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沒什麽, 可要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些人戴麵具的戴麵具,戴鬥笠的戴鬥笠,蒙麵巾的蒙麵巾,還有很多人的麵貌非常普通,在人群裏壓根就沒有記憶點……很明顯,他們都是用其他方法遮掩了本來麵貌的。不多時,薑家占據的這大片的地盤,就被人擠得水泄不通。女統領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薑家,在那聲暴喝後,就在等待薑家的人出現了。她沒有催促,而是鳳眸一掃,眼見不少人圍過來,幹脆老神在在地等候起來。而薑家的人,自然也不能裝聾作啞。薑家內部,無數薑家子弟都察覺到了高空中的可怕威壓,一些實力較低的打從心底裏生出恐懼,雙腿戰戰,根本一動也不能動。一些實力相對高些的,都是滿麵驚駭,麵麵相覷,都不知道自家的少主到底做了什麽,會引來如此恐怖的強敵!下意識的,薑家眾多子弟都朝著祠堂所在的方向移動過去以往時間,很多薑家有重要事情宣告時,都會將子弟們召集在那裏。薑家的上層,薑家家主、諸多族老和薑騁本人,都是心頭巨震。此刻,眾人原本就是在一起的。為什麽會在一起?當然是因為先前也看到了那艘寶船經過的緣故。這樣一艘顯然不應存在於七星島上的龐然巨物,薑家作為頂級勢力,不可能不在意對方的去向以及目的。但也因為薑家非常龐大,要對寶船做出如何探究,不可能隨便下令,而必須要眾人一起商量,再給出一個確切的命令。薑騁作為少主,當然也要參與進來。眾人正在猜測、商討時,忽然就感知到了高空上的多道可怖力量降臨,又同時聽見了這樣的呼喝聲,自然都很震驚。薑家主的反應很快,此刻心頭大駭,立即斥道:“薑騁,你幹了什麽好事?!”薑騁也很納悶,有點慌張地說:“我、我也不知道啊,近來我一直安分守己,除了去靈樞峰外,連家門都很少出,更沒有招惹任何人。”他當然也能察覺到,空中降臨的壓力到底有多大,而其點名要找他,他怎麽能不慌?其他族老也都紛紛怒視著薑騁,但他們同樣想不出,薑騁到底犯了什麽事。薑家的老祖也是薑家的擎天巨柱,半步武皇的薑太蒼沉聲說道:“不論緣由為何,此刻是我薑家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薑騁,你作為少主,理應承擔。”薑騁麵色慘白,但麵對薑太蒼,他根本不敢反駁,隻能低下頭,喏喏地應道:“是……是。”麵對那般恐怖的勢力,薑太蒼也不敢耽擱,一手抓起薑騁,就帶著他縱身而起,站在一件飛舟形態的六階寶器上,一同來到了空中沒辦法,薑騁自己是做不到長久淩空而立的,要是薑太蒼一直把薑騁抓著,也太難看了些。麵對女統領和一眾強者,薑太蒼強行按住心中的驚濤駭浪,拱手說道:“這位前輩,不知我薑家小兒犯了何事,要諸位如此……興師動眾?”女統領哪能不知道薑太蒼心裏那點小算計,說白了就是“即使犯事了的也隻有薑騁,現在他們把人交出來了,麻煩給個原因,以及不要遷怒薑家”唄。不過,這一次本來就主要是找薑騁的麻煩,薑家是順帶卻也要找茬的畢竟如果沒有薑家的話,單憑薑騁這樣一個氣海境,他有什麽本事敢不把旁人看在眼裏?薑家不是主要責任而已。女統領抬起手,掌心之中,迸發出一股龐然之力。薑騁本來是在飛舟上、薑太蒼的元力範圍內,可這時候卻不由自主地被一股力量抓起,毫無反抗能力地被抓到了女統領的麵前。薑太蒼瞳孔驟然收縮。好厲害的神海境!他本以為自己半步神海,已經能窺見那個境界的一些奧妙,現在才知道,原來是他妄想了,真正的神海境,根本不是他所能想象的。此刻,薑太蒼不敢輕舉妄動。女統領把薑騁抓到麵前後,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著他,那眼神頗為不懷好意,就像是在打量著一件什麽商品似的。薑騁能感知到自己是懸空的,身形微微顫抖。薑太蒼、在薑家觀望的族老們和薑家子弟們、旁觀的大小勢力代表以及無數散人,這時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屏息看著這一幕。很多人都不禁生出些古怪的感覺……這是在,幹什麽?下一刻,眾人就聽見女統領說話了。女統領騰出一隻手,拍了拍薑騁的臉,輕蔑地說:“長得不怎麽樣,身材也不怎麽樣,氣質不怎麽樣,實力更是普通,還好五十多歲的骨齡……就你這樣一個處處普通的人,是哪來的自信,敢嫌棄我東雲帝國皇室上下精心嗬護的玉昭公子,當街搞姘頭讓公子丟臉?”她說著,還嗤笑了一聲,“你們薑家和靈樞峰也真是膽大包天,竟敢趁著玉昭公子失憶時哄騙他,就憑你薑騁,也敢擔著公子未婚夫的名頭!你看看你自己,比得上聶公子的一根腳指頭嗎?”其實自打東雲帝承認了聶驍之後,東雲衛的所有人也都知道了聶驍的存在,當然也知道了聶驍從前的大致經曆。畢竟東雲帝自己就是白手起家的,對於聶驍這樣一個資質明明很差,還能野蠻生長、躋身於比尋常天才更出色的層次的人,他們當然也都是欣賞的。在女統領心裏,薑騁是真的啥也不是。其他人一聽女統領的話,再一聯想近幾個月發生的事,頓時大部分人都明白了,少部分不明白的,也都被身邊的人解說明白。一時間,眾人心裏真是百味繁雜。“謔……還真是那位招搖公子啊!”“敢情聶驍公子才是真的未婚夫……”“這事兒可真有意思!不知道假未婚夫的玉昭公子抓奸假未婚夫,隨手抓的人替換掉假未婚夫,結果抓的人才是真未婚夫……”“難怪聶驍公子打得那麽狠!”“要是我也要打,好好的未婚夫被人抓去做替身,還被羞辱……”“這次薑家完了。”“薑家完不完不一定,薑騁肯定完了。”“就是!看這位女武皇,一點都沒給薑騁臉啊!”“說實在的,我也覺得薑騁比聶公子差遠了……”“薑家的臉丟盡了!”王家和孫家的那些人,這時的神情則都很是微妙。但不管怎樣,這次薑家都要倒大黴了。薑騁在女統領的一番話中,麵如死灰。這一刻,周圍好像很安靜,但又有無數細細碎碎的議論聲都傳入他的耳朵裏。那些嘲笑、那些鄙視、那些譏笑的話,像是一根根鋼針,全都刺在他的身上。薑騁滿心怨恨。就那個玉昭出現時的樣子,誰知道他有這樣的身份?更何況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從他開始的,是靈樞峰的那群人先那麽做了,之後他同意了而已。他不過是運氣不好,就算後來他做出了……也是青童勾引他的,他血氣方剛,見到跟心愛的人相似之人,哪裏能控製得住?而且他不是已經因此丟過臉了嗎,難道還不夠?還有那個聶驍,不過是個野蠻人,粗俗不堪,哪裏能跟他薑家少主相比!但是,再多的怨恨,在下一瞬就化為了恐懼。原來女統領在嘲諷了薑騁的同時,還輕輕在薑騁的身上拍了幾處。刹那間,就有一種來自身體內部的隱秘劇痛,霎時席卷了薑騁的全身。薑騁不由慘叫起來。“我的氣海!我的經脈,我的脈輪”是的,女統領壓根沒有殺死薑騁的意思,而是直接廢掉了薑騁。如果隻廢掉氣海,其實還有希望重新修煉;廢掉了經脈,其實也可以嚐試著找到寶藥來修複經脈;可那些藏在身體深處的脈輪……因為薑騁的實力不錯,都很明亮,也輕易都能找到。再將這些脈輪也都廢除,那麽就再也無法聚集元氣修煉了,而且能稍微修複脈輪的寶藥,也起碼都在八階以上,憑借薑家,根本無法得到,也不可能為了一個薑騁傾家蕩產。所以從現在開始,以往霸道無比的薑家少主,隻能做一個廢人。他連納氣境的修武者都不如,他的壽元也會大幅度地縮減……現在他五十多歲,再過上個三四十年,就會死去。他甚至比尋常的凡人,還要更加孱弱。第99章 離開天問宗薑騁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 居然兩眼一翻,生生地疼暈了。女統領:“……”就這?就這?她嫌棄地看了薑騁一眼,隨手把他一丟, 扔了出去。薑太蒼並沒有去接, 因為他的氣機被女統領牢牢地鎖定了,通身的都感覺到一種可怕的壓力,根本無法分心其他。但薑騁到底還有個老子是家主,雖然他也很憤怒兒子招惹到這樣的強者, 惹到如此大的麻煩, 可盛氣淩人原本就是他們薑家的通病, 並不獨他兒子一個,隻是如今遇見了一批更加盛氣淩人的而已何況他自己當初也沒有勸導, 兒子又被廢掉,到底還是不能放任兒子去死。於是薑家主起身一躍, 把薑騁接住, 直接落進了薑家。女統領掃了薑家主一眼,倒是沒說什麽。原本她也不會讓薑騁去死, 薑騁活著受罪、眼看著其他人突飛猛進,自己卻隻能是個廢人, 才能更讓她滿意。更何況, 她來到這裏還是接受了任務的她得把薑騁擒拿回去。薑家主和薑太蒼見狀, 哪裏還不知道女統領的想法?但他們非但什麽也不能說,反而要從此確保薑騁能一直活著……活到壽元終了為止。女統領沒再理會薑騁,而是隨手一招,從小隊裏叫了個上輪境巔峰的修武者出來。這也是個英姿颯爽的女子, 身形凹凸有致, 麵貌美豔, 唇角有一點小痣,當真是說不出的嫵媚動人。但她周身散發的氣勢卻極為強大,如火焰一般熊熊燃燒,昭示著這女子絕不好惹!女統領對薑太蒼說道:“子不教父之過,小輩做人不行那也是長輩的過錯,你是現在薑家最頂頭的人物,總也要付出點什麽。”她利索地說道,“這樣吧,你接我這下屬十招,不管你是反擊還是單純抵禦,十招便罷。你們兩個境界相當,你總不至於不敢吧?”薑太蒼猛然握拳,目光深沉,說道:“請。”內心深處,他半點也不敢小看那美豔女子。美豔女子輕笑一聲,素手一抓,掌中已經出現了一杆火紅色的大槍,隨後玉臂一轉,整杆大槍就快如閃電地刺了過來!她薄唇輕啟,說道:“第一招。”槍尖之上,烈焰滾滾,槍身迸發而出時,就好像一條火龍!薑太蒼心髒急跳,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種讓他頭皮發麻的危險,他猛然也抓出一杆黑槍,就此跟美豔女子的大槍槍尖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