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列耶爾心亂如麻,但聽到慕繆這句話還是下意識反駁,“殺什麽殺?小孩子家家的,別成天把這些詞掛在嘴邊。”隨後他又像是在勸服自己一般,說道:“嗯……你這情況,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就是種族變了……嗯對,就是一件小事而已,別大驚小怪的,顯得很沒見識。”再說了,血族之所以惹人討厭就是因為他們肆無忌憚地違反各種和平條約,不顧他人的隨心隨意。但慕繆那麽乖,哪怕他現在莫名其妙變成了血族,也不該將他和那些嗜血怪物混作一談,烏列耶爾越想越覺得在理。慕繆紅寶石一樣的眸子頓時亮了亮,“你以前也見過我這種情況?”烏列耶爾坦言,“從未,聞所未聞。”慕繆:“……”那他是怎麽說得出這種話的?許是慕繆的表情太過生動有趣,索菲亞沉重的情緒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伸手掩住唇,輕輕地笑了笑。陡然一下,她似乎感應到了什麽,眉眼一沉,展開潔白的羽翼飛到他們身邊,拍拍烏列耶爾的手臂,“塞西維多來了,沙利葉的事千萬不要讓他知道,先帶他走。”烏列耶爾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將慕繆抱在懷中,飛速展開雙翼,龐大的翅膀掀起風浪,帶著慕繆急速離開。索菲亞遙遙注視他們的背影,不足片刻,塞西維多揮舞著翅膀落在他身後。這位高貴的天國副君此時的表情是少有的焦急,“索菲亞,你見到沙利葉了嗎?”索菲亞悠悠轉身,斂眉輕笑,“小沙利葉不是跟著你的嗎,我又怎會見到他?”塞西維多失望地低垂眉眼,正要轉身離開之際,索菲亞卻喊住了他。索菲亞掃了眼慕繆他們離去的方向,有意試探“塞西,我聽烏列耶爾提起過,煉獄有名懷孕的血族誕下了一個孩子,特地想來問問你,那孩子如何處置?”塞西維多滿心滿意都是莫名離開的慕繆,哪裏能分出心思來處理這種事。他難免語氣不耐,“血族生來嗜血,這是他們不可改變的劣根性,至於那個嬰孩如何處置,讓烏列耶爾按照規矩來。”按規矩來,那邊也是在審判日當天隨著初生烈日化為灰燼。索菲亞聽完之後沉默無言,隻是靜靜看著塞西維多朝著相反的方向追去。另一邊,慕繆的體溫在急劇降低,他自身並未覺得寒冷,反倒是烏列耶爾的體溫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爐,將他炙烤著難受非常。慕繆扭著身子想要逃開高溫,卻被烏列耶爾抱得更緊。他貼心地告訴慕繆,“別怕,我不會讓你摔下去的。”慕繆已經被冰火兩重天的煎熬以及無法忍受的饑餓折磨得神誌不清,喉嚨幹澀,連話也說不出來。他隻能不滿地哼唧著,推了推烏列耶爾。可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小了,軟綿綿的還讓對方以為他在撒嬌。烏列耶爾麵上閃過笑意,“放心,你一點也不重,抱著你就像提著一個小貓仔一樣。”慕繆:“……”在這一刻,慕繆真正的感受到塞西維多是多麽聰明體貼的天使。天使之間的優劣也在對比中體現的。慕繆腦殼暈暈乎乎的,他甚至懷疑他要窒息在烏列耶爾懷裏。幸好烏列耶爾在慕繆暈倒的前一刻發覺到他的異常。慕繆原本那張瓷白的小臉上一片潮紅,豆大的汗珠從發林間滾落,長長的睫羽脆弱地一顫一顫的,手也無力地垂下,就像是一朵即將枯萎的花兒。烏列耶爾被嚇了一跳,拚命抖動慕繆,“沙利葉!沙利葉!回答我一聲啊,沙利葉!”他震耳發聵的聲音硬生生將慕繆從昏迷的邊緣拉了回來,慕繆勉強地睜開眼睛,聲音虛弱無力,“放我下去……”“好好好!”烏列耶爾被他這孱弱的模樣嚇得頭腦空白,自然是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他們一落在地上,慕繆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烏列耶爾推開。沒了人支撐,慕繆狼狽地摔在地上,他瘦小的身子不停地發著抖,喉嚨裏發出難受的嗚咽,細白的手指緊緊攥著地上的綠草,以此來減少痛苦。“沙利葉!”烏列耶爾急忙跑過來抱起他,可慕繆抗拒萬分,他擔心會傷到他,隻能無措地站在一旁,“沙利葉,你到底是哪裏不舒服啊?對了,我們去找拉斐爾,他一定能治好你。”慕繆一直哭個不停,他隻是很小聲地哭,但隻要烏列耶爾靠近,他就會哭出聲,抽抽噎噎的,可憐的要命。烏列耶爾也要哭了,他不停地在慕繆身邊焦急地踱步,卻無濟於事。就在這時,一道淩厲的拳風朝他襲來,烏列耶爾反應迅速,側頭躲開。當見到來人是誰時,烏列耶爾立刻戒備起來,眼中滿是怒火,“彌撒爾,你還敢出現!”彌撒爾死死盯著地上蜷縮成一團的慕繆,眼中的紅似乎要滴出血來,“你他媽對他做了什麽?!”作者有話說:賽西維多:論被孤立的下場。第61章 信仰之爭17慕繆隱約聽見熟悉的聲音,費勁兒地掀起眼皮看了眼,毫無血色的唇微微張合,“……彌撒爾。”他的聲音實在是太微弱了,風一吹便消散在空中。但彌撒爾依然聽到了這聲,極快地朝著他那裏掃了眼。慕繆奄奄一息的模樣深深刺疼了他的眼睛,他看著烏列耶爾的眼神中含著冰,“哪怕他有我們族的血脈,卻依然是你們養大的孩子,有必要做得這麽決絕嗎?”烏列耶爾手中出現一把燃燒著烈焰的長劍,劍尖正對著他,聞言眉頭皺起,“你胡言亂語說些什麽?”彌撒爾目光冰冷的勾起唇角,瞬息之間,他的身影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出現在烏列耶爾身後,慕繆身邊。烏列耶爾大驚,立刻擲出長劍,鋒利的劍身擦著彌撒爾的側臉呼嘯而過,釘入他身後的樹幹中。劍身燃燒的審判之火將彌撒爾臉上燒焦了一塊,但很快傷痕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那是來自一代血族的強大實力,足以與神賜予的審判之火匹敵。彌撒爾直接忽視他,輕柔地將慕繆抱起。手心觸碰到他身上炙熱的溫度時狠狠吃了一驚,馬上脫下他的上衣蓋在慕繆身上,轉頭怒視烏列耶爾,“你帶著他曬了太陽?!”烏列耶爾再遲鈍也意識到彌撒爾並沒有要加害慕繆的意思。加上慕繆現在情況特殊,他召回他的長劍,點了點頭,“是又怎麽樣?他體內也有天使的血脈。”“你他媽差點殺了他。”彌撒爾臉色鐵青,渾身籠罩著恐怖的低氣壓,恨不得將烏列耶爾千刀萬剮了。慕繆天使和血族的混血,外在表現出的形態由血脈來決定,一定轉換了身份,在這個過程中會變得極其脆弱。他是二代血族,按理說不懼怕烈陽,但在這個時段,外在環境對他的影響巨大到難以想象。烏列耶爾的臉霎時白了,下意識看了眼慕繆。小天使已經不複往日的鮮活,如同一株枯萎的玫瑰,仿佛稍大一點的風就能輕易地將他攔腰截斷。彌撒爾的指尖劃破他的手腕,抵在慕繆唇間,嗓音輕緩,“沙利葉,醒醒,起來喝一點。”慕繆緊閉雙目,鮮紅的血染得他全身都是,卻流不進他的嘴中。彌撒爾心往下一墜,看來慕繆的情況比他想得還要危險,他別無他法隻能伸手掰開他的嘴,讓慕繆後仰靠在他的肩上,強行往他嘴裏灌。以這樣的方式慕繆才勉強地咽了幾口血,小巧的喉結時不時滾動一下,下一秒慕繆被血嗆到,咳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恢複了點血色的臉又變得煞白,彌撒爾趕緊輕輕拍打他的後背,輕言哄到:“沒事了,沒事了,我來了。”慕繆依然沉沉昏迷著,掙紮地睜了睜眼,一字未說,又再次暈了過去。烏列耶爾被他的話嚇得六神無主,不敢置信他剛才差點殺了慕繆,他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他,“沙、沙利葉現在好點了嗎?”彌撒爾麵沉如水,“好?嗬!”烏列耶爾:“……”這件事確實是他理虧,他大度點,就不跟這個敢跟監獄長對嗆的逃犯一般見識。彌撒爾掐住慕繆臉頰兩側的肉,讓他打開嘴巴,再將血灌進去,但這種方法總是會讓慕繆嗆得直咳,連睫毛也被移除的淚珠打濕成一綹一綹的。瞧著能把人心疼死。彌撒爾用指腹擦拭去他眼角的淚水,深深地注視著慕繆,幾秒後陡然低頭狠狠地咬了口自己的手腕,在嘴中包了一口血,伏低身子碰上慕繆的唇。慕繆身上的熱度尚未完全降下去,唇瓣相貼時彌撒爾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炙熱的溫度。彌撒爾難以避免地身子僵了僵,如同第一次親到愛人的毛頭小子,半天沒動靜,隻是貼著慕繆柔軟的唇一動不動。烏列耶爾被這幕嚇得不輕,這次他也不敢輕易行動,隻是焦急地圍著他們團團轉,“你怎麽能咬他嘴巴呢?你到底想幹嗎?!”彌撒爾被他的聲音拉回神智,他立刻撬開慕繆唇齒,將口中的血一點點哺了過去。等嘴裏的血全被喂給慕繆,彌撒爾也是時候該退出去,但他無端產生一種不舍的情緒,再次將舌頭探進慕繆的唇中,纏著他的小舌頭。慕繆全身沒有力氣,舌頭也是軟乎乎地待在嘴中,被人舔了幾下也沒有反應。彌撒爾心知這個行為已經逾越了他們之間的界限,尤其他懷中這個小混血還是他老友的孩子。雖說血族長生不死,對於這種事並不會覺得禁忌,但彌撒爾還是心中還是有點別扭,尤其是他還見過安諾懷孕的模樣,那個時候沙利葉還在安諾腹中,隻是一團毫無意識的血肉。他還因為好奇戳過安諾的肚子,那個時候沙利葉有沒有感覺到?彌撒爾心情複雜,低頭看著趴在自己懷中,臉色逐漸好轉的小混血,無端覺得自己真的好禽獸,是連他本人都要唾棄自己的程度。可當他的看見慕繆身上殘留的痕跡時,彌撒爾那種辜負好友的感覺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安諾啊安諾,與其讓沙利葉和塞西維多那個偽君子在一起,還不如交給他,最起碼一點,他們還是多年的老朋友,也算是知根知底的,總比塞西維多那個外人好。彌撒爾這麽想著,心安理得起來,把慕繆抱得更緊。他又接連幾次用嘴給慕繆喂血,隨著血液的匯入,慕繆的身體狀況明顯好了許多,也會在彌撒爾吻上來時主動伸著小舌頭去討要他嘴中的食物。彌撒爾喜不勝收,又在他唇上親了兩口。就在他們黏黏糊糊,親親蜜蜜的時候,一道炙熱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他們緊緊貼在一起的唇上。彌撒爾:“……”他把慕繆往懷中藏了藏,偏頭看著目光灼灼盯著他們的烏列耶爾,“……移開你的眼睛,給人一點隱私可以嗎?”烏列耶爾不以為然,“你不是在給他喂血嗎?救人的事又不需要遮遮掩掩的,大方點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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