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被朱砂燒焦了整個身體,可這頭臉上的骨骼看起來也不是個人的樣子。麵部頭骨太過凸突。感覺更像是人猿泰山裏的那個大黑猩猩似的,隻不過要安裝上兩副鯊魚那樣的牙齒就差不多了。身上有很強烈的戾氣,不是屍氣的那種,是戾氣。哪怕是躺在那裏也能看得出來,這東西應該很厲害。許諾不知道這個東西現在還能不能動彈,是死是活,隻好以不變應萬變。結果半天了,那個東西的嘴裏頭,突然冒出來一股子黑煙兒,這股子黑煙依然是上升到天花板後消失。許諾皺眉了,這裏是十四樓啊,頂層了好麽,上去就沒地方了。這個東西哪兒來的呢?許諾抬頭看了一眼就發現了不對。先不說那黑煙去了哪兒,就是這個東西,為什麽要藏在十四樓?因為十四樓是頂樓,首先這舉架就高一些,旁的房間兩米三,十四樓基本上是三米了。上頭天花板是有,但是更多的是一些暖氣頭和水管線的頭兒,那東西是伏在這些東西上的,因為上頭有一些痕跡,許諾看的清清楚楚。其次是這裏的空間要大一些。更適合活屍的活動,或者是藏匿。誰沒事兒來頂樓啊!放死人的地方,頂樓往上就是什麽了?天台!上天的好地方。醫院也忌諱著呢,他正考慮事情,就聽門口那裏有動靜,楊毅主任在那裏朝他大喊:“樓頂!”許諾一聽,頓時一個激靈,趕緊跑過去,打開了安全通道的門:“你說什麽?”“我發現樓頂有人。”楊毅主任氣喘籲籲:“我剛才聽到樓頂上有動靜,沒敢上去,但是上麵的確是有人。”十四樓因為是頂樓的關係,這裏有一個樓梯口是通向樓頂的,一旦漏水啊,漏雨什麽的,方便維修。為此,十四樓的安全樓梯並不是止步於十四樓,而是止步於十四樓的樓頂。十四樓的樓頂有電梯房,隔壁就是樓頂的維護房,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十四樓樓頂周圍是一圈兒鋼筋護欄,結實無比。但是平時沒人上去,那裏的門都是鎖著的,也沒人會上去看有沒有人什麽的啊。“我上去看看。”許諾深吸一口氣:“先把這裏的門鎖上!”第174章 活屍事件(八)許諾留了個心眼兒,他沒把門上的小桃木劍拿走。那是他唯一能留在這裏的東西,他也沒打開停屍房,不管裏頭是什麽情況,他都不準備打開了,等二局的人來了再說。沒有人來幫忙的話,他在這裏就是孤立無援!許諾留下了後手,就上了樓頂,在上去之前,他讓楊家叔侄倆留了下來:“不要上去了,這上麵就算是有東西,也不是你們倆能對付的,事不可為,記得退出去,等待增援。”“好,你當心!”楊毅主任點頭,這次沒有堅持跟過去。而楊泉則是將手裏的龍泉寶劍遞給許諾:“這個你帶著。”“不,你留著,你們倆沒有防身的武器,光是有皮鼓和銅鈴鐺可不行。”許諾看了一眼他們倆的法器,說白了就是個樂器。打擊不了什麽的好麽。龍泉寶劍雖然也不算是什麽高級法器,但是好歹是個法器,還是個兵器,許諾也是看了資料才知道,這把龍泉寶劍,其實是同一批龍泉寶劍,一共九十九把出爐之後,就被清朝時期的一位大將軍占為己有,然後帶著這麽多寶劍上陣殺敵,一把寶劍殺一個敵人。這位將軍升職成為了大將軍,殺人無數,這九十九把龍泉寶劍,也就養成了凶悍之氣,後來陪葬給了大將軍,再後來,這位大將軍的墳墓在“十年浩劫”的時候,被掘開了,九十九把龍泉寶劍重見天日,大殺四方。去“破四舊”的小兵們被殺了個人仰馬翻,還是當時路過的特殊案件綜合部的一位主任給擺平了此事,後來帶著龍泉寶劍回了單位。九十九把龍泉寶劍,最後如何了?許諾不知道,他隻知道他有一把這樣的寶劍。這把劍起碼是個法器,一般的鬼怪都不能近身。給他們叔侄倆做個防身的武器,正合適。“好!”楊泉收下了這把劍:“你自己當心。”“嗯!”許諾從後腰那裏拔出來一把匕首,這是他們辦公室都有的一把短匕。匕首上浮雕著一些降魔驅邪的符篆,是一把正兒八經的人工製作的法器。許諾一手匕,一手槍,上了天台。十四樓的樓頂,按照東北這邊的天氣環境,上麵起碼是有一些積雪和殘冰才對,可是這上麵幹幹淨淨的像是被人清掃過,連一點殘雪都有沒遺留,這上頭幹幹淨淨的就兩個房子,一個是電梯井的電梯房,最大的那種,一個是維修房,裏頭應該是放著一些維修的東西,兩個房子都帶著鐵鎖呢。而在中間的位置上,竟然還有一個房子。不,應該說,不是房子,是一個帳篷,類似軍用帳篷的那種,很大,像是一棟小房子似的,用的還是暗色的迷彩,就樹立在天台中間,許諾估計,以這個角度,這東西在樓下是看不到的,何況誰沒事兒往這邊看?太平樓不僅地處偏僻,四周還種滿了楊樹。不是時下流行的鬆柏龍爪榆,隻有楊樹這一種。楊樹長得快,枝繁葉茂。還有就是楊樹高大,能遮掩的住人們的視線。太平樓十四層,加上這樓上還有兩個房子擋著視線,估計沒人發現。因為沒人會讓太平樓樓頂上有個帳篷,不管是什麽原因,這都是不被允許的好麽。可是現在就有了這麽一頂帳篷。許諾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看到了帳篷門口,他愣了一下。在帳篷門口,的確是有一個人,這個人穿著一身黑衣服,是個女人!她盤膝坐在那裏,低垂著頭,披肩發散著,低頭的時候,頭發也都垂了下來,讓人看不清她的臉。而她的身後是一個長方形的供桌。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那桌子上擺著一個洗臉盆那麽大的一個黃銅色的香爐,這香爐上插著好多的香,粗的細的都有,風吹過,香頭不是紅色的,是綠色的,冉冉升起的熏香,是一片死灰色。按照規矩,香爐的兩邊或者是前頭,應該放的是祭品。例如豬頭啊,羊頭什麽的,最不濟,也得放個雞鴨鵝之類的東西,這是規矩。可是現在這供桌上,放著倆小嬰兒!是那種死嬰啊!還是一個男嬰和一個女嬰。身上青青紫紫的,一看就不是活的孩子。許諾心頭一陣冰涼,這是個什麽意思?拿倆死嬰做祭品?那祭祀的又是個什麽東西?他沒想過是個人,因為他見過的就沒活人,都是死人還有一隻非人類。何況祭祀就是祭祀死人啊,難不成祭祀活人啊?在供桌下麵,是一個黑色的土陶盆子,很大,許諾知道,這是喪盆兒。隻是如今這個喪盆兒裏頭燒了不少的紙錢,都是金磚啊,金山之類的東西。因為正在燒著,隻是許諾看到那些紙類化成的飛灰,不斷地在盤旋,幾乎是頂天立地的那種了,可就是出不去天台的範圍。天台畢竟是開闊空間,周圍都是安全護欄。也不是密閉空間,這樣的情況,實屬詭異。而這個女人的手裏頭,還拎著一個木質的符印,巴掌大,許諾不知道這是個什麽符印,但是他知道一個常識。銀杏樹因為是在夜間開花的樹種,在古代認為這種樹木人不得見,傳說此樹有陰靈,故而道家術士的符印,都用銀杏木刻製。他看那東西就像是銀杏木刻製的符印。這女人是個道家術士?可是誰家正統的術士,會在這裏弄這樣的東西?許諾看到帳篷裏也有一股子死氣繚繞不去,整個場麵實在是讓許諾意外,又很詭異。許諾往前走了兩步,發現腳下用血液繪製了一個非常奇特的符紋。他對符紋什麽的並不了解,“娥”跟賀茂大正的夢裏頭也沒有這個東西。倆人的夢也各具風格,根本不搭邊兒。這會的風小了一些,雪沒下,但是許諾聽了天氣預報說明天、哦,過了零點了,說今天有暴風雪,這也是為什麽,二局的人沒來的原因,被風雪阻隔在了路上。氣溫很低,許諾剛出了一身的汗,這會有點冷,但是心裏更冷。他不敢往前走了,因為這血液繪製成的符紋他看不懂,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萬一是陷阱呢?結果他不走了,不代表別人不動彈。那個看不到臉的女人一動不動,但是一個蒼老的女人聲音卻在四周響了起來,飄飄忽忽的也不知道從哪兒發出來的聲音:“你怎麽不走了?”“為什麽要走?”許諾癟嘴:“裝神弄鬼!”“嗬?你不裝神弄鬼,能走上來這裏?”還是那個蒼老的女人聲音:“小夥子,你我無冤無仇,為什麽要破壞我的好事兒?”“你有什麽好事兒?說來聽聽?”許諾其實是不知道自己破壞了什麽,他隻知道醫院太平樓鬧詐屍。“閉嘴!”蒼老的女人聲音貌似很生氣:“要不是你,我兒子早就複活了。”“人死不能複生。”許諾在進入特殊案件綜合部的時候,培訓的第一個課題,就是這個,人死不能複生。生死有命,強求不得。而許諾也讀過一些檔案,有些人不想死,就走上了邪門歪道。有些人的親人死了,總想著讓親人死而複生,哪兒那麽容易?何況任何一個能讓人“死而複生”的方法,無一不是傷天害理,或者是歪門邪道,甚至有的時候,招魂回來的並非是你想要的那個人的魂魄。更多的是召喚回來的都是各種各樣的東西,惡鬼啊,凶魂啊。“誰說的?鼠目寸光,隻要操作得當,人死就能複生!”蒼老的女人聲音激烈的道:“我兒子隻是正常的死亡而已,我隻要做法施為,為他續命,死而複生,輕而易舉,你為什麽要破壞此事?我兒子不能死而複生,都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