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關雎禮,年及三十,乃關氏集團如今的總裁,上麵一位老爺子鮮少插手要務,關雎禮的父親則常年與妻子遊曆海外,與關雎禮聚少離多。


    因此,如今的關氏,雖名義上仍舊是老爺子的天下,實際卻由關雎禮掌舵多年。


    關江兩家聯姻,是因為一樁收購案,同時也是商海旋渦中的勢在必行。


    至於這一對在媒體大眾視野裏,看起來分外般配的璧人,私底下到底親密與否,但看江羨魚新婚三個月就跟人勾搭著險些上了床便可知。


    但也不能全怪她,本就沒有絲毫感情基礎的兩個人,迫於家族關係而捆綁在一起……別說是她,連素來沉穩端肅的關雎禮都難掩不虞,新婚之夜當場丟給她一紙契約。


    “以後除了必要的場合,我不會管你人在哪裏要做什麽。”麵容冷肅的男人輕推眼鏡,神色漠然中帶著一絲鄙薄,“但是江羨魚,我希望你在做任何事之前,都先考慮好兩家的聲譽。”


    當時的“江羨魚”是如何回答的?


    她頂著那張清婉秀致的臉,一口甜軟嗓音,說著讓關雎禮眉頭狂跳的話:


    “關先生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是說就算我跟別人在床上大戰三百回合,隻要不弄出小崽子來,就沒什麽影響對嗎?”


    是這句話,成功讓關雎禮對江羨魚的觀感,從零降到了負一萬。


    原劇情中,“江羨魚”本就不待見關雎禮這種一板一眼的鋼鐵直男,她外表雅致卻行事風流,突如其來的聯姻同樣讓她頗為反感,卻又無可奈何。


    她不比關雎禮手裏握著集團的股權,她唯一的同胞哥哥行事中規中矩,本就不太受父親待見,因此這樁婚事對她而言,根本沒有絲毫拒絕的權利。


    好在,新婚當夜兩人達成共識,一紙契約鎖定了日後的“婚姻方向”。


    互不幹涉,無視對方感情生活,必要時配合對方演戲。


    簽字無悔。


    江羨魚徹底放飛自我,一年裏大概有三百五十天都見不著人影,泡酒吧飆車跟流量鮮肉玩曖昧,什麽放肆來什麽……


    偏偏有了關雎禮的施壓,國內沒有任何一家媒體敢曝光她的私生活。


    肆無忌憚的過了兩年,到了家族逼孕的時候,江羨魚卻查出來自己很難受孕。


    恰逢此時,關雎禮再次邂逅了曾經的戀人,一番濃情蜜意之後,果斷對江羨魚提出了離婚。


    江羨魚也無所謂的應了,反正彼時兩家的關係也有些微妙,離了婚徹底擺脫這場虛假的婚姻也好。


    再往後不用說,徹底沉迷酒色放縱自我的人,最終沾染了毒品,走上絕路。


    如今重來一遭,江羨魚既要改變原主的命運,又要想法設法拿下這位“關先生”——她結婚證上的合法伴侶。


    比起前兩回已有部分感情基礎的男主,這一次的攻略,顯然增加了點難度。


    江羨魚起身走進了浴室。


    溫熱的水流衝洗著這具光滑曼妙的胴體,難以想象,這一對34d的傲人胸乳和一尺六的“螞蟻腰”,搭配的卻是一張清風映月,韻致柔婉的古典麵容。


    ——雖沒有童顏巨|乳那麽誇張,但這組合帶來的吸睛度也是沒誰了。


    江羨魚沐浴完畢,裹著浴巾推開衣帽間大門。


    入眼是琳琅滿目的衣飾鞋帽、箱包墨鏡,分類碼放的整整齊齊,簡直如同逛商場。


    作為一個愛好美且擅於打扮自己的人的來說,江羨魚此刻是服氣的:豪門有豪門的好啊……


    她隨手拎起幾件珠寶首飾,那十幾克拉的鑽戒明晃耀眼,卻被隨意的丟在盒中蒙塵。


    江羨魚閉上眼回憶了下原主的裝扮,隻覺有些不忍直視。


    倒不是穿搭多麽辣眼睛,畢竟出身豪門,該有的底蘊一樣不缺。隻是原主的性格愛好,混混歐美圈還可以,擱在崇尚古樸又性情嚴謹的關雎禮眼中,那簡直就是天殺的一秒都忍不了。


    她又逛了一圈,發現實在沒有趁手的衣裳,幹脆抓起手機撥了通電話:“非白,是我,我需要asnrn最新一季的秋裝……不,全都換成顏色柔和的,盡快送過來。”


    掛斷電話。


    梁非白是江羨魚的私人助理兼朋友,專業為她跑秀場買首飾兼各種男性禮物……用來打發江羨魚的情人。


    接到電話,這個二十七歲就感覺自己會“過勞死”的女人淚流滿麵:總算迷途知返,要換一種風格穿衣了嗎?


    一個小時後,江羨魚雙手抱臂立在客廳裏,蹙眉看著梁非白送來的衣服。


    asnrn的風格一貫以簡約優雅著稱,可這一季卻很是奇怪的做了變動,原有的風格基礎上融合了一些嫵媚的元素,顯得很有女人味。


    “怎麽了?”梁非白看出了江羨魚的不滿意,沒忍住問了一句,“你從前不是最討厭這種類型的衣服,說穿著像吊喪的……”


    現在倒是不像吊喪的了,像死了大佬的被包養小三。


    江羨魚豐唇微抿,吐出四個字:“不倫不類。”


    繼續維持原先吊喪一樣的風格不好嗎親?為什麽要突兀的做出改變!江羨魚恨鐵不成鋼,這下可好,關雎禮最喜歡的style搞不成了,喪的一批。


    她扯了件白色的及膝裙套上身,果然看到梁非白眼中的震驚。


    江羨魚麵無表情道:“是不是很驚悚?”


    梁非白抽了抽嘴角:“講真,這種看起來寡淡又有點騷氣的風格……太適合你了。”


    江羨魚七手八腳的把衣裳扒了下來,奮力甩在沙發上,惡聲惡氣道:“一點都不適合,簡直把我傲人的胸圍和細腰襯托的更加風騷!要不得要不得……”


    梁非白:“……”看了看自己的對a,紮心了老鐵。


    江羨魚鬱卒地倒在沙發上:這個火辣的身軀真是要了老命了,隨便一件裙子扯上身都能被穿的凹凸有致。


    她都可以肯定,就這麽穿到關雎禮麵前,不用她張嘴說話,立時就能被關雎禮冷酷無情的“請出去”。


    嗬,男人!都踏馬什麽年代了,還喜歡搓衣板!


    她暗戳戳的想,有朝一日勾搭到手,非得把他調|教成衣冠禽獸不可……


    第22章 總裁你人設崩了(2)


    “其實你可以換個牌子試一試。”梁非白清了清嗓, 眼神曖昧道,“關氏旗下的lomar這幾年已經躋身超一流定製品牌, 風格簡約中帶著複古氣息, 國內外秀場都極為看好,你……要不試試?”


    江羨魚眼波流轉:“關氏的?”


    梁非白摸了摸鼻子,眼神閃爍:“確切的說, 是關先生運作的。”


    想了想, 又補充道:“……關雎禮, 你老公。”


    江羨魚:“……”她看起來像個智障嗎親。


    梁非白讀懂了她的眼神, 訕笑道:“這不是怕你玩瘋了, 不知道怎麽回家嘛。”


    “再瘋, 結婚證上的臉還是認得的。”江羨魚表情嚴肅,“就那張棺材臉, 想忘都忘不了。”


    梁非白:“你還真是不待見他啊。”


    江羨魚露齒一笑:“你錯了,從現在開始, 我要深深地寵愛他!”


    梁非白:“……別笑了,我害怕。”


    城市另一邊。


    深棕色的原木花紋辦公桌前, 男子頎長有力的手指握著一杆磨砂黑金帽簽字筆, 正在麵前的合同書上落款。


    站在他身邊的女秘書年輕漂亮, 身上玉色的雪紡襯衣包裹著線條動人的身體,微微彎腰, 眼神柔和的仿佛要滴出水來。


    “還有別的文件?”關雎禮微微蹙眉, 表情嚴肅的打斷了她的神遊。


    秘書臉頰微紅, 輕聲道:“沒有了, 關先生。”


    “那就出去,把門帶好。”關雎禮兩手握住座椅的扶手,閉目養神。


    秘書應是走了兩步,頓住,轉身欲言又止。


    關雎禮沒聽到門的聲音,複睜眼看去,眼神冷淡:“李秘書,需要我給你放假嗎?”


    李萱打了個寒顫,急忙道:“不是的關先生,是今天lomar總設計室傳來的消息,有人突然訂購了大批量的新款秋裝……”


    “這種事情需要報給我知道嗎?”關雎禮看著她,表情已經有些不悅。


    李萱再不敢大喘氣:“……是關太太,全部都是關太太定製的。”


    關雎禮眯起眼:江羨魚?她又發什麽瘋。


    想起上個月才按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緋聞,關雎禮心底就是一陣厭惡,她可真是一天都閑不住!


    “……需要查一下嗎,關先生?”李萱小心翼翼道,畢竟自家人大批購進自家人的東西,感覺怪怪的。


    關雎禮收回目光:“不必。”


    隨便她怎麽折騰,反正眼不見心不煩。


    關雎禮如是想,可惜,下一刻手機響起,打碎了他的願望——


    “阿禮。”低沉寬厚的男聲傳來。


    關雎禮神色稍緩:“父親?您要回來了嗎。”


    關父和關母鶼鰈情深,年輕時上麵有關老爺子擋風遮雨,上了年紀底下又有關雎禮這個長子支應門庭,這兩個人一年到頭在外遊玩,好不愜意。


    關仲雲早已習慣兒子的古板稱呼,是以沒有絲毫遲疑道:“明晚我和你媽媽就到家了,到時你和阿魚也一起回來聚聚。”


    他語調輕緩溫和,聽在關雎禮耳中卻無比頭疼。


    他捏著眉心應了一聲:“知道了。”無話可說的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邊,關父舉著手機心頭一梗,轉頭對關母道:“阿禮越來越像工作狂了,這可不好。”


    關母嗔他一眼:“你早早把一攤子事情丟給他,他又少年老成,哪兒會不成工作狂?”


    “跟我們話少倒無所謂……”關父蹙眉,“跟兒媳婦也是這種態度的話,哪個女人會喜歡?像上司對下屬一樣。”


    “這話你也隻會跟我說說……”關母挽住他手臂微笑,“反正要在家休息一段時間,不如借此機會好好瞧一瞧?”


    她說著歎了口氣:“萬榮集團的周太太一連得了兩個金孫,成天在電話裏跟我炫耀……阿禮今年都三十了,還是一心撲在工作上,對誰都冷冷淡淡,我這孫子要抱到哪一年?”


    關父忙輕攬著她肩膀勸慰。


    這一邊,掛斷電話的關雎禮沉默片刻,到底撥通了江羨魚的號碼。


    一連響了三聲沒人接聽,關雎禮毫無耐心掛掉電話,轉而發了條信息過去——


    “明晚五點半派車接你。”


    這一邊,剛摸到手機就停止聲響的江羨魚眉頭高挑,看著手機裏傳來的短信,嗬了一聲,翻個白眼:“陛下召見。”


    梁非白噗的一聲差點把水噴出來,忙不迭擦著嘴角問:“關先生的電話?”


    “嗯哼。”江羨魚啃著隻蘋果,纖細雪白的手指滑過一排衣架,“大概是我公公婆婆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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