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當沙雕攻拿到虐文劇本 作者:柴帽雙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忘記了……”柏空一邊說,一邊不著痕跡地把腦袋往楚逸塵手邊湊了湊。楚逸塵下意識地摸了兩下,柏空便眯起眼睛,同時抬著下巴,用眼神無聲地對狐狸耀武揚威了一番。狐狸:“……”它自然是不敢跟柏空爭搶的,見此隻默默團緊了身體,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隻是柏空沒得意多久,楚逸塵便收回了手,他安撫了一句:“等我回去給你塗藥包紮,你再忍一會兒。”說完,便轉頭去抱起了狐狸。柏空的傷自然重要,但狐狸也不能不管,楚逸塵準備把狐狸一起帶回去。柏空見到這一幕眼睛都瞪大了,狐狸被楚逸塵小心地抱在懷裏,他都沒有被這樣抱過!雖說是因為楚逸塵抱不動他,但他的狗臉還是又一次垮了下來。“我幫你抱吧。”他突然說了一句,然後便變成人形,不由分說地將神色驚恐滿臉抗拒的狐狸從楚逸塵手中接了過來。楚逸塵一轉頭就看到了人形的柏空,腦子一懵,都沒反應過來狐狸就被抱走了。雖說柏空穿著衣服,但剛剛他知道了,這衣服不過是障眼法變出來的,實際上柏空什麽都沒穿。原形沒穿尚可以接受,畢竟大狗有厚實的皮毛,可是人形……楚逸塵一想到此,腦子裏就不受控製地跳出自己曾經幫柏空洗澡時意外看過的景象,繼而臉紅心熱。柏空正在跟狐狸“友好”對視,並沒有注意到楚逸塵的異樣,等楚逸塵勉強恢複了鎮靜後,他倒是發現了一點柏空的異樣。“你不是手腕……爪子疼嗎?”楚逸塵語氣遲疑,因為他不確定剛剛那個受傷的部位換到人形上到底是在哪裏,但應該就在右手上沒錯,可柏空抱狐狸時赫然用的就是右手,順暢得完全沒有半點受傷的樣子。柏空一怔,慢了好幾拍的想起來自己剛剛才裝過病,於是趕緊換成了左手,支吾著解釋說:“是、是有點疼,我剛剛忘記了……”楚逸塵心道這都能忘的嗎?而且,因為用的是人形,臉上沒有一層毛幫著遮掩,楚逸塵很清楚地看到了柏空解釋時臉上閃過的心虛。他立刻就懂了,剛剛那副樣子全是裝的,再聯想到柏空把腦袋湊過來讓他摸的舉動,以及眼下突然變成人形說要幫他抱狐狸,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怎、怎麽了?”柏空有些緊張,因為楚逸塵突然笑了起來,這笑容似乎還頗有深意。“沒什麽。”楚逸塵笑著說。他沒有解釋,隻抱起了另外兩隻小狐狸,準備回木屋去。柏空想變成原形背他,可手裏又抱著狐狸,正在煩惱有什麽辦法能既把楚逸塵背回去又不讓楚逸塵抱狐狸時,楚逸塵主動說:“我走回去就行了,你爪子上有傷,暫時不要變成原形了。”雖說爪子上的傷沒有柏空表現出來的那麽嚴重,但到底也受了傷,還是好好養養為好。他都這麽說了,柏空也不好再說什麽,畢竟裝得一副爪子馬上就要斷掉的人是他自己,隻是狐狸就倒黴了,一路上都在接受妖王的恐嚇。本來受傷斷腿,狐狸就去了半條命,又被柏空嚇了一路,到木屋門前時,幾乎已經氣若遊絲了。楚逸塵趕緊找來藥給狐狸治傷,因為獨居山中,就醫不便,所以常用的跌打傷藥他在屋裏都備了些,此刻正好派上用場。他將狐狸的傷處清洗幹淨,又塗上傷藥,再用兩根木棍將狐狸的斷腿固定好,最後包紮了一番,便也差不多處理好了。然後他又來幫眼巴巴等了半天的柏空處理,爪子上那點傷在原形時有毛發擋著,不扒開來看都看不出來,在人形時雖然稍微明顯些,卻也不怎麽嚴重,很明顯就是表層的擦傷,因此,楚逸塵塗了點藥就算是完事了,甚至都不需要包紮。柏空不太滿意,因為楚逸塵給狐狸包紮了那麽久,到了他這裏卻隻是塗了點藥,雖說是因為他的傷不嚴重的緣故,但柏空並不是個愛講道理的妖怪,也就是在山下裝人的那段時間他學著人類那樣講講道理,在山裏他一向很霸道,此刻就自顧自板著臉,一個人生起了悶氣。不過很快他就顧不上生氣了,因為楚逸塵幫他和狐狸處理完傷口後,終於開始處理自己的,他卷起褲腿,露出小腿上的那一片擦傷,這傷勢比不上狐狸,但怎麽也比柏空的嚴重多了。柏空一見就倒吸一口涼氣,因為他竟然讓腿上受傷的楚逸塵自己走了回來,也不知道這一路得多疼。他“嗷嗷嗚嗚”地湊上前去,開始後悔自己先前裝病的行為。“沒事,擦傷而已,沒傷到骨頭,塗點藥就好。”楚逸塵笑著安撫了柏空一句,可轉頭為自己塗藥時,他卻還是忍不住痛“嘶”了一聲。這藥效果好,所以藥性也比較烈,接觸傷口時就像是用烈酒直接澆洗,楚逸塵挨不住這痛,給自己草草塗了點就打算放下卷起的褲腿。但還沒等他真正放下,就有一雙手過來握住了他的腳踝,以強硬的力道製止了他的舉動。楚逸塵差點叫出聲,因為腳踝是個相對來說比較私密敏感的部位,被人那麽握著,讓他有些緊張不安。不過因為這個人是柏空,所以他也沒有掙紮,隻是微微有些臉紅,問道:“做什麽?”“幫你上藥。”柏空語氣嚴肅,從楚逸塵手裏拿過裝藥的瓷瓶,上藥時神情鄭重地就像是正在處理重要政務的國君。他小心翼翼地將藥液滴了點上去,隻是很小一點,但楚逸塵還是立刻痛“嘶”了一聲,同時下意識地往後抽腿,想掙脫柏空的鉗製。可柏空的手穩得像是焊死的鐵鉗,他早就見識過柏空的力道,此刻倒是第一回 真正感受,也是第一回真正認識到,他和柏空力量間的差距巨大的就像是山峰和海溝,別說是反抗掙紮了,他在對方手下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曾經,他很恐懼柏空的這種強大,因為這意味著對方想對自己做什麽時,他沒有任何可能拒絕。隻是柏空一直跟個木頭一樣,別說是做什麽了,他在那方麵壓根就沒有過任何反應。現在楚逸塵知道了,因為柏空是個妖怪,而且是個與眾不同的妖怪,從霧隱山的山霧中憑空而生,所以生來無情。無情,自然也無欲,柏空不明白真正的愛,所以也不會產生相應的愛欲,他那時候完全是杞人憂天。柏空又倒了點藥液上去,待藥液接觸皮膚那一瞬的刺激慢慢褪去,楚逸塵的小腿也不再緊緊繃著往回縮逃後,柏空又用指腹在楚逸塵的小腿上摩挲,將藥液塗抹均勻。他的指腹溫暖又柔軟,動作也放得很小心,不怎麽痛,但這種撫摸對於楚逸塵而言又是另一種方麵的刺激,讓他不由自主地仰起脖頸,渾身顫栗。楚逸塵緊握著身下的床單,臉色微紅著想,柏空因為不懂愛所以沒有愛欲,那反過來推一下,是不是讓他有了愛欲,他就可以學會愛了呢?第74章 “好了。”柏空將傷口仔細塗抹了一遍後, 終於鬆開了楚逸塵的腳踝。他一抬頭,就發現楚逸塵的臉色有些不對,紅紅的, 跟以前染了風寒發熱時似的,所以擔心地問道:“你臉怎麽紅了?”“沒、沒什麽。”楚逸塵從那種旖旎的遐思中回過神來,遮掩著答了一句。柏空不太放心, 又伸手摸了下楚逸塵的額頭, 見溫度確實正常才安下心來。“真的沒事。”雖說知道柏空猜不到他剛剛內心在想什麽, 但楚逸塵還是有些心虛, 他轉移著話題, “對了, 那捆仙繩呢?”“在這兒。”柏空將那摞被他掛在腰上的繩索拿了出來。他帶著這繩子走了一路,一直跟個死物似的, 沒有任何異動, 看起來確實沒什麽危險了,因此楚逸塵把繩子接過去察看時,他也沒有阻止。楚逸塵先是在屋內端詳,片刻後又走到屋外,借著明亮的日光看清, 這繩索上似乎刻著小字, 或者說是符文, 因為博學如楚逸塵也認不出這是什麽字, 隻感覺歪七扭八, 跟符上那種難懂的符文類似。對於這種玄門術法,楚逸塵是一竅不通的, 他甚至一度不相信世上有妖怪的存在, 自然也不信那些江湖術士真有什麽法力, 更加沒有研究過。所以,他此刻端詳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問柏空吧,柏空也是一臉茫然,他對修行法術的理解其實並不比楚逸塵好多少,因為修行對他太簡單,他幾乎天生明白怎麽去做,所以壓根沒有去仔細研究過其中的原理。而且他年齡其實也不大,雖說他已經是霧隱山無人能敵的妖王,但實際上,柏空從出生至今,滿打滿算,都還不到一百歲,這在妖怪中已經是一個相當年輕,甚至在某些種族裏還是個沒成年幼崽的年紀。這幾十年裏,他也幾乎沒下過山,每天除了按照柏樹妖教他的修煉就是在山裏瘋跑追兔子,人類都沒見過幾個人,道士更是昨晚才第一次見,因此柏空的閱曆很少很少,既不懂符文,也不明白怎麽驅動法寶。不過,這山裏有一個人,或者說有一棵樹,見多識廣,柏樹妖活了一千年,年輕時還用樹枝變的分.身去山下遊曆過,所以他對人間的習俗規矩才會那樣熟悉。對於柏空來說,柏樹妖幾乎什麽都懂,每回他遇到問題都是去找柏樹妖解決,雖說柏樹妖有時候不會回答他,比如昨天他去問要不要坦白,柏樹妖就把他推開讓他自己想,但大部分時候,柏樹妖都是能夠給他解答的,因此此刻也是立刻提議去問柏樹妖。正好楚逸塵也想再見見柏樹妖,之前柏樹妖一直在他麵前裝成柏空的爺爺,這段爺孫關係雖然是假的,但柏樹妖確實是一手把柏空帶大的,某種意義上他就是柏空的爺爺,是柏空唯一的親人,知道柏空下山的真相後,楚逸塵有些事,想開誠布公地與對方談談。楚逸塵同意後,柏空便變成了原形,趴在地上,讓楚逸塵坐到他的背上來。雖然楚逸塵之前才叮囑過讓他好好養傷,暫時不要變成原形活動,但那點小傷壓根用不著休養,以他的恢複能力過兩天就能恢複如初了,楚逸塵的傷才是真的嚴重,柏空之前不知道,現在他知道了,說什麽也不肯讓楚逸塵自己走了。楚逸塵拗不過他,隻得坐了上去。柏空對於去找柏樹妖的路是再熟悉不過了,閉著眼都能找到,背著楚逸塵跑了一陣子,就到了地方。楚逸塵遠遠就看到了那株格外粗壯的柏樹,但直到來到麵前時,才真正體會到這株古樹的高聳和雄偉。他站在樹下,有些忐忑,雖說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但卻是第一次以這樣的坦誠的方式相見,他一邊在心裏斟酌著如何開口,一邊也在尋找柏樹妖的臉。野獸類型的妖怪很好辨認頭臉,但這是一棵樹,楚逸塵隻看到了皺巴巴的樹皮,沒看見任何像是頭臉的東西,也分不清到底哪一麵是柏樹妖的正麵哪一麵是背麵,要是不小心站在人家背麵說話,那就不太禮貌了。好在他沒糾結多久,柏樹妖就主動開了口。“你來了。”在這聲音響起的同時,樹皮上的褶皺突然開始變幻,那些褶皺線條聚攏在一起,成了一張臉孔的模樣,卻不顯得詭異,反倒很慈祥。這張臉孔也如人形時那樣,笑眯眯的,顯得很和藹,這緩解了楚逸塵的緊張,他應了一聲。“你來這裏,柏空應該是把所有事都告訴你了。”柏樹妖說。“對。”楚逸塵看了蹲坐在自己旁邊的大狗一眼,“下山的始末,他全都告訴我了。”“柏空,好久沒下雨了,”柏樹妖突然說,“我的根係有點缺水,你去打點水給我吧。”“嗷嗚?”柏空疑惑地叫了一聲,這麽多年下來,他從來沒聽過柏樹妖說缺水,而且這是冬天啊,冬天樹要澆水嗎?他滿臉不解。“去吧,水桶在放柴火的那個拐角。”楚逸塵揉了揉柏空的腦袋。柏空看他一眼,又看看柏樹妖,猶猶豫豫地走了。等柏空走遠後,柏樹妖再次開口:“你不要怪他,那些都是我的主意,我想讓他學著做人,學會人類的情愛,所以讓他撒了一些謊,他一直不跟你坦白,也不是故意想隱瞞,他主要是擔心你接受不了妖怪的存在,會被嚇到。”楚逸塵心道果然如此,他早就猜柏空一直不肯承認是不是因為他在京城那一夜說怕妖怪的緣故。“我不怪他。”楚逸塵笑著回答,親手將那個裝骸骨的盒子燒掉後,他便已經放下了,此刻知道柏空一直瞞著他的原因,答起來便更加坦然了。“我感激他,也感激您,您不讓他下山的話,我也遇不見他。”楚逸塵真心實意地說,沒有遇見柏空,他的人生大抵會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更艱險,也更痛苦。無論如何,遇見柏空,都是他人生中至為幸運的一件事。柏樹妖看了他一會兒,見他確實沒有任何勉強和違心後,又說:“你現在知道所有真相了,下麵有何打算?將你留在山裏,是我的私心,但你作為人類其實不適合待在這裏,山下更熱鬧,更繁華,也更適合人類生活。”這個楚逸塵早已考慮過了,這也是他來找柏樹妖想說的,此刻直接答道:“我想繼續留在這裏,柏空在山下幫了我許多,我也想幫他,他修行上的瓶頸是因為不懂情愛,我想幫他學會。”“你想好了?”柏樹妖說,“人類修行難,難在無法參悟萬物,柏空的修行也難,想讓他真正理解情愛,難度不亞於一個凡人得道成仙,你在這裏耗盡一生,很可能最後什麽回應都得不到。”“我想好了。”楚逸塵沒有任何猶豫,在他前半生裏,恨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但在八月十四那一夜後,他便知道愛比恨更重要。“哪怕我耗盡一生,得不到任何回應,我也想一直陪著他,照顧他。”楚逸塵認真地說,鄭重得就像許下了什麽不可違逆的誓言。柏樹妖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突然笑了:“那小子剛剛回山時,跟我說山下的經過,我聽完就想,他這是從頭到尾都辦錯了,從一開始選的人就是錯的,可大智若愚,現在來看,他的選擇才是對的。”楚逸塵有些臉紅,心想柏樹妖這是作為柏空的家長接納他了嗎?“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柏樹妖又道,他看著遠方那隻叼著木桶飛快地往這邊跑的大狗,笑著說,“我看得出來,柏空對你是有些特別的,你是不知道他在山裏那副惡霸的樣子,他下山時我還一直擔心他會不小心把媳婦弄死,你上回生病,我看他對你那麽緊張小心,跟平常判若兩人,差點以為他是別的妖怪假扮的。”“我知道。”楚逸塵也笑著答,他轉過頭看著向自己快速跑來的柏空,柏空或許還不明白真正的愛,但卻也會因為自己摸了狐狸而吃醋裝病,所以,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的。說話間,柏空也終於跑到了近前,他一個急刹,快速奔跑中木桶裏本就剩的不多的水又濺灑了一些,眼看已經所剩無幾了。但柏空並不在意,因為他去打水的路上終於想明白柏樹妖根本就不是真的缺水,不過是找個借口把他支走,此刻一回來,便問:“你們剛剛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