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該管嗎?”江臨淵瞄了眼被她拍了一巴掌的手背,反倒笑起來,眼神清凜,“我是你哥,江羨魚。”


    “你跟我可有半分血緣關係?”江羨魚嘲諷的瞥了他一眼,“起開,我如今不耐煩睬你!”


    她有些不耐的掰他手指,反倒被攥的更緊。


    江臨淵心底有股子說不出的不虞,連帶著麵色冷了下來,一把將人拉的更近,聲音低沉:“不耐煩我,那你耐煩誰,謝雲亭嗎?”


    江羨魚心頭一喜:總算炸出那麽一絲絲的醋勁兒來,雖說不一定是出自喜歡,但好歹讓他有了情緒。


    她麵上卻是如罩寒霜,一雙星眸直勾勾盯住江臨淵,冷冷道:“我喜歡跟他玩在一處,要你管?”


    江臨淵心頭火起,語氣變得生硬起來:“你堂堂一個督軍府的千金小姐,說什麽愛與男人玩在一處,如此輕狂不羈,你還要不要臉!”


    ……反應這麽大?江羨魚心頭嘖嘖兩聲,看來攻略他比想象中要容易許多。


    “誰不要臉?江臨淵,你才不要臉!”江羨魚憤憤道,一隻手因被製住掙脫不得,隻得用另外一隻手捶打他胸膛,邊打邊道,“你不稀罕我,雲亭卻肯陪我玩耍,這你也看不過眼嗎?”


    滿滿的小孩子脾氣,話到最後有一絲哽咽。


    江臨淵垂眸,見她一張清秀小臉蒼白可憐,嫩粉的唇瓣因被咬的狠了,顯出一抹極為妖異的豔麗。


    他心腸軟下來,鬆了手,轉而握住對方雙肩:“別鬧。”


    江羨魚哪裏肯聽,她被慣壞了,發起脾氣素來隻有江臨淵能製得住她,可惜他現下有些理虧。


    忍耐的聽她發了通火,許是有些累了,漸漸也就收聲。


    江臨淵輕輕舒了口氣,江羨魚卻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輕輕掙紮道:“你放開我,我不想看見你。”


    聲音嗚咽,像廊下躲懶的那隻鴛鴦眼長毛貓兒。


    江臨淵眼神溫和,依言鬆開手,見她立刻轉身就走。


    “你去哪裏?”他蹙眉。


    江羨魚跑的飛快下樓,聲音遠遠飄來:“你走開,我要找雲亭!”


    江臨淵立在原地默了片刻,方才拿起軍帽,抬腳也下了樓。


    樓下,江太太一臉無奈:“你又訓斥她了?怎麽總這樣……”


    “她近來與謝雲亭走得有些近,母親知道嗎?”江臨淵在她身邊坐下,翹起一條腿,神色冷肅。


    第3章 禁斷y√(3)


    “雲亭?”江太太聲調微揚,“確實如此,他兩個年紀相差不大,雲亭又素來沉穩,很能讓著她……”


    言下之意,倒是他不肯讓著江羨魚咯。


    江臨淵不置可否。


    江太太好奇:“你怎麽突然問起這些?”


    江臨淵本不欲多說,臨了卻突然道:“母親,阿魚已是娉婷少女,實在不宜像小時候那樣與人玩鬧。”


    這是在……委婉的表達不滿?


    江太太蹙眉:“雲亭秉性忠直,你擔心的有些過了。”


    江臨淵不知該如何解釋心底那份思慮,索性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在老宅待了兩日,容城那邊傳來消息,有一行人在北境私售軍用物資,江臨淵接了信兒就出發,順帶把某人也塞進了車子裏。


    “你去忙正事,為何非得拉上我?”江羨魚不滿的瞪著她。


    江臨淵頭微微後靠,一手按在槍套上,漫不經心道:“怎麽,你還有別的事?”


    “我與雲亭都商量好了,這兩日去聖母瑪利亞學院逛一逛……”她嘟著嘴,很是不樂意的模樣。


    又是謝雲亭。


    江臨淵語氣平靜:“你想去讀女校?”


    “還在考慮。”江羨魚百無聊賴玩著手指。


    江臨淵的視線被那白嫩如春筍的指尖攫住,一時有些走神。正在此刻,車子猛然刹住,外頭響起一片嘈雜聲,夾雜著斷斷續續的槍響。


    “趴下!”江臨淵反應迅速,一把將江羨魚按在車座上,一手已經抽出了腰間配槍,壓低身子四處觀察。


    司機被人一槍爆頭,血花四濺。


    副駕駛座上的屬官麵色陰沉,一腳踹開變形的車門,看向江臨淵道:“少帥快走,屬下帶人掩護……”


    “不急。”江臨淵非常冷靜,他已觀察過四周地形,這條街巷十分容易藏人,“他們定然還有埋伏,就等著我露麵。”


    槍聲又響起,離的更近一些。


    江臨淵悄悄取下軍帽,搭在車座靠背上,趁著軍帽被射穿的軌跡,鎖定了對街二樓一扇琉璃彩窗。


    “趴在這兒不要動。”他拍了拍車座,對江羨魚說道,轉而吩咐屬官,“保護好她。”


    他靠近車門,屬官知意,命令眾人開槍掩護。江臨淵迅速翻出車子,一連串霹靂乓啷急促的槍響,聽的江羨魚頭皮發麻。


    就在此刻,她腦中出現一行藍字:


    <任務完成度:20%>


    江羨魚驚訝:這係統怎麽不裝死了?


    <警告宿主不要搞事情,安靜走你的劇情。>


    江羨魚:……不說就不說。


    她挑眉,暗付這進度條拉得倒還可以,有百分之二十就說明他江臨淵不是無縫的雞蛋,下點功夫,不愁把人拐不上床。


    她正想著美滋滋,渾然忘了現在正處於槍林彈雨裏,可恨從前那些囂張的技能一個都不在,她隻能龜縮在此等人來救。


    不過片刻功夫,外麵聲音小了許多。


    江臨淵收拾了房子裏隱藏的槍手,援軍也已經趕到,餘下便是收拾殘局。


    他大步回到車旁,拉開車門,正見江羨魚縮在車子裏瑟瑟發抖,小臉慘白。


    江臨淵鬆了口氣,伸手把人撈進懷裏,難得溫柔地揉了揉她的發,低聲道:“乖孩子。”


    江羨魚被他那突如其來的溫柔震的身子一僵,看起來倒真像是嚇傻了的模樣。


    江臨淵在她耳邊低聲問:“腿軟了嗎?”


    江羨魚心道還真是,可惜不是嚇的,是他那聲音磁性迷人,外兼鼻息輕緩撲打在她耳畔,激的她渾身酥軟,幾乎要化成一灘水。


    江臨淵問了話見她不答,隻是睫毛輕顫,呼吸有些淩亂的模樣。一時擔憂,把人打橫抱起飛快換乘另外一輛車,離開現場。


    雲城離容城隻有半天的車程,坐火車會更快。江臨淵慮著江羨魚受驚之故,一路車開的飛快,半天不到就進了容城的少帥府。


    一路把人抱上二樓臥房,放在柔軟的床墊上,江臨淵甫一鬆手,前襟被人拽住。


    “……別走。”江羨魚睜著一雙清澈見底的大眼睛,表情像是受驚的幼鹿,惶恐不安。


    江臨淵被她揪的俯低身子,兩人呼吸纏繞,一時令他身子僵了片刻。


    江羨魚很滿意他的反應,幹脆伸出手圈住了他的脖頸,把人往下一拉,抖著聲音道:“江臨淵你別走,我怕……”


    十六歲的少女,渾身充滿著處子輕柔恬淡的芬芳,如此刻這般親近和依賴著他,口中嬌軟喚著他的名字。


    江臨淵渾身僵硬,有一瞬間,腦中竟是空白一片。


    但他很快回過了神,心知兩人過於親密已是不妥,便強自按捺住那微妙的情緒,拍了拍她的手臂:“知道了,我不走。”


    得到了承諾,江羨魚果然鬆開手,一雙眼充滿信賴的看著他,然後疲憊的舒了口氣。


    江臨淵慢慢回身,在她床沿坐下,脊背挺直,一雙眼深邃如淵。


    江羨魚背對著他,嘴角微微浮起一行笑意,徐徐入眠。


    隨後三日,江臨淵皆早出晚歸,因一時半刻見不到人,江羨魚也無法施展“纏”術,隻得又把雲亭拉到了身邊。


    她卻不知江臨淵這三日都是在刻意回避她,因為那一日胸口異樣的情緒,使他不得不用別的事情來轉移視線,平複思緒。


    這夜,依舊晚歸,江臨淵邁進客廳時卻察覺到了異樣,他停下腳步,看到了斜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的少女。


    江羨魚穿著件白色的大荷葉領綿綢睡裙,質地柔軟。


    此刻她偏著頭,微微鬆垮的領口便露出她纖細的鎖骨,和線條優美的肩膀輪廓。


    江臨淵走上前,巨大的陰影投下來,江羨魚揉著眼有些迷蒙:“你回來了?”


    她打了個嗬欠,懶洋洋道:“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聲音又嬌又軟,像極了在抱怨夜不歸宿的丈夫。


    江臨淵原本清醒的頭腦此刻有些混沌,他抬手挑起她的下巴,對上她狐疑的眼神,輕聲道:“等我做什麽。”


    江羨魚沒有回答,反倒湊近他聳了聳鼻尖,蹙眉道:“你喝酒啦!”


    她不喜歡他喝酒。


    江臨淵捏住她下巴的手指不自覺摩挲了一下,仿佛搔的她有些癢,她咯咯笑著躲閃開來,雙眼如星河流轉,璀璨生輝。


    江臨淵如被奪魂,呼吸一滯。


    江羨魚看他沒什麽反應,便站起身:“我叫周嫂端一碗醒酒湯,你喝了再睡吧。”


    江臨淵站著不動,一雙眼幽深的如同密林。


    江羨魚心跳加速:如此英俊如神邸的男人,不睡上一遭著實可惜。


    她深吸一口氣,為大局著想,忍住。


    “哥?”她伸出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你在發什麽呆?”


    手猛地被人攥住,江羨魚身子一顫,無辜的看向對方,這模樣簡直如獵物,迫使獵人向她舉起屠刀。


    江臨淵隻覺今夜酒喝的有些多,此番醉起來,竟然會對自己一直當做妹妹的人,生出這異樣情緒。


    他心知自己該懸崖勒馬,可是握住她手腕的手指卻禁不住摩挲了幾下,肌膚柔順光滑,令人愛不釋手。


    江羨魚被他摸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感覺腿又軟了,他這才放手,輕輕吐出一口濁氣:“上樓睡覺,不必管我。”


    語氣又恢複了那份冷淡。


    江羨魚暗自遺憾,麵上卻神色自然,應了一聲,便慢悠悠扶著樓梯上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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