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羨魚理都不理他。


    姬酒無計可施,心頭憋屈的厲害,隻得憤憤回到木輪椅上,轉的飛快把自己弄出去了。


    良久,人又回來,懷裏放了好幾隻瓶瓶罐罐,怒氣衝衝來到榻邊正要發作,卻見江羨魚又昏了過去。


    姬酒心中如鯁在喉,想到她一身的傷,頓時又偃旗息鼓。


    如此折騰了幾日,江羨魚外傷漸好,內毒祛除,但底子終究傷的厲害,仍舊不能下床。


    先前幾日兩人共榻,她醒少睡多,醒來又隻是自己一人在榻,便也未曾多想。


    直至這夜睜開眼,乍見姬酒和衣而臥在她身畔,頓時驚坐起,單手扶著受傷的肩,想也不想就要下床。


    姬酒早已聞聲醒來,見狀一把攥住她手臂大力一扯,江羨魚撲倒在他胸前,兩人青絲纏繞,散落滿榻。


    “你想去哪兒?”姬酒眼神森冷。


    江羨魚蹙眉掙紮:“放開。”


    多餘的話卻是不肯說,仿佛厭他至極。


    姬酒怒極反笑,翻身把人壓下,恨聲道:“親也親了,看也看了,摸都摸了!十一,你生死都是我姬酒的人,認了吧!”


    “放開!”江羨魚還是那兩個字,掙紮中透露出抗拒和厭惡。


    姬酒心頭刺痛,忍無可忍以吻封口,雙手與她十指糾纏,吻得放肆又凶狠。


    江羨魚被他突如其來的強吻欺負的口不能言,喘息聲自唇畔溢出,雙眼情|欲迷離,透著三分醉意。


    【任務完成度:50%】


    不夠,遠遠不夠……


    江羨魚咬破姬酒的舌尖,他這樣烈性的馬兒,就該配上最野性的調|教。


    半月後。


    江羨魚傷已痊愈,直言請離:“王爺身邊高手如雲,實不缺我一個廢人。”


    她神情冷淡,平靜的仿佛姬酒不曾為了救她而散去她一身內力。


    “你這是在怨我。”姬酒直直看住她,雙手結拳,“我是為了救你……”


    “是,多謝王爺相救之恩。”江羨魚挑唇,譏諷一笑,“王爺為了救我,不得已才廢掉我的內力,絕不是趁虛而入肆意而為……王爺何須多言?我明白的。”


    她笑容涼薄,姬酒藏匿的心事被瞬間戳破,惱羞成怒:


    “縱我是故意為之,你又能如何?”


    他指尖刺進手心裏,麵上陰沉壓抑,頗有風雨欲來之勢。


    江羨魚倏地輕笑一聲:“王爺,我能如何呢?從前不能,現在也不能。”


    她眼瞼低垂,狹長的眼尾處,那一滴淚痣如同夢魘,如同烙印。


    姬酒反倒冷靜下來:“你是鐵了心要離開本王。”


    “是。”江羨魚麵容平和,眼波清澈,“我後悔了。”


    後悔了……後悔了……


    三個字如同魔咒,不斷逡巡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姬酒臉色煞白,喉頭猩甜湧起,又強壓下去,擠出一句:“那又怎麽樣?你死也要死在我身邊!”


    【任務完成度:60%】


    他離去後,江羨魚雙手抱肩,幾乎抑製不住要笑出聲:


    姬酒啊姬酒,你也有今天……


    她摸著自己的臉頰,想起昔日挨的那些鞭子,此番不好好連本帶利收回來,她江羨魚就不再是江羨魚!


    入夜,青衣樓中人影掠過,驚起一片。


    江羨魚披衣而起,正見十七匆匆到來,身上隱有血跡,見了她方才輕輕鬆了口氣:“你沒事就好。”


    “府裏出了什麽事?”江羨魚蹙眉,但看四下火光閃爍,必定不會是小事了。


    “王爺遇刺了!”十七臉色難看,“就在方才,來人數目不少,全是死士……”


    江羨魚眯了眯眼:固若金湯的三王爺府,竟然也會被人找到疏漏,且就在她鬧著要離開之際,世事會這樣巧合?


    她從來都是不信的。


    十七見她沒事便放下心:“現在還有些亂,等下府醫救治完王爺必定要闔府搜查,你如今沒了內力在身,莫要亂走。”


    這是在叮囑她小心二十四衛裏,那些平日跟她不對付的人會趁人之危。


    江羨魚心頭微暖,點頭應是。


    這夜再未能入睡,她心中有猜測,隻等天亮驗證。


    果然,天明時分,阿大渾身染血出現在她床前,聲音沙冷:“王爺傳召,即刻隨我前去。”


    江羨魚嗅到那濃鬱的血腥味:他受傷了嗎?


    目光上下打量一番,卻沒看到傷口。


    阿大抬手來抓她手腕,她也不反抗,順勢起身撲進他懷中,仰起臉,一雙眼燦若星子:“大人,你傷在何處?”


    懷抱一僵。


    江羨魚伸手抱住他的腰尋索一番,未果,被他猛地攥緊了手腕,聲音沉沉:“你幹什麽?!”


    江羨魚眼眸溫柔又無辜:“大人,我擔心你……”


    麵具後那張臉如何表情她看不到,她看到的是那雙眼裏流露出的情緒:震驚,愕然,慌亂,以及一閃即逝的憤怒。


    憤怒?


    江羨魚勾起唇角,她踮起足尖,攀上阿大強壯的身軀,借機摸索,果然與那人相差不遠。


    心中冷笑,眼裏卻萬千柔情:“大人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女子?那你知不知道,我心悅你。”


    軟嫩的唇,在視線中央啟合,吐出的話語卻震撼人心。


    阿大抬起手,似乎是想撫摸她的臉頰,轉瞬卻化為一記手刀,將她軟軟擊暈在懷裏。


    把人抱回幻海閣,姬酒麵無表情脫去黑衣,旋即狠狠摔在地上,臉色鐵青。


    喜歡阿大?哈!她可真是,可真是……


    姬酒一時氣的不知該說什麽好,隻覺被人刺傷的小腹隱隱作痛,低頭一看,傷口果然崩裂開來。


    他辛辛苦苦弄這一出“遇刺”的戲碼來刺激她,如今可好,陰差陽錯反把她一腔“真心”試了出來!


    姬酒大口飲著酒,表情怪異:她不喜歡他,卻喜歡阿大,雖然她並不知道,阿大就是他。


    一邊被人厭惡,一邊被人喜歡,這是種什麽感覺?


    姬酒內心真是複雜極了。


    江羨魚沒有昏太久,她撫著後頸醒來時,人已在幻海閣內。


    麵前榻上斜臥著一人,衣襟大敞,腹部血流如注,他卻懶洋洋喝著酒不關心生死。


    江羨魚微微一怔,雙唇翕動,卻未曾言語。


    姬酒醉眼朦朧的看過來,似笑非笑:“怎麽,不喜歡我喝酒?”


    他仿佛醉的不輕。


    江羨魚眉心擰起,緩緩起身:“王爺的傷口裂開了,我去叫人過來。”


    “不準走。”姬酒抬手指向她,晃晃悠悠,“我要你,親手為我包紮。”


    “十一手法粗陋,恐不能——”


    “別廢話,過來!”姬酒再度截斷她的話,滿是不耐。


    十一依令上前,取來藥和白紗,坐在床邊挽起衣袖。


    姬酒垂眸看她,眼神不自覺溫柔起來:


    她還未恢複女裝,此刻一身素衣,卻從未如此令人心折。


    再看她指法輕柔,口口聲聲是不會伺候人的話,動作卻柔緩的幫他清理腹部血汙,撒上藥粉,纏繞紗布。


    因為傷在腹部,纏繞間不免要靠近些,江羨魚微微側開臉,仿佛極力避開他的接觸,但依舊要將紗布從他腰後穿過,這姿勢宛如擁抱,曖昧極了。


    手驀地被人攥住,江羨魚抬眸,觸到姬酒眼底滾燙的火焰,受驚的縮了一下:


    “王爺這是做什麽?放——唔!”


    後腦被人扣住,江羨魚被迫揚起臉,承受對方突如其來的親吻,粗暴而熱烈,像是貪婪地獸。


    一隻大手落在她腰帶上,奮力一扯,衣衫鬆垮,滑落出半個雪白的肩膀。


    江羨魚雙眼大睜:“王爺!”


    姬酒把人翻身壓下,一言不發,動作粗魯又決絕,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狠勁兒。


    紗布鬆散開來,剛剛上好的藥粉灑落,姬酒仿佛失去了痛感,隻專心侵略身下這具嬌軀。


    【任務完成度:70%】


    “十一,說你喜歡我,嗯?”親吻的間隙,他低低喘息著,聲音猶如夢囈。


    江羨魚給他的回應,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瘋子!”她眼眶通紅,倔強不再,整個人狼狽又憤怒。


    姬酒胸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慰:她不是喜歡阿大?等她被奪去了身體,他便告訴她,阿大和姬酒本是同一人……


    嗬,她會如何反應?


    他這樣想著,毫不留情分開了她的身體,用力撻伐。


    【任務完成度:80%】


    江羨魚揚起臉頰,一雙眼水波蕩漾,仿佛被蠱惑,又仿佛傷心至極。


    一滴淚水順著鬢邊滑下來,她抬手掩麵,遮擋了眼底的狡黠和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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