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鬱齡已經盡可能地早睡,可第二天她仍是沒能按時抵達片場。


    她醒來時,懷裏摟著個香香暖暖的妖男――比女人還香,坐起身摸來手機一看,媽呀,已經快要中午。


    昨天收工時,張導可是發話了,要他們九點按時到拍攝地點,別看張導一副彌勒佛似的慈善樣,某些方麵和鍾導是一個臭脾氣,在他的領域,由不得旁人作夭,定下的規矩就要遵守,不然就滾蛋,就算是影帝影後也沒得商量。


    鬱齡捏著手機發了會兒呆,直到被人重新撈回被窩裏。


    她轉頭看向被窩裏香香暖暖的妖,問道:“你關了我的鬧鍾?”


    昨晚忙活了大半個晚上,回到酒店時,已經接近早上四點了,鬱齡生怕錯過了時間,手機設了鬧鈴,八點起床。哪知道她會睡得這麽死,直到快中午了才回魂,如果不是她真的睡死了,就是鬧鍾被人給關了。


    將她拖回被窩裏的妖將臉靠著她的脖頸處,嘀咕著說:“它太吵。”


    因為吵到他休息,所以這位任性的妖將鬧鈴給關了。


    還沒等她反應,他又打著哈欠補充道:“我已經打電話給你的助理,她會幫你請假的,放心吧。”


    鬱齡:“……”


    “還早,繼續睡。”他將她往懷裏揣,很快又睡著。


    鬱齡雖然挺想陪他一起睡――對於她來說,一天睡上十二個小時才會滿足的那種,不過一般都克製了這種衝動,九個小時就足夠。


    她姨父以前就說過,人的一輩子就那麽長,死後還要繼續睡的,不如多花點時間在有意義的事情上,別將自己整個好像一生中除了睡就沒其他目標似的,太頹廢。


    等他的呼吸平穩,鬱齡方才拉開他的手輕手輕腳地起身。


    將自己打理好後,鬱齡回到床前打量床上依然在睡的妖男,發現他的臉色依然蒼白得像透明似的,也不知道他的傷如何了。昨晚天師鬥法時,盤龍藤幫他們擋下了黑老大的殺招,弄斷了好些葉子。


    她可是親眼看到那些葉子被削斷時,他嘴角流血,顯然又受了傷。


    在湖月穀時,那裏天地之氣最為濃鬱,是個養傷勝地,奚辭可以在晚上完全妖體化療傷,白天隻需要睡兩三個小時就足夠了。不過在人類城市,這裏的天地之氣汙濁不堪,他沒辦法像在湖月穀那樣,隻能以睡眠的方式養傷。


    鬱齡雖然心裏擔心,一時間卻也不知道怎麽辦。


    看了他一會兒,她拿了錢包,輕手輕腳地出門。


    鬱齡先去敲隔壁的房找林氏兄弟,見林x來開門後,問他:“林達怎麽樣?”


    “就那樣,睡醒了就好,沒什麽可擔心的。”林x一臉陰沉地說――鬱齡覺得他這臉色看著不像“沒什麽可擔心”的樣子啊。


    接著林x又問她奚老大怎麽樣了,聽說還在睡,明白他這狀態怎麽回事,沒有再問。


    “快中午了,你餓麽?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鬱齡又問。


    這裏還有兩個傷患,林x不好走開,省得發生什麽意外,當下就說:“樓下的那家燒餅不錯。”


    鬱齡應了一聲,就下樓去給他買燒餅。


    到了林x所說的賣燒餅的地方,鬱齡見這店麵看著並不大,看著很有些曆史,不過生意挺好的,排了一條長長的隊,能吸引這麽多人寧願在寒風中排隊,可見很好吃,便過去跟著排隊。


    排隊的時候,鬱齡聽到那些在排隊買燒餅的人在聊天,聊的是這鎮裏昨晚發生的奇怪事。


    “xx街和xx路要重新修路,那裏今早不能通行,已經被攔起來。”


    “好好的,又修什麽路?阻礙交通。”


    “街道維修啊。”


    “什麽維修?水泥麵都碎了好麽?”


    “我聽住在附近的人說,明明昨晚睡覺前,那路還好好的,早上起來,就見有交警帶人來攔路,說這路要重修。不過一晚的時間,哪家的施工隊這麽厲害,就能將那路都弄成這樣?”


    “嘿,可能是睡死了吧,沒聽到晚上施工的聲音。”


    “你傻啊,那條周圍是居民區,休息時間讓你施工製造噪音汙染?小心那裏的人去居委會投訴。”


    “嘿,聽說昨晚咱們鎮裏有一些公共設施被毀,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家夥弄壞的……”


    “……”


    鬱齡默默地聽著這些人聊得熱火朝天,卻沒能說出個大概,心裏明白這事情不僅有天師出手,還有政府出麵幹涉,就算大夥兒心裏奇怪,估計也不會看出什麽,傳一段時間那樣,很快就平息。


    在這方麵,天師和政府的工作一向做得不錯的。


    排到自己,鬱齡估計了下她和奚辭、林x的食量,買了一大袋燒餅,並五碗羊雜湯。


    至於林達,他可能要當一個月的睡美男,就不用考慮他。


    其實這家燒餅店吸引人的不僅是它的燒餅做得勁道,還有它的羊雜湯也是遠近聞名,在這種大冷天氣,一碗熱呼呼的羊雜湯下肚,整個人都活絡。


    拎著燒餅和羊雜湯回到酒店,鬱齡送去給林x時,就見他這兒多了一個人。


    鬱齡看著一身軍裝顯得英偉不凡的男人,默默地遞過給他一塊燒餅,說道:“小叔,吃燒餅。”


    江禹彬:“……我不是來吃燒餅的。”


    林x接過燒餅和羊雜湯,放到房間裏的茶幾上,然後叫上鬱齡,一人一妖開吃。


    江禹彬隻好端了一碗羊雜湯,就著燒餅呼嚕嚕地吃著,覺得這燒餅的味道真不錯,外酥裏嫩有嚼勁,羊肉湯也香醇美味,這種民間的小吃別有一翻風味,偶爾吃吃非常棒。


    一大袋的燒餅和五碗羊雜湯,兩人一妖竟然都幹完。


    奚辭的份被她小叔給吃了。


    江禹彬一抹嘴,就問道:“奚辭呢?”


    “還在睡。”


    江禹彬忍了忍,忍不住道:“怎麽還在睡?他的傷還沒好?”


    鬱齡驚訝地問他,“你怎麽知道?”


    江禹彬耷拉著臉,怎麽不知道?


    昨晚他趁機問了幾個天師,才知道原來被他當成小白臉的奚辭就是異聞組中晦莫如深的大妖之一,而且還是有稱號的大妖。一般有稱號的大妖,是東方靈異界中統領一方的大妖,手下妖類無數,就相當於他們人類的國家元首一樣,那地位可不一樣。


    江禹彬進入特殊部門的時間太短,雖然作戰能力優秀,幾次任務都圓滿完成,可對於異聞組中的一些比較機秘的資料,他還是沒有權利翻閱的,特別是被加密的幾位大妖的身份,他更是不可能知道了,隻是聽說過他們罷了,卻沒有見過的。


    哪知道他早就見過那些在傳說中的大妖,尼瑪還曾和他打過架。


    上次修羅墓的任務,特殊部門的人都是普通人類,所以負責的是外圍的安全。江禹彬當時就聽說這次任務無論是天師中的老太爺還是大妖,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奚展王就是其中受傷的成員之一。


    鬱齡看他依然沒什麽好臉色,便道:“等你有空,你和他打一架吧。”


    江禹彬嘿了一聲,不滿地說:“這是什麽話?讓我和個受傷的人打架?小瞧我?”


    “不是人,是妖,不同的。”


    江禹彬被噎了下。


    鬱齡沒管他,問道:“小叔,那隻僵屍怎麽樣?”


    “放心吧,已經死了,b市附近的僵屍應該都差不多剿清,現在這一片地帶已經安全,隻要你不跑得太遠,不用擔心被僵屍咬。”


    鬱齡心裏有些高興。


    “以後若遇到昨晚那種危險的情況,有多遠就躲多遠,別去參和,省得哪天真被那些妖魔鬼怪撕了,可不是鬧著玩的。”江禹彬趁機教育她,這是他今天來的目的。


    他發現這侄女,好像哪裏有事就往那裏湊,除了修羅墓的事情,聽說七八月份她去拍戲,又遇到了鬼藤什麽的,加上這次的事情,怎麽看都覺得她這也太衰了,怎麽哪裏有事她就往哪裏湊似的?


    絕逼不能這樣,得讓熊孩子明白這些事情的危險性,不然哪天她真出事,可沒地方哭。


    林x忍不住看他,覺得這位小叔說了相當於沒說,壓根兒沒用。


    妖蠱之身可不是說著玩的,還有那奇特的命格,自己不招事、事情也會招上她,江鬱齡這輩子是甭想要清淨了。沒看到他們家奚展王都早在二十年前就時刻盯緊她,將她劃拉到自己的保護地盤了麽?


    鬱齡看著很乖巧地聽進了小叔的嚴厲教育,至於有沒有聽進心裏,隻有她自己知道。看看時間差不多,和林x說了一聲,便打電話叫陳明明過來接她。


    下午她可不打算耗在這裏,省得拖了拍攝的進程,早點拍完回市區早點安心。


    江禹彬跟著起身,對她道:“我送你過去。”


    鬱齡想起小叔昨晚的話,以為他真的要去找張導喝茶,忍不住問:“你下午沒事?”


    “有事,不過送你還是有時間的。”


    鬱齡又瞅了瞅他,到底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鬱齡回房拿東西時,看了看依然還在睡的奚辭,想到他等會兒醒來沒東西吃,又跑了一趟買了一袋燒餅回來,至於美味的羊雜湯,雖然奚辭好像不喜歡吃葷,但仍是買了一碗放著,等他醒來拿去微波加入就能吃了。


    江禹彬看她為個男妖忙上忙下的,酸酸地說:“女大不中留,以前都沒見你這麽殷勤地伺候過我和你爸。”


    “我剛才不是給你買燒餅了麽?”鬱齡不以為意地說。


    “我是恰好撞上了好不好?”


    “那下次給你買。”鬱齡說。


    “……”他這不是為了燒餅好麽?


    江禹彬還是滿臉不高興。


    陳明明開車過來時,看到大小姐和一個穿著軍服的男人站在一起說話。


    那男人雖然臉色不太好,可英俊挺拔、氣勢逼人,一看就是部隊裏的人,而且比較有份量的那種,簡直就是女人心目中的軍人形象,那些偶像劇裏的兵哥和他一比,都被秒成渣渣。


    陳明明被兵哥帥得差點合不攏腿,默默地咽下口水,讓兩人上車,然後才想到,這位兵哥哥是誰?怎麽大小姐身邊盡是帥哥型男,都不重複的,每一個拉出來妥妥的將周圍的雄性生物都秒成渣,難不成這就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原因?


    “明明,這是我小叔。”鬱齡給小助理介紹了下。


    陳明明一臉乖巧地和小叔問好,一副專心開車的樣子,卻想著大小姐真幸福,一家子都是高顏值,沒一個是歪的,基因遺傳這玩意兒,還真是不可忽視。


    到了拍攝地點,江禹彬非常高調直接朝導演張靖平走去。


    正捧著盒飯吃飯的張導:“……”這位是誰啊?


    其他人看到江禹彬,第一反應就是這人是不是在附近演戲之類的?這顏值,這身材,簡直就是當男神的料。不過等發現這位的氣勢太足後,又不敢將他歸類為演員,覺得他可能真的是部隊裏的人。


    想到這裏,眾人又緊張起來。


    江禹彬和張導聊了下,其他人離得太遠,也不知道那位看起來非常有氣勢又有顏值的兵哥和他們導演聊了什麽,導演一開始臉色有些不好,很快又變成彌勒佛了,和那兵哥有說有聊的,將他們弄得都糊塗了。


    陳明明一顆心七上八下,看著正在上妝的食衣父母,心裏那個抓心撓肺的,急啊。


    江禹彬和張導聊過後,也沒有過來,遠遠地看了下片場,又看了下已經畫好妝、變成了個古典宮廷美女的侄女,便坐上來接他的車離開了。


    眾人注意到來接他的車,在心裏倒抽了口氣,看向鬱齡的目光有點兒不同了。


    這位妥妥的真的是大小姐啊!而且還是那種有權有錢的大小姐!


    江禹彬離開後,張導跟個沒事人一樣,該幹嘛就幹嘛。


    下午拍戲時,劇組裏又有人過來探班了。


    鬱齡驚訝地看著在這大冷天的,依然打扮得非常另類特殊的婁情,問道:“你怎麽過來了?沒回b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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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婁情笑嘻嘻地道:“沒呢,明天才回,今晚要在這鎮裏多待一晚上,看看會不會還有其他情況。我來這附近查看,沒想到會看到你在這裏拍戲,就過來了。”


    鬱齡點頭,覺得天師的售後服務還算不錯的,比較負責。


    婁情一臉好奇地往片場看了看,看什麽都覺得新鮮,說道:“我還是第一次看人拍戲呢。”


    因為要趕進度,所以鬱齡隻和她說了兩句,又投入拍攝中。


    婁情看了會兒,就離開了,並沒有多作停留,和她說的,就是看到鬱齡在這兒,才過來打個招呼罷了。


    傍晚天色變暗,劇組終於收工,張導再次說道:“明天八點開工,沒有特殊的事情,不準請假,知道麽?”


    眾人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天氣預報說,明天會又有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過境,止不定要下雪了,這天氣一日比一日冷,早起什麽的,真不是人幹事啊!


    劇組的人都走得差不多時,鬱齡也卸了妝,準備離開,誰知卻見林x開車過來接她,奚辭裹得像個熊一樣坐在後頭。


    剛上車,鬱齡就聽到奚辭就說:“我要回湖月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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