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縱折憐直接轉身離去。見此,亓硯卿雙眸微眯了一下,環視四周。他現在所在之地是一片森林中央的水潭。在這片森林當中彌漫著一層薄薄的霧,在那霧氣當中全部都是孢子,而那孢子都是星天菇的孢子。若是尋常修士輕易碰觸的話,輕則渾身潰爛,重則身消道隕。而想要進入此地,則隻有星天菇一族可以進入。“硯卿。”正在亓硯卿發愣之時,就聽耳旁傳來一道聲音。轉眸看去,就見雲龕正垂著眸看著他。見此,亓硯卿輕笑一聲,抬眸看向雲龕。之前在他與挽秋寒去非成國之時,就隱隱約約感覺有人在跟著他們。他能明顯感覺出那些人的修為要在他之上,他不知曉那些人究竟要做什麽,也不知道那些對他有沒有惡意。於是在與雲泠商討一番之後,決定來見縱折憐。一是因為的確要見又歲,二是因為縱折憐畢竟是他的族兄,他也想要知曉星天菇一族生活的地方。他跟隨著那鈴鐺的指路,一路追到這森林的邊緣。而想要進去這片森林,就需要將自己孢子融入其他的孢子當中。在他的孢子融入其他孢子當中的瞬間,那霧氣便會逐漸散開,他們就可進去其中。而在他們進入霧氣當中的瞬間,他們身後的霧氣將再次合攏。而令他們驚異的是,在他們進入這霧氣之後,他們一直感覺在盯著他們的目光也消失了。此刻,那縱折憐告訴他們,此處地方算是星天菇一族的墳墓,在這裏有許多星天菇的屍體,有那些屍體的庇護,沒有其他人可以窺視這裏。“雲龕,我在想那些聖樹的人究竟想要做什麽!”亓硯卿皺著眉看著雲龕道,“當真隻是為了水天樹嗎?”那聖樹再怎麽說,都是一等宗主。若是隻是為了水天樹完全可以直接告訴他們,為何要這般一直盯著他們?他雖是沒有感覺到,那一直在盯著他們的目光蘊含殺氣,但是,也並未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善意。在那盯著他們的人,似乎完全沒有將他們當人看過。又或者在他眼中,以他們現在的修為還算不得上是人。思緒至此,亓硯卿歎了口氣道:“我還是有些不明白,他們若是想要水天樹的話,為何不直接動手?”“他們養不活水天樹的種子。”雲龕道。此話一出,亓硯卿愣了一下。隨後,沒忍住笑了笑。也是,這水天樹在兔子頭頂發芽得太過於隨意。他險些都要忘了,那水天樹並不好發芽。那人現在一直在盯著他們,怕是就在等水天樹成熟之時。想明白這一點後,亓硯卿雙眸沉了沉。如此的話,就顯得那聖樹的人更加惡心。一直跟著他們,就是為了最終將水天樹搶走。此刻,兔子歪著頭蹭了蹭亓硯卿的手道:“主人,我知道錯了,要是我不把水天樹的種子吃下去的話,就沒有現在的事情了。”說著,兔子眼睛中帶著一絲委屈。當時,主人很明顯就不想把那種子給他,他非要將那種子吃下去。現在頭頂上頂著一棵樹就算了,還要被人時時刻刻地盯著。想到這裏,兔子眼睛中的水汽也有些控製不住了。見此,亓硯卿一把將兔子抱在懷中,伸手順著兔子的毛道:“這又不是你的錯。”“你們在做什麽呢!”正在亓硯卿安慰兔子之時,耳邊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亓硯卿連忙轉眸看向來人,隻見那人正是又歲。隻不過,一段時間不見,這又歲已經變成了十五六歲少年的模樣。在看到又歲之後,亓硯卿雙眸不禁彎了彎道:“你不是去曆練了嗎?”“我還沒有走遠,就感受到你們的氣息了。”又歲理直氣壯道,“所以,我就又折返回來了!”聞言,亓硯卿將兔子遞到又歲懷中道:“又歲,你可有辦法,將這水天樹的種子壓製下來?”第95章 聖樹“壓製下來?”又歲愣了一下, 隨後低頭看向兔子說道,“這水天樹已經和兔子融為一體了,想要壓製的話, 怕是沒有這麽容易。”此話一出,兔子瞬間眼淚汪汪道:“當真是沒有辦法將這棵樹去掉嗎?我當真是不想頂著一棵樹!”“你這樣子也很好看。”又歲伸手摸了一下兔子道, “你這樣和其他的兔子都不一樣, 你非常的特別。”聽到這話, 兔子抬頭看向又歲。又歲咳嗽兩聲, 默默將自己的頭轉到一旁。此話他也就是說說,若是, 兔子非要將他的話放到心上, 他也沒有辦法。亓硯卿看著這一幕, 無奈地歎了口氣。又歲既然說兔子已經和水天樹融為一起,那想來的確是沒有辦法了。“不過, 無需擔心這件事。”又歲見亓硯卿臉色不好, 隨後說道, “在這水天樹長成之後, 會成為這兔子的武器。”說著, 又歲雙眼眯了一下道:“想來是因為這兔子是木形珠的守護獸的原因,木氣再加上生氣,從而才使這天水樹發芽的。”聞言, 亓硯卿微微頷首。的確,他曾經聽雲泠說過,這水天樹發芽本就是很難的一件事情。兔子能使其發芽, 的確是巧合。而正在這時, 就見又歲一副想起什麽的樣子。亓硯卿道:“可是想起什麽事情了?”又歲輕笑了一聲道:“在這外麵都是聖樹的人, 一開始我還想著, 不行咱們就躲一下聖樹的人,但是,躲著也不是一回事啊!”此話一出,亓硯卿眸中閃過一絲疑惑。看又歲這樣子,似乎是有什麽想法。“這水天樹一共分為三個階段,發芽、成長、成熟,現在兔子頭頂的這個幼苗就處於發芽期。”又歲看向兔子道,“而想要讓水天樹進入成長期就需要吞噬其他的水天樹的種子。”又歲一臉理直氣壯道:“在聖樹當中,他們已經養死了很多的種子,但是,他們依舊不肯將這種子拿出來。”聽到這話,亓硯卿神情有些微妙地看向又歲道:“那你的意思,不會是……”“是他們聖樹的人自己找上門來的。”又歲一臉誠懇道,“他們找上門,所謂的也就隻是天水樹的種子,等兔子頭頂這棵水天樹成熟之後,給他們一顆種子就是了。”亓硯卿:“……”如此這般,好似有些不好。思緒至此,亓硯卿看向手中的兔子,在對上兔子無辜的神情之後,於是抬眸看向又歲道:“你有什麽辦法?”他能看出來兔子在發芽期的時候,整個兔子都很不舒服,他要盡快幫兔子渡過這個發芽期才是。再說,那些聖樹的人手裏拿著一些不能發芽的種子也是無用。“他們聖樹的人本身就在盯著你們,不如你們直接去找他們算了。”說著,又歲臉上明顯閃過一絲興奮道,“這樣也算是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你們正好也能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麽。”說到這裏,又歲輕眯了一下眼睛道:“我和聖樹的人打過交道,他們一般會將種子放在東麟閣,我手中有把鑰匙,拿著鑰匙要是你們就可以進入東麟閣。”聽到這話,亓硯卿眉頭不禁皺了一下。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又歲這話有些奇怪。又歲就好像很期待此事的發生一樣。而此時,又歲似乎也發覺了自己有些不對,伸手揉了揉鼻子道:“聖樹當中有顆種子對我有益處,但是我問聖樹要了很長時間,他們並不想把這種子給我。”說到這裏,又歲聲音中帶著一絲委屈道:“他們聖樹的人當真是摳門到了極點,我想要的種子他們有很多,但是,就是不肯給我。”此話一出,亓硯卿一時間不知該作何神情。他真的沒有想到又歲和聖樹還有這般關係。又歲低笑兩聲道:“我知道該怎麽辦。”……萬林塔遠遠就見一位紅衣修士捂著肩膀狼狽逃竄,而他每跑兩步都會回頭看上兩眼,似乎在擔心有什麽人追上來一般。可還不等他跑遠,就見一個身著金衣的蒙麵人一路追了出來。那金衣人直接落到那紅衣修士的麵前,將那紅衣修士的路擋住道:“你要跑到哪裏去!”此話一出,那紅衣修士十分憤怒道:“我並未得罪與你,你究竟想要做什麽?”“我自是知曉你沒有得罪我,但是,有一句話叫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誰讓你手裏有你不該有的東西呢!”在話音落下的瞬間,那金衣人手持長劍,直接架到紅衣修士的麵前。隨後說道:“你現在就隻能怪你自己倒黴。”話音落下的瞬間,就見一道白色影子從紅衣修士懷中跳了出來。定睛看去,就見那白色影子是一隻頭上站著綠芽的兔子。那兔子已經站不穩了,但還是試圖擋在紅衣修士的麵前。“你們兩個還真是有意思,放心,你們兩個都會死在我的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