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隻喜歡你


    給喝醉的人洗澡,向來都是一件難事情。


    季央央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此時就覺得更加難以上手。


    好不容易把舒舊林拖進了浴缸中,好歹將對方的手手腳腳都塞了進去,結果一轉身,一放水,冷水噴湧而出。


    舒舊林凍得翻了個身,酒醒了大半,不由思考:我這是造了什麽孽。


    原本,他剛喝了酒的時候,也沒想到自己會醉。不過,他也確實沒想到,那位主人家的酒後勁很大,喝完之後,確實讓他頭暈眼花了一會兒。


    舒舊林那會兒隻想趴著慢慢等酒勁自己過去,結果上來騷擾他的人挺多,趕走一個還有一個,最後索性借著酒勁發瘋,將所有人都推開。


    童澤從未見過他這樣子,便理所當然的認為他醉得不輕。


    其實這時候,舒舊林並不是完全沒有神智的,他隻是反應慢了一些,思考問題也慢了一些,而且脾氣還變得十分任性。


    要怪,就怪童澤。


    本來他自己坐一會兒,酒醒了就自己回去,不會有什麽意外。可是童澤自作主張的叫了季央央,那就不一樣了。


    據他觀察可得,季央央此人,感情被動的令人發指。是個人都能看出她並不討厭自己,否則,也不會一次又一次放縱自己亂來。


    舒舊林就是這麽一點一點的攻占城池,對方不拒絕——就算是拒絕,也不過是紅著臉像隻貓兒一樣咬他兩口,無傷大雅,權當做情趣了。


    若季央央真是一點也不喜歡他,且看她對其他男人什麽態度,對比一下,舒舊林更加委屈:她既然喜歡我,為什麽又不肯承認。難道喜歡我看起來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嗎?


    對這個女人,再溫水煮青蛙下去,可能還要在等個十年才能抱得美人歸。


    必要的時候,就要下一劑猛藥。


    可惜,沒等舒舊林給季央央先下猛藥,季央央就反著先給他來了一道。


    冷水一衝,舒舊林簡直要繃不住臉色,倒吸幾口冷氣,自然也醒了。


    季央央回頭一看,慘叫一聲,連忙去關水。


    這麽一鬧,她也沒有心思去觀察舒舊林到底醒沒醒。


    一抬頭,看到舒舊林迷茫的眼神。


    季央央雙手合十作揖,連忙道歉:“對不住,對不住!”


    找了一個小盆,將冷水接完,等到有熱水的時候,才緩緩讓熱水灌進浴缸中。


    熱水也有了,人也有了,現在看起來,就是穿在舒舊林身上的衣服比較麻煩。


    季央央摸了摸鼻子,心道:索性連人帶衣服一起洗了。


    她這麽想,果真也是這麽做的。


    季央央擠了一團泡沫,在舒舊林身上左看右看,無從下手。


    最後,在他的衣服外麵,打了一層厚厚的白沫。


    舒舊林:……


    洗澡不脫衣服是怎麽回事?


    季央央洗得十分認真——認真的洗衣服。


    軟綿綿的手在他身上若有若無的撩撥,一會兒輕飄飄的在胸口點兩下,一會兒又在小腹的地方點兩下,隔靴搔癢,總不到妙處。


    舒舊林暗道:我要在這麽讓她摸下去,可能就要成仙了。


    季央央專注的洗了一會兒,終於把衣服洗幹淨了。


    舒舊林卻也吃不消她這麽煽風點火,連忙推開他。


    季央央大喜過望:“你醒啦!”


    舒舊林麵無表情:“沒有。”


    季央央:……


    舒舊林開口:“我自己洗。”


    季央央聽罷,求之不得:“正好。我給你洗也麻煩,要不然,我去給你煮一碗解酒湯。”


    舒舊林點點頭,季央央如獲大赦,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歡天喜地往廚房中跑去了。


    等她把解酒湯煮好,晾在客廳的茶幾上時,舒舊林已經推開門,往樓上走去。


    季央央連忙又拿了一塊布,墊在碗下麵,將湯端上去。


    此時,舒舊林已經在被窩裏麵,睡成了一團。


    季央央一看他的頭發,隻是用毛巾擦幹而已,枕頭上已經被水浸濕,於是連忙放下碗,將舒舊林從被窩中挖起來。


    她暗道:怎麽他喝醉之後,行為也這麽幼稚,真是奇怪!


    “舒舊林,你的頭發還沒幹,我幫你吹幹了你再睡。”


    舒舊林看起來渴睡的不行,季央央扶著他,他就自然而然的倒在季央央的懷中。


    二人雖說同睡一張床,這樣的親密接觸也不少,但是每一次接觸,季央央總忍不住心髒狂跳。畢竟,舒舊林的這張臉實在可口誘人,引人犯罪,要他是個女人,季央央自己是個男人,美人如此投懷送抱,她絕把持不住。


    取過吹風機,季央央開了低檔,風是熱的,怕影響到舒舊林睡覺,聲音也開的不響,溫溫柔柔,如同她的性格。


    舒舊林靠在她懷中,所及之處都是一片柔軟,十分美哉。


    季央央吹完了頭發,摸了摸,認為差不多幹了的時候,她把舒舊林放在床上,令他躺下。


    收好吹風機,季央央坐在床邊,摸了摸床頭櫃上麵的解酒湯,還有點兒燙,不適合喂。


    閑來無事,隻好盯著舒舊林的臉發呆。


    看著看著,心中不免起了各種心思和問題。


    窗外的雨還沒有停,嘩啦啦的下的人心煩意亂。


    季央央不由想道:舒舊林的模樣這麽好看,他心中的白月光得多好看?


    雖然說,這個白月光已經是過去時了,但季央央心裏總是有一個小小的疙瘩。不說她對這位“白月光”有什麽感受,恨自然是說不上,非要強加一種,大概就是把陳年老壇裏的醋給打翻了,人站在醋上麵,怎麽走都是酸不拉幾的。


    季央央百無聊賴,在腦子裏拚拚湊湊這位白月光的模樣,拚不出個所以然,轉念一想,又道:我既然拚不出來,索性直接問他。喝醉的人說得不都是實話麽?


    她目光落在舒舊林的臉上,沉默一會兒,緩緩開口:“舒舊林,我問你,你……以前有沒有喜歡過什麽人?”


    無人應答。


    季央央估計這麽問,問不出什麽,幹脆直接直白的開口:“我聽說,你少年時有一位白月光。她是誰?先說好,我並不是吃醋,我隻是好奇。”


    說完,有點心虛,認為這個理由自己都站不住腳。


    同時,她還有點唾棄自己,認為這個白月光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她還一直抓著不放,顯得自己多小氣似的。


    好在舒舊林仿佛沒聽見,閉著眼,連睫毛都未曾顫動。


    季央央歎了一口氣,端起碗,準備喂舒舊林喝醒酒湯。


    誰知,就在這一瞬間,舒舊林突然睜開了眼睛。


    猝不及防,季央央的手腕被他捉了個正著。


    舒舊林猛地將她往床上一扯,季央央手中的湯碗全數打翻在地上,好在是個木頭碗,湯灑了一地,碗卻沒有碎。


    季央央急促的叫了一聲,拖著她手臂的力氣極大,她絲毫反抗能力都沒有,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對方是舒舊林,她反抗的意願也不強,隻是搞不懂舒舊林突然發什麽瘋。


    季央央被他壓在柔軟的棉被中,舒舊林將她的一雙手腕扣住,壓在頭頂,季央央雙腿也被對方牢牢抵住,一時間,她動彈不得。


    沒等她說話,舒舊林先開口。


    不知為何,季央央敏銳的察覺到,舒舊林身上帶著一股十分危險的氣質。


    “你就是因為這個,不肯接受我?”


    季央央愣了一下。


    電光石火,她腦子裏的一根線突然接上了。


    舒舊林這話說的,恐怕就是指自己剛剛問得那兩句。


    猛然,她回過神,驚訝道:“你沒醉?”


    舒舊林笑了一聲:“我看我是醉得太久了,竟然連這個都沒想到。”


    季央央道鬱悶了片刻,沒聽懂舒舊林的意思,隻問道:“那你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你剛才在騙我嗎?”


    舒舊林歎了口氣:“我永遠都不想騙你。”


    他看著季央央,“你是從哪兒聽來什麽‘白月光’的?”


    從舒舊林口中說出這三個字,季央央的心裏忍不住一酸,說話口氣都變得委屈不少。


    “我沒有哪兒聽來。大家都再說,我就聽到了。除了白月光……你不是還有馬思婉嗎?”


    舒舊林道:“隻怕我把心挖出來給你,你都嫌它髒。”


    季央央抿了抿唇,半天,憋出一句話:“那倒不會的。”


    簡直把舒舊林給氣笑了。


    舒舊林道:“我很生氣,季央央。之前,我一直想不通,你既然喜歡我,為什麽不肯承認,為什麽不肯說,為什麽嫁給我,活像我逼婚似的。我到底是哪裏惹到你了,你要這麽作踐我。”


    季央央急了,辯解道:“我沒有作踐!”


    舒舊林微不可聞的歎息:“你這還不是作踐我嗎,你簡直把我的心意放在地上踩。季央央,我看起來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就這麽濫情嗎?”


    季央央沒說話。


    “我活了二十多年,獨獨喜歡過一個女人。結果,這個女人卻莫名其妙的聽信別人的話,給我加了幾個莫須有的‘白月光’‘朱砂痣’,這不是作踐我是什麽?”


    季央央啞然,沉默了半天,問道:“真的沒有嗎?”


    舒舊林道:“沒有。”


    黑暗中,季央央忍不住又問:“隻喜歡我一個。”


    舒舊林笑道:“隻喜歡你一個。”


    不知何時,舒舊林已經鬆開了她的手。


    季央央的手忍不住抓緊了舒舊林的領子,又是半天的沉默之後,她幹巴巴的:“哦。”


    舒舊林眉頭一挑:“你就打算‘哦’一聲解決這個事情?季央央,你嚴重的中傷了本人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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