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方雅這才猶疑不決地伸手探向鐵門。


    冰涼涼的,並沒有觸電的感覺。


    她心裏不禁十分納悶:“難道江眠將電斷開了?”


    在吳帆與向雲河撬鎖的間隙,趙嘉兒便隔著鐵門向方雅說著江眠的意圖:“江眠想害廖老師和廖姐姐,先利用你將廖老師引了過來,又利用廖老師引來了廖姐姐,向老板不放心才跟了過來,但是……江眠不讓他跟過來,就迷暈了他……他們有危險……”


    方雅眉心一跳,抓住趙嘉兒的手,緊張兮兮地問道:“什麽危險?”


    趙嘉兒已是心急如焚,又急又慌:“生命危險!”


    鐵鎖被撬開,吳帆突然皺了皺鼻子:“怎麽有一股汽油味?”


    方雅使勁一嗅,果然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汽油味,再聯想到趙嘉兒所說,驚呼一聲:“不好!”


    她再顧不得其他,幾步奔到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口,才一走近,便聞到了濃濃的汽油味。她的身子還沒鑽進去,向雲河已是搶先一步下去了。


    她正要下去,吳帆從身後扯住她的胳膊,好心勸道:“按照向雲河所說,江眠是打算與下麵的人同歸於盡,這是我們的事,你不用為此冒險!”


    方雅一把甩開他的手臂,義正言辭地道:“我是警察!”


    吳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轉而對趙嘉兒說道:“隻要還沒點火,就還有挽救的餘地。書言不想你出事……你堅持要下去?”


    趙嘉兒緊抿著唇,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


    雖說在進來前,他答應過趙賢兒會阻止趙嘉兒幹蠢事。但是,他的親人也落在了江眠手裏,他十分理解趙嘉兒的心情,她如此堅持,他也知多說無益。


    下去前,他不由苦笑著:“唉……書言要是知道是我帶了你來,一定不會給我好臉色看!”


    趙嘉兒道:“是我自己要來的。”


    地下的空間並不寬敞,擺滿了陳年老酒缸。然而,這些酒缸裏裝的並不是陳年老酒,而是一缸缸汽油。


    廖書眉自發現地下藏著許多汽油後,便隱隱猜到了江眠的意圖。她看著江眠戴著白色手套將封口的酒缸一缸缸揭開,緩緩說著自己的計劃,心裏僅存的一絲僥幸瞬間破滅了。


    江眠並不急著點火,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一遝老舊的照片,一把甩在了廖書言的腳邊:“先看看這些照片,有什麽疑問,可以在死前都問清楚。”


    廖書言隻瞟了一眼,便看到散落在腳邊的照片裏有自己的身影。


    身邊,廖書眉卻驚惶不安地問道:“江眠,你從哪裏弄來的這些照片?”


    江眠坐到一口未開封的酒缸上,笑道:“這還得感謝廖家的少夫人呢!她和我玩心眼,雖然當時將我糊弄過去了,可事後,我還是根據她給我的畫,找到了我想要的東西。”


    他跳下酒缸,慢慢走到廖書言跟前,彎腰拾起一張照片,笑著舉到他眼前:“你母親生前每年冬夏兩季必定帶你去一趟蜀南竹海,在那裏修身養性,這些照片你們應該都沒見過吧?”


    廖書言抿著嘴,沒有回話。


    他慢慢蹲下身,將腳邊的照片一張張撿起,又一張張地翻看著。


    照片裏,無一例外都是他和母親。


    然而,無論是合影,還是獨照,沒有一張是正麵照。


    從拍照角度來看,這些無疑都是他人偷拍而來的照片,拍照技術並不專業。再看照片新舊程度,顯然是很久以前的老照片了。


    他抬頭問著江眠:“從哪裏來的這些照片?”


    “景區裏有一家老客棧,裏麵的老板應該算是你母親的熟人了,所以,跟你也很熟,但是……”江眠突然頓住,眼帶笑意,蹲下身,貼近廖書言的耳,低聲道,“你可能不知道,那家店的老板是我父親的朋友,因此,你們去那裏入住後,我父親也會丟下手頭的工作,想方設法地跑過去,隻是為了見到你和你母親。”


    他抓過廖書言手中的幾張照片,眼裏有恨:“這些照片,都是他偷偷拍的!因為不敢帶回家,就隻能藏在那破客棧裏!一個人躲著偷偷地看!”


    廖書言心裏怪怪的,仍是不動聲色地道:“我與你父親並不熟。”


    “不熟他為什麽要偷拍你?”江眠怒而起身,笑容清冷而詭異,“要不是看了這些照片,還有他偷藏在客棧裏的日記,我還一直想不通,那些年,他為什麽不常回家了……一個男人長期不回家,不再關心家裏的孩子和老婆,一定是在外麵有了別的女人……”


    “江眠!”廖書眉越聽越心驚,連忙出聲喝道,“你家裏的事,別牽扯到旁人身上!”


    江眠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一步一步走向她,嘴角的笑帶著絲絲邪氣。


    廖書眉擰了擰眉,往後退著:“你別過來!”


    江眠依舊一步一步靠近著,廖書言攔在他和廖書眉之間,沉聲道:“把剛才的話說清楚。”


    “書言,”廖書眉急急地拽住廖書言的胳膊,道,“你別聽他胡說!”


    “眉眉,”江眠嗤笑,“你還是不肯麵對現實麽?當年,你母親為何要拆散我們?你又因為什麽輕易就妥協,轉而就嫁給了向雲河那個窩囊廢?你早就已經知道了是不是?”


    廖書眉並沒理他,依舊死死拽著廖書言的胳膊,央求著:“書言,你別聽他的!別聽……”


    廖書言靜靜地看向她,看她淚眼婆娑地望著自己,心裏更疑。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廖書眉隻是搖頭,流著淚。


    廖書言細細想了想從前的許多事,觀她一臉痛苦又糾結的模樣,一瞬間想通了許多事。


    父親對他的態度,江父對他的態度,簡直天差地別。


    “父親從小就不待見我,是因為母親和江眠父親的事,是麽?”


    廖書眉隻是緊緊拽著他的衣袖,痛苦地流淚搖頭,不停地重複著:“不是!不是!”


    她越是這樣,廖書言反而越能篤定心裏的猜疑。


    他不欲令她為難,轉而問江眠:“你找吳先生求證的事……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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