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川記得小時候用的是鐵絲圈,現在用的是塑料圈,圈比以前大多了,可是更難套,因為攤主也更加精明了。


    就比如這個攤子...


    擺的都是毛絨玩具,前麵那些小雞小鴨小兔成本價也就幾毛錢,花十塊錢買十五個圈,全都套中也回不了本,最後麵有三個超大的毛絨公仔,愛尚熊,柯基狗,捉趣猴,全都一米多高,但是外麵套了塑料袋,就算套中也會滑下來。


    兩百個圈,劉小川捧不過來,隻能像攤主那樣套在胳膊上。


    “我要那個毛絨公仔...”


    小莘抓起一個圈往前一扔,力氣用大了,飛到最後麵。


    攤主咧嘴大笑!


    又遇到幾個不會套的,這一百塊掙得好輕鬆。


    劉小川提醒道:“你先套點前麵這些小玩具啊。”


    “不嘛~我就要那個毛絨公仔!”


    小莘一個圈接一個圈的扔過去,有一次明明套中了,卻因為外麵的塑料袋太滑又掉了下來。


    “老板,這個怎麽說,我都套中了,又被風刮了下來。”小莘問道。


    “美女,這哪來的風?”


    老板聳聳眉毛,蠱惑道:“不會套沒關係,再買一百塊錢的,相信你一定能套中的。”


    “我不玩了...”


    小莘把圈塞給淩彤,“彤彤姐,你來!”


    淩彤打架行,這套圈是個手藝活,她也沒玩過...雖然每次都能砸中,但就是套不中,眼看著二百個圈快用完了。


    老板又得意道:“我就說一百塊不夠吧,你們再來一百塊的吧。”


    周圍人開始勸這倆人,不要總是盯著最後麵的幾個大玩偶,先套幾個前麵的小玩意,起碼有點兒收獲。


    眼見彤彤姐也不好使,小莘把劉小川拉過來,“哥,你來!這老板有點囂張...你給他上一課。”


    “喲?好大的口氣!”


    老板嘴角歪到了耳朵根,“歡迎給我上課。”


    還剩下三十幾個圈,劉小川掂量一下,指著最後麵的三個毛絨玩具問道:“像這樣的大公仔你有多少?”


    “你想要多少?”


    “你有多少我套多少。”


    “看到後麵的的三輪車沒?”


    攤主大拇指往身後一戳,“全都是,有本事你就給都套走。”


    年輕人就是氣盛,好麵子...一會兒絕對還得再買個一百塊的圈,攤主做好收錢的準備了。


    “小川叔,套圈呐?”李虎大腦袋擠了過來。


    “你來了正好...”


    劉小川吩咐道:“喊幾個夥計過來。”


    老板嚇了一跳,“你想幹嘛?!套不到東西就打人?!”


    “別誤會...”


    劉小川笑笑,“就是一會兒套的太多了,我們三個人拿不了。”


    “大言不慚!”老板一臉不屑。


    劉小川把圈從胳膊上抽出來,拿起一個在手上掂量一下,隨手一扔,穩穩當當的落在趣味猴的腦袋上。


    “套中了!套中了!套中了!”


    小莘激動的拍手,“老板,快把那個公仔拿來。”


    攤主有點傻眼,他在家也試過,最後麵的三個大毛絨玩具,放上去都會滑下來,更何況離著五六米遠,想套中幾乎不可能,偏偏這個圈落得很穩,就像是走過來輕輕放上去的一樣,當著這麽多人麵,攤主也不能耍賴,不情不願的把毛絨公仔提溜給小莘。


    劉小川又拿起一個圈,隨手一扔,穩穩當當的落在柯基狗頭頂。


    “又中了!又中了!”


    小莘揮舞著手臂,激動道:“快把柯基狗拿過來。”


    “邪了門了...”攤主嘀咕一句。


    這三個毛絨玩具是最貴的,進價都要七十多呢,這一單算是賠了,隻剩下最後一個愛尚熊,希望不要再被套中了,攤主還在愣神呢,人群有爆發出歡呼聲,攤主使勁兒揉揉眼睛,愛尚熊頭頂有個圈。


    “這個不算...”


    老板走過去,腿一蹭把愛尚熊撞倒,“圈落地了!”


    劉小川笑眯眯道:“你再看看,圈真的落地了麽?”


    愛尚熊是被撞倒了,但是圈落在愛尚熊的肚子上,並沒有落在地上。


    “這個不算,必須套中腦袋才行。”老板強詞奪理道。


    圍觀群眾不樂意了...


    “剛才套中的就是頭頂!”


    “熊是你故意撞倒的,以為我們看不見?”


    “你是不是玩不起?”


    “玩不起就不要擺攤嘛,當我們沙汪人好欺負?”


    李虎帶著幾個小青年來了,一看這情景,上前一把拽住攤主脖領,喝道:“你敢欺負田灣村的人?”


    “誤會,誤會...”


    攤主擺手道:“是我看錯了,這個熊被套中了,我現在就拿給你們。”


    “像這麽大的毛絨玩具,還有沒有了?”劉小川問道。


    攤主心虛道:“沒了...我就準備了三個。”


    “沒了?”


    李虎眉毛一擰,在三輪摩托裏一頓翻找,“這不還有三個麽?”


    “是我記錯了,我現在就給擺上!”老板徹底慫了,他一個外鄉人哪敢得罪這個大冬天還敞著懷露出濃密胸毛的壯漢。


    又是三個圈...


    穩穩落在毛絨玩具頭頂。


    不需老板動手,李虎顛兒顛兒的把毛絨玩具抱給小莘。


    還剩下二十幾個圈,從最後一排開始,一圈一個毛絨玩具,沒有一圈落空,攤主苦著臉,要不是人多他已經抱頭痛哭了。


    套完之後,劉小川拍拍手,樂嗬嗬道:“老板,再來一百塊錢的。”


    “帥哥,饒了我吧...”


    攤主雙手合十,“我就靠這個養家糊口,你這樣套我會賠死的。”


    “你剛才不是說歡迎上課麽?”


    “是我嘴賤!”


    攤主扇了自己一巴掌,“我該死!”


    劉小川笑了笑,不再說什麽,如果攤主態度開始就這麽好,說話不那麽陰陽怪氣,他也不至於把事情做成這樣,尤其是那個愛尚熊,被套中了他還故意撞倒說不算,若不是李虎帶來幾人,攤主真的會一直賴下去。


    最後套中的那些毛絨玩具,小莘隻是挑了幾個喜歡的拿走,剩下的又留給攤主。


    ......


    套完這個攤子,李虎帶著幾個青年跟著劉小川三人走到另一個攤子前。


    這邊的動靜早就引起別的攤主注意了...


    攤主一看劉小川,陪著笑道:“小本生意,有喜歡的挑兩件拿去玩。”


    “不...”


    劉小川擺手道:“我們自己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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