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涼都,大樓廢墟。


    “這些東西到底要清理到啥時候?”


    “我哪裏知道,你別忘了附近這一片都被炸了,還好沒出現什麽人員傷亡……”


    廢墟之上,幾名工人正在交談著,雖然已經是夜晚,但他們還在清理著這片廢墟。


    “好了,少聊兩句吧,抓緊點幹活,還好附近的人都已經搬走了,我們不用被投訴擾民還有加班費拿。”


    “說是加班費,其實不就是把我們原來的工錢給算到這裏麵來了?!”


    “媽的,自從換了人之後,拿到的錢也變少了,還說什麽隻是平時的基本工資變少了,等項目做完我們都有大分紅……能比原來工資多個多少來著?”


    “多百分之三十。”


    “對,百分之三十,但項目鬼知道要弄到什麽時候?完全就是逼得我們跑來加班!”


    畢竟是大晚上的,沒有誰想加班,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多好。


    但他們都是迫不得已,上麵下了死命令,這片廢墟不及時清理掉,他們的飯碗也就不保。


    “還不如燕老弟當頭的時候呢,媽的,現在那個領班的估計又跑那個酒店裏泡妞去了!”


    “行了行了,少說點,你想把自己飯碗砸了?幸好現在周圍都是自己人……”


    “我就是氣不過你們明白嗎?燕老弟這事就算我不說,你們難道不覺得有什麽門道?


    當初他帶著哥幾個上門說搬遷補償的時候是什麽情況,我們都清楚,他根本就不像是會做出這回事的人!”


    工人越說越來了興致,就連手頭的工作也暫時擱置了。


    “這事你念叨了那麽久了,都過去了,燕老弟盒子都是我們送進去的……”


    “他娘的,說起這個我就來氣,當時送行的時候,一堆人還想把那盒子砸了!”


    “沒辦法,在他們眼裏,這件事就是燕老弟做的。”


    “依我看啊……”


    “行了,別再扯你這套陰謀論了,老實幹自己的就好,誰家裏還沒個妻兒老小?”


    似乎是聽出了這話之中的意思,那名抱怨的工人歎息了一聲,重新開始手頭的活計。


    剛剛說的這些話,他們自己內部聊聊就行了,可千萬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萬幸的是,這裏的全都是自己人,即便是此刻藏身在陰影中,旁聽著他們交談的燕飛塵。


    和他想的完全一樣,從災厄空間回到現實世界,就是出現在他死亡的地點上,也就是那片廢墟之中。


    好在他現在的力量已經不同於常人,隻要不暴露在普通人的視野中。


    所以想從這片廢墟中脫身並不算太難的事情,也就是剛從廢墟中脫身沒多久,他就發現了前來工作的這些人。


    有著黑夜的掩蓋,他們並未發現燕飛塵,但燕飛塵卻能清晰地看到他們的麵容。


    那一張張麵容,一句句聲音,他都感到無比熟悉,這些人的名字他都能叫出來,甚至他們醉酒時的糗事他也能說出一二。


    不過,現在的他沒有上前的資格,他此番回來,隻是為了複仇二字而已。


    不再去留戀眼前的這些人,燕飛塵轉身離開廢墟來到了街道之上,熟悉的景色衝擊著他的回憶。


    “墓園的方向,在那邊……希望天亮的時候我還來得及。”


    現在的他既沒有身份證明也沒有錢,幾十公裏的路程,隻能依靠徒步完成。


    好在對於他現在的體質來說,幾十公裏並不算什麽難以完成的事情,隻是需要一些時間而已。


    但在前往墓園之前,燕飛塵先看向了一棟在黑夜中仍然閃爍著燈光的大樓,那裏就是他曾經工作過的地方。


    “我真想現在就過去把那幾個字給拆掉……”燕飛塵說完,朝著墓園的方向走去。


    ……


    上午十點。


    耗費了一夜的功夫,燕飛塵總算是來到了墓園,還不等他走進去,就出現一名身著外賣員衣服的人找上了他。


    “請問,是‘齊明飛’先生嗎?”


    當對方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燕飛塵就明白了,這樣就是林北委托的送貨人。


    “是我,幫我點外賣的是我的鄰居,林北嗎?我記得今天剛好是瘋狂星期四來著。”


    “嗯,這是你的外賣。”


    那人拿出一份印有標準老爺爺笑容的外賣袋,將它送到了燕飛塵的手上,隨後轉身離開。


    待到那人離開之後,燕飛塵拿著外賣袋走入墓園,裏麵的墓碑,恰好能作為遮擋。


    在墓園內找了處沒人的地方,燕飛塵將他的‘外賣’打開,裏麵放著的是一台手機,兩張卡,還有一把鑰匙。


    手機目前是處於關機的狀態,等待開機的過程中,燕飛塵查看起了裏麵的另外三件物品。


    那兩張卡分別是銀行卡和身份證明卡,至於鑰匙還不知道有什麽用。


    待到手機開始完畢,燕飛塵立刻搗鼓了起來,很快便在信息裏發現了林北留下來的留言。


    由於燕飛塵要求的那些例如煙霧彈之類的道具,是沒有辦法通過發貨的形式解決的。


    而林北給出的解決辦法,是將涼都的黑市入口告知給了燕飛塵,那把鑰匙就是進入黑市的憑證。


    “有黑市在那可就方便多了……”


    將這些東西收起,燕飛塵當即準備前往黑市的入口購置一些所需的裝備。


    至於資金的問題,這根本不用擔心,林北給他的卡是加工過的,按照他的說法,隻要不被人發現,跑國外他能隨便買下幾座島。


    就在他準備離開墓園的時候,他在這裏發現了一座完全與眾不同的墓碑。


    其他的墓碑上放置的都是花籃、果籃這類的東西,而且周圍都被打掃得十分整潔。


    唯有那座墓碑,異常的髒亂而且上麵還被人潑滿了諸如油漆爛菜葉之類的東西。


    從油漆的痕跡上來看,這絕對是一兩個小時之前的產物。


    燕飛塵好奇的走上前查看,他想看看這究竟是誰的墓碑,居然會被這樣對待。


    可惜這墓碑上已經被蓋了一層厚厚的油漆,根本看不出他究竟是誰的。


    “叔叔,你也是來給這個墓碑搞破壞的嗎?”這時,燕飛塵的背後突然響起一道稚嫩的聲音。


    “你知道這墓碑是誰的嗎?”燕飛塵直接問道。


    “叔叔是你剛來涼都的吧?我和你說,這人是我們涼都的大惡人!差點害死了百來號人!”


    “這樣嗎?那他可真該死。”燕飛塵平靜地說完,不再去理會這個小孩轉身離開,他已經知道這墓碑究竟是誰的了。


    “董越,我殺你的理由,又多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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