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齡覺得奚辭好像有點兒不一樣,又說不出哪裏不一樣,默然了會兒,刷卡開門,將他拉進去。


    奚辭看著她拉住自己的手,目光又轉到她臉上,清亮柔和的墨眸就這麽定定地看著她。


    進了門後,鬱齡問他渴不渴,奚辭搖頭。


    又問他累了累,奚辭仍是搖頭。


    鬱齡瞅著他一會兒,慢吞吞地問他,“我看起來一副很好騙的樣子麽?”


    奚辭臉上露出些許驚訝,不知道她為什麽這樣說。


    鬱齡伸手摸了下他的臉,說道:“你眼底有青色,有多久沒休息了?”


    奚辭笑了下,“也沒多久,就四天罷了。”


    鬱齡有些驚訝,“修羅墓的情況很嚴重麽?”


    “也不算吧?”奚辭的目光在酒店的房間看了看,最後落到那張床上。酒店的房間每天都有清潔阿姨打掃,換洗床單之類的,此時床上整整齊齊的……


    他的神色變得有些漫不經心,“就是那些天師拿不定主意,怕這怕那,所以隻能先拖著。”


    鬱齡覺得情況一定很嚴重,不然天師們不會到現在還拿不定主意。


    想著,她又瞅了他幾眼,走過去摟住他的腰,將臉靠在他懷裏一會兒,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伸手攬住他的脖子,惦起腳去親他。


    這麽多天不見,雖然每天晚上都有通電話,依然很想他。


    沒有見麵時沒什麽感覺,每天晚上聽著他的聲音照樣可以安然入眠。直到見麵後才發現,其實她真的非常想他,隻不過一切都被她習慣性地粉飾太平,掩飾在平靜的表相之下,連自己都以為不想的。


    直到他今晚出其不意地出現,讓她驚訝的同時,說不出的高興,恨不得摟著他不放。


    原來她也會這麽想一個人,看到他時,甚至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不離開,隻要聞到屬於他身上那種特殊的花香,就無比的安心。


    她惦腳親他,想親他的嘴唇的,因為身高原因,隻親到他的下巴,這讓她有些惱,正想著要不要拖張凳子過來站到凳子上去親他時,他已經笑著低頭,親了過來。


    奚辭含著她的嘴唇,輕輕地吮吸著,接著才撬開她的唇齒,吞沒她的氣息,雙手緊緊地摟在她的腰間,將她按到懷裏,直到摸到她身上還有些水汽的衣服,才將她放開。


    “你的衣服還濕著,先去洗澡,省得生病了。”他聲音有些沙啞,攬著她的肩膀將她推去浴室。


    先前在山裏摔摔打打,身上的衣服還透著水汽,鬱齡確實感覺十分不舒服。


    剛進浴室,她突然想起他身上同樣也濕了,說道:“你也洗。”然後又問道,“對了,你是突然過來的麽?你的行李呢?”


    奚辭正要回答,就聽到一陣敲門聲。


    鬱齡頓了下,忍不住往他身邊挪了挪,下意識地覺得,是不是昨晚的那個女鬼又來敲門了。


    <a href="http:///"></a>


    奚辭低頭看她,發現她已經挪過來了,忍不住失笑,牽著她的手去開門。


    門外的路燈閃爍,氣溫也降了好幾度,變得非常陰冷。


    鬱齡看到門口前拎著行李的女鬼,臉皮有些僵硬。


    好吧,雖然這隻鬼是他們這邊的,但是隻要是鬼類,不管是好鬼壞鬼,那出場的方式以及存在,都會讓她打從心裏感覺到一種本能的害怕。


    她這輩子都沒辦法克製這種本能了。


    【大人,這是你的行李。】蘇鸞說道。


    奚辭接過行李,也沒致謝之類的,直接將門關了,回頭看到某人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眼裏滑過幾許笑意。


    洗了個熱水澡,渾身都舒服了,鬱齡窩到被柔軟的窩裏,懶洋洋地不想動彈,直到身邊的位置多了一個人,屬於男性強壯陽剛的身軀貼著她的背。


    鬱齡翻身趴到他懷裏,雙手習慣性地扒著他,聞著他身上好聞的香味,舒服地哼唧了下,忍不住收緊了手,恨不得將自己都擠到他懷裏。


    他身上的氣息,讓她感覺到格外地安心。


    這段日子總被半夜敲門聲弄得心頭毛毛的,就算有陳明明陪著,心裏也不太踏實,也隻有他在的時候,才會感覺到安心。


    不過想到陳明明和婁悅的話,她忍不住抬頭看他,聲音有幾分軟綿,問道:“我晚上睡相真的很不好麽?你有沒有被勒得難受?”


    “當然沒有。”奚辭微笑道,“你的力氣對我來說不算什麽。”說著,他將她揉到懷裏,親親她溫潤的臉蛋,柔聲說:“以後別隨便和其他人躺一張床,就算是女人也不行。”


    鬱齡:“……”


    “乖,聽話。”他又吻了下她的眼瞼。


    鬱齡一時間不知道擺什麽表情好,其實她此時是有點兒想笑的,可是看他突然變得認真的臉,決定憋死也不能笑。特別是這隻妖現在眼底下青色那麽重,看起來好像很久沒有休息一樣,多少有些心疼他。


    如果她現在還不知道他為什麽丟下修羅墓的事情跑過來,她可以選擇蠢死了。顯然他應該是猜測出什麽了,所以才會特地來這裏,也恰好有他在,不然今晚遇到那幽冥鬼藤,還真是驚險萬分,她或許不會出事,可是陳明明就說不定了。


    鬱齡仔細看他,見他依然笑得山清水甜,格外地柔和,心裏忍不住歡喜,泛著甜甜的感覺,覺得這男人怎麽看怎麽好看,忍不住心動地湊過去親親他漂亮的櫻色嘴唇。


    這一親,一發不可收拾。


    被他壓到身下後,隨著他的親吻撩拔,她的腦子有些糊塗,追著他的吻而去,直到體內被熟悉的堅硬填滿時,她忍不住伸出汗濕的手緊緊地摟住他。


    其實這次分開也沒多久,但卻是他們在一起後第一次分開,滋味一言難盡。


    所以今晚兩人都有些激動,克製不住地想要感受對方的存在。


    做了一次後,她就叫起來了,“不要了,我想睡覺,你也要休息……”


    奚辭頓了下,他覺得自己再忙個兩天也行的,妖的體力和人類並不相等。不過看她眼皮耷拉著,卻又努力地瞪大眼睛盯著自己的樣子,就像一隻小動物,忍不住想笑,再次挺身而入,與她恥.骨相抵,將她一條腿抬到腰上,笑眯眯地說:“你睡吧,我來就行了。”


    “……睡覺!”鬱齡推不開他,隻好努力忽略下麵埋在體內還硬梆梆的某個東西,臉蛋潮紅,問道:“你是幾時過來的?你離開時,異聞組的人沒說什麽?”


    奚辭親吻她紅潤的臉蛋,一邊含糊地道:“我是坐飛機過來的,那邊雖然混亂,不過有樂正爵幫我頂著,缺個幾天沒關係……”


    事實上,從知道婁悅過來後,他就感覺到這裏的情況可能不太妙,特別是她奇特的命格,妖蠱之身,容易吸引妖魔鬼怪,想想就不放心,所以忙碌了一天一夜後,就直接坐飛機過來了。


    果然,他的猜測是對的,幽冥鬼藤這種東西可不好對付,就算是天師,對付它也不容易。他不知道這幽冥鬼藤是怎麽回事,或許又是一樁陰謀,可事關她,他從來不能不小心。


    她從小到大,他就為她擋了無數次的危機,從來不會小瞧她的命格帶來的影響。


    “樂正爵是誰?你的朋友麽?”她雙眼亮晶晶的,“他是妖吧?也是大妖麽?”


    奚辭忍不住深深地頂了她一下,看到她雙眼變得迷蒙,柔聲道:“算是朋友,不過他的身份有點複雜,一時也說不清……”說著,咬了下她的嘴唇,“乖,別在我懷裏想其他男人,我會生氣的……”


    “你……”


    她想問“你生氣是什麽樣子的”,卻已經問不出口了。


    這一次格外地激烈,還沒有結束時,她已經趴在他懷裏睡著了,長腿跨在他的腰上,還含著他的堅硬,被他擺成羞恥的姿勢都沒有醒。


    奚辭含笑看著她的睡容,忍不住柔柔地舔吻著她的嘴唇,再次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她對自己的在意。隻是這樣還是不夠,她隻是接受他作為人類時的一麵,如果他解除封禁變成妖時,她雖然不會說什麽,卻渾身都透露著一種拒絕的意思。


    知道她從小到大被嚇怕了,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作為妖的自己,他有的是時間讓她接受。可知道是知道,某些時候,還是有點兒憋屈,再次後悔當年沒有陪她一起長大。


    如果當年在鬱敏敏死後,他陪著她……或許她現在就不會害怕他是妖了。


    往事不可追,他歎了口氣,將她攬到懷裏,他也慢慢地閉上眼睛補眠。


    ****


    第二天,鬱齡醒來時覺得渾身都累,窩在床上不想起床。


    感覺到床邊陷下去,接著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花香,閉著眼睛等了會兒,果然感覺到熟悉的懷抱,她也忍不住伸爪子搭到他身上,將臉埋到他的胸膛上,懶洋洋地不想動彈。


    奚辭笑著拍拍她的背,柔聲道:“現在已經快十點了,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


    鬱齡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十點?要工作了……”


    雖然喜歡賴床,但她的職業素質一向是合格的。


    奚辭按住她,“你忘記昨晚你們拍夜戲,今天有半天時間休息了麽?”


    聽到這話,鬱齡又縮回他懷裏,打了個哈欠,問道:“對了,我忘記問了,幽冥鬼藤是什麽?”


    “是一種吸食陰氣和魂魄而生的鬼植,凶悍異常,見血時猶其厲害,來自幽冥之溪、生於陰陽交界,陽間極少見,一旦出現,冤孽叢生,人間不得安寧……”奚辭慢慢地解釋道,“這山裏必定有一株鬼藤棲息,甚至這鬼藤控製了這山中的天地之氣,使得整座山成為它生長的獵食場。”


    鬱齡雞皮疙瘩冒了出來,忍不住又往他懷裏縮了縮,“那現在山裏豈不是很危險?”


    想到他們最近一段時間都進山裏拍攝,而且還選了好幾個不同的場地,難不成他們就是專門自投羅網給那鬼藤送食物的蠢貨?


    “危險是有的,不過昨晚我和它交手,發現這鬼藤的威力沒有傳說中的可怕,或許其中還有什麽隱情,得親自進山一趟才知道。”


    鬱齡一聽,馬上摟緊他,“那很危險的。”


    奚辭笑著拍拍她,“沒事,不過是鬼藤罷了,它能奈我如何?”


    這一瞬間,他的眉眼張揚,秀氣中透著一種妖類特有的狷狂,是鬱齡不認識的一麵,一時間不禁遲疑起來。


    他恍似沒有發現她的異常,低眸含笑看她,“從昨晚的情況來看,鬼藤的目標應該是你,我總要瞧瞧它有什麽能奈,敢對你出手。”


    鬱齡抿嘴,然後也跟著笑起來,撲到他懷裏蹭他。


    兩人在床上廝磨了大半個小時後,才起床洗漱穿衣,兩人一起出去吃早餐。


    “這小鎮裏有一些特色的早餐挺好吃的,明明給我帶過,我覺得不錯,我們一起去吃。”鬱齡提議道。


    奚辭笑著應一聲。


    到酒店一樓時,尚榮修、阮薇薇等人正從外麵回來。


    他們看著兩人手牽著手走過來,不禁有些驚訝,很快阮薇薇便笑道:“這是鬱小姐的男朋友麽?”


    尚榮修也含笑看著他們,神色和煦,雖然沒有奚辭那種天然的親切溫柔,但也是個溫和穩重型的成熟男人,很是吸引眼球。


    奚辭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對上向榮修有些驚訝的目光時,朝他微微笑了下。


    鬱齡嗯了一聲,並沒有不承認,雖然身在娛樂圈,不過她某些時候總是少了一些自覺。


    比起鬱齡這種習慣性的寡言少語,不親近也不高傲的態度,奚辭微笑地和他們打招呼。


    等他們出去後,阮薇薇忍不住歎道:“這小帥哥的長相不錯,要是他進娛樂圈發展,尚哥你隻怕也要給他讓位了。”


    尚榮修笑了笑,“幸好他不是咱們這圈中的人。”


    兩人笑著互相打趣了一番,就朝鍾導的房間走去。


    鬱齡他們剛出門,就見到拎著早餐回來的陳明明。


    “鬱姐,奚先生。”陳明明中氣十足地和他們打招呼,圓臉蛋依然有些蒼白。


    鬱齡皺眉,“你怎麽不在酒店裏休息?這兩天有什麽需要的,你叫小王他們幫你跑腿就行了。”


    小王是兩個男保鏢。陳明明昨晚被鬼藤的陰氣所傷,雖然喝了符水,可是到底受到陰氣影響,必須好好休息才行。


    陳明明笑道:“沒事啦,我的身體一向健康,一直躺在床上也不是事,趁著早上天氣好,就出來走走,等會兒就回去了。”


    鬱齡仔細看她,發現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不過精神倒是不錯,應該是她受祖先遺澤,身體的抵抗力比普通人要好。如果是普通人,確實要躺床上兩天,但這姑娘隻躺了一晚,就可以下床亂蹦亂跳了。


    這時,陳明明湊近來,小聲地道:“鬱姐,婁姐今天一早就去接人了,聽說來了很多天師和特殊部隊的人,和那些人一起進山了。你說他們能將孫姐帶回來麽?”想到被鬼附身的孫冬雲,這一晚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陳明明挺同情她的。


    當時那麽多人,怎麽鬼就找了她附身呢?


    “放心吧,他們都是天師,應該很快就可以將她找回來的。”


    和陳明明道別後,奚辭對鬱齡道:“心中若無惡念,鬼祟難附身。那位孫小姐,估計是當時產生了什麽惡念,才會讓鬼附身。”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掌中妖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霧矢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霧矢翊並收藏掌中妖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