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有很多先進設備麽,這點小毛病還檢查不出來?”劉小川雙手環抱胸前,麵無表情道。


    “我看過老太太的片子...”


    杜新生沒想著撒謊,“急性腦出血在片子上會出現高密度灶,急性腦梗死在發病幾小時後也會出現病兆,可是老太太都中風一個月了,從片子上依然看不出任何問題。”


    “這就對了...”


    劉小川聳聳肩,“因為老太太壓根沒病。”


    杜新生搖頭,“不能這麽說,老太太有腦中風的症狀,核磁共振查不出是還沒出現腦出血或是腦梗死,一旦發病就很危險。”


    “那你是怎麽想的?”


    “我...我怎麽想的已經不重要了,卓縣長已經同意給他母親手術,就在今晚。”


    “胡鬧!”


    劉小川厲聲道。


    腦中風手術需要開顱,一旦手術,沒病都給整出病來,老太太這麽大年紀,還不知道能不能下手術台了,譚鑫也看過老太太的片子,依然堅持手術,他到底算不算醫生?


    杜新生說,“我已經安排人去接華醫生過來,華醫生也是權威,讓他勸勸卓縣長吧。”


    華醫生就是杜新生三顧茅廬請來的老中醫。


    正說著...


    護士推著病床從房間出來,譚教授走在前麵,卓縣長低聲安慰著母親。


    “等等!”


    劉小川攔在眾人麵前,“你們要去哪?”


    譚鑫冷聲道:“外行人不要擋路,耽誤手術你負得起責任麽?”


    “不能手術!”


    劉小川隱隱有了怒火,“我說了,老太太沒病。”


    杜院長勸道:“手術也不急於今晚,緩一天準備充分些也好。”


    “老杜!”


    譚鑫喝了一聲,“你也是個醫生,知道突發腦出血會有多危險,趁著病人狀態良好,手術越早風險越低!”


    兩人隻是老同學,關係沒有多好,但杜新生胳膊肘往外拐,拚酒那天要不是杜新生喝一杯就不喝了,他也不至於吐成那個b樣,歇了一天才緩過來,早已把杜新生記恨上,等他的私人醫院開起來,就想辦法把杜新生的名聲搞臭。


    “不瞞你說,卓縣長!”


    杜新生看向卓傑,“我們醫院有一名返聘的專家華衛章,你應該聽過...華醫生給老太太把過脈,也說老太太身體很健康。”


    “那你怎麽解釋我母親現在的狀況?”卓傑反問道。


    “我...”


    杜新生語塞,他確實解釋不了。


    “你給我閃開!”


    譚鑫一把推開杜新生,走到劉小川身邊,“你也給我...啊!”


    譚鑫慢悠悠的躺在地上...


    推開杜新生後,譚鑫又要推開劉小川,被劉小川一記手刀打中後頸,眼球一翻就昏了過去。


    走廊瞬間混亂起來。


    被譚鑫推開時,杜新生還在想,劉小川會用什麽方法阻止手術,沒想到居然如此簡單粗暴,直接把譚鑫打暈,這超過他行醫二十年的認知,這哪是小神醫,這是小流氓...但又不得不說,這種方法最是有效。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讓你把你抓起來。”卓傑厲聲道。


    “你信不信...”


    劉小川輕蔑一笑,“令堂上了手術台,就下不來了。”


    “你敢咒我媽!”


    卓傑拿出手機就要給公安局長打電話,今晚必須把劉小川抓起來。


    “小...傑...”


    被晾在一旁的老太太緩緩開口,“其...實...媽...不...想...做...這...手...術...”


    走廊裏這麽多人,能和卓傑搭上話的隻有於餘和薑勇,卓傑和劉小川僵持住,於餘站在劉小川這邊不好開口勸,薑勇恨不得立刻把劉小川抓走,更不會勸,局麵又僵住,好在老太太幾句話讓卓傑放下手機。


    “誰他媽的要給病人做手術!”一聲怒吼傳遍醫院走廊。


    盡頭處跑來一老頭,須發皆白,紮著發髻蓄著山羊須,開口就是國粹,破壞了道骨仙風的形象。


    “華醫生來了...”杜新生鬆了口氣。


    華衛章在醫學界名氣極大,譚鑫和他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之所以請譚鑫來為老太太看病,是因為譚鑫是神經外科專家,專業對口。


    “華醫生!”


    卓傑自我介紹,“我叫卓傑,北江縣縣長,是我同意譚教授替我母親手術的。”


    華衛章指著卓傑的鼻子開罵,“傻x,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不孝子,不僅不孝順還很愚蠢,你母親都多大年紀了,上了手術台還能下的來?更何況她壓根就沒病!”


    “可是我母親癱瘓了...”


    卓傑壓住怒氣,“華醫生你怎麽解釋?”


    華衛章道:“癱瘓原因我會去查,但我很確定,你母親的癱瘓和腦子沒關係,按照腦中風去手術,腦袋撬開一半,還想讓她活麽?”


    一語點醒夢中人!!!


    杜新生趕忙道:“老太太的症狀像是腦中風,咱們就覺得這是腦中風,其實方向都錯了。”


    卓傑驚出一身冷汗...


    從母親發病到現在,所有人都說是中風,也就當成是中風,若是母親的癱瘓和腦子沒關係,他卻堅持給母親開顱做手術,那他真的是不孝子,不僅不孝還很愚蠢。


    “小杜,你說的那個會龍虎交戰針法的神醫呢?”


    華衛章對杜新生說,“請他過來,我和神醫探究一番,一定能找出病因。”


    “華醫生...”


    杜新生指指劉小川,“我說的神醫就在你身後。”


    “你是醫生?”華醫生轉身看向劉小川,眼光略帶質疑。


    “算是吧...”


    劉小川靦腆笑笑。


    杜新生以為華醫生不相信,解釋道:“劉總給老太太把過脈,也說老太太身體健康,譚教授堅持給老太太做手術,劉總就把譚教授打暈了。”


    “你果真是醫生!”


    華醫生豎起大拇指。


    “把人打暈才能證明自己是醫生?”於餘偷笑道。


    華醫生捋著山羊須,“小丫頭,這你就不懂了吧,寧肯把人打暈也要阻止手術,說明他對自己的醫術有信心,這才是真正的醫生。”


    “原來如此...”


    於餘恍然,華醫生脾氣是暴躁了點,也有可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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