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城擔心女兒從鬼墓出來後依然害怕,就想像她小時候一樣守著她睡覺,結果自然沒能守成。


    女孩子嫁人了,和結婚前是不一樣了,就算和爸爸再親,也親不過另外一個將會陪她一起慢慢變老的男人。


    江禹城不禁有些抑鬱。


    他盯著關上的房間門一會兒,轉頭看向李秘書,問道:“你有沒有覺得鬱齡有點奇怪?”


    李秘書很誠實地搖頭,大小姐依然一副矜持冷淡的模樣,麵對愛哭的老板依然一副很包容的樣子,就算是剛從可怕的地方回來,依然不見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這也是他一直以來很佩服這位大小姐的原因。


    永遠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好像世界上沒有什麽能讓她動容的事情,往往還能將人氣得半死。


    江禹城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神色透著冷漠,暗忖如果奚辭敢做出對不起鬱齡的事情,別怪他不客氣!


    想到這裏,不禁又惆悵起來,明明從來沒想過這麽早就嫁閨女的,偏偏熊孩子一聲不吭地就自己將自己嫁了,壓根兒沒給人阻止的機會,和他當年差不多。


    *****


    鬱齡不知道她爸的惆悵,回房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後,仿佛洗去了在修羅墓裏的所有陰晦之氣一般,整個人都鬆泛了。


    將自己弄得舒服後,也不管其他,直接窩到床上,不到三分鍾,馬上就睡死了。


    睡得迷迷糊糊間,感覺到身邊多了一個熟悉的氣息,下意識地翻身挨了過去,將手搭在那人的手臂上,然後睡得更沉實了。


    這一睡,便睡到傍晚。


    她睜開眼睛,首先被從窗簾縫中滲進來的夕陽光刺得眼睛有些不舒服,好不容易適應了光線後,就看到旁邊挨著她安睡的男人。


    他側躺著,一隻手搭在她的腰上,長腿壓著她的小腿,形成一種保護的親密姿勢。


    夕陽暖黃色的餘輝有些許落到他枕邊,使他看起來格外的俊秀寧謐,透著一種教人安心的恬靜溫暖。他閉著眼睛,五官俊秀雅致,白淨如玉,眼睫毛比女人還要濃密而纖長,在眼皮上投下一道陰影,皮膚白瑩潤,找不到一絲瑕疵。


    以前她就覺得這男人完美得找不到一點缺陷,隻當他生得好,讓人一見就喜歡。現在才知道,妖就算封禁妖力變成一個普通人,可依然不是普通人,從某些細節中可以瞧出些許端倪。


    特別是這隻妖,比狐狸精還要漂亮,封禁妖力變成人類時,狐狸精仍是比不上他。


    她一直盯著他,細細地看著他的五官,似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半晌,她湊過去,淺色的唇瓣在他白俊秀的麵容上輕輕地碰了下。


    他的膚色瑩潤細膩,透著溫暖的氣息。


    讓人非常地喜歡。


    這時,奚辭睜開眼睛,一雙漂亮的黑眼睛沒有剛睡醒時的忪怔茫然,滿是柔和喜悅的笑意,眉眼彎彎,十分好看,就像一個得到了什麽心愛寶物的大男孩一樣。


    他將她攬到懷裏,兩人幾乎是臉貼著臉,聲音帶著剛醒時的沙啞,笑問道:“你在做什麽?”


    如果是以往,他不會問這種廢話,她喜歡他就親。隻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後,她表麵上沒有說什麽,卻有些本能的抗拒,可在鬼墓時,他移動鎮煞鼎,和鎮煞鼎一起落到那煞氣下方時,她在第一時間跑過來拉他,當時那雙眼睛裏透露的東西,他想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不會忘記這個傻姑娘真的以為他會摔下去後又平安歸來時的那種悲傷中混合的驚喜。


    可見她心裏仍是在意他的。


    就因為太過在意,所以傷心於他是妖類的身份。


    可就算知道他是妖,在她小時候吸他血讓她害怕的妖,她心裏仍是在意的。


    這種在意讓他心裏既酸澀,又高興。


    鬱齡盯著他的臉,並沒有避而不談或者是退縮,慢吞吞地說:“我在看看自己能不能親得下。”她若無其事地說,“看來是能親得下的。”


    說著,她又主動親了親他的唇角,依然是很熟悉的味道。


    他眉眼含著笑,看著她清亮的眼睛,如同受到蠱惑,就算萬劫不複,也甘願沉淪。


    他將她壓到身下,纏綣而溫暖地吻她,將她裏裏外外地染上自己的氣息。


    室內的溫度漸漸地變得燥熱起來。


    奚辭吻著她,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她的臉,甚至在抬起她的腿進入她時,也比以往都要溫柔,隻要她有一點兒不適,會軟下聲音輕哄,直到她忍不住咬唇伸出汗濕的雙手攀著他時,才沉下腰,用力地將自己沉進她溫暖的體內,深深地占有。


    仿佛在一條風雨中的小船飄飄蕩蕩著,全身的感官都匯集到身下那處,那堅硬炙熱的硬物在體內進進出出,每一次都像是要貫.穿她,存在感十足,透著一種親密之極的占有,酸酸麻麻地勾著心尖,讓人欲罷不能。


    直到夕陽就要落到山的那頭時,室內才平靜下來。


    她滿身都是汗地趴在他身上,臉蛋緋紅,感覺到體內依然堅硬的東西,留連著不肯離開,不由得撓了他一下。


    奚辭深吸了口氣,克製住繼續翻身將她壓下的衝動,抓著她的手輕輕地咬了下,說道:“嶽父好像來了。”


    鬱齡下意識地起身,差點軟下腰,然後就被他抱了起來,抱著她進了浴室。


    他親了親她濕潤的臉蛋,滿心歡喜,隻覺得連空氣都變成了一種令他喜愛的味道,在這樣的情緒鼓動下,就著頭頂上灑下的溫熱的水,將她抵在牆上,扛起她的腿,再次將自己送進她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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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齡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水汽氤氳,隻能攀著麵前的這個人,承受著那悍然進擊的力道,壓仰的喘息聲高高低低地在小小的淋浴間中響起。


    直到洗完澡,換上寬鬆的居家服,準備出門時,她一臉嚴肅地說:“下次不準這樣了。”


    俊秀的青年垂眸看她,唇角微揚,溫和地應了一聲。


    鬱齡抿了抿有些紅腫的嘴唇,打開門出去,便見客廳裏不僅有她爸、李秘書,還有小叔。


    江禹彬看了眼侄女紅潤的神色,精神也不錯的樣子,臉上不由得多了幾分笑意,招手將她叫到身邊坐著,捏捏她的臉蛋,說道:“你睡了十幾個小時了,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鬱齡想到先前的事情,心裏有些不自在,不過麵上卻習慣性地端著,倒是沒人看出什麽異樣。


    奚辭坐在另一邊,燒水泡茶,一派閑適安然。


    江禹彬詢問他們在鬼墓裏的事情,鬱齡簡單地說了,江禹城和李秘書都忍不住傾聽。


    李秘書雖然心裏也有點兒害怕,可是鬼墓這種東西吧,聽說是陰間才有的,難得一見,忍不住對它的存在好奇。隻是,就算鬱齡說得再簡潔,隨著她的敘述,依然讓他們聽得心驚肉跳,大開眼界。


    除了奚辭,在場的都是普通人,從小是受科學世界觀長大的,哪裏知道這世間原來還有這樣神奇又可怕的地方,既敬畏害怕,又忍不住好奇。


    直到鬱齡說完後,江禹城歎了口氣,將弟弟放在女兒肩膀上的手給拍開,摸摸女兒的頭,說道:“我家鬱齡辛苦了,下次……不要再去這種可怕的地方了,我真的很擔心。”


    他寧願自己進去尋找敏敏的魂魄,也不願意女兒進去。


    鬱齡看了他一眼。


    江禹城如何不知道這一眼的意思,頓時有點惱羞成怒,“別小看我,我也沒有這麽不中用,你一個女孩子家都行,我怎麽不行了?”


    說到底,他還在怨懟弟弟將他敲暈的事情,不然當時他就能和女兒一起去找敏敏的魂魄了。


    江禹彬不耐煩地將他拍走,對他說了聲別無理取鬧後,轉頭對鬱齡道:“既然你媽媽的魂魄已經收集完了,這裏的事情你們不要再摻和,明天就離開這裏吧。”


    鬱齡眨了下眼睛,不答反問道:“你們這兩天沒遇到什麽吧?”


    江禹彬倒也沒隱瞞,將他們進修羅墓後的事說了。


    當時他們是還沒到午夜時就進去的,不久後,留守在外頭的士兵就受到襲擊,襲擊自然不是那種普通的襲擊,而是天師的手段,馭鬼開路,一群不知打哪裏來的天師跟著闖進去了。幸好異聞組的天師天師早有準備,倒是沒有受到什麽損失,隻傷了幾名士兵。


    後來江禹彬才反應過來,那些天師能進鬼墓,也是異聞組是故意放行的,異聞組想要扯出這幕後的人,自然不會真的盡力阻止。


    可能是受到修羅墓的影響,天亮後,莫莊之外天朗氣清,驕陽似火,陽光普照。


    而莫莊裏卻陰陰沉沉的,仿佛連陽光都忌諱退避一樣,沒有一點陽光,整個世界陰森森的,顯得格外的詭異。不久之後,很多植物都在瞬間枯萎了,幸好有那些天師布下的陣法保護,影響並不自太大,可惜這農家樂裏很多特地栽種的花花草草和生態果園裏的果樹都死了。


    不僅如此,其間有好幾次招來了方圓百裏的孤魂野鬼,大白天的,陰風陣陣,鬼哭狼嚎,當時熱鬧極了,可見他們在鬼墓裏幹的事情,也影響到這裏。


    鬱齡忍不住看向李秘書,當時因為修羅墓的影響,這個地方變成了生人勿近之地,要不是出動了特殊部隊,封鎖了消息,隻怕外麵都要新聞滿天飛了。


    不得不說,對於過種神鬼之事,政府一向反應很快,會提前封鎖,很少會有相關的消息透露,以免在普通人中引起恐慌,很多知情人也不敢真的將這些信息報載出去。


    李秘書笑道:“多虧了米天師給的符紙,房裏沒什麽事情。”


    隻是在看到外麵的可怕情況時,他依然不太敢出去,幸好有二哈陪著。


    說完了這些,鬱齡想起鬼墓的經曆,忍不住又問:“小叔,這裏的事情什麽時候能完?”


    江禹彬先是看了奚辭一眼,才道:“異聞組已經派了很多天師過來,應該很快就能解決的,放心吧。”


    聽他這麽說,鬱齡心裏著實有些無奈,小叔真的不願意他們摻和太多,所以根本不願多說。


    雖然他不願多說,但鬱齡想要知道也容易。


    等江禹彬走後,鬱齡站在陽台往下俯望,當看清楚遠處的環境時,也忍不住吃了一驚。


    此時正是七月份,正是夏日炎炎的季節,可是原本青山綠水的農家樂卻變成了一座荒山,遠遠眺望,草木凋零枯萎,透著一片荒涼的死氣,可見修羅墓的一番震動也影響到了人間。


    這次修羅墓之行,算起來也是守墓的鬼將開的頭,目的也是為了清除鬼墓裏的入侵者,想要借陽間高人之手,將修羅墓重新送回陰間,所以她們才會借著鬱敏敏的事情,給他們大開方便之門,進入修羅墓探查。


    鬱敏敏的魂魄入修羅墓,不過是一個意外,奚辭的出現,恰好讓守墓者將計就計。


    這修羅墓應該是幾十年前就因為修羅墓主人法力虛弱,掌控不住時,因為陰陽界模糊而來到陽間,幸好因為這裏有一尊古佛鎮壓才一直相安無事,直到後來那尊古佛漸漸地鎮不住,鬼墓的氣息浸透出去,不僅驚動了異聞組的人,也讓另一個勢力的天師早早地作了安排,將一批鬼麵人送進修羅墓,野心勃勃地想要控製這修羅墓。


    可惜都抵不過修羅墓主人的算計,最後借著這次的事情,奚辭將鎮煞鼎移開,將鎮壓的惡鬼煞氣釋放出來,以修羅墓為容器,容納惡鬼煞氣。


    如果陽間不想遭這劫難,異聞組的天師勢必要出手的。


    吃完晚飯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


    江禹城窩在角落裏,小心翼翼地捧著放鬱敏敏魂魄的養魂器,可惜他隻是個普通人,沒辦法看到雙玉鎖裏的情況。縱使如此,他依然目不轉睛地盯著,神色變幻不定。


    李秘書見狀,再次覺得老板沒救了。


    鬱齡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奚辭正在削水果,這時手機響了,鬱齡拿起手機,見是安茹的來電,趕緊接通。


    “聽說你們去s市玩了,幾時回來?《狂俠》那邊有通知,讓你後天去拍定妝照,這是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絕對不能錯過。”


    《狂俠》便是裴導今年下半年要開拍的電影,鬱齡是裏麵的女三,雖然戲份不多,卻是個重要的靈魂人物,安茹對此非常重視,隻要那邊有什麽消息過來,就會第一時間打電話來通知。


    這段時間經曆的事情太多了,甚至讓她有種自己不在人間的感覺,所以當安茹說這話時,鬱齡有種終於從可怕的玄幻回歸人間的感慨,馬上道:“知道了,安姨你放心,我明天就回去,不會錯過的。”


    安茹見她難得這麽聽話,頓時非常滿意,語重心長地教育了她一通,讓她別再像以前一樣任性了,好好把握這個機會,最好一舉成名,努力向影後邁進之類的,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可見以前鬱齡的行為讓她有很大的心理陰影。


    鬱齡淡淡地聽著,忍不住拿眼睛窺了眼身邊已經削好水果等著遞給她的男人,不由得想起自己會接下這個角色的原因,是想要努力賺錢養他,可誰知……


    奚辭朝她微笑,麵容和煦,眉眼都是溫潤的色澤。


    鬱齡移開目光,心裏有些惆悵,又有些安定。


    煮熟的老公沒有飛,隻要他一直維持著這副樣子,她願意繼續和他在一起的,畢竟都付出感情了,想要收回來實在不容易。


    隻要他別再像先前那樣變成一個神經病就行了,這樣多好。


    和安茹結束通話後,鬱齡就讓李秘書定明天回b市的機票,恰好江禹彬也不希望他們再摻和鬼墓的事情,不如都一起回去。


    江禹城和奚辭都沒意見。


    誰知李秘書剛定好機票,米天師和左逸來了。


    如果是米天師一人,還可以當作是朋友過來躥門的,但連左逸也來了,不用說也知道是為公事來的。


    奚辭其實算是異聞組的成員,不過因為妖的身份,隻算是異聞組的合作者之一罷了。


    “晚上好。”米天師非常有精神地和眾人打招呼。


    左逸削瘦的臉上硬生生地擠出一抹笑容,他平時就是個不苟言笑的,所以這笑挺為難他的,不過依然作足了禮數。


    江禹城等人看他,看這陣勢,便知道他們來找奚辭有事了。


    左逸也不廢話,開門見山地道:“奚先生,這次修羅墓的情況,相信你比我們更清楚。”


    因為奚辭現在是人類的身份,左逸也不好直接叫他奚展王。


    奚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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