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咱們就賺不了太多的錢了吧,”楚婷又看了一眼那個罐頭湯,對著楊武說,“咱們又沒有本錢出資,本錢都是人家出的,該不會最後不分給我們吧,或者分的少,隻分給你一點管理費用那怎麽辦?”


    楚婷的擔心是有道理的,這個罐頭廠的事要是被別人接收,說不定去買黃桃定罐頭瓶這些事都輪不到楊武了,他們家現在明麵上的資產為負數,也根本拿不出錢做成本,將來這分不到多少分紅,不是白做嫁衣了嘛!


    “想什麽呢,怎麽可能,你放心,這做罐頭最重要的東西在我手裏攥著呢,不會讓別人拿大頭的。”楊武笑楚婷杞人憂天,“我要是沒算過這裏麵的利潤,能提出這個嘛!”言語間


    有絲得意。


    楚婷也不打擊他,適當的讓他有一點點小驕傲,也是對他最近因為被抓進派出所而造成的頹喪和心情低落有好處的。不過這年頭在隊裏幹活又沒有技術崗,大家肯定都覺得你是廠裏的人,你跟著做生意跟著忙活跟著幹活都是應該的,不存在什麽技術入股管理入股這些先進的詞匯,那楊武他們又沒本錢,還靠什麽賺分紅呢,難道繼續借,可是現在誰還能借錢給咱們呢。


    楚婷這樣一想,馬上又想到,“啊,真是糊塗了,沒錢借給咱們咱們可以把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然後就說借的就是了。”真是的,她剛才居然真的想到了要找誰借錢這個問題,儼然忘記了自己也有一小筆財富來著,隻是現在不方便花被藏起來了而已,“對外可以說是我娘家來信借的錢。”


    楚婷出主意,她娘家也就是原主的娘家,自從上次她回信跟那些人坦白自己嫁給了農村本地人之後,對方就再也沒來過信了,過完年的時候她寫的信,現在已經快九月份了,至今仍然沒有來信,估計是放棄這個女兒了,如果不是中間有什麽事的話。


    但是這個沒有聯係的娘家,卻可以成為一個借口,讓他們借錢的來源變得正當合理不引人懷疑,畢竟原主娘家是城裏人。現在的人尤其是沒出去過的農村人,大都覺得城裏人都是住樓房吃公糧日子過得特別好的,其實也有很多城裏人家裏很窮的,一家十幾口擠一間房的都有,但是誰知道呢,尤其原主娘家離著十萬八千裏,誰也不知道自然就要被楚婷拿來做文章。


    “這個也行,”楊武點點頭,雖然他能從中撈錢,但多一份明麵上的收入也好,“也不拿多錢,這次大家如果都信了都出錢的話,恐怕花不了多少錢就能把黃桃全買了,罐頭瓶全定了,就是湊多了錢也不一定能用上的,不過,”


    楊武看著楚婷,略微皺眉問她,“你娘家是不是有很久沒來信了,上次壯壯和圓圓出生的事你告訴他們了沒有?”楊武他問這個問題也很正常,畢竟壯壯和圓圓也是原主爸媽的兩個外孫,一般人聽到自己女兒生了孩子,不是應該都有所表示會寄點東西寄封信之類的嘛。


    當然,他也不缺這點錢,他就是覺得那也算是他們對自己媳婦兒的關心和心意吧,結果現在卻什麽都沒有,甚至連封信都沒有,跟斷了聯係似的,心裏自然會有些疑問。


    “他們呀,”楚婷糾結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們,”看著楊武認真的眼神,楚婷也想不到什麽理由可以為原主的家人解釋,後來一想為什麽要解釋,她就直說唄,難不成她還擔心楊武知道自己跟娘家關係不好而欺負她不成,她可不是軟柿子,真要發生那種事,她不會坐以待斃,不用靠什麽娘家給她撐腰。


    “我還沒跟你說過我娘家的事呢吧,“楚婷決定跟楊武說實話,這也是為了自己以後跟原主家人處不好或者斷了關係或者怎麽樣提前做好準備,她可不想到時候被楊武認為自己是一個冷血不離娘家的人,必須讓他認識到自己之所以不理是有原因的。


    “我家你也知道,上麵有哥哥姐姐,下麵有弟弟妹妹,我在最中間,所以也沒什麽人關心,從小到大從小就照顧弟妹長大了,念到初中就不念了,回來在家裏做家務,後來到了要有人下鄉的時候,我又被他們弄下鄉了,所以跟爸媽他們關係一般,現在跟他們都快三年沒見麵了,自然也都快沒人記得我啦,不寫信也是正常事。”


    楚婷說的很清楚,她這麽說要換個其他人恐怕會覺得想楚婷對娘家有怨氣,不夠孝順,但偏偏這人是楊武,楚婷說的話正合心意,他還巴不得楚婷跟娘家人沒什麽關係呢。


    再說,作為家裏的老二,他完全能理解楚婷那種從小爹不疼娘不愛沒人關注的心情,完全能理解,自然不會對她這事有什麽意見。


    “沒關係,他們不理我理你,還有兩個崽子,以後咱們一家人好好過。”楊武放下手裏的柴火,走到楚婷跟前,從背後摟著她的腰,把臉放在楚婷肩上。


    楚婷點點頭,轉頭親了他一口,又趕他,“快去燒火,火大點,趕快把飯燒完了,你不是還有事呢嗎。”


    罐頭生意開始得很順利,隊長楊有信本來還有些疑慮,但他的兩個兒子楊愛國和楊愛黨都算是想有所成就的年輕人,都對楊武提議辦廠的事情蠢蠢欲動,非常樂意自然會幫著一起勸隊長,跟隊裏的人做工作,隊裏的人大多數都入了夥,這一點出乎了楚婷的意料。


    其實她不知道他們隊的人因為距離市裏比較近,以前允許的時候還會經常出去做點小生意,跟其他隊的人比起來還是有些眼界的,自然能算出這裏麵的利潤,再加上有隊長帶頭,有楊武在其中摻合。


    雖然大家一直覺得楊武是個在外麵混的痞子混混,但是不得不說,他這樣的人又給別人一種確實有點門路的感覺,你看前麵楚婷賣綠豆糕不就賣出去了嗎,很掙錢的樣子,綠豆糕賣的可不便宜呢!現在能想出這個生意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抱著各種各樣的想法,隊裏的人基本上大多數都出了錢,以至於後來隊長還限製了出資數額呢,因為大家都出錢出的太多了,而他跟楊武他們算出來的成本,黃桃的成本價錢再加上玻璃罐的價格,打聽過後計算出來,根本用不了這麽多錢,他們又不急著蓋廠房,因此還把有些錢給退回去了。


    罐頭生意就這樣如火如荼的在他們隊裏開始了,買黃桃買玻璃罐這些事都是楊武在其中牽的線,而隊長則一力承包了向市裏申辦的活,這事也隻能他來做。事情現象走上正軌,楊武也歇了一口氣,這些日子別人秋收要隻有他閑著,那可真是忙得團團轉了,最後還是隊長說多給他加一部分分紅,要不然他可不願意幹這麽多事。


    這一天,楊武從市裏回隊裏的路上,正好碰到之前糾察隊的同事,也是他們隔壁生產隊的人,一直跟他關係都不錯,那人走到他跟前,左右看了看沒人,賊兮兮的說:“武哥,我知道是誰上次陷害你的啦!”


    第62章


    “誰?”楊武一聽這話,馬上全神貫注,來了精神盯著眼前這人。麵前的這人也就是三順子,跟他是同樣在糾察隊工作的,他們分在一組,跟麻子幾個平時是一個小隊的,一起上班巡街。


    而其他人大都是市裏的,或者住在相反地方的生產隊,隻有他們倆住在附近,生產隊都在旁邊挨的近,所以以前他還沒結婚的時候,倆人經常一起上下班一起喝酒吃飯,認識熟悉也是很正常的事。


    三順子又左右看了看,沒人,到處都沒人,這破土路一般這個點人很少,然後才附在楊武耳邊輕聲說:“就是隊裏的剛子。”


    “剛子?”楊武直直的看著三順子的眼睛,“你怎麽知道是他的?”


    剛子也是糾察隊的其中一個,本名叫劉剛,不過不跟他們分在一個編隊,而是另一個小隊的,巡的街道和時間跟他們都是錯開的,所以他們說熟也熟,說不熟也不熟,就是酒桌上的關係。


    “可不是,就是那小子,我今個早上把鑰匙拉在隊裏辦公室了,出門之後又回去拿的,結果剛好在門外聽到的,裏麵剛子跟另一個人在說話呢,說的就是你的事。那人就是他在派出所的姐夫,你還記不記得,他就是借著他姐夫的關係進的糾察隊,他姐夫給找的人,平時就在他姐家吃飯睡覺,他原來因為自己姐夫在派出所傲著呢,平時都看我們不起,上次你被抓進去連虎哥都是找他向他姐夫打聽的消息,當時他還挺積極的,誰知道啊,心裏憋著壞呢!”三順子繪聲繪色的把他上午看到的事跟楊武說了。


    他跟剛子關係本來就不怎麽樣,他們不是一個小隊的,平時工作時間接班時間總會有些摩擦,再加上他們這些糾察隊的人最愛幹的事就是罰款,逢年過節哪條街上人多,他們就都搶著去哪,這一沾上錢,那就說不清楚了。


    因為平時總會有些扯皮,所以表麵上關係還行,背地裏也是一地雞毛。別看都是男的,可沒有什麽瀟灑氣概,都為了那幾個錢勾心鬥角,而且他跟楊武關係又好,現在自然是幫著楊武了,一聽到這個事情馬上就來跟楊武說了。


    是他?楊武仔細想想,對於剛子自己沒跟他有過什麽別扭呀,是,他們平時是會因為交班分錢這些事有矛盾,會互相擺臉色或者爭吵,但這種事楊武一向是能避則避的,他一個農村來的又沒有什麽強硬的關係,遇到事自然是把自己當成不存在一樣,這種事都是讓他們小隊的麻子上的。


    麻子有親戚在革委會,關係最硬,他們小隊的人也是隱隱捧著他,以他為中心的,像分錢這種事都是他去跟其他隊的人放話,當然分錢的時候也數他拿的最多,但這也是大家你情我願的事情。自己沒招惹過他呀,為什麽他會突然去舉報自己呢,楊武陰沉著臉。


    三順子在一邊看著楊武麵色不定,著急的說:“武哥,你可別聽到這個消息就衝上去找他,他姐夫可是派出所的,咱們可惹不起。”


    “那是,我當然不會了,現在都從裏麵出來了,也沒事了,我都不在糾察隊了,自然是避過就好。”


    “那就好,咱們都是農村的,又沒什麽硬關係,招惹他也不劃算,告訴你也就讓你知道一聲,別再惹著他了,能避就避吧。對了,”三順子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這事可別跟任何人說是我說的呀,我這也有一家老小呢。”


    “你放心,”楊武拍拍他的肩膀,“這事你知我知,我就爛在肚子裏誰都不說,家裏婆娘都保證不讓她知道,今天咱倆就當沒見過,改天哥再好好謝謝你。”


    三順子也是專門等在這,跟楊武傳這個消息的,跟他說過以後就沿著另一條小路走了。楊武一個人站在那目送三順子離開,然後才轉身慢慢朝家走,從市裏帶來的玻璃罐已製作完成一部分的消息的興奮已經熄滅,整個人因為三順子剛才帶來的消息。


    首先,他說的是不是實話呢,以楊武對三順子的了解,大差不差,應該不會是假話,他們不是在糾察隊認識的,之前就認識了。楊武這樣愛東混西混的人,兩人的生產隊又在附近,又差不多的歲數,認識也是很正常的事,以前也常在一起混,後來才各自想辦法進了糾察隊,他應該不至於騙自己。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剛子,他為什麽要害自己呢,楊武這樣想是因為他在糾察隊混了這麽久,心知那些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遇到這種事就算他親眼看見自己給羅桐爺孫兩在雪地裏打木屋,那也頂多是借著這個事來敲詐自己罷了,多得些錢才是他最想要的。


    可他居然什麽都沒說,直接就把自己給弄進派出所了,對他來說是完全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為什麽要這麽做呢?楊屋思考著慢慢走回家了。


    回到家的時候楚婷已經做好飯了,今晚上做的是涼麵,算是自製涼麵吧,把麵煮熟了再放在井水裏淘一淘,調了醬料,吃的時候自己撒上切碎的蔥蒜,再滴一兩滴香油,拌拌,味道好得很,再拍幾根黃瓜當涼菜,一頓晚飯就這樣解決了。


    這時候已經是十月的天了,雖然不像夏天那麽熱但也不涼,吃這個開胃的很,楚婷看到楊武進來連忙招呼他,讓他把飯菜端到樹下的桌子上,她去屋裏看看兩個孩子去。


    自從楊武回來之後把桃樹栽上,整個院子現在已經被打理得很像樣了,一側是井,旁邊種著各種蔬菜,另一側是桃樹,楊武家裏也沒養雞鴨和豬這些牲畜,楚婷他們晚上吃飯的時候就會把桌子放到樹下麵,擺在外麵吃,在屋裏吃總覺得有點悶。


    看完孩子出來,見楊武還愣愣的坐在凳子上一臉心事的樣子,楚婷好奇的問:“是不是有什麽事,是罐頭廠的事嗎,玻璃瓶還沒做好嗎?”


    “做好一半了,剩下的還沒做出來,明天我就跟隊長一起叫人去把那些玻璃罐拉回來就可以了,瓶子一拉回來就可以開始做黃桃罐頭了,正好那邊黃桃已經跟他們說了讓他們摘好了送過來。”


    “那是怎麽回事啊?”楚婷把乘著涼麵的瓦盆放到地上,用筷子給楊武撈了一碗涼麵,又給他澆上醬夾了兩筷子蔥蒜,讓他自己拌,“是罐頭瓶不好運嗎?”


    楚婷這麽想也是有原因的,那玻璃罐頭瓶都脆的很,這一路上又顛簸,他們還隻有牛車,說不定就要碎幾個呢。


    “可以在牛車上墊上稻草,多墊一點,實在不行把罐頭瓶放麻袋裏扛回來唄,放在地上的時候小心一點,也總比打碎了強吧。”楚婷提議。


    楊武點點頭:“對,明天就打算這麽做,正好剛收完麥子,稻草有的是。”


    “那你怎麽一臉不高興的,還有什麽事啊?”楊武雖然點頭,但楚婷見他好像還心事重重的樣子,問他。


    “沒事,沒什麽大事。”楊武不說,拿起筷子開始拌麵,自己夾了一筷子辣椒到自己碗裏,辣椒是紅辣椒自家種的,油炸之後搗碎,香噴噴的,吃起來也不算特別特別辣,而且吃這種天然的辣椒也不會拉肚子。楊武吃拌麵的時候都不用加其他的小菜,隻要加香油加辣椒拌一碗,就能吃掉兩三碗,家裏的碗可不小。


    “沒什麽大事你耷拉著臉幹嘛,肯定有事,快說,我可不想最後才知道。”楚婷見不得他這個樣子,明明臉上說著我有事,可偏偏嘴上還說沒事沒事沒什麽事,這樣的人讓人看著心裏著急。


    當然要是其他人楚婷根本無所謂,她不是一個好奇心重的人,要換成其他人這個樣子她壓根懶得問,隨便你說不說,愛不說不說!可楊武是她丈夫,他們倆都生了兩個孩子了,也算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利益共同體,也算是共患難過的,跟其他人自然不一樣。


    “你要是有什麽事最好早點跟我說,別讓我最後一個知道,像上次進派出所一樣突然事就出來了,我都沒個反應時間,再說你要不跟我說,那我就不知道了,以後有什麽事你都別跟我說,我也不想知道,你在外麵有什麽事就憋著吧!”


    楚婷這麽一說,楊武想了一下還是把這件事情告訴她了。


    “你們糾察隊的?”楚婷驚詫那個把楊武舉報進派出所,害慘了他們,讓他們到現在還背著一千三百塊巨債的人,居然是跟楊武一個糾察隊的!


    “你是不是平時在哪得罪她了?”楚婷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


    “沒有,絕對沒有!”楊武就差舉雙手保證了,別人一聽這事肯定都覺得是他哪得罪人了,可是以楊武的記性和對他自己的了解,他壓根不可能得罪人。


    “或者你私底下嘲諷人,嘲笑人家,背地裏說人家小話的時候被人家聽到了?”楚婷又問,這個也是尋常事,就像現代辦公室鬥爭一樣,在背地裏說小話被人聽到然後被人穿小鞋的戲碼。


    “也沒有,絕對沒有,我沒在任何人跟前說過誰的壞話。”楊武這個人圓滑的很,自然知道嘴上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人家有背景的隨便議論誰,議論這個議論那個,被議論的人聽到了也當沒聽到一樣。


    可他有個屁的背景呀,自然不會去背地裏說人家的不是,頂多是在其他人說的時候跟著笑笑鬧鬧罷了,但是真得罪人的話他是一個字沒說的,就怕被誰給傳出去,平白給自己多個攔路虎。


    “那是為什麽呢?”楚婷納悶,還真有人這麽大公無私字嗎,專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管他為什麽呢,這件事雖然大差不差,但到底還沒確定,先放在一邊,等我確定了再說。”楊武淡淡的說了一句,語氣平淡,但楚婷總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涼涼的。


    第二天,楊武就跟隊長一起帶著幾個人去玻璃廠,把罐頭瓶拿回來了,好在現在已經是秋收結束,大家都忙完了,終於有了一些空閑時間。


    玻璃瓶拿回來以後接下來就是分工開始做罐頭啦,做罐頭聽起來簡單,加上糖精煮熟冷涼,然後裝進罐頭瓶裏就可以了,實際上中間還有很多問題,比如如何密封,比如怎麽保持裏麵幹淨。


    還有個更大的問題,就是要是分到每個人家裏去煮的話,楊武不確定能不能收到足夠的數量的罐頭,這年頭的人饞吃饞喝的,尤其是罐頭這種東西,極少吃的,那一煮起來香甜的味道飄向四周,難保會有人自己從鍋裏舀著喝,那太不衛生太不負責了,楊武也接受不了。


    最終跟隊長商量的結果就是,幹脆在原來生產隊公共食堂的地方做罐頭,把裏麵收拾出來,擺幾個大鍋,連天加夜的熬煮,這樣總比分給個人讓他們自己在家煮好的多。


    楊武在外麵奔波忙碌,楚婷也沒在家閑著,剛出生的孩子還真離不了人,別看他們兩個孩子長得極小,有時候光是給他們洗澡就要耗費她一下午的時間,一忙起來就把糾察隊那事給忘了。


    她忘了楊武可沒忘,隻是要做罐頭一直沒空出時間而已,罐頭做了半個月,終於把能買到的所有黃桃給做完了,而先做完的一部分罐頭,已經陸續走向商場和各個供銷社的櫃台。


    價格比原本賣的罐頭要少了足足一塊錢,看起來一塊錢很多,但其實別人的罐頭是大老遠送過來的,中間還有運輸費呢,而他們就是本地的,做完直接就被送過去,省了這中間的過程環節運輸,價格就算便宜了也賺的比別人多。


    這一季的黃桃全部做完了之後,楊武買來的那袋糖精也幾乎都用光了,糖精是他賣給生產隊的,從糕點廠買來的價格是一麻袋50塊錢,他直接翻了幾倍用兩百塊錢的價格賣給生產隊了。


    而且他還跟隊長說了,這個價格是從人家那裏買來的高價,被人抬過價,以後自己會努力去找便宜的糖精的。這也是他為以後著想,雖然現在沒人知道,但萬一有人也買到糖精了呢,到時候自己賺差價的事也有了解釋。


    賣了罐頭就到了分錢的時候,這個時候隊裏那一小部分駐足觀望,沒有跟著投錢的人才開始真心後悔了,後悔得捶胸頓足,後悔自己錯過了這麽一個白白撈錢的機會。隻是後悔也沒用,因為這樣的人隻占了一小部分,隊裏的大多數人都投錢了,所以他們占了絕對地位,任誰說一句什麽閑言碎語,都馬上有一堆人噴回去。


    而楚婷家憑著糖精賺的差價,楊武的東奔西跑的工錢,再加上他們當初投的錢,這次也賺了有足足五百塊,仍然是不夠,隻有信用社貸款的一半,但好在也有些盼頭了,錢也能拿出來用了,也有資本去做其他的事了。


    夜晚,兩個孩子睡在一邊的嬰兒床上,這張小床是楊武後來專門打的,有護欄,能讓兩個孩子半夜睡著安全,兩個大人也終於能伸的開腳了,不用擔心會壓到孩子。


    此時,他們正在安然睡覺,楊武兩口子則在床上數錢呢!


    因為楚婷愛幹淨覺得錢髒,所以拿了一塊舊布墊在下麵,兩口子盤著腿麵對麵坐著開始數錢。這時候的錢零碎的很,因為數額不大,最大的麵值就是十元的大團結,其他的還有一元兩元一角一分多的是,他倆隻能坐在那一點一點的數好,分門別類的放好,最終數出來的是總共有五百一十二塊三毛七分錢。


    “唔。”楚婷籲了一口氣,這些錢看著多,但這是他們家全部的在外麵的錢,而他倆又是不種地的,也沒有分糧食,吃糧食還得在外麵買,油鹽醬醋通通都要買,錢根本都不夠花。


    最終她把零錢十二塊三毛七分錢拿出來,把五百塊給折好,說:“這十二塊錢就是咱們最近的夥食費了,這500塊錢給存起來!”


    第63章


    “十二塊三毛七?”楊武看著楚婷手裏捏著的那一小把錢,哭笑不得,“咱家又不是沒錢了,你是不是忘了廁所那裏還藏著一箱子錢呢,待會我幹脆就把它挖出來,先把虎哥的錢給還了,反正其他人又不知道,就對人說沒還就是,錢該怎麽花怎麽花,糧食還是要多買點的,你男人還是能養的起你的,用不著你這麽節省!這十二塊錢能夠買什麽糧食呀,難道去買麩皮不成?”


    “那好吧,”楚婷想了一下,楊武說的也有道理,反正其他人又不知道他們找誰借的錢,兩頭瞞還是有用的,“不過你要是出去買糧食的話,小心一點,尤其是坐牛車的時候也小心點,別被其他人都看見了,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人家心裏還不定怎麽想呢。”


    日子過得好好的人都不經常□□白麵,而是吃粗麵和玉米麵,他們這欠了外債的倒是大咧咧的一袋又一袋的大米白麵的往家搬,可不招人眼紅嘛!


    “嗯,我記住了,明天買的時候我會記得遮掩一下的,家裏的米麵都快沒了吧?”


    “可不是,都沒了,你可以少買一些,我吃麵條也挺好的。”


    他們這裏是靠近山的地方,主要種的都是小麥,麵食居多,種水稻的附近都沒看見,自然也沒有賣大米的,糧食收購站的大米都是從其他地方運過來的,要買的話價格不便宜,至少比麵粉貴多了。


    “大米貴也貴不到哪兒去,你不是愛吃米飯嗎,買那個也吃不窮,吃飯是吃不窮人的,不上進才會讓人窮!”楚婷上輩子就是吃大米飯居多,中午也是吃米飯,這輩子到了這裏楊武能買得起,她自然吃起米飯來也不吝嗇,這些楊武都看在眼裏,當然不會因為家庭開支消減來減到她的夥食上。


    “對了,明天多買些棉花,買個大概五斤吧,五六斤的樣子應該也就夠了。”楚婷又想起一件事。


    “買棉花做冬天的棉襖嗎?要不要買布?”


    “布就不用了,”楚婷搖搖頭,“又不是給咱倆做的。”


    “給那兩個小子的?”楊武看看那邊小床上嘟著嘴,睡的呼呼的兩個孩子。


    “可不是,到了冬天的時候他們也五個月了,也該穿上棉襖了,不能光裹著包被,得給他們做小棉襖棉褲才行,現在就可以趕快做起來了,要不然到時候來不及,你明天記得反正盡量多買些,也多做兩身給他們換洗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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