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感到荒唐的場麵,最忠誠於教王的聖膏軍,居然臨陣倒戈叛變。”


    一位身著華麗服飾的蒼老男人,行走在跪拜在地的聖膏軍之中,朝著燕飛塵所在的方向緩緩靠近。


    來的路上他聽到了在場的他們所念誦的禱告詞,那是給予苦痛教會禱告詞的翻版,隻不過是替換了其中的幾個字眼而已。


    這些人,就是純粹的叛教者。


    可麵對這些叛教者,男人的眼神裏看不出一絲的憤慨,反而帶著隱約的興奮。


    一些信徒停止了禱告,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但在短暫地注視過後,連忙將自己的頭顱再次低下。


    越過一眾信徒,男人來到了燕飛塵的麵前。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休伯特,苦痛教會的機構主教之一。”


    來人如此正大光明地暴露出自己的身份,這是讓燕飛塵有些意外的點。


    自己在禁忌之門前的所作所為,苦痛教會的那些人應該知曉得一清二楚。


    但就算是這樣,他們還是派出了一個級別不低的人來到自己麵前。


    不,不應該用派出,對方是自願前來尋找自己的。


    這不由得讓燕飛塵來了興趣,對方深入敵營,到底想對自己說些什麽。


    “我聽聞過你,在坎德拉利亞的口中,當時她罕見地來主動找我,隻是為了對付你。”


    “雖然我不知道當時的原因,但當時我們畢竟還是敵人,所以我和她進行了合作。”


    “現在看來,我和她的這場合作失敗了,你也許根本沒遇到我派出去的那名紅衣主教,他的手裏拿著一個非常奇特的武器,如果你見過他應該一眼就能認出來。”


    燕飛塵知道對方說的是誰,秦滄。


    “你能殺掉焦容聖母、夢境野獸,還能殺掉奇跡雙子並讓這麽多的聖膏軍甘願背離信仰成為你的信徒,你很危險。”


    休伯特說到這裏的時候,轉過頭看向了身後還在跪地禱告的聖膏軍們。


    “他們是出於自身的信仰也好,還是對於死亡的恐懼也罷,這都是一件讓人感到意外的事情。”


    “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一種潛力,這種潛力我之前隻在那名紅衣主教身上見過,或許我回頭能把他推薦給你認識認識。”


    麵對這樣仿佛在嘮家常一般的講述,燕飛塵開始顯得有些不耐煩。


    他想要聽到的內容,不止這些。


    “抱歉,廢話有些多了,畢竟我也上了年紀,有些嘮叨是難免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言語有些不恰當,休伯特開始切入正題。


    “我希望能和你達成合作,讓我利用你。”


    平常人聽到這樣的描述,估計當場會謝絕休伯特的合作邀請。


    但燕飛塵不會,因為他清楚,合作的本質,其實就是互相利用的過程。


    “當然,你也可以利用我,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執意打開禁忌之門,但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覺得我們的目標,或許並不衝突。”


    休伯特朝著燕飛塵緩緩伸出一隻手。


    “在你準備好進入萬母之母大教堂以後,我會為你阻攔剩餘的那些聖膏軍,讓你能肆意的在裏麵進行探索。”


    “你是要去拔出孽刃也好,還是去釋放那些被封印在畫裏的月光之子也罷,我可以向你保證,身處教堂內的所有人都不會阻攔你。”


    “而我需要你幫我做的隻有一件事,殺了教王。”


    “他已經坐在那個王座上太久太久了,久到已經聽不清手底下的人,究竟在對他說些什麽。”


    “而我,作為一個教堂內最盡心盡力的機構主教,我的時間已經不剩多少了,我不確定奇跡會不會降臨到我的頭上。”


    “但在我離開前,我想上去看看那張讓教王沉迷了如此之久的王座,就這麽簡單。”


    眼前的休伯特,無疑是一個腦後長有反骨的家夥,他覬覦教王的位置,並企圖將它占為己有。


    如果對方真的能像他說的那樣,阻攔剩餘的聖膏軍,不讓他們妨礙到自己的探索,那麽這場合作也並非不可。


    畢竟燕飛塵的任務本身就是要殺死教王的,不然他如何登上那座灰燼山,並進行加冕儀式?


    兩邊的利益沒有受到衝突,而且他還有保留的底牌,那麽這樣共贏的合作,還有什麽是不能接受的呢?


    燕飛塵伸出自己的手,和休伯特握在一處。


    “你這樣的人,注定會成就一番偉大的事業。”


    “我在最高的那座建築門前,等待著你的到來。”


    休伯特笑了笑,鬆開手轉身朝著禁忌之門內走去。


    他等待這一天已經等待了太久,如今好不容易出現這樣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棄。


    從他覬覦那高大王座的那一天開始,他慢慢將教王徹底架空,並將對方鎖死在教王廳內,連同他心愛王座一起。


    十幾年前被老婦人盜走的聖痕,其中就有他在暗中推波助瀾。


    他看中了秦滄,並將其拉攏到自己的陣營當中,同時主動出麵聯係燕飛塵這位最大的敵人,一切的一切都隻是為了那一個位子。


    至於他是否會擔憂秦滄和燕飛塵兩人反悔……如果他沒考慮到這一點的話,怎麽可能會主動出麵。


    他擁有足夠的後手,整個萬母之母大教堂幾乎可以說已經成了他的囊中之物,除了教王。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休伯特很清楚,他對教王十分的恐懼。


    因為當初的他,就隱藏在灰燼山的周圍,看著那些對王座充滿貪婪的人被活活燒死,看到成為奇跡之子的教王展現自己的聲威。


    可即便是這樣,他依舊沒有放棄對於那王座的窺視,這東西本就不該隻有一人占有!


    “你活得太久,但我的命卻時日無多……”


    一步步爬上除了教王廳之外的最高建築,休伯特俯視著整個大教堂,將一切淨收眼底的感覺讓他感到無比暢快。


    但這個地方還是太矮了……


    休伯特將自己的目光看向遠處的教王廳。


    總有一天,他要站在上麵,俯瞰這座萬母之母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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