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懺悔者……你將罪孽掌握在自己幹裂的手中……”


    “請把它借給我們,減輕我們的負擔……”


    這是那雕像發出的聲音,與此同時,燕飛塵手中的‘荊棘’也產生了反應。


    霎時間,燕飛塵感覺眼前的雕像徹底活了過來,那些手臂無比靈動,仿佛在渴求討要他手中的‘荊棘’。


    燕飛塵又一次聽到了這個稱呼,懺悔者,當初在見到迪歐加卡斯的時候,對方也是這樣稱呼自己的。


    這個稱呼代表的含義絕對非同一般,但其中到底隱藏著怎樣的深意,燕飛塵還未曾了解。


    “請把它借給我們,消弭我們的淚水……”


    雕像繼續請求著,那些人臉的浮雕上,居然真的有淚水出現。


    “你們為什麽需要它?”


    燕飛塵握緊手中的‘荊棘’朝後退了一步,三兩句話就想讓他借出‘荊棘’,這顯然不可能。


    “因為這是一種悔罪的行為……”


    雕像說完最後的一句話,頂端綻放出一縷藍色的微光,徑直照射在燕飛塵緊握‘荊棘’的手臂上。


    在被光芒照射到的瞬間,燕飛塵能感受到原本一直是死物的‘荊棘’,在他的手心中晃動,一點輕微地將他的拳頭吸引向那座雕像。


    鬆開手任由‘荊棘’去往那雕像,借此觀察這雕像究竟有什麽用處,還是繼續強硬地持有‘荊棘’,兩個抉擇頓時擺在燕飛塵的麵前。


    最終燕飛塵沒有放開‘荊棘’,而是選擇將它收回了存儲空間之內,這是關鍵的任務道具他可不希望出現任何意外,眼前的這尊雕像,還需要繼續調查一番。


    有著存儲空間隔絕‘荊棘’,眼前的雕像失去了剛剛的反應,又變回了一尊死物。


    無論是之前頂端爆發出的藍色光芒,還是人臉雕像上浮現的淚水,以及那看似靈動的手臂,此刻都已煙消雲散,仿佛從來不曾出現過。


    燕飛塵就這樣在這裏默默地盯著這尊雕像看了一會兒,但還是什麽都不曾發現。


    就在他準備暫時離開的時候,燕飛塵看到一位古斯托迪亞的原住民進入到了這房間內。


    從他的裝束上來看,對方隻是普通的舐傷聖者信徒。


    對於出現在這裏的燕飛塵,他沒有感到絲毫的奇怪,隻當他是前來這裏祈禱的普通人。


    至於他背後的屍體……這東西在這裏太常見了,甚至樓上還有不少,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必要嗎?


    況且燕飛塵背後的屍體還是那麽的完整,比起上麵那些已經潰爛到極致的病人來說,顯得是那麽清純動人。


    他帶著滿臉的陰雲與愁容來到那座雕像的麵前,虔誠地跪拜在地,口中念誦著自己的懺悔。


    站在一旁的燕飛塵默默地傾聽著他的懺悔,他想看看,眼前的原住民在懺悔完了以後,會出現什麽奇特的現象。


    旁聽的時間異常短暫,眼前的這位原住民一直奮鬥在緩解治療病患的第一線,但眼看著越來越多的人一直死亡,他最開始的那顆初心在逐漸麻木,不僅對自己照顧的病患產生了厭煩的情緒,甚至產生了想要殺死他們的想法。


    察覺到這一點的他,立刻來到這房間內,開始進行虔誠的懺悔,闡述自己的罪過。


    當他從雕像麵前重新站起之時,燕飛塵能明顯感覺到眼前這位原住民不僅僅是麵容,就連精神狀態也發生了改變。


    他重新帶著朝氣蓬勃的狀態離開了這間屋子,那種表情燕飛塵曾經見過,就在自己剛加入燚嚎集團的時候,對未來的一切都抱有美好憧憬的時候。


    這與那位原住民進入到這裏時的狀態可是天差地別,燕飛塵可不相信一個人隨便悔過一下,就能改變成這副模樣,除非對方是天生的表演大師。


    重新審視眼前的雕像,燕飛塵可以肯定易姐之前和他說的,這裏的雕像具有清除罪孽的能力必然是真實的。


    這也意味著這個世界的罪孽,並不是某種概念化的東西,而是某個擁有具體能量的事物!


    結合剛剛雕像說出的那些話,燕飛塵大致有了一個推測。


    眼前的雕像具有吸納他人罪孽的能力,但這個吸收的容量必然會有一個上限。


    他手中的‘荊棘’不僅能承擔持有者的罪孽,也絕對能承擔這些雕像中所蘊含的罪孽。


    但唯一的問題就是,容納了雕像罪孽的‘荊棘’是否也會承受不住這份罪孽,從而導致意外情況的發生……


    而且就算真的將這些罪孽吸出,又能給他帶來什麽好處?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可不想幹。


    但就在這時,燕飛塵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當你得到罪孽源頭之時,請將它裝在柄上。”


    這是迪歐加卡斯在給出‘荊棘’時告訴他的話,對方的來曆並不簡單,結合剛剛燕飛塵的發現,罪孽的源頭必然是某種實質之物,甚至很可能是一種武器。


    這樣看來的話,燕飛塵拿著手裏的‘荊棘’去吸納眼前雕像所擁有的罪孽,似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畢竟它能被放置在罪孽的源頭之上。


    罪孽的源頭……‘荊棘’……吸納罪孽的雕像……武器……


    燕飛塵腦內有靈光閃過,他又一次抬頭看向了雕像的最頂端,那裏正是剛剛放出藍光的位置,處於那位置的雕像並不是人,而是一把武器,一把纏繞著荊棘的劍。


    燕飛塵知道那把劍是什麽,它原本隻是一尊普通的石像,直到某位修女拿著它不斷撞擊自己的胸口,使得它因為某種力量而化身為了劍刃。


    它就是間接導致第二奇跡出現的元凶,那把被插在萬母之母雕像上的長劍!


    “看起來主線任務的後續又明朗了幾分……”


    燕飛塵似乎已經明白,為何主線要求他打開禁忌之門,因為那插著所謂罪孽源頭的第二奇跡,此刻就在禁忌之門的後方,那座萬母之母大教堂內!


    串聯起一切之後燕飛塵瞬間豁然開朗,完成了主線任務二以後,主線任務三必然需要得到那把罪孽的源頭。


    這樣看來需要被放置在劍柄位置的‘荊棘’就很耐人尋味了。


    把放置在存儲空間內的‘荊棘’重新取出,眼前的雕像再一次發出聲音。


    “懺悔者……你將罪孽掌握在自己幹裂的手中……”


    “請把它借給我們,減輕我們的負擔……”


    雕像上的每一張人臉每一隻手掌,又重新開始變得生動起來,光芒又一次照射在燕飛塵手中的‘荊棘’上。


    而這一次,燕飛塵沒有繼續阻攔,反而是任由那股力量將‘荊棘’帶往雕像。


    在光芒的照耀下,‘荊棘’穿過雕像上的每一處人臉,將它們的淚水盡數抹除直到它升入雕像頂端,來到那把武器的位置


    光芒在此刻收斂,仿佛被那一小片‘荊棘’全部吸入一般,從這一刻開始,那雕像重新變為了雕像,不再具有任何的活力。


    而那片‘荊棘’經由上麵所有的手臂緩緩落下,最終被燕飛塵接在手裏。


    物品名稱:荊棘(已吸納罪孽)


    物品簡介:這些荊棘是奇跡用罪孽養成,攜帶者的罪孽,都由這荊棘背負。


    改變的不僅僅隻有括號裏的那一小段文字,燕飛塵能清楚地感覺到,這東西變重了那麽幾克。


    “這東西的容量,比我想象的還要巨大……”


    掂了掂手中的‘荊棘’燕飛塵將其放回存儲空間之內,既然眼下這座城鎮已經沒有繼續停留的必要,他也該起身前往雪上。


    但就在燕飛塵從地下走出,來到城鎮大廳的後門並且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發現之前那些求生者又圍了上來,從他們的狀態上不難看出,他們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看起來戲子的威懾力遠比燕飛塵要來得狠,眼前的這些人分明是見過他的實力的,結果卻還是選擇上前出手。


    燕飛塵不相信他們這些人有勇氣敢和自己動手。


    看起來之前戲子借口有事離開,顯然就是去叫上這群人來埋伏自己。


    既然這些人這麽想給自己送殺戮寶箱,燕飛塵自然也不會攔著。


    隻不過在動手之前,燕飛塵環顧了一下四周,他想找出戲子可能會藏在什麽地方。


    血鴉的偵查技能在對方身上失去了效果,對方很可能有著某種潛行類天賦,所以需要將對方可能會出手的角度全部留意。


    很快燕飛塵就發現了幾處非常適合偷襲的角落,不僅如此,他還看到了一樣非常眼熟的東西——囚禁著月光之子的牢籠


    他正被困在城鎮大廳四樓的窗戶外,和之前燕飛塵看到的月光之子一樣,一個生有三對翅膀的手臂提著關押他的牢籠。


    雖然看到了月光之子,但燕飛塵現在可不打算救。


    一是眼下他正在被圍攻,二是因為之前的祝福還能堅持一段時間沒必要浪費。


    這裏距離禁忌之門足夠近,他完全可以將這個月光之子留到他準備打開禁忌之門的時候。


    雖說這個月光之子可能會被同陣營的那些求生者發現並拯救,導致燕飛塵在最終結算時損失獎勵,但比起最終的獎勵來說,還是預留一個超強的buff對於完成主線任務的幫助更大一些。


    畢竟燕飛塵也不能保證下一次還會不會在這麽完美的位置上碰到月光之子。


    將心思收回,燕飛塵將注意力放在了這些人的身上。


    可還不等他出手,那些人飛快地掏出某種道具丟在地麵,一瞬間激起大量煙霧。


    不僅如此,這煙霧內還混雜著強烈的氣味,類似某種水果腐敗以後的惡臭,不僅是封印了燕飛塵的視覺,更是封閉了他的嗅覺。


    這種時候貿然行動並不是什麽好主意,對方這陣仗明顯是有備而來,加上暗處可能潛伏著的戲子,他需要小心應對。


    ……


    “捏馬的,才送走一個又來一個?這個世界的紅名有那麽多?”


    看著眼前的戲子,易姐有些惱火,至於她保護的那名職工,現在已經麻木了。


    前腳才送走一個紅名,現在又來一個紅名,小小的一個阿爾貝羅,居然能出兩個紅名?


    兩人不知道的是,戲子本來就一直在暗處觀察著她們,畢竟一個實力不俗的召喚師還是值得關注的。


    不過在兩人徹底離開城鎮大廳以前,他都沒有徹底地露過麵。


    因為戲子已經發現易姐不是那麽好掌控的求生者,與其讓她在自己控製的那人之中充當變數,倒不如直接把這兩人送走。


    當初本想著隻是不讓這兩人成為變數,沒想到這兩人卻能給自己送上大禮。


    在見過燕飛塵了以後,戲子可以肯定對方來到阿爾貝羅以後一定見到了什麽人,最有可能的便是這兩位流浪在外的家夥。


    當初戲子能正常放這兩人離開,自然會有所保留,為的就是後麵方便找到這兩人。


    既然現在這兩人就在眼前,他直奔主題開口說道:“你們見沒見過一個背著屍體的紅名?有沒有和他進行過交易?告訴我他的稱呼是什麽。”


    “你什麽意思?”


    對於戲子提出的問題,易姐感到不解,這人跑來堵住自己,就是為了另一人的稱呼?就隻要這麽簡單的一個答案就可以?


    “隻要你告訴我,我保證不會繼續打擾你們……”


    “你說的什麽紅名?我就見過你一個……”


    “你要不要再回憶一下,你剛剛說了什麽?我可以額外告訴你一個消息,我們其實在同一個陣營內,隻要你能幫助我,我們就可以簡單地跨越掉任務的第一環節。


    我相信,無論是你還是你的保護對象,都不太想去執行那項任務。”


    聽著戲子的描述,易姐想到了那些渾身膿瘡的病人……


    “我可以保證這次我們兩個人的見麵,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如果你不放心,我們可以簽個契約。”


    即便戲子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易姐依舊十分猶豫,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自己在這裏把燕飛塵賣了,對方回過頭來找自己算賬怎麽辦?


    “看起來,你還是存在著一些顧忌……”


    戲子有些惋惜地說著,拿出了一把2.3米長的長槍。


    “他是紅名?我難道就不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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