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奇了怪了。他與這劍修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但卻也知曉這劍修是個性情極冷之人。他本以為這世間萬物,沒什麽能被這劍修放在心上,但卻沒想到,能看到這劍修動容的模樣。難不成,他懷中之人,是他的道侶?怕是也隻有他的道侶,才能讓這劍修動容吧?正在周辰胡思亂想之時,忽然聽到那劍修喚了一句:“星瑾。”聽到這話,周辰一愣。星瑾這名字,不就是那位深不可測的道兄嗎?也便是,那位劍修的師弟。周辰連忙看向雲龕,隻見他懷中之人身上著的法衣,的確與那前輩一樣的。想到這裏,周辰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好。他早該想到的,那位前輩容顏是他見過之人中最耀眼的,隻不過,他看了一眼之後,就不敢在直視那前輩的雙眸。所以,他才未在第一時間,將那前輩認出。正在這時,便聽到一聲嗚咽聲。隨後,便見那劍修懷中之人雙眸已經睜開。眼見兩人有話要說,周辰直接給自己打了一個避音禁製,將自己關在了其中。與此同時,亓硯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之人道:“仙尊?”仙尊,怎會在此?思緒剛落,亓硯卿的目光瞬間被雲龕身上的血吸引而去,便有些緊張道:“仙尊,你怎麽樣,可是傷到了?”“並未。”雲龕清冷的聲音,瞬間使亓硯卿冷靜下來。他這才發覺自己此刻正在雲龕的懷中,便有些赧然道:“仙尊,你先放我下來。”“你自當調息。”雲龕道。聞言,亓硯卿眨了眨眼睛,連忙內視丹田,這才發覺,此刻,他體內竟是連一絲真氣都沒有了。而且,此時他渾身上下都有些無力,若是此刻,仙尊將他放下,他也是站不穩的。察覺如此後,亓硯卿也不再提及此事。現在被仙尊抱在懷中還好,可若是仙尊將他放下來,他站不穩才更是讓他羞愧。“仙尊,此處是什麽地方?”亓硯卿咳嗽兩聲,才說道。他先前從那坑中進入生門死相,本以為此處會是極險之地,為何會在此處遇見仙尊?“不知。”聽到這話,亓硯卿有些詫異地看向雲龕。仙尊還真是,無論什麽話,從他嘴中說出,都有一種安人心脾之效。直到此時,亓硯卿這才瞥見,在仙尊身後約三步遠的地方正蹲著一個人。那人似乎有些無聊,正在拔著地上的草。見此,亓硯卿拍了拍雲龕的手臂,示意讓雲龕放他下來。雲龕雖是不解,但依舊照做。但見亓硯卿實在是站不穩,便背過身,微微俯下。見此,亓硯卿一愣道:“仙尊?”雲龕道:“你且上來。”亓硯卿雖有些無措,但還是攀附到仙尊的後背之上。在攀附到雲龕後背上時,亓硯卿一時間也不知自己心中是如何之想的。他早已心生異心,如今六識之中皆是仙尊氣息,雖時機不對,但他卻情由心生,不能自已。想到這裏,亓硯卿將自己的頭埋在雲龕的肩窩當中。雲龕腳步一頓,隨即,朝著一個方位走去。待到雲龕走出數百步後,那蹲在地上拔草的周辰,忽然察覺到什麽似的,猛地抬起頭。眼見雲龕已經走遠了,周辰連忙起身,將禁製打散,快步追了上去道:“星道兄,印道兄,等等我!”聽到這話,亓硯卿臉微微發燙。他還真是,情由心生,便連連做錯。先前明明已經見到這周辰了,如今這一轉眼,竟將那周辰拋置於腦後。當真是不該。與此同時,追上兩人腳步的周辰,看到這兩人的模樣,雙眸不禁眯了起來。隻見那渾身染滿鮮血的劍修,明明是個冷清之人,但是,此時雙手卻托著紅衣修士的雙腿,生怕他掉下來。而那動作卻是極為輕柔,似乎怕自己手稍微用力,就會傷到那紅衣修士一樣。至於那紅衣修士,此刻應該真氣已經耗盡了,便那麽趴在劍修的身後,臉頰微微發紅,眸中閃爍著點點星光。這分明是也已經動了心。這尋常修士,就算是最親近之人,也少敢將自己的後背交予他人,畢竟,誰都不知曉,你這背後之人會不會出手暗傷與你。那劍修竟將自己後背交予這紅衣修士,再加上那劍修之前的表現,分明也是情入心間。想到這裏,周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兩位修士都已是如此。再加上靈兒又與這兩人相識,那等他日,這兩人成典之時,他定要備上一份厚禮才是。周辰如何之想亓硯卿並不清楚,他隻感覺到,有一雙灼熱的目光一直都在盯著他。亓硯卿身形一僵,他記得之前與這周辰相處之時,周辰都不敢抬頭看他。這才過去沒多久,怎麽在相見之時,這家夥的目光卻一直都黏在他的身上。雲龕似有感知一般,轉過身瞥了周辰一眼。周辰腳步一頓,將自己的視線移開。這劍修還真是的,占有欲竟是如此之強,他不過隻是看上兩眼,他竟是從那劍修眼中看到了絲絲殺氣。周辰目光遠去之後,亓硯卿也瞬間鬆了口氣,直接靠在仙尊的後背之上。仙尊的後背與他的手一樣,都是暖和得很,驅趕了他心中的寒氣。.雲龕本就在這墜靈山脈中殺出了一條血路,他身上帶著的煞氣,使得周遭的妖獸不敢靠近,為其讓開了一條路。雲龕順著這條路,一路走進一個還算是幹燥的洞穴,這才將亓硯卿放下來道:“你現在此處調息。”亓硯卿看出雲龕是想換身衣服,便點了點頭。直到雲龕走出洞穴後,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周辰,連忙坐到亓硯卿麵前道:“星道兄,你與那位印道兄很是熟悉?”亓硯卿雖不解周辰為何要如此之說,但還是點了點頭。見此,周辰嘖嘖兩聲:“那你們倒是般配的。”聞言,亓硯卿看向周辰的目光都有些複雜起來,怎麽幾個時辰不見,這周辰的腦子傷到了?周辰觸及亓硯卿的目光後,瞬間給了亓硯卿一個我懂的眼神,隨即說道:“道兄,你為何會從那枯樹上掉落下來?”話音落下的同時,雲龕再次走進洞穴之中。此刻,他已經將那一身血衣褪去,換了一身藍色錦衣。仙尊自從長成之後,這渡劫之身的容貌已與真身差不了許多。仙尊本身就是長眉入鬢,眸若寒星,膚若珠玉,整個人放在一宗之中就是最亮眼的存在。但其周身總帶著駭人的劍氣,那一身白衣又更添幾分使人不敢接近,不敢窺視之感。如今換身這一身藍衣,衝淡了那寒氣,使得眾人雙眸更觀其之美。見此,亓硯卿眉眼含笑道:“這一身,極美。”聽到這話,原本正驚歎與雲龕美貌的周辰,後背忽然炸起一層汗毛。這直接誇這劍修美,當真不怕這劍修一劍直接劈上去嗎?但見那劍修神情並未有什麽不悅,而是緩步走到亓硯卿身旁坐下,周辰這才後知後覺想起人家兩人的關係。人家這般關係,說幾句調謔之言,自然是無礙的。若是這話是從他口中說出的,他此刻,怕是已經與那些妖獸躺在一起了。見雲龕已經坐下,亓硯卿咳嗽了兩聲,隨即說道:“我先前跟隨九龍盤金樹所指方位而去,得知那生門在離字,於是便落入陣法當中,可就在要落下之時,那離字卻忽然轉變為坎字,生門死相,我才落入此處。”聽到這話,一旁的周辰愣了一下,才道:“那九龍盤金樹可是墜靈沼澤旁的樹?”“的確如此。”聽到這話,周辰歎了口氣道:“我與印道友先前並未認出這九龍盤金樹,便隨意選了一個方位,可是入了那方位之後,才發覺已無法折返,我們便一路殺了過來。”“原來是這般。”亓硯卿微微皺眉道,“想來是生門有死相,死門有生機,我自生門而落入這死門,那也就意味著死門當中,也是有生機的。”聞言,周辰雙眸一亮道:“那棵枯樹是不是就是死門生機?”亓硯卿微微皺眉道:“這生門死相與死門生機是不同之地,自死相而入,此處便不是生機。”“好吧。”周辰無奈地聳了聳肩膀,“是我想得太簡單了。”聽到這話,亓硯卿扭頭看向一旁的雲龕道:“仙尊,你對此可有什麽看法?”雲龕雙眸微眯道:“殺,此處妖獸盡是陣法所化,殺盡妖獸自可破陣。”此話一出,亓硯卿與周辰同時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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