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那本書籍的瞬間,燕飛塵的腦中仿佛有某種開關被打開。


    關於這種文字的記憶瞬間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此刻的燕飛塵已經徹底明白所謂景明村的方言究竟是何方神聖,這是邪神的語言。


    準確地說,這是邪神眷屬的語言!


    而作為擁有古神血統的人,對於這種語音燕飛塵自然也是清楚的。


    畢竟無論是古神還是邪神,二者在語言上還是有著一定的共性。


    既然溝通已經再不是障礙,燕飛塵是時候開始對這處處充滿詭異的景明村站在調查。


    於是他找上了學堂附近田埂中的一名農戶。


    “叔,我和你打聽點事情行嗎?”燕飛塵表現得十分謙遜,沒有一點盛氣淩人的樣子。


    對於這樣禮貌上前詢問的人,至少從表麵看上去十分淳樸的村民自然沒有拒絕。


    “後生,你可算找對人了,叔我啊,也算是村裏半個百事通,你想問什麽?隻要叔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既然對方都這樣說了,燕飛塵自然也沒有客氣。


    “叔,這裏灌地的水都是哪裏來的啊?我先前在村子裏好像沒看到河和井。”


    “哦,你說這個啊,灌田的水,還有我們平時用的水都是從村東頭的池塘裏挑過來的。”


    嫌疑對象既然已經找到,燕飛塵自然不會在這裏逗留。


    “好嘞,謝謝叔。”


    告別村民之後,燕飛塵也是立刻動身朝著村東頭的池塘前進。


    他記得那兩個女村民帶著他和婦科聖手熟悉村子的時候,的確是沒去過村東頭的位置。


    或者說那兩個女村民根本就沒打算帶兩人熟悉超過住宅區之外的區域。


    一路來到村東頭,燕飛塵立刻就有了發現。


    這裏的確有個池塘沒錯,但池塘的周圍全是自發警戒的村民。


    雖說偶爾有一兩個挑著水的村民從裏麵進出,但除此之外再沒其他村民進去過。


    另外,燕飛塵也注意到,這些進出用以挑水的村民在離開的時候,手腕上都有明顯的紅痕。


    就好像是被某種利器切開過一樣。


    借由裝備自帶的低級潛伏狀態以及陣法,燕飛塵得以靠近那池塘的邊緣。


    緊接著他再通過一次影襲,悄然進入了內部的區域。


    那池塘就在他眼前。


    見過外麵那麽多東西之後,如果這池塘裏有什麽奇怪的東西,燕飛塵都不會覺得奇怪。


    可偏偏這池塘卻意外地正常,裏麵就是最普通的水,而不是什麽其他的東西。


    不過俗話說得好,在充滿詭異的地方,越是普通的東西就越是不正常。


    考慮到接下來可能還會有挑水工進來打水,燕飛塵直接找了個還算隱蔽的角落,開始為自己放血。


    比起先前的氣息遮蔽陣法,現在他要繪製的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遮蔽陣法,能直接從視覺層麵迷惑他人的那種。


    隻不過這種法陣的消耗同樣不小,在不使用能量結晶作為能源的情況下,使用自己的血液僅僅隻能維持五分鍾的時間。


    好在這點時間也足夠燕飛塵觀察完一切,並通過影襲離開這個地方。


    將陣法控製在最後一筆上,燕飛塵等待著跳水工的到來。


    足足過去了十幾分鍾,直到他在地上的血液都要幹涸的時候,燕飛塵才終於聽到了靠近這裏的腳步聲。


    沒有遲疑,燕飛塵將陣法的最後一筆補完。


    數秒之後,肩挑一根扁擔,掛著兩個水桶的挑水工出現在燕飛塵的視線內。


    而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專門看護他的村民。


    挑水工先是將肩上的扁擔放下,隨後來到水塘邊上的雕像前。


    隨後從自己的衣兜內拿出一把小刀,精準地劃開自己的手腕。


    很快鮮血便滴落在那雕像上,直到雕像被完全染紅。


    “可以了,現在可以打水了。”


    跟隨在挑水工身邊的村民提醒道。


    聞言,挑水工開始用自己的水桶在池塘中打水,而在這個時候,池塘邊的雕像已經恢複如初。


    將一切都看在眼裏的燕飛塵可以肯定,剛剛那村民流出的鮮血,足夠讓一個成年人直接死亡。


    可對方不但一點事情沒有,臉上甚至沒有一點變化,而且之後還有力氣在河裏打水,那桶光看著至少就有50斤的容量。


    將兩個水桶打滿,挑水工在利用扁擔將它們扛在肩上,隨後兩人並肩又走了出去。


    在他們走後的十秒,燕飛塵的陣法也失去了效果。


    要是那兩人再推遲個幾分鍾,他就得使用影遁離開這個地方了。


    確定短時間內沒有人會再返回池塘之後,燕飛塵悄悄來到了那座雕像的附近,現在他對這個東西十分在意。


    就在燕飛塵即將靠近那雕像的時候,一種來自身體上的本能反應,製止的他的腳步。


    他能感覺到,一旦靠近那雕像,就有可能發生不好的事情。


    為了不讓這種情況應驗,燕飛塵默默退了出來。


    有了線索,但可惜這線索目前無法觸碰。


    思考之下,燕飛塵選擇最普通的辦法——等。


    既然這雕像每次都會吸收掉挑水工的血液,那麽它就一定有著某種用途。


    隻要他一直等在這裏,那麽遲早會知道它到底是做什麽用的。


    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的線索,不如繼續在這裏僵持著。


    當然,燕飛塵不可能一直在這裏蹲守,隻要血鴉來到這村子,那麽他自然可以解脫出來。


    隻不過在血鴉到來之前,燕飛塵就已經率先知曉了這雕像究竟是用來做什麽的。


    在兩個小時之後,藏身在陣法之內的燕飛塵,看到了一個意外出現在這裏的人,村長。


    他的手中正抱著一個大缸,赫然就是先前在祠堂裏的那個。


    燕飛塵與婦科聖手喝下的玫紅色液體,就是從這大缸裏取得的。


    村長將大缸抱到雕像麵前,口中開始念念有詞。


    “請將血食,贈與我們……”


    隨著村長宣讀完充滿邪惡儀式味道的頌詞,他麵前的雕像延展出了兩個口器。


    燕飛塵這才注意到,那雕像竟然是個活物,他先前完全沒有注意到。


    難怪他的血統會有所反應。


    那是什麽?邪神的一部分嗎?還是祂的眷屬?


    隻見那兩個口器分別噴射出兩種東西,一種是流向大缸的玫紅色液體,而另外一種則是進入池塘的清水。


    原本燕飛塵還以為這池塘是通過地下水形成的,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這一整個池塘的水,都是由那東西噴射出來的。


    玫紅色的液體正好能將村長麵前的大缸裝至八分滿,但另外一個用來噴水的口器似乎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想法。


    看著麵前已經裝滿八分的大缸,村長先是對著麵前的雕像進行跪拜,隨後才帶著大缸離開這裏。


    燕飛塵很想借此機會下水看看這裏麵到底有何方神聖,但考慮到那口器的存在,他還是暫時打消了念頭。


    於是他直接使用影襲悄然回到外界,並正好看到村長帶著大缸去向了祠堂之外的方向。


    帶著疑惑,燕飛塵悄然跟隨在了村長的身後,想看看對方究竟打算拿著那一大缸玫紅色液體做什麽。


    就這樣,燕飛塵親眼目睹了村長將那大缸,抱進了一間炊煙嫋嫋的房屋。


    確定周圍沒有其他村民之後,燕飛塵也是第一時間靠近那房間,並借由打開的窗戶,看到了裏麵的情況。


    隻見那村長將手中大缸放下,並對著房間裏另外一個廚師打扮的村民交代著今晚的夥食。


    廚師應承了村長的要求,開始製作全村今天的晚飯。


    他所用到的材料全都沒有問題,直到他將那大缸中的玫紅色液體加入正在翻炒的鍋中。


    那玫紅色的液體不僅能封印他人的力量,更是和邪神存在明確的關聯性。


    一想到村子裏平常的飲食都是這種東西,燕飛塵就有些不寒而栗。


    他已經能夠想象這些村民最後會變成什麽模樣。


    燕飛塵同樣也想到了村長先前交給他們的飯菜,那些飯菜肯定也加入了這種玫紅色液體。


    還好當時沒吃。


    確定了這裏的情況之後燕飛塵沒再逗留,他已經能推斷出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為了防止引起更多的懷疑,燕飛塵開始在村子裏四處晃蕩,直到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他才回到了學堂。


    剛一推開門,燕飛塵就見到了精神狀態似乎有些不對的婦科聖手,對方此刻宛若著了魔,雙目血紅的看著手中的課本。


    即便是燕飛塵已經來到他的身邊,他也依舊毫無反應。


    “咳咳。”


    燕飛塵來到他的耳邊重重地咳嗽了兩聲,才將他的意識喚回。


    隻不過燕飛塵注意到婦科聖手抬起頭的時候,眼神裏帶著明顯惱怒。


    這人的確是沒救了,燕飛塵可以肯定。


    沒等燕飛塵開口說為什麽,那專門來送飯菜的村民已經推開了學堂的大門。


    “兩位,已經晚上了,還沒吃吧,這是村長讓我送來的飯菜,趁熱吃吧。”


    村民說完放下飯菜直接轉身離開,似乎已經確定燕飛塵和婦科聖手會把飯菜吃完。


    麵對賣相看起來十分誘人的飯菜,已經成為普通人,且餓了一天的婦科聖手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拿起一旁的筷子就開始扒飯,嘴裏還不停地說著好吃之類的話。


    然而知道這飯菜裏到底加了什麽東西的燕飛塵全然沒有進食的胃口,況且他也不需要通過進食來恢複能量。


    隻能說血統中自帶喪屍與僵屍的特質,在這一刻幫了極大的忙。


    直接確保燕飛塵不會“禍從口入”。


    當燕飛塵回過神來的時候,婦科聖手已經將麵前的飯菜吃完了,速度之快已經能夠和血鴉有的一拚。


    可即便是這樣,他依舊感到有些饑餓,於是他將目光看向了燕飛塵麵前的飯菜。


    “你吃嗎?不吃的話給我怎麽樣?”


    他眼中的貪婪不帶任何掩飾,先前的燕飛塵的恐懼也全然消失不見。


    燕飛塵見狀隻是默默將手中的食盒往前一推,有人願意幫他解決,那自然再好不過。


    婦科聖手見狀直接一把搶過食盒,深怕燕飛塵後悔。


    在他瘋狂進食的時候,燕飛塵也是開口說道:“如果你以後還想一個人吃兩份的話,就和那些人說,其中一份是我吃的,不然……”


    燕飛塵直接出手暴力打斷了對方的進食,這瞬間引來了婦科聖手的不滿。


    他通紅著雙眼似乎打算和燕飛塵決一死戰。


    燕飛塵自然不會慣著這家夥,直接快速上前鎖住對方的咽喉,一把將他按在了地麵上。


    肺部逐漸減少的呼吸喚回了婦科聖手的一些神智。


    “聽清楚我剛剛說的話了嗎?”


    “聽……聽清楚了。”


    “複述一遍。”


    “如果我以後還想多吃一份飯菜,就得說其中一份是你吃的。”


    “很好。”


    燕飛塵鬆開了對方,而婦科聖手也連忙和燕飛塵拉開距離。


    可就在他看到桌上食盒裏的飯菜之後,剛剛的一切恐懼全都煙消雲散。


    然而燕飛塵此刻根本沒空去管婦科聖手,剛剛的行為已經讓他違背了契約,此刻的他單手撐地,對抗著契約帶來的反噬。


    他的七竅開始有血液滲出……


    這種狀況持續了好一會兒才結束,但燕飛塵一點也不後悔,剛剛那種情況他不用點暴力手段,是不能讓現在的婦科聖手聽進去話的。


    隻要對方還記得這一點,他就能繼續偽裝下去,在觸發主線第二環節之前。


    回頭看了眼已經吃完飯並打著哈欠的婦科聖手,燕飛塵問了一句:“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就是有些犯困,咦?我的屬性怎麽又掉了一點?算了,不管了,等我完成了主線任務之後,那些屬性都能回來。”


    這是婦科聖手的表現嗎?不,絕對不是。


    沒有一個求生者如此淡然淡定地麵對自己的屬性被一扣再扣,他表現得有些太過平靜了。


    完成主線任務返回災厄空間後屬性是能回來沒錯,但前提是你能完成。


    “啊~~”長長地打了個哈欠,婦科聖手走向學堂後方的房間:“困死了……我得好好睡一覺,明天應該就有學生來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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