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聞罪先抽的:“吾行。嗯,你想要我做什麽?”


    “把藥喝了!”再沒有比戚一斐更合格的喝藥監督員了。


    聞罪哭笑不得,一口悶了一碗藥,別提多痛快了。


    戚一斐坐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總覺得自己之前怕不是也被套路了。然後就輪到戚一斐抽了,他這回也抽了個吾行。


    “唔,”聞罪假做想的很困難,“要不,你親我一口?”


    “!!!”戚一斐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你你你……”雖然他也想再親一回,懷揣著不同的心思去親。但,這麽,這樣,總感覺不對啊。


    “不會吧,這麽玩不起?”聞罪學著之前觀察來的那些紈絝,放浪形骸,好像這就是個尋常的玩笑,他“威脅”戚一斐道,“你要是做不到,可就要答應我一件事了。”他一臉的不懷好意,好像會讓戚一斐幹很過分的事。


    戚一斐終於受不了了,直接上前,吧唧,對著聞罪就是一口。


    聞罪愣在了當場。因為,聞罪本來隻是想讓戚一斐親他的臉頰的,他很有一套自己的循序漸進,從手到額頭再到臉頰,再……但戚一斐根本不按照常理來,他直接雙手捧著聞罪的臉,準確無誤的對著他的唇,就親了下去。


    帶著點心的香甜,柔軟溫涼,超越了一切美好。


    第36章 放棄努力的三十六天:


    其實在親上的那一刻, 戚一斐就後悔了。他怕不是昏了頭、失了智,怎麽就這麽做了。有哪個直男,能接受親另外一個男人的嘴啊?!


    所以……


    他不會, 其實,本來就不太直吧?


    戚一斐在恍惚間, 開始對自己的性向產生了懷疑。


    而戚一斐都做到這個份上了,聞罪要是還能克製自己, 那他就不是懷疑自己的性向,而是行不行了。


    事實證明, 皇帝陛下很行!


    聞罪在經曆了不可置信的震驚,激動的內心炸開一團團的煙花, 再到一把摟過戚一斐的腰後, 便欺身上前,反客為主,以不容置疑的氣勢, 摧枯拉朽般親了回去。


    聞罪的手也不消停, 就像是擁有什麽魔力,開始把戚一斐的後背當樂器演奏一般,肆意遊走,到處點火。他的臂膀是那麽結實有力,讓毫無經驗的戚小郡王, 隻能丟盔卸甲, 任由對方施為。


    他們幾乎是同時發現, 他們是如此的契合, 好像天生便是為了彼此而存在,哪怕隻是一個其實誰都不甚熟練的吻,都帶來了異樣的刺激與情動。


    空氣變得粘稠又灼熱,曖昧氣息在火花四濺裏瘋狂滋生。


    待聞罪鳴金收兵時,兩人都已氣喘籲籲。頭抵著頭,手握著手,互相依偎,平緩情緒。聞罪某些不能說的地方已經硬的生疼了,但他還是在最後一刻刹住了閘,隻是抱著戚一斐,看著他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樣子,覺得自己得到了這個世界的至寶。


    戚一斐被親的,真是腦子亂成了一團,氣都捯不勻了,有點缺氧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就像一艘漂浮的小船,在驚濤駭浪裏,隨波逐流。渾身滾燙的隨波逐流。


    但戚一斐也必須得承認,這個吻,真是太特麽爽了!


    怪不得他上輩子每次看小說電影,主角接吻的時候,都一個個激動的跟什麽似的。這確實是一件快樂的事,值得探索與嚐試。沒什麽好害羞,不承認的,他甚至有點食髓知味。


    然後,戚一斐才在恍惚間想起來,這是他的初吻啊!


    一個沒注意,就說出來了。


    “初吻?初次親吻的意思嗎”聞罪有點色情的咬了下單邊的唇,笑眯了一雙眼,直勾勾的看著戚一斐,略顯回味,欲到不行,“好巧,我也是。”


    戚一斐剛剛還覺得如何呢,如今反而因為這一句,而恨不能在內心捧大臉尖叫,你到底在暗示什麽啊!


    快閉嘴,不對,是快關閉你的思想!


    最重要的是,接下來要做什麽啊?就,整個發展,好似脫韁的野馬,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也沒有料到會迎來這樣的場麵。前不久,戚一斐才說過自己不知道是不是斷袖,那話尤言在耳,抽的他臉生疼,啪啪的。


    聞罪卻反而大大方方,像沒事人一樣,繼續摟著戚一斐,手還是不太老實,在戚一斐的腰後繼續騷擾,嘴上卻說的是:“該你抽木杯了。”


    “???”你,還有心情,玩遊戲?


    你咋這麽牛逼呢?要不是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但這種事吧,就像是你一個人在地鐵上穿漢服,很尬;可如果是穿越到古代,所有人都在穿,那就沒什麽尬的了,這就是正常的。


    如今現場隻有戚一斐、聞罪以及丁公公三人,聞罪和丁公公都一臉淡定,戚一斐被影響的,也就不自覺的覺得,是不是他太大驚小怪了?也許這真的沒什麽。畢竟他們是在玩遊戲,遊戲裏幹什麽都是不作數的。是的,他隻能這麽催眠自己去逃避了。


    聞罪一點都不急,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有了逃避,不就說明他們彼此之間確實存在點什麽嗎?


    這已經比想象中的還要好了。


    剩下的隻是耐心等待,引導戚一斐一點點去發現,去承認,他到底在逃避什麽。


    總之,今天先謝謝款待了,很美味。


    聞罪舔了舔的唇,真的甜到心裏了。


    戚一斐這頭則總算想起來了,他的壽命!掙紮著從聞罪懷裏離開,一下子坐到了離聞罪老遠的地方後,戚一斐才低頭去看,漲了!


    還是大漲!


    比股票漲了幾百點都讓戚一斐開心。


    因為隻這一個吻,就幫戚一斐湊了個整,他現在有整整八年可活了。八年啊!抗戰都能結束了!四舍五入就是十年了!


    戚一斐很是欣慰,不枉他一時腦抽,做出的犧牲。


    這裏的犧牲,說的不是那個戚一斐也有爽到的吻,而是他因此開始對自己的性向產生的懷疑。


    懷疑就懷疑吧,當個不那麽直的男人,好像也沒什麽。至於老戚家的血統,不是還有他阿姊嘛,他相信他姐夫那個耙耳朵,是不會介意讓一個孩子姓戚的。都不用抱回來,他們自己養,姓戚就行了。嗯,完美!


    不對,他在想什麽啊?!


    “二郎?”聞罪不知道戚一斐具體在想什麽,但他可以肯定,這個吻的餘韻還在,並且已經攪亂了一池春水。雖不按照套路來,卻比套路更好。先來點刺激,不破不立。


    “哦哦,遊戲遊戲。”戚一斐恍然清醒了過來。


    小郡王胡亂指了個杯子,丁公公就殷勤的他遞上了木杯裏的小球。戚一斐拿過來一看,喜上眉梢:“哈!吾言!”


    戚一斐總覺得再來個“吾行”,今天他大概就要交待在這兒。


    聞罪抬手托腮,玩味一笑,提出了他的問題:“剛剛那個吻,感覺好嗎?”


    “……”你什麽時候沒的臉!


    戚一斐忍不住,又一遍遍的在大腦裏開始回放,剛剛的那個吻,還有聞罪放大到眼前依舊毫無瑕疵的臉,以及他技巧嫻熟到絕對可以給櫻桃梗打結的舌頭,這都什麽見鬼的形容!


    戚一斐沒好氣道:“你怎麽不問我,你厲不厲害?”


    聞罪無所謂的聳肩:“你要是想回答,也可以啊。”


    要是能叫一聲夫君好厲害,那就更可以了。


    “我不想!”戚一斐高聲而道。他雙手環胸,形成一個自我保護又防禦他人的姿勢,給出了一個明確的拒絕。但遊戲就是遊戲,當初抓著聞罪,逼聞罪發誓不可以耍賴的,也是他,他自然也得說話算話,“就,還、還、還行吧。”


    戚一斐感覺自己的嘴都不聽使喚了,有點酥酥麻麻的,還有點癢。


    “嗯,我會再接再厲的。”聞罪就像是被那個吻打通了任督二脈,嘴裏的騷話不斷。


    戚一斐氣的環視一圈,最終拿起了桌子上的果脯,端著盤子就朝著聞罪走了過來,一口氣塞了好幾個到聞罪的嘴裏,並送上了他衷心的祝福:“噎死你!”


    聞罪吃的有些費力,臉都被撐的變形了,但心情卻反而變得更好。他以前總覺得果脯不好吃,今天才算是吃出了別樣的趣味。所以說,不好吃什麽的,完全是他以前吃的方式不對啊!隻要是戚一斐喂的,就帶著仙法!


    戚一斐就見不得聞罪開心的樣子,催促道:“該你抽了,快點,整不死你!”


    嗯,就是這麽直白。


    聞罪滿足了戚小郡王的願望,再次抽中了一個“吾行”。


    “哼哼。”戚一斐獰笑一聲,就開始了曠日持久的琢磨,該怎麽讓聞罪嚐到苦頭。


    ***


    與此同時,遠在江左的錦衣衛指揮使,周大人正在遭遇人生中的一些挫折與磨礪。


    這事還要從周指揮使不辭辛苦,從雍畿前往南方,去調查戚老爺子還沒出仕前的,一樁陳年舊案說起。


    戚老爺子的老家,就在江左。


    江左是南方重鎮,山清水秀,魚米之鄉,素有“人間天堂”的美稱。大概真的是因為人傑地靈,江左在曆史上出過不少有名的才子,也是每屆科舉考試最受關注的考場之一。戚望京就生於此,長於斯。


    不過,戚望京的家,準確的說並不是江左城,而是江左郊外一個民風淳樸的小村莊。


    左戚村。


    村莊在戚望京幼年,就已經被一把大火付之一炬。村裏上下幾百口,一夜之間,慘遭滅門。但由於當時的官府怠政、懶政,到最後連為什麽滅口都沒有查出。


    在古代,車馬很遠,書信很慢,消息難以流通。哪怕是絕了一整個村子的戶,這樣慘絕人寰的驚天大案,也隻是在江左一帶引起了片刻的水花,在全國並沒有任何本該有的重視。江左的人人自危,也隻是一時,隨著再沒有事情發生,大家就都將其忘在了腦後。


    戚望京作為村莊僅有的幾個遺孤,因年幼而躲過一劫。


    周指揮使千辛萬苦,才找到了左戚村的舊址,建立在一座山穀的湖泊旁,碧波蕩漾,遠離塵囂。


    那是曾經。


    如今的左戚村,是鬼名遠揚的凶惡之地。殘垣斷壁,破敗荒涼,數十年前的大火焦黑,就像是生生在一副上好的水彩上潑了漆黑的墨,生硬又突兀。隻遠遠的站在山頭上往下看,都能感受到一種侵入骨子的冷。


    一陣陰風而過,仿佛還能聽到當年的怨魂不散,發出淒厲的鬼哭狼吼。


    周指揮也是花了大價錢,又借以錦衣衛的惡名,才找來了隔壁村子的村民引路。那村民已經是他們村裏膽子最大的了,見錢眼開不要命,但如今卻被嚇的兩股顫顫。


    “回、回大人,”村民吞咽了一口口水,喉頭滑動,“前麵就是左戚村了,很邪門。”


    這村民說什麽,都打死不願意再上前了。據說這裏每年都要死人,生祭厲鬼,還有人看到幽蘭的鬼火在夜間若隱若現,普通人輕易是不敢靠近的。


    早些年,還有人想把左戚村推平了,在舊址上重建新村,但連連出現怪事,意外頻發,謠言四起,就再沒有人打過這裏的主意。莫名就荒了下來,成了十裏八鄉都知道的拋屍地、亂葬崗。奇怪的傳聞越來越多了,形成了惡性循環。


    周指揮使不信邪,帶隊下到了山穀裏,去仔細翻找了一通,他們倒是沒有因此被惡鬼纏上,卻也什麽都沒找到,隻能無功而返。


    “左戚村的遺孤,當年都安頓在了哪裏?”周指揮使問村民。


    “右戚村。”


    一左一右,兩個村,地理位置上其實並不挨著,隻是兩村的大部分村民都姓戚,沾親帶故,祖上有故,是個龐大的氏族。


    而在雍畿當年有名的第一美人戚貴妃,就采選於右戚村,也名小戚村。


    大啟這種妃子大多都選於民間的做法,有利有弊,但對於民間來說,那就是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唯一希望。很多村子都以能出個入宮的美人為榮,小戚村也不例外。


    從左戚村翻過兩座山,才能到達離城更加偏遠的小戚村。


    左戚村毀於一旦後,還活著的人很少,都是孩子,就被一衣帶水的小戚村收養了。戚老爺子出來當官時的年紀很小,那時戚貴妃還沒出生,但他們之間的關係,確實是因為小戚村而產生了紐帶。兩人最初在政治上一拍即合,就是因為戚貴妃從小戚村帶出來的一件信物。


    而這個信物,如今就在周指揮使的手上。已經給聞罪看過了,東西十分的莫名其妙,卻又讓人不得不在意。


    周指揮使就這樣,連夜追查線索,追去了小戚村。


    到達小戚村時,天色已經很晚了,幸好村民熱情,又有裏正作保,周大人一行人總算還有個落腳的地方,不至於風餐露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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