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當初我就告訴過你,要信任她,現在又來……”,七長老嘆口氣,“罷了,我不能保證你一定能見到她,更保證不了你的性命,自求多福吧。”


    七長老告訴了他怎樣到玄冥,也告訴了他怎樣才能進入玄冥,隻是沒有告訴他那裏是什麽地方,也沒有告訴他那滴血滴下去他的命就掌控在了別人手中。


    祁序幾乎是日夜兼程,兩天便到了玄冥,一同汐瀧初次來到這裏的樣子。祁序感嘆,這樣的地方,怕是除了神仙,誰也不能發現。


    祁序用劍劃破手指,指間的血滴滴在密林前的草地上,麵前的密林扭曲變化,一座石橋浮於萬丈深淵之上。


    橋上一個穿著黃色薄衫的少年正向他跑來,看到他的那一刻瞪大了眼睛,在撞上祁序之前急忙剎住了腳步。


    “你是誰?”少年眼中瞬息萬變,一瞬從逃跑的調皮少年化作俾睨天下的君王。


    祁序也發覺眼前這個少年不簡單,修為不低於他。


    “祁玉宗凝霄長老,祁序。”


    少年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高他一個頭的人,半晌才說道,“你可知這是什麽地方?”


    “不知,”祁序搖了搖頭說道,“此次前來,是受人指引,前來尋找汐瀧閣的一位……故人。”


    “哦?你那故人名叫……?”


    少年還沒問出便被身後之人打斷了。


    “玄樂,你可還記得你今早說過的話。”身後之人聲音淡淡,但卻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讓人不寒而慄。


    “記記記……記得。”玄樂嚇得不敢回頭去看雲路的臉色。


    “再說一遍。”


    “不……不批完奏章……絕不出門。”


    “上一句。”


    “三月之內,不出玄冥。”


    祁序這才知道,跨越這座石橋到達的不是別處,而是整個世界都謂之成迷的玄冥,聽他們講話的內容,這兩人身份一定不簡單。


    難怪沒人能找到汐瀧閣的地址,原來竟是在玄冥,這個幾乎被所有人都遺忘卻真實存在的國家。


    “原來你還記得。”


    “國師,我錯了,我這就回去,你看我還在橋上,還沒出玄冥呢,你就饒了我這一次,不要記在簿上了。”玄樂心中咒罵,要不是突然出現的這個人,他早就走遠了,怎麽會讓國師逮到,真是氣死人了,這次被國師捉住,他不計較還好,若是他再記一筆,那他這一年可都出不去了。


    “哼,此事再議。”雲路沒有再理會玄樂,而是朝著祁序走了過去。


    祁序抱拳行禮,雲路不為所動,“你剛才說前來尋找故人,不知此人姓甚名誰?”


    祁序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家徒,桓柳。”


    “你來找六子?六子還沒醒,你回去吧。”玄樂現在看到祁序就煩得很,半點都不想他進玄冥。


    “國君頑劣,得罪,不過我今日在占星樓上,看到桓柳向汐瀧閣走去,想必她已經醒了。”雲路嘴上雖說著頑劣,實則一點道歉的意思都沒有,隻是麵上的客套話。


    “我能去看望她嗎?”祁序抿抿嘴唇說道,果然他還是不想隻得到這個消息,他想親眼看看那個人。


    “請。”


    第53章 柳序曲之神女蘭鳶


    “請。”雲路讓開身邊的路,順帶著將玄樂也拉到了一邊。


    玄樂心虛,任由雲路擺布。


    祁序得到雲路的準許,雖心中頗多疑惑還是踏上了那座石橋。


    “且慢。”


    祁序有些不解地看著雲路。


    “不必驚慌,我隻是想給你講講玄冥的一個傳說。”


    祁序不知道雲路是何用意,但他知道,能讓眼前的人說出來的傳說,一定不簡單。


    “願聞其詳。”祁序站在石橋的中央看著站在橋頭的人娓娓道來。


    “傳聞,數萬年前,玄冥有一神女,名喚蘭鳶,蘭鳶生活在密林深處,像個精靈一般,每日與花草共舞,與動物同樂,直到有一日,那片森林闖進一個少年,少年第一眼看到蘭鳶,便愛上了她,蘭鳶在他的追求下漸漸動了芳心,少年告訴蘭鳶,他還有家人在世界上,於是他們一起離開了森林,來到了世間。”雲路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


    “少年有一個市儈的母親,有一個酒鬼父親,蘭鳶以為隻要她和少年在一起就好,於是,她從一個美麗優雅的神女變成了一個斤斤計較的村婦,她的孩子也漸漸長大,長大到足以保護他的母親,那日,蘭鳶發現她的丈夫帶回一名女子,他說這會是她的妹妹,在市井的這些年,讓蘭鳶漸漸懂得人世間的一切,也明白了那個妹妹是什麽意思,她發現人間的這一切是多麽的不純粹,於是她帶著她的孩子離開了,回到曾經離開的那片森林,可是等回到那裏,她才發現那片森林已經不在了,那裏的花草樹木,飛禽走獸統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擁擠的人潮,叫賣的市集,蘭鳶瘋了,她肆意揮灑自己的神力,將這片土地隔絕在人世之外,將周圍的一切盡數抹去,成了陸地上的一座孤島,她統治了這片區域,並且告訴她的孩子永遠不要出去,她將這個擔子交給她的孩子,去了島上盡頭的一處瀑布,那處瀑布途經一片忘憂草田,喝過那裏的水就會忘記一切煩惱,甚至忘記一切,她從那片瀑布跳了下去,永遠沉睡在了那裏。”


    “不知閣下究竟想說什麽?”


    “那片瀑布就在汐瀧閣後的斷崖。”


    祁序瞳孔驟縮,“傳說不可盡信。”


    “我幼時的一位夥伴曾掉下那片瀑布,喪失了所有的記憶,我曾冒險下去尋過他,有幸得見神女真容。”


    雲路話音未畢,祁序已經慌張離開了石橋,向遠處跑去。


    “國師,你可真會唬人,那深淵下麵哪有什麽神女。”玄樂在一旁捧腹大笑,笑那個祁序真是個傻瓜,這種話也信。


    “那深淵下麵確實沒有神女,不過那瀑布的水可以忘憂是真的。”


    “國師說得跟親自喝過一樣。”經剛才一事,玄樂被雲路逮住的怨氣也散了許多,正邁著步子朝回去的路走。


    國師看著玄樂的背影,眼中神態萬千,“除了有幸得見神女真容這句為假,我所述均是真。”


    “哦?那神女呢?”玄樂回頭看一眼雲路,卻錯過了雲路眼中一瞬的失落。


    “神女的孩子,也就是你的祖先,將神女救回,從此神女忘記了一切,日日在市集徘徊,仿佛在尋找什麽,她求你的祖先建一座能出城的橋,但是嘴上又說著千萬不要出去,於是你的祖先就依照她的願望建了一座橋,她就守在橋的這頭,日日守,夜夜守,最後終老在此,你的祖先將她的骨灰撒在了那片瀑布之上,願她來世能無憂無慮,一生長樂。”


    玄樂這才知道原來他們家這個變態的規定是因為他的祖先曾經受過那樣的傷,可是這些事國師怎麽知道的比他還清楚,明明應該是他的家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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