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懷的人有異能?許知朗哼哼道:“我又沒說是安的壞心。”“……”宿奇道:“陳運給我拿刀來!我要把這個關係戶的舌頭割了!”“我看誰敢動我的人。”周廷深站在玻璃門前, 與宿奇冷眼對視。宿奇悻悻地摸了下鼻子,被幾十個人圍在中間的搜救隊員喜道:“深哥!”周廷深見他們無恙, 還有小板凳坐, 處境還可以, 心裏懸著的石頭也就落下了,走進一樓大廳,不動聲色地掃了眼桑懷的人,跟一旁的幸存者一樣,一個不落,才問搜救隊員道:“發生什麽事了?”路寅言簡意賅道:“喪屍突圍,桑組長的人用異能救了我們。”曾程補充道:“他們有二十多名中階攻擊和十多名中階防禦型異能者,還有一兩人是高階攻擊和防禦。”柳苗苗苦著張臉,“深哥你不應該進來的。”許知朗也哭道:“這下我們真的要死一塊了。”宿奇氣道:“死什麽死,都說了不會殺你們!”許知朗不信,握緊了手裏的匕首,“那你們為什麽要防著我們?”宿奇道:“還不是你們先防著我們!”“防著你們,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桑懷慢悠悠地開口,“不然就那幾把匕首,能對我們造成什麽威脅?”桑懷的人紛紛道,“就是!”“我一槍就能給你們毀了。”“隨便開個防護都能把你們給擋住。”這一來一回間,周廷深也聽懂了事情的大概經過。“桑組長說得沒錯,如果他們真的有心要害我們,不會等到現在才下手。”周廷深跟他們坐在一起,把時丞放在自己腿上抱著,“異能的事情待會再說,大寶先幫小丞恢複意識,路寅說說這群喪屍都是從哪裏來的,提前預防類似事件的發生才是重點。”桑懷道:“還是周隊長深明大義。”李大寶會意,蹲下身為時丞進行治療。即使桑懷沒有表現出敵意,他的人也占據了各個方麵的優勢,周廷深一個人逃走是沒有問題的,卻帶不走自己的隊員和幸存者,隻有讓時丞也清醒過來,才能在變數出現時為他們的全身而退奠定基礎。路寅也很配合,“應該是我們從築靈公園帶出來的末尾部分,沒有跟著車走,四散在這附近,遊著遊著就遊到基地來了。”周廷深問道:“第一個發現的人是誰?”“是我。”陳運說,“我正好在巡邏,發現喪屍以後馬上告訴了桑哥,但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壓製不下,才不得不向你們求助。”周廷深又問:“你們沒用異能?”“這不是怕被你們發現嗎?”陳運不好意思地道,“處理上次那批喪屍都廢了我們好大的工夫,這次就沒敢輕舉妄動了。”周廷深還要再問問題拖延時間,懷裏的時丞就清醒過來了。“唔……”他像一隻貓兒似的伸了個懶腰,姿態柔媚,趴在周廷深的身上蹭了蹭,才緩緩睜開眼睛,霎時一怔,“哥哥,我怎麽好像看到了大寶哥哥?”李大寶無奈笑道:“不是好像,你確實看到了。”“醒醒,寶貝。”周廷深輕輕捏了捏時丞柔軟的小臉,“咱們已經回到基地了。”時丞左右環顧,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看,他臉一紅,又埋進了周廷深懷裏,“哥哥……”“乖,哥哥有點事要問桑組長,你先跟大寶哥哥去一邊玩。”周廷深放他下來時,在他耳邊快速小聲道:“他們有異能,幸存者就交給你了。”時丞身形微頓,站穩抬頭時,已經恢複了害羞的模樣,“那哥哥問完了,要記得過來陪我玩哦。”“好。”周廷深笑著答應,時丞就跟李大寶進入了幸存者的隊伍裏。周廷深看向桑懷,“事情的經過也了解得差不多了,現在我們可以來聊一聊,你們為什麽要隱瞞異能了。”他的氣場明顯不同於剛才,仿佛沒有了後顧之憂,桑懷找不出原因,也沒打算去找原因,“周隊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就算是隱瞞異能也不犯法吧?”“確實不犯法。”周廷深說,“那我要把幸存者帶走,也不犯法吧?”“為什麽?”陳運搶話道,“搜救隊的異能都耗盡了,現在出去太冒險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周廷深照話搬話,“幸存者是我們帶來的,由我們帶走也是合情合理,這段時間承蒙各位關照,我們就不多打擾了。走!”搜救隊員和幸存者整齊地站了起來。“且慢!”桑懷叫住他們,皮笑肉不笑地道:“周隊長,為了這點小事,不至於拿幸存者的性命開玩笑吧?”周廷深也笑,“桑組長這話說得,好像待在這裏就是安全的,誰能保證?反正我不能。既然無法坦誠相待,還是趁早一拍兩散的好。”桑懷沉默了幾秒,“其實……我無所謂說不說,就是怕說了會讓你們感到害怕。”宿奇急道:“桑哥!”桑懷抬手製止他,“周隊長,你敢聽嗎?”看這架勢,走是不可能輕易放他們走了。周廷深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重新坐下,“實不相瞞,我從小就是被嚇大的。”剩下的人也跟著坐下。桑懷喝了口茶水,才道:“說起來也沒什麽,不過是兄弟們年幼懵懂,就被雙親賣進了邪教組織,跟周夫人一樣,卻比周夫人更慘,常年被逼從事道德泯滅的工作,身心俱疲周隊長,你要喝茶嗎?”“謝了,口不渴。”周廷深說,“不過我好像沒聽出哪裏嚇人了。”“我很照顧幸存者的心情,不太想細說,已經隨口帶過了。”桑懷說完,周廷深也沒有接話,他看懂了周廷深的意思,道:“既然周隊長好奇,說出來也無妨所謂道德泯滅的工作,就是殺手。”此話一出,滿座嘩然,幸存者全蹲在了搜救隊員附近尋求庇護。周廷深若有所思,“從去年開始?”“不。”桑懷卻說,“從十多年前開始。”周廷深皺眉。“兄弟們都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就想盡辦法逃了出來。”桑懷無意識地摩挲著黑皮手套,“你可以把我們看作是金盆洗手的歹人,我們曾經沒有選擇,但我們一直都想做個好人。”周廷深看向他的手,“這是脫離邪教組織的代價?”桑懷摩挲的動作一頓,“對。”他每說一句話,阿七就越震驚,起身向前走了兩步,“你們的胸口……是不是都有一道疤?”一直都很淡定的桑懷驚疑道:“你怎麽知道?!”阿七問他:“能讓我看看嗎?”桑懷沒有回答,周廷深卻發現剩下的人都警惕了起來,甚至隱隱有了想要攻擊的趨勢。這可不太妙。周廷深想製止他,“阿七,你……”“我也有。”阿七卻直接扯開了衣領,露出左肩上的傷疤,“在這裏,對不對?”周廷深發現桑懷的人都愣住了。桑懷有些不敢相信,“你也是……”“我現在已經不是了。”阿七說,“和你們一樣,都是金盆洗手的歹人。”幸存者們慌得又往搜救隊身上靠。周廷深看向李大寶,“先把幸存者帶回去。”這是要繼續在基地留著的意思了。幸存者們似乎想說什麽,又怕招惹殺身之禍,神色驚慌地跟著李大寶逃離了辦公大樓,多一秒都不敢再待。時丞重新回到了周廷深的身邊,桑懷的人為了印證各自的身份,紛紛脫下上衣,露出左肩鎖骨處的疤痕,或是劃傷,或是烙印,或是燒傷……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毀掉了原本的紋身。“紋身好毀,電子手環卻不好摘。”桑懷脫下了黑色手套,露出右手上的義肢,“不過一隻手就能換來自由和人性,也值得了。”為了逃離電子手環,他們所有人都斷了腕。“怪不得電子手環會更新二代。”阿七說,“現在的手環沒有那麽好摘了,就算斷了腕,也會移動到小臂、胳膊,最後是脖子,隻有死亡才能徹底擺脫它。”“造孽啊。”桑懷歎了口氣,“我們逃走的時候,也沒想到會苦了後麵的人。”阿七說:“世事無常。”“穿上衣服再聊。”周廷深在他們做出脫衣舉動時就捂住了時丞的眼睛,“我媳婦還在這裏。”“好的好的。”一群alpha又把衣服撿起來套上了。互相坦白身份之後,氛圍明顯也好得多了。陳運好奇地湊近阿七,“你這假肢做得還挺逼真的。”阿七道:“我這是真肢。”陳運驚道:“那你是怎麽擺脫電子手環的?”“托時丞的福,是他幫我斬斷了。”阿七揉了揉手腕,至今仍舊清晰的記得被電子手環支配的恐懼,“兩個月前,諸神就控製不了我了。”時丞疑道:“那種玩具也能控製人?”“……”阿七噎道,“我就是個籍籍無名的小角色,請別把你的實力跟我掛鉤好嗎?”時丞「哦」了聲,“原來你這麽弱啊?”阿七:“……”謝謝,有被冒犯到。時丞歪頭道:“那你為什麽總說要保護我?明明連玩具都擺脫不了。”“……”心肌梗塞的阿七拒絕再跟時丞交流,“周隊長,你能管管你的人嗎?我怕他再說下去,我的血壓會先上來。”時丞關心道:“你的血壓不好嗎?大寶哥哥是治愈”“寶貝你少說兩句吧。”周廷深及時捂住了時丞的嘴巴,沒讓阿七就地吐血。“斬斷的?”陳運像是發現了什麽大寶貝,“周夫人是從哪裏買的斧子?我連電鋸都試過了,也沒鋸斷它。”“不是斧子。”阿七在征得周廷深的同意後坦白道:“時丞也有異能。”眾人愣道:“什麽?!”“周夫人也有異能?!”“你們怎麽沒有說過?!”“根本看不出來啊!”桑懷總算明白周廷深之前的底氣是從哪裏來的了,“原來周夫人也是k018搜救隊的一員。”“他不是搜救隊的人。”阿七糾正道,“他也是我們的人。”這下桑懷也驚了,“他也來自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