幼象, 特別活潑好動。“這是……眼部感染?”張朝陽笑容收起,仔細看完幾組數據,眉頭皺緊, 這是晶狀體蛋白質變性渾濁的數據組,這頭幼象得了白內障。“白內障指晶狀體透明度降低或者顏色改變, 所導致的光學質量下降的退行性改變。其形成原因複雜, 是機體內外各種因素對晶狀體長時間綜合作用的結果。[1]早期症狀並不明顯, 隻有輕度的視線模糊, 而非洲象依靠敏銳的嗅覺辨別識物, 對視力的要求度不高, 初期自身難以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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