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中甚至有一部分人都已經麻木。伊斯維特瘋人監獄幾乎沒有任何紕漏, 想要逃出去難如登天, 監獄裏麵的犯人又一個比一個強,對這部分人來說, 這裏簡直無聊得像地獄。不過“2271出監禁室了?”這個消息在有人看到男人那頭張揚的紅發後, 迅速傳開。連著今天前往公共餐廳進用的午餐監獄中早餐晚餐都是送達牢房,不會給犯人出牢門的機會對伊斯維特的底層犯人來說,都變得讓人格外揪心了起來。伊斯維特瘋人監獄所執行的最高準則,隻是不讓犯人越獄,除此之外, 犯人是死是活和他們都沒有關係,也根本不會去在意。但他們一般情況下不會主動處死犯人,因為對他們來說, 讓犯人為監獄的運行工作,顯然更加劃算。所以, 他們有時候甚至還會保護監獄中的犯人, 既是為了不讓某些人趁亂做些什麽, 也是為了多增加一份苦力。“好一個亞隆, 他還真敢這麽張揚地出來,上次他可是殺了我們的人!”金發女人聞言倒沒什麽反應,反而是手指撚了一下,顯然是有些想念她的煙。不過沒有也無所謂,她將垂在胸前的發絲隨意地甩在身後,站直了身體往外走的時候,儼然比身側的男人都要高上許多。結實的骨架和流暢的肌肉,以及不用刻意營造都能夠逸散出來的濃烈煞氣,都昭示著她有多難對付。在伊斯維特瘋人監獄裏,當天賦不再說明一切,自身的能力,就尤為關鍵。在她剛進伊斯維特的時候,身上寬大的囚服遮掩了一切,卷曲蓬鬆的頭發也隱隱約約蓋住了她的疤痕,那一頭金發和完美的身材,讓幾個宵小誤以為她是什麽好惹的女人。或者在他們的刻板印象看來,能進這裏的女人,都隻是靠著強大的天賦而已。一旦失去了天賦的助力,她們將任人宰割。那幾個蠢貨憋瘋了,看到金發女人那寬大囚服都擋不住的好身材就開始流口水,甚至等不到第二天能夠活動的時候,在獄警領著金發女人路過時,就輕佻地開起了顏色玩笑,甚至朝她伸出了手。結果顯而易見。在獄警在男人手伸出來的第一時間開口嗬斥之前,濃鬱的血腥味就蔓延了開,轉瞬之間刺激了在場每一個人的鼻腔。女人神色沒有分毫變化,卻是閃電一般直接嵌住這個男人的手,然後,將在門後的他,生生地從根本不容人通過的縫隙間扯了出來。整個過程猝不及防,沒有來得及讓任何人反應,就如同原本蟄伏的毒蛇,突然彈起了身子,猛然撲向獵物。血肉瞬間模糊。肉體被擠壓成一團。女人隨手一扔,將那團肉丟在地上,對身上的血沒有任何反應,居高臨下地看著還有最後幾秒意識的肉泥,冰冷地說道:“要跪下說話才禮貌,明白麽?”……這一手後,金發女人象征性地被關了兩天的監禁室。由於她是白天賦,並沒有什麽天然的克製,出手也可以判定為“反擊”,監禁室並沒有加料,對於她這種人來說,顯然過得十分輕鬆。就連出監禁室那一天,看起來也依舊像一頭蟄伏的獅子般沉穩而凶戾。如今過了幾年,她也依然如此,甚至天賦也適應了這樣的禁錮和強壓,能給自己找點樂子,比如吸個煙什麽的。她說道:“那可不是我的人,索克。”索克編號2214,曾經是她那一支天賦犯罪團隊裏的人,天賦為「相逢即友」,最喜拉幫結派、玩弄人心,教唆爭鬥、推發血案。雖對她極為忠心耿耿,但同樣的,他也很熱衷於在監獄裏為自己的老大發展勢力。維拉瓊卡2198隻是懶得搭理他而已,可並不代表她隨便什麽人都要。這個索克當初能混進她的小隊裏,不過是因為當初她正好需要這個天賦罷了。“可是維拉姐……”男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維拉冰冷目光釘在了原地。那雙碧綠的眼睛,由於其中一隻受過刀傷,而呈現出一淺一深的顏色,凶悍可怕得像是叢林中的狼。“滾遠一點。”說完,她不再回頭看索克一眼,依舊大步向前,很快便來到了公共餐廳,坐在了最中間的那一列餐桌上。她將雙腿交疊,靠在椅背上,手指抿了抿,“嘖”了一聲,有些可惜今天沒有煙。維拉要是想要什麽,這座監獄裏有無數人巴結著想給她。可問題是,伊斯維特瘋人監獄根本就不造煙。一頭金發大波浪的女人已經坐在了那裏,其他人打量中間這一桌的目光頓時大部分都收斂了些許。第二個落座這一桌的,是一個黑白陰陽頭的青年。他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整個人都泛著一股難過至極的憂鬱來,漂亮狹長的眼睛下方有些許青黑,肌膚白到發灰,讓人疑心這座監獄的能量罩是否連太陽光都隔絕在外了。和金發女人健康的膚色一比,這種屍體一樣的慘白就更嚴重。陰鬱青年似乎有些焦慮,不安地觸碰著餐具,碰出叮當的響聲,同時還疑惑地自語道:“我的夜鶯呢?我心愛的夜鶯呢?沒有夜鶯,我的心也要死掉了。”“你的夜鶯已經比你的心先死掉啦!”清脆的少女聲音傳過來,一個將囚服不知用什麽方法剪裁成合身裙裝的少女,蹦蹦跳跳地來到中間這一桌,雙馬尾隨著她的動作一甩一甩。她拉開金發女人對麵的椅子坐了下來,還不忘繼續對著青年說道:“這是你第幾個夜鶯了?你總是擅長養死你的寵物們,為此你都關了多少回監禁室了,2133。”“2134?是你殺了我的夜鶯?”黑白雙色頭發的青年頓時抬起頭,深紫色的虹膜中映出極度危險的冷光,鎖鏈幾乎是瞬間就纏繞在了他的雙臂上。可是因為監獄對天賦的壓製,他無法讓鎖鏈穿透白發少女的雙臂,將她吊在鳥籠之中。“嘿,別將這種罪名按在我身上!”少女不滿地說道:“你是知道我的,我從來都是讓他們變得和我一樣高!”“閉嘴!”金發女人不耐地說道。見到這幾個人湊到一起,伊斯維特實力最底層的犯人就更不敢吱聲了。黑白陰陽頭青年,編號2133,天賦為「囚籠之鳥」,被稱為養雀人,最喜歡將聲音悅耳的人無論男女,做成他的夜鶯寵物,然後讓他們沒日沒夜地唱歌。一旦他們的聲帶撕裂,聲音毀掉,他就會殺了他們,再去找下一個目標。按理來說,他的天賦一被壓製,進了伊斯維特瘋人監獄,應該是隻剩下被虐的份。可偏偏老天就是這麽不公平,除了天賦,還給了他足夠的演技和智商。三言兩語轉移矛盾、引導情緒,他同樣很擅長。而從另一邊過來的白發雙馬尾蘿莉,則是一個童顏永駐的特殊天賦持有者,天賦為「以血奉養」,是真正意義上能夠通過殺死別人來增強自身的家夥。而且增強的還是實打實的肉身,就連進了這座古怪的監獄,都沒有被削弱。她的恢複力也極為驚人,幾乎身上的每一塊尖銳骨頭,都被她硬生生拔出來當作武器過。而她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將比她高的人直接砍成兩節,或者偷偷地取出大斧頭,趁著別人不注意,直接砍掉他們的腿。“不是說亞隆今天出來嗎?”白發蘿莉好奇地左看右看:“他人呢?”金發女人挑眉看了她一眼。白發蘿莉雙頰緋紅,少女懷春一般捧著心,血紅色的雙眼亮晶晶的,滿懷期待地說道:“他的頭發那麽紅,血的顏色,也一定更好看吧?”養雀人似乎也接受了夜鶯離他而去的現實,神色更加憂鬱了幾分,卻沒有那種焦慮了,看著甚至有幾分紳士,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賭一分鍾。”果不其然,一分鍾之內,亞隆出現了。紅發男人臉上帶著神經質的笑容,仿佛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去上揚的唇角。他的頭發向後梳起,腳上的鐐銬也懶得解開,索性就這麽戴著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隻要是他經過的地方,離他近的囚犯或多或少都收到了點天賦的影響,有一瞬間的狂躁。“中午好,女士們先生們,”他隨便挑了一個椅子坐下,笑著說道,“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們愉快的談話。”養雀人歪了下頭,往後退了退,屬於青年的清脆音色響起:“你把花房裏的花弄出來,搗碎抹自己頭發上了麽?”“是這樣沒錯。”亞隆頓時看向第一時間發現他一上午做了什麽的養雀人,笑著攤了攤手,拖長了聲音:“花房的花可不好得,我答應了多做三個小時的勞工。”養雀人:“不好聞,嘔。”維拉瓊卡:“……”她又想抽煙了,總覺得和這幾個人坐一桌,會影響她正常的腦子。餐廳的人還沒有坐齊,更別說還有人在監禁室待著,環境有一絲噪雜。可就在這噪雜之中,維拉準確地捕捉到了極為整齊的步伐,踩出來的快速有力的腳步聲。那個往日裏一直被閑置的,能夠直接看到一樓公共餐廳的二樓,今天,有人來了。第81章 維拉瓊卡是最早發現腳步聲的那一批。很快, 從中間那一桌開始,幾乎所有犯人都抬起了頭,或湊熱鬧或是好奇地看著往日從來沒有人上去過的公共餐廳二樓。毫不掩飾的腳步聲走近。聽起來像是很多人同一時間抬腿、邁步、落地, 才能發出這種整齊而利落的聲響。金發女人雙眼微微一眯。白發蘿莉懷特更是高興地拍起了手,嘴角誇張地咧起:“哈,有大人物來了!”公共餐廳二樓的門被人猛地打開, 一群穿著獄警製服的人分為兩列快速大步入內, 然後目不斜視地立在了那俯瞰台的兩側, 身姿筆挺, 就連身高都一模一樣, 莊嚴整齊。他們的腰間全都配有最新型的能源槍, 穿戴的是有特殊效果的衣物,此刻列陣, 卻像是在恭迎某一個人。不知為何, 整個公共餐廳微妙地陷入了一片安靜。仿佛就連潛意識都讓他們緘默下來。就在這一片安靜之中,軍靴落地一般不緊不慢的腳步聲,才清晰地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朵。嗒。嗒。漆黑的披風尾端隨著來人的行動而微微揚起,反光的皮質戰術靴踩在冷硬的地麵上,卻無端地讓所有人的心理壓力, 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緩緩增長。腳步聲停止。黑發安安靜靜地垂下。意外和驚豔之色幾乎出現在所有一樓的犯人眼中。就連總是分外吵鬧的白發蘿莉懷特和亞隆,此時都不由自主地閉上了嘴。站在二樓,垂眸居高臨下打量著他們的青年鴉發藍眼, 長發披散,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麵容的俊美程度, 說是舉世無雙都毫不為過。他穿著一身剪裁合體、布料質感極高的軍裝元素製服, 一頂寬簷帽讓他的鼻梁上方覆蓋了一層猶如實質的陰影。然而, 從下往上仰視的囚犯們, 隱約能夠感受到黑發青年的目光。冷漠、平靜、淡然而不帶絲毫感情。哪怕是他們,都不由自主地,背後微妙而奇異地升起了一絲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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