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衍剛條件反射地縮了下脖子,一梭子子彈就打在了越野suv後擋風玻璃上。江煥的車是經過改裝的,車窗都是防彈玻璃,但也架不住這麽高強高密的射擊,很快就炸開了冰花般的裂紋。路鶴裏也縮回腦袋,口中罵了一聲:“草!”江煥飛快地向旁邊斜了一眼:“幾個?”路鶴裏探手從後座抓了兩件防彈衣過來,一件扔到江煥腿上,一件往自己身上套:“五個,你撞吧。”“撞?”王衍腿都軟了,“撞什麽?”江煥瞥了一眼後視鏡:“你坐到右邊去。”“不……”王衍哭喪著臉抓緊了江煥的椅背,“駕駛員後麵的位子是最安全的,萬一出車禍,副駕一般都是撞得最慘的那個……”“閉嘴。”他話還沒說完,路鶴裏突然罵了一句,“給你5秒鍾。”這時候你倆倒挺齊心的……王衍都快哭了,抖著手,按了兩次都沒按到安全帶扣,剛爬到後座的右側,車輛突然減速,他一頭就撞上了椅背。他慌慌張張地摸過安全帶,就在他扣上安全帶的一瞬間,江煥猛打方向盤,“刺啦啦”一陣刺耳的刮擦聲響起的同時,車身劇震,江煥竟然生生用車身將黑色別克別死,將它逼得猛鬆油門。越野suv和別克、別克和公路護欄同時擠壓摩擦,帶起一串火星。而江煥竟然毫不減速,反而繼續踩死油門,車頭直直地就衝著黑色別克撞了上去!“低頭彎腰!”轟地一聲巨響,巨大的慣性之下,所有人都猛地彈起又重重落下,被安全帶勒得肩骨生疼。王衍在短短二十三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靈魂出竅的瀕死體驗。越野suv左側車頭陷入了黑色別克的車身,別克被擠壓在越野和護欄之間,車尾甚至微微離開了地麵,後輪還在空轉不停。王衍恍惚間看到,在駕駛位的車頭撞上別克的一瞬間,江煥拽了一把安全帶,整個身體向副駕猛地一撲。而路鶴裏似乎早有準備一般,瞬間張手接住了他。剛剛還在劍拔弩張的兩個人,在生死一瞬間,想也沒想,一個把性命交了出去,一個穩穩地接在了手裏。王衍並不知道,這是車輛側麵撞擊時駕駛員最佳的自我保護方式。他隻知道,當自己暈頭轉向地抬起頭的時候,看到的畫麵就是兩位水火不容的大隊長緊緊抱在一起,在巨大的衝撞力下猛地一震,還搖晃了幾下,玻璃碎渣劈頭蓋臉裏落在兩個人的背上,轟鳴聲震耳欲聾,他們卻都沒鬆手。江煥的腦袋埋在路鶴裏胸前,路鶴裏身子在向左側傾斜,胳膊卻伸出去護住了江煥的頭頸,避免他被撞擊到。而江煥的手從路鶴裏的腋下穿過,用手肘替他擋了一下安全氣囊的衝擊力。兩人被安全氣囊擠得緊緊貼在一起,身上落滿了玻璃碎片,耳邊是令人頭痛欲裂的轟鳴聲,在慘烈驚心的事故現場,在車頭不停湧出的白煙的襯托下,甚至有點同生共死的意思。獨自在後座被撞得七暈八素的王衍:??你們倆同事情深,合著就我多餘唄?!就在他獨自淩亂的時候,兩位大隊長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迅速分開,各自解開安全帶,同時拔出了槍。路鶴裏推開車門,貓著身子下車,衝王衍說了一句:“車裏待著。”然後頭也不回,又對江煥甩了句,“你也是。”江煥套防彈衣的手一頓,仿佛聽到了什麽可笑的話,挑眉反問:“我也是?”路鶴裏扭頭看了他一眼,「嘶」了一聲。他已經習慣了危險的時候自己衝,一方麵是保護其他同事,一方麵也怕其他人跟不上他的節奏。他剛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次身邊的人是江煥一個不需要他保護,也不會給他拖後腿的人。“哦,你可以下來。”這個加重了語氣「你」字,是個特指,非常微妙。王衍淚流滿麵地矮下身子,像隻鵪鶉一樣趴在了全是玻璃渣的後座上,瑟瑟發抖地抱住了小小的自己:合著就我不配唄。江煥解開安全帶,躬身彎腰,長腿一邁,踩著副駕的座位,敏捷地從右側下車,跟路鶴裏並肩掩在了車身後,端槍瞄準了黑色別克。軍車已經漸漸駛離了視線,甩掉他們進入了安全範圍。遠處也隱隱有警笛聲響起,應該是交警正在趕過來。王衍聽到他們在車外鳴槍示警:“a7769,車內人員,舉起手來 !”黑色別克裏,連同司機一共有五個人,靠近右側車窗的兩個人已經被撞得頭破血流,司機被安全氣囊擠在座位和公路護欄之間,動彈不得,而副駕垂著腦袋,似乎已經暈死過去。裏麵有兩個人傷得比較輕,但兩側車門都被擠壓變形,一時打不開,一個平頭的刀疤臉剛從車窗裏爬出來,「砰」,一枚子彈就打在了車頂,逼得他隻能就地一滾。刀疤臉身上背的是輕機槍,抬起槍口就衝著他們一陣亂掃,路鶴裏和江煥同時矮身,然後頗為默契地一左一右拉開距離,向刀疤臉開槍回擊。既然對方開了火,那就不用客氣了。第二個人剛爬出車窗,就被江煥一槍打中了大腿。江煥掩身在車頭處,雙手各持一槍,也不冒頭,也不管能不能擊中,雙手一直不停開槍,製造兩人都在車頭處的假象,把刀疤臉的火力全都吸引了過去。密集的掃射之下,子彈就像雨點一樣,噠噠噠,車頭頓時被打得千瘡百孔,直冒白煙。而路鶴裏悄沒聲地矮身移動到車尾,引而不發,直到刀疤臉的身位越來越轉向車頭,瞅準機會,從背後砰砰兩槍,刀疤臉慘叫一聲,應聲倒地,抱著胳膊在地上不停打滾,路鶴裏當機立斷,撲過去一個手刀,直接把人擊暈。一抬頭,另一個中槍的嫌疑人已經被江煥拷在公路護欄上了,還順便卸了一個肩膀,直接脫臼。5分鍾不到,結束戰鬥。抱頭躲在車裏的王衍在硝煙中緩緩直起身子,頭上頂著玻璃碴子,環顧一地狼藉,目瞪口呆:2v5,原來這就是大佬的世界?不是說路隊和江隊從不合作辦案嗎?這配合默契的,連二十年的老搭檔都比不過啊?江煥開始搜身,而路鶴裏拍拍褲子,探身從車窗裏掏出江煥的對講機:“02呼叫,02呼叫。”他報出了撞車的位置,請求指揮中心派人支援。然後又補了一句:“對方隻有一輛車來攔截,很可能有問題。立刻聯絡交警和軍方,加派武裝人員繼續護送軍車前往基地。”中央警隊指揮中心的接線員迅速反應,按照他的指示一一照做之後,揉了揉眼睛:這不是江隊的對講頻段嗎?怎麽是路隊在呼叫?嘶。“0202,我是指揮中心,呼叫已收到。那個……03還好嗎?”路鶴裏瞥了一眼身邊的江煥:“好著呢。”指揮中心:“哦、哦……”一隊的刑警們駕駛著臨時征用的民用車輛趕到,將黑色別克層層包圍了起來。交警、特警、屬地派出所等支援力量和救護車也陸續呼嘯而至,路邊被拉起了長長的黃色警戒線。黑色別克裏,兩人昏迷,一人骨折,車外兩人中彈,倒地不起。警員們費了好大勁才把撞癟了的車門撬開,把人從裏麵拖了出來,送上救護車,由特警和刑警押送向醫院去了。拍照取證之後,路鶴裏和江煥鑽進撞癟了的黑色別克,開始一前一後,分別勘察現場。車裏軍火並不算很多,看樣子確實隻是個誘餌,並非劫軍車的主力。車裏散落著一些鑰匙、手機之類的零碎,路鶴裏翻了翻,便裝進證物袋,遞給了身後的刑警。他一轉頭,就看見江煥手裏拿著一個從嫌疑人身上搜出來的錢包,盯著一張卡片,站在車邊若有所思。“看什麽呢?”自從江煥發現了邵斯年筆記的問題之後,路鶴裏對於他偵查線索的能力多了幾分信任,探頭看了一眼。江煥把卡片遞過來。這是一張夜店的高級vip會員卡,做成黑底金字,還挺高級的樣子。上麵寫著夜店的名字「在水一方」。附庸風雅。路鶴裏在鼻子裏輕嗤一聲。把卡片翻過來看了看,除了地址、電話,沒有別的了。“有什麽問題?”路鶴裏挑了挑眉毛。江煥默不作聲,遞過了另一個錢包。路鶴裏打開,目光一凝。是一張一模一樣的卡。他的睫毛微微動了動,和江煥對視了一眼。路鶴裏點點頭:“今晚去查一下吧。”一直在偷窺的王衍,從車窗裏探出頭,不解地問:“幾個熟人一起搭夥去夜店娛樂,不是很正常嗎?”江煥轉過臉,冷眼一掃:“怎麽進的中央警隊?”王衍立刻話都說不利索了:“靠、靠、靠……”路鶴裏眼睛一瞪:“罵誰呢?”“考、考試進來的。”王衍終於結結巴巴把話說完,嚇得把頭縮了回去。路鶴裏忍俊不禁,胳膊肘搭在車窗上,安撫般地給他解釋:“在他們常去的消費場所,有可能掌握更多的線索,比如經常一起來的人、經常點的小姐之類的。”他沒說出口的是,還有一種最危險的可能,這家名叫「在水一方」的夜店,就是走私團夥的一個窩點,或者聯絡點。但他怕說出來把小孩嚇壞了。王衍感激涕零地狂點頭,就聽路鶴裏衝著江煥哼了一聲:“嚇唬新人幹什麽?你一進警隊什麽都會嗎?”說的好。王衍在心底為路鶴裏搖旗呐喊。路隊,以後我就是你這邊的人了!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江隊從此就是我的一生之敵!我幫你罵他,幫你撓他,幫你幹掉他當上警隊老大!就見江煥冷冷一瞥:“我剛進警隊的時候,路隊可沒這麽有耐心。”王衍莫名覺得後背一涼。“嘶。”路鶴裏豎起眉毛,“那我罵人是難聽了一點,但你就沒有問題嗎?實習警員裏敢跟老子動手的,你還是開天辟地頭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江煥活動了一下肩膀:“你剛才勒得我脖子快斷了,扯平。”“草。”路鶴裏揉了揉肋骨處,“你差點把老子的肺給撞碎了,還沒找你算賬。”兩個人互相瞪了一會兒,隻見江煥的目光落在路鶴裏的肋骨處,又立馬跟燙了似的避開,耳朵詭異地一紅,冷著一張臉,轉身就走了。王衍:??不是你倆深情擁抱、生死相依的時候了?見他走遠了,王衍才戰戰兢兢地重新冒出腦袋:“那個路隊……當時你倆誰打贏了啊?”路鶴裏抬手就是一個暴栗:“有沒有腦子,他要是打贏了,實習期後還能留在警隊嗎?你警察業務不熟練,巴結領導也不會?多跟人江隊學著點,嘖嘖。”王衍:??合著你倆穿一條褲子,就我一個大冤種唄?第32章 有你這麽出現場的嗎?給我笑!午夜, 燈紅酒綠的酒吧一條街。夜幕下,路鶴裏穿著一件藏藍色的真絲襯衫,袖口挽到手肘處, 胸前的v字開口鬆鬆地垂下來, 黑色牛仔褲包裹著修長筆直的雙腿,整個人慵懶地斜倚在車門上,一句話都不用說, 從頭到腳都在散發著顛倒眾生的魅力。霓虹燈在真絲襯衫的布料上流動著炫目的色彩, 吸引了不少虎視眈眈的目光。他剛抽出一支煙叼在嘴上, 旁邊就有一個膽大的湊上來,點著了打火機, 殷勤地送到他嘴邊。路鶴裏微微低了低頭, 脖頸的線條彎成一個矜持的弧度,就著他手裏的火點上煙,然後右邊嘴角稍稍一勾,挑了挑眉毛, 是「謝謝」的意思。這一低頭,一挑眉, 那陌生男人直接看呆了。江煥靜靜地坐在出租車裏, 透過車窗盯著路邊的兩個身影,拳頭鬆了又緊。“給, 發票。”出租車司機從前座轉過頭來, 叫了兩次,江煥才如夢初醒, 接過發票和找零, 推門下車。他走到路鶴裏身後的時候, 正聽到那陌生人不懷好意地問:“帥哥, 一個人嗎?”“不是。”路鶴裏還沒說話,肩膀突然被人往後一扳,就見江煥一步跨上前,寬大的肩膀像座小山一樣擋在他前麵,冷冷道。那口氣非常不善,目光冰冷雪亮,像刀鋒一般劈下來,甚至已經有攻擊性滿滿的雪鬆味alpha信息素壓製過來。那陌生人打量了一下江煥,一看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悻悻地轉身,眼神還戀戀不舍地停留在路鶴裏身上。路鶴裏嘴角一勾,在江煥肩側探出半個腦袋,用夾著煙的手衝他打了個小幅度的飛吻。那人直接晃了神,差點一頭撞到樹上。路鶴裏噗嗤一笑,漫不經心地移開了目光,又吸了一口指尖的煙。江煥莫名地火氣上湧,冷冷道:“我們是來夜店便衣偵查的。”不是讓你來招蜂引蝶的。“你還知道這是夜店。”路鶴裏懶懶地吐了個煙圈,用一根指頭挑了挑江煥的襯衫扣子,嫌棄道,“你看看你穿成這樣,再板著個死人臉,哪裏像來夜店玩的?倒像是來掃黃的。”江煥跟平時一樣,穿著整齊挺括的白襯衫,扣子嚴謹地扣到最上麵一顆,冰山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我性冷淡」,筆直筆直地站在夜店門口,滿身正氣,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如果不是來掃黃的,八成也是來檢查營業許可證的。江煥抿了抿嘴,低頭看看自己的著裝,再看看周圍的紅男綠女,確實覺得自己有點格格不入。“來來,哥教你。”路鶴裏抿了一口煙,勾勾手指,“扣子解開。”江煥一臉逼良為娼的不情願,內心掙紮了半天,才在路鶴裏的眼神威逼下,抬手解開了第一顆襯衫扣子。路鶴裏不耐煩地抬抬下巴,江煥又勉強解開了第二顆。“草,磨嘰。”路鶴裏把煙叼在嘴裏,探過身子,修長冷白的手指攥住他的領口,直接上手嘩啦一撕。“啪嗒、啪嗒”,江煥的襯衫被他一連扯掉了三顆扣子,落在地上到處亂蹦。本來禁欲係滿滿的白襯衫被淩亂地扯開,直接敞到了胸腹處,露出了大片結實的胸肌,頗有一種高嶺之花跳下神壇的衝突感。江煥就像被當街扒了衣服的良家女子,差點上手給路鶴裏一個耳光。“行了。”路鶴裏吐了一口煙,滿意地揚揚眉毛。江煥緊緊咬著牙,用一雙噴火的眼睛瞪著他。路鶴裏心裏偷笑,故意逗弄著江煥,向下壓著手:“rx,rx。你這樣殺氣騰騰的進去,嫌疑人五秒內都跑光了。來,眉毛展開,笑。”江煥惱羞成怒,英俊的五官都要扭曲成麻花了,路鶴裏看熱鬧不嫌事大,在旁邊指手畫腳:“哎對,嘴巴揚起來,笑一個……有你這麽出現場的嗎?給我笑!”江煥在路鶴裏的淫威之下,委屈地咧了咧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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