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媽媽拍拍小孩的腦袋,“哥哥和叔叔鬧著玩兒呢……”的確是鬧著玩,林照鶴衝著被羅扇雨拎走的林煙擺了擺手,心想這人啊,果然是不能幹壞事,你看看幹了壞事兒遇到以前的教育對象,瞬間身份翻轉。不過說實話,林照鶴感覺林煙也不是很難過,甚至還挺開心的,就算表現的不情願,可他要是真的想從羅扇雨手裏逃掉,也是分分鍾的事情。林照鶴想,無論在哪兒遇到舊人,排除驚慌更多的反倒是欣喜吧。回到家裏,林照鶴拆開了林煙送他的禮物,那是一個小小的儲存芯片,林照鶴放進電腦裏,讀取出來之後發現竟是一個十分特殊的數據包,上麵明晃晃的《地球onlie》的字眼,已經表明了裏麵的內容。這居然是那一款網遊的源代碼,之前遊戲下線之後再也沒有上過,林照鶴心裏還有些空蕩蕩的,在那個遊戲裏,存在著他和莊烙獨一無二的未來,他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了,沒想到林煙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遊戲的數據,作為新年禮物送給他。林照鶴看著屏幕,想起了林煙被拖走時的情形,頓時覺得自己好像確實有點不厚道,便給他打了個電話。隻是不知道這會兒兩人在幹嘛,電話一直沒有人接。林照鶴感歎著真是遺憾。下午四點多,另外一個林煙來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李先生。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子。大家這會兒正在準備年夜飯要用的材料,林照鶴低著頭正在剝蒜,看見林煙進來,林照鶴高興的和他打招呼:“來了?”林煙說:“來了。”他左看右看,沒看見羅扇雨,有點驚訝,“羅扇雨還沒來?”“來了。”林照鶴老實道,“又走了。”林煙說:“走了?他自己走了?吃錯藥了?”明明昨天還和他死強非要來,今天也早早的出門了,他本來以為羅扇雨先到,沒想到居然來了又走了。“嗯。”林照鶴說,“遇到了那個林煙,和那個林煙一起走了……”林煙:“……”林照鶴說:“你有什麽想說的嗎?”林煙臉上浮起了同情之色,顯然,已經開始為另一個自己擔心了,羅扇雨有多難纏他是知道的……“希望他人沒事。”林煙老實道。林照鶴想起了林煙被扯走時的畫麵,一時間也沒忍住,捂著嘴幹咳幾聲算是掩蓋了笑聲,李魚這家夥聽到羅扇雨走了,高興的差點沒從地上跳起來,說那個賤人早該走了,還在這裏糾纏我們家煙煙。林煙被這一聲煙煙搞的表情扭曲,說:“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和羅扇雨一起走?”李先生說:“我哪兒也不去,我死都要死在你麵前!”林煙:“……”他覺得李先生這話不是在開玩笑,而是認真的。大家熱熱鬧鬧的準備著年夜飯,林照鶴惦記起了莊烙,但剛剛才打過電話詢問,這會兒又打過去,總覺得自己會不會顯得有點粘人,正在這麽想著,莊烙的電話卻過來了,說已經在往回趕,馬上就到。冬天的天色黑的格外早,下午五點左右太陽便隱隱快要落山,外麵又開始飄雪了,陸陸續續的有人開始在不遠處的公園空地上放煙花,之前被取消的春晚節目重新回到了電視上,熟悉的音樂熟悉的開場,隻是主持人換了好幾個,據說之前的主持人因為融合死了好幾個,就剩下了兩個獨苗苗。莊烙到家的時候年夜飯剛擺上桌,他肩上頭上還頂著風雪,林照鶴看見他進屋,趕緊上前替他脫下了外套,道:“回來了?”“回來了。”莊烙說。“趕緊吃飯吧。”林照鶴說,“就等你了。”桌子上熱熱鬧鬧的,顧須臾林煙阿姚還有穿著新裙子的小紅方塊,大家坐成一桌,舉著酒杯爭相慶祝,桌上飯菜熱氣嫋嫋,電視裏是喜慶的音樂。度過了惶惶不可終日的歲月,此時終於迎來了和平。也不知是不是餓了,林照鶴覺得飯菜的味道格外好,特別是顧絕欲熬的這一手湯,鮮的他舌頭都要掉了,顧絕欲連喝了兩杯,這酒是顧須臾釀的靈酒,味道好,度數也高,他噸噸噸兩杯下肚,人就開始有點迷糊了,拍著桌子問大家的新年願望是什麽?小紅方塊最先響應,小聲道:“我希望新年找一份新的工作,不用當板凳了。”“我希望新年我喜歡的人喜歡我。”李先生看著林煙,眼神幽怨的像個被拋棄的棄婦。“我希望大家都好好的。”林煙無視了李先生,說的願望樸實無華。“我希望。”林照鶴看向莊烙,溫聲道,“能和老板一直在一起。”“我希望。”喝多了的顧絕欲張口就來,“我希望我也能談戀愛,救命啊修仙修到最後的結果就是網戀嗎?這也太慘了吧?”他口中網戀的人就坐在對麵,頓時黑了臉,張口道:“顧絕欲,你敢找男人我殺了你。”顧絕欲委屈的簡直想落淚。莊烙的目光落在了林照鶴的身上,聲音平淡卻帶著某種沉重的份量:“希望大家的每一個願望,都能實現。”神明未死,麵對願望,給出了溫柔的許諾。林照鶴的願望實現了,這也是他的神明為他實現的第一個希望,眼眶莫名的有些濕潤,他悄悄握住了莊烙的手,兩人十指相扣,滾燙的手心,緊緊貼在一起。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希望今天沒有小劇場莊烙:也行第116章 心想事成年夜飯吃的差不多了, 外麵已經吵成一片。許久未曾聽見的鞭炮聲劈裏啪啦,在街道上連貫響起,各色煙花占據了大半個夜空, 十二點一到, 電視裏又放起了熟悉的音樂, 眾人包著待會兒要吃的餃子,邊說邊笑。林照鶴沒想到莊烙包餃子還挺有一手, 包出來的餃子非常漂亮。他就不太會了,包出來一個奇形怪狀的玩意兒,擔心它在鍋裏露餡還特意用了兩張皮, 林照鶴自己看著都嫌棄。偏偏莊烙指著這麽個玩意兒笑著說這個煮了留給自己吃。“可能都不容易煮熟。”林照鶴嘀咕, “皮太厚了。”“沒事。”莊烙一本正經, “我就愛吃沒熟的。”林照鶴當他在放屁。餃子滾水下鍋, 煮了一會兒便在鍋中翻滾浮動,撈出來一人一碗,本來已經吃了年夜飯撐得不行的胃好像又有了空間, 硬生生的往裏麵又塞了幾個。“砰”的一聲爆炸聲響起。如果是之前,人們大概會驚恐的四散奔逃,以為是哪裏又出了什麽大問題, 但此時此刻,得到和平的眾人也隻是抬起頭看向窗外的聲音來源, 感歎好大的禮花。一個巨型禮花在漆黑的天空中炸開,一道道五顏六色的流光,從穹頂墜落, 又是一聲爆炸, 流光化作漫天星辰,作為完美的結束。“真好看。”林照鶴說。莊烙站在林照鶴的身邊, 他剛剛在鍋裏找到了林照鶴包的那個大餃子,夾在碗裏啃了一口。林照鶴看了眼:“壞了,還真沒熟,別吃了。”“沒事。”莊烙卻絲毫不在意,幾口就咽下了肚,“挺好吃的。”林照鶴麵露無奈,說你到時候拉肚子怎麽辦。莊烙說:“你看我像會拉肚子的樣子嗎?”“你以後都不會生病了?”林照鶴奇道,他倒是沒想過莊烙作為神明的身體狀況會怎樣。“當然會。”莊烙壓低了聲音,用隻有他和林照鶴能聽到的音調說,“你當年和我做完第一次,回去就生病了呢。”林照鶴沒想到這家夥的臉皮這麽厚了,後麵還站著這麽多人呢,就敢悄咪咪的說這個,耳尖都紅了,咬牙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呢?”莊烙說:“我可沒有胡說八道。”他勾了勾唇,似乎是被林照鶴不好意思的模樣取悅了,“倒是現在小鶴的身體反倒是健康了不少……”居然可以折騰那麽久,倒是算作意外之喜。林照鶴直接給他一拳,怒道:“不要臉!”莊烙哈哈大笑。在他的記憶裏,作為神明的林照鶴反倒是脆弱的代名詞,他單薄的身體要承受太多人類的欲望,到了後期已經消瘦的不像樣子,瘦骨嶙峋,像個得了絕症的病人。那時候的莊烙束手無策,根本沒有一點法子,隻能看著生命力不斷的從他的身上流逝。但好在,那些畫麵都隻是可怕的記憶,此時此刻林照鶴活力滿滿的站在他的麵前,還能麵紅耳赤的給他一拳頭。莊烙越想心情越好,被打了反而笑的像被林照鶴親了一樣。大家吃完餃子,就差不多準備回家了,李先生不要臉的跟在林煙的身後,說煙啊,你慢點呢,走這麽快了人家跟不上了啦。林煙被他故意惡心的夠嗆,又拿他沒辦法,怒而警告李先生說你不要得寸進尺,不然別怪我翻臉無情。李先生說你也要黑化嗎?那以後電話的備注名後麵是不是要加個已黑化的括號,林煙(已黑化)。林煙:“……”你好賤啊。大家聽的都是忍俊不禁。眾人都走了,屋子裏安靜下來,林照鶴洗漱之後,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向莊烙。莊烙躺在床上,掀開被子給林照鶴留了塊地方,怕拍床道:“快來,床都給你熱好了。”臥室裏沒別人,林照鶴把自己憋了一天的疑問問出了口:“你去拿什麽東西了?去了這麽久?”從早上就出去了,直到下午才回來。莊烙說:“嘿,這不是給你準備新年禮物去了。”他說著,從不知道什麽地方掏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林照鶴從禮物的形狀上看出,這應該是一本書,他有點好奇:“這是什麽?”莊烙期待道:“打開看看。”林照鶴猶豫片刻,把包裝撕開了,就看到了書名上大大的《聖光》二字。他第一個反應是這是他寫的書,直到翻開了第一頁掃了幾眼上麵的文字,才意識到這並不是自己的作品,而是……莊烙的。書裏的描寫的神明不是莊烙,而是他,林照鶴。那一天,慈悲的神明有了自己的名字。“這本書,是我為小鶴寫的。”莊烙看著林照鶴,眼神裏全是期待,他說,“和小鶴不一樣,我寫這本書,寫的可費勁了。”林照鶴被莊烙那邀功似的表情弄笑了:“有多費勁?”莊烙說:“頭皮都要扣掉了,整天掉頭發,覺得這一句不行要改,那一句不好要刪,寫了快一年多,才勉強把這一本書磨出來。”這書不厚,全文也就十幾萬字,按照莊烙的這種說法,每天豈不是也就寫個幾百字。林照鶴說:“那麽辛苦的?”“是啊,可辛苦了。”莊烙說,“而且為了防止意外的情況發生,全文隻能由一個人動筆,天啊,難為死我了。”他拍拍床鋪,示意林照鶴坐下。林照鶴慢吞吞的坐在了莊烙的身邊,感受著身體陷入柔軟的床墊裏,他的手指翻動書頁,飛快的瀏覽著裏麵的文字,結果越看越臊得慌。能看得出莊烙這家夥寫這本書時當真是費盡了功夫,幾乎是將他知道的所有的美好詞匯都用在了林照鶴的身上,將他描寫的像個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神仙,看的林照鶴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覺得和自己完全是兩個人。“這是我啊?”林照鶴問。“嗯。”莊烙點點頭,“這就是小鶴。”林照鶴又翻閱了幾頁,感覺這本書不像是人物傳記,倒更像是一個狂熱粉絲在書寫自己心目中的神明,那些文字造句,林照鶴看了都覺得臉紅,他嘀咕道:“我哪有這麽好。”“自然是有的。”莊烙溫聲道,“和小鶴比起來,我就差太多了。”林照鶴不許他這麽說自己,說可算了吧,我覺得你挺好的,能和我說說當時發生的事兒嗎?我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