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凡事有利弊, 秦悠明顯感覺到周圍的火元素更活躍, 而水元素極難調動。她心中暗喜, 對於主要依靠火係戰鬥的她來說, 這裏的環境很適合她。


    秦悠還發現, 這些npc法師都有自己的主修係別, 恐怕玩家和他們最大的區別就是技能樹的差距。理論上隻要玩家精力足夠,同時修習10個分支也是可以的。


    而主修係別意味著明確分工。


    隊伍走到遺跡入口處,剛才出言聲討的火係法師不客氣地拿法杖指著那位風係法師, 用命令的語氣說道:“你,去前麵探路。”


    “憑什麽?這種探路的工作應該讓防禦更強的土係法師去做!”風係法師反駁道。


    五大三粗的火係法師將指節掰得咯咯作響,十足的地痞流氓樣, 這樣的人沒有成為戰士真是可惜了。


    他冷笑道:“去探路,或者我們現在送你上路, 你自己選吧。”他說話之時,有兩個人默默走到他身邊,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 顯然與他早就相識。


    隊伍中的土係法師也站出來讚成道:“你剛才說過自己擅長逃跑啊。我的土係技能防禦雖然高,但是大多數都要讀條,根本來不及。”


    “是啊,你速度那麽快,肯定沒問題的。”


    “要不然你倆一起走前麵吧,還能互相照應。”這個建議倒還中肯。


    一時間隊伍裏有大半的人都站在了火係法師那邊。秦悠可以感覺到,這位名為漢克的火係法師已經隱隱成為隊伍的領導者。


    這種時候,每個人都優先站在自己的角度考慮問題。保證自己存活是第一要義,否則獲取再多的隊伍積分也是為他人做嫁衣。


    秦悠默不作聲,極力降低自己在隊伍中的存在感。按照大逃殺模式的江湖慣例,一般越嘚瑟的人死得越快。


    最後經過一番爭論,隊伍勉強形成了毀滅法師在前,輔助法師在後的陣型。


    那位風係法師和土係法師一起走在最前麵。秦悠盡心盡責地給大家上好祝福術,想了想還畫蛇添足地給走在前麵的兩位都上了光盾術。


    秦悠這般行為,加上對光係攻擊力的不信任。漢克皺著眉頭擺了擺手,示意她和輔助法師走在一起,大家對這種安排都沒有異議。


    “防禦法術到危機時刻再用,你剛才的做法是在無意義消耗魔法值。”那位剛才在討論中極其活躍的女法師同她說道。


    她偷偷打量著秦悠精良的裝備,並肩和她走在一起,笑著說道:“你是學院派法師吧,實戰經驗還是太少。哪像我們自由法師,自幼在外摸爬滾打,一瓶魔法藥水恨不得分兩次喝。”


    秦悠不置可否,這裏沒人見過她,既然有人主動為她送上一個保護性身份,她便順水推舟默認了。


    這裏的遺跡顯然經曆了數載歲月的侵蝕,曾經修建的道路大半被掩埋。大家踏在鬆軟的沙子上,走起路來深一腳淺一腳。熾熱的陽光灑落,將遺跡籠罩在光與影之間。


    女法師笑靨如花,大大方方向秦悠伸出手:“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珍妮,主修雷係的。”


    出於禮貌,秦悠輕輕同珍妮握了下手,旋即收回。


    珍妮一直掛著笑容,絲毫沒有在意她警惕的舉動。在她的認知中,學院係的法師大多懦弱可欺,膽小怕事。


    秦悠隱約記得大家自我介紹時珍妮說過自己是輔助法師。疑惑地問道:“你是雷係輔助?”


    雷係的殺傷力不比火係差多少,因此絕大多數雷元素親和高的人都選擇轉職毀滅法師。


    珍妮點了點頭:“我的技能大多是控製類的,殺傷力不是很高。其實我也很想轉職毀滅法師的,但是我的傭兵團缺乏強力控製,我隻能委屈一下自己了。”


    秦悠抓住了一個詞:“傭兵團”,這是一個還沒有向玩家開放的係統。她突然想到自己的支線任務欄裏還躺著一個給老傭兵送信的任務,不知道二者是否存在關聯。


    珍妮同秦悠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句,覺得和書呆子說話實在無趣,便到一邊同其他人交談了。珍妮是一位活生生的交際花,三言兩語便將其他人逗得咯咯直笑。


    這支小小的10人隊伍隱隱形成了兩股勢力。一個是以火係法師漢克為首的隊伍,一個是以珍妮為核心的隊伍。前者戰鬥力強,而後者情商高、人緣好。


    秦悠覺察到,二人正在暗中爭奪對這支隊伍的領導權。


    拿下領導權,意味著可能獲得更多資源傾斜。很快這支隊伍的法師都將被迫站隊,到時該如何選擇,秦悠陷入了沉思中。這種安排……如果能利用好這種對立關係,很可能是一個突破口。


    “啊!”


    一聲慘叫傳來,打斷了秦悠的思緒。


    走在最前方的風係法師突然倒了下去。


    一個灰褐色的影子出現了一瞬,一時間各種各樣的魔法都朝那個方向轟擊而去。


    從反應速度來看,這些法師個人素質極高。但是那褐影速度更快,它以迅雷之勢鑽到柔軟的沙子中,眾人的攻擊全部落空!


    剩餘的人正準備去查看那位風係法師的狀況,卻見他的身體已然消散。隊伍積分直接被扣了5分。


    居然是一擊必殺!


    沒想到試煉剛開始就遇到這種情況,剩下9人麵麵相覷,臉色凝重起來。


    那位和風係法師並肩走在一起的土係法師更是如同被嚇傻了一般。呆呆站在那裏,他麵色慘白,哆哆嗦嗦說道:“我……我剛才看見了……那個怪物,它……它長著一張人臉。它……還在笑。”


    “是人麵沙蠍。”一位學究模樣的法師篤定地說道:“我曾經在一本書上看過關於它的介紹。它速度極快,可以在沙海中來去自如,涎液有致命的毒性。”


    法師的腿是出了名的短,這種怪物又躲藏在大家腳下的黃沙中,不知何時就會跳出來給某人致命一擊。


    隊伍沉默了。這種隱藏在暗處窺伺的殺手,不由不讓人提心吊膽。


    秦悠暗自估算,在沒有預判的情況下,突然遭遇剛才那種速度的攻擊,她瞬間閃現成功的幾率隻有一半。


    “你看的書上有說解決辦法嗎?”珍妮提出了關鍵問題。


    學究模樣的法師不再賣關子,繼續說道:“它的體質很低,極其怕火。隻要用火係魔法打中它,就可以將它重傷。但是……呃——”他話音未落,就見一道褐影閃過,學究法師在眾人眼皮底下軟軟倒了下去。


    隊伍積分再減5分。


    眾人對這片未知的區域充滿了恐懼。有人提議返程,大家舉手表決,大多數人都選擇了同意。他們寧願出去和玩家作戰,也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遺跡裏。


    如今隻剩下土係法師戰戰兢兢地走在最前麵開路,他給自己套了個土盾,秦悠還好心的給他補了個光盾。


    此刻眾人隻想迅速離開,不由加快了腳步。


    他們從進入遺跡隻過了不到10分鍾,走出了大約1千多米的距離。返程時大家隻覺得路途十分漫長。


    “不對勁。”土係法師對大家說道:“我們剛才走過這裏了,我之前探路的時候留下了記號。”


    隊伍其他人將目光轉向土係法師手指的地方,果然見到一側土黃色的牆壁上刻了一個符號,看痕跡顯然是新刻的。


    一位法師妹子怯生生道:“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廢話。”漢克暴躁地喝道。


    正在此時,異變再生!


    那毒蠍再次出現,它在眾目睽睽之下,擊破兩層護盾,直接斬殺了土係法師,然後再次土遁,揚長而去!眾人的攻擊再去落空。


    它似乎在宣告,你們這點可憐的防禦根本無法擋住它。


    短短2分鍾接連折損3人,幸存者又深陷遺跡無法逃離,殺手埋伏在暗處虎視眈眈。死亡陰影籠罩了這支隊伍。


    秦悠內心揪起,這就是深淵難度的任務嗎?入門勸退?


    “它在挑釁我們!”


    漢克對眾人喊道:“不能拖下去了,我們必須解決它!這裏會火係法術的都有誰,都自己站出來。”


    “慢著,”珍妮打斷了他的話,分析道:“我猜測這怪物智商極高。它第一次出手就攻擊了探路的人,第二次攻擊了知曉它弱點的人,第三次選擇了另一位探路的土係法師。那麽第四次,它會不會把目標鎖定在可能對它造成致命威脅的火係法師身上呢?”


    “切,你們女人想象力就是豐富。一個怪物罷了,還能聽懂人話不成。”漢克習慣性掰著指節,不屑地說道。


    “你們男人隻會莽撞蠻幹,所以一般活到最後的都是女人。”珍妮不甘示弱,反唇相譏。


    眼見二人之間劍拔弩張,一場罵戰一觸即發。有人站出來打圓場:“現在不是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


    “但是,它的速度太快了,我們還剩下4個火係法師。如果真的像珍妮說的那樣,我們隻有4次出手機會。”


    第81章 二轉任務(三)


    別說4次機會, 即便是40次,他們也打不過毒蠍啊,這4次還是算上秦悠這個半吊子火係的。先不說敵在暗我在明,就說它難以破解的速度,也著實讓人頭痛不已。


    此時小隊中的法師們不由自主緊緊挨在一起。之前遭遇到襲擊的人大多單獨行動, 和大部隊隔了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大家把目光投向提出疑問的珍妮。珍妮聳了聳肩:“我隻是根據以往野外生存的經驗提一點小小的建議, 也許是我多慮了呢。漢克,你覺得呢?”


    珍妮把問題拋給了漢克。


    漢克攏了攏法袍, 暴躁的在沙地上走來走去。他不住地撓著腦袋, 突然轉過身問其他人:“你們有什麽好辦法沒有?”


    這些天之驕子哪裏經曆過這麽詭異的事, 他們一個個都低著頭盯著地麵, 沒有一個人發言。他們心跳如擂鼓, 腦中不是一片空白, 就是亂成一團。


    絕望無助的氣息互相傳染,在隊伍中不斷蔓延。


    “難道就這樣等死嗎?”漢克憤恨地喊道:“來啊!鬼東西,來殺了我啊!”可惜回答他的隻有呼嘯的風聲和卷起的黃沙。


    “我覺得……”半晌後, 終於有一位法師理清思路,諾諾舉起了手,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們應該設置好陷阱, 再主動引誘它出來。它喜歡攻擊落單的人。”


    這樣淺顯的道理每個人都懂,肯定不止他一個人想到。隻是真正行動的時候, 又有誰願意去充當誘餌呢?


    大家都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這樣鬆散沒有約束力的小隊,隊員之間毫無信任可言。即便是所有人一起下地獄, 也不願犧牲自己,成全別人。


    既然有人提出來了,小隊其他人隻能順著這個思路繼續商討下去。漢克率先說道:“就這麽辦!總要有人犧牲的。我和麗莎都是火係法師,不能當誘餌。羅恩是水係法師,他的治療對隊伍很有用處。”


    “我也是火係。”那位出主意的法師鬆了口氣,退後兩步說道。他的語氣帶著一絲少年人特有的得意:“我的火元素親和是a+級,上學年期末成績理論和實戰考核是a級。”


    最後隊伍隻剩下三個人沒有發言,秦悠、珍妮和一位植物係的輔助法師。


    珍妮撩了撩頭發,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對其他人說道:“我是雷係輔助法師,確實沒什麽用。所以——”珍妮環視了一圈,最後將目光定在那位少年火係法師身上。


    少年動了動嘴唇,果然沒有辜負她的期望。


    “不,你不可以。我們需要你的控製,限製那個怪物的行動。”那位少年火係法師急促地說道。剛才一路上他和珍妮相談甚歡,剛才接觸到珍妮的眼神,立刻出言幫她。


    “那麽——”漢克語氣嚴厲。


    “等等,我記得清夢說過她也擅長火係法術,多一個火係法師,也許就多一分機會呢。”珍妮打斷了漢克的話。珍妮笑得十分燦爛,沙漠如此炎熱,秦悠卻隻覺得內心升起一陣陣涼意,絲毫沒有被救贖的感激之情。


    5人都將目光投向最後剩下的那位植物係輔助法師。那位植物係法師看起來年紀不大,大約十四五歲的樣子。


    他大約是被嚇傻了,此時一直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秦悠察覺到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握著法杖的手緊緊鎖著,骨節生白。到底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啊。


    鬼使神差地,秦悠對其他人說道:“我有閃現術,還是讓我試試吧。”惻隱之心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秦悠覺得按照這種方案,即便讓那位植物係法師去做誘餌,多半也是送菜的。如果讓她去,至少還有一半勝算。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四代千呼萬喚始出來,終於醒了。


    “哈哈,既然你主動請纓,那正好。”漢克拍手叫道。沒有人願意出頭做惡人,即便漢克是個極度自私自利的人,他也知道自己的行為不是什麽善行。


    那位植物係法師抬起頭來,一雙濕漉漉地眼睛盯著秦悠:“謝謝你,還是讓我去吧。”他語氣堅定而倔強,眼神中帶著些許釋然和感激。


    少年剛才被嚇壞了,隻是默默祈禱著不要選中他。不知道為什麽,有人出來站在他前麵,他的心底反而五味雜陳,生出了一股莫大的勇氣。


    其他人麵麵相覷,一時間隊伍又鴉雀無聲了。


    “放心吧,我運氣很好。”秦悠打破了尷尬的沉默,對那位少年笑笑。


    她繼續對其他人囑咐道:“一會兒我會離開大部隊,但保持在你們的攻擊範圍之內。你們對我進行無差別法術攻擊,水係法師羅恩,請你持續治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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