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出他是收到了一條信息之後開始沉默的,希爾修斯想了想,再一次發覺對自己的雄主了解過於少了,完全猜不出來會是誰,會是什麽信息能讓他突然情緒轉變。陸於棲麵對他時,幾乎都是正麵情緒。希爾修斯繼續往後看,看到陸於棲略顯煩躁地徒手捏碎了那兩顆石頭,他沒有太意外,其實測試器出現失誤的幾率很小,但那樣的數值在軍雌中也沒有幾個,希爾修斯不得不重視和產生些許質疑。蟲族對於雄蟲的印象太過固定,希爾修斯接觸的雄蟲不多,但聽到的一直是雄蟲又弱又菜的言論。突然出現一個數值可怕的雄蟲,還是頂級的s級,其中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再往後就是他找到陸於棲的監控,希爾修斯關掉視頻,坐在工作桌前,開始思考該要怎麽開口。他是可以直接開口,但從監控看到陸於棲明顯是想到某些事突然不愉快,希爾修斯又猶豫起來,而且今天下午他問的時候,陸於棲也沒有告訴他。希爾修斯合理猜測他並不想讓自己知道。他們嚴格來說相處的時間總共也沒幾天,陸於棲不信任他也是正常的,但明明知道是正常的,希爾修斯卻還是忍不住有點鬱悶。荒星上的事是查不到什麽的,倒是希爾修斯的大部分資料星網有記錄,用心查一下就可以知道,特別的不公平。陸於棲洗完澡進來,看到的就是希爾修斯蹙著眉坐在工作桌前,好像是在發呆,又好像在沉思。總之,表情極具迷惑性。他往桌麵上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東西,也沒有什麽文件,希爾修斯好像就是單純的發呆。陸於棲繞到他的身後,雙手搭上椅背,湊近了看他:“在想什麽。”希爾修斯大概是太入迷了,被小小嚇了一跳。陸於棲覺得有點好笑:“我走到這了才發現?”希爾修斯覺得他在質疑自己作為軍雌的專業性,其實陸於棲剛走進來他就發現了,然後就收回了注意力,他走過來的時候希爾修斯也發現了,但可能是因為想的事和陸於棲有關,突然聽到正主的聲音就有點莫名的小緊張。希爾修斯帶有怒氣,哪怕是隻有一點,眼睛都會下意識睜圓,像某種可愛的小動物,陸於棲忍了又忍,才控製住沒有揉一把他的頭發。希爾修斯好像不太喜歡被碰頭,那陸於棲就控製住自己。他拉了把椅子在希爾修斯旁邊坐下,含笑著靠過去親了親他,希爾修斯的那點小小怒氣很快就消散,親著親著又貼到了陸於棲的懷裏。除去某些方麵需要不太對等,他其實還是挺喜歡和陸於棲親近一些,這種親近和麵對斯諾公爵時是不一樣的。和斯諾公爵那是親緣上的親近,陸於棲不同,希爾修斯是單純的喜歡,雄蟲身上不自覺散發出來的信息素,能讓他感到心情上的放鬆和愉悅。作為軍雌,希爾修斯常年處於緊繃狀態,但在陸於棲身邊,這種狀態會自然而然地卸下,得到放鬆喘息的機會。陸於棲抱著他,偏過頭親親他的頭發,忽然開口問:“是在想我的事?”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希爾修斯轉過頭和他對視片刻。陸於棲想了一下,說:“不用為了我的事煩惱。”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都已經過去了,也重要不起來,頂多偶爾想到的時候,會控製不住回憶起當時的情緒。希爾修斯聞言沒有說什麽,也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而是問道:“雄主,您以前是怎麽樣的?”“你說的是什麽方麵?”希爾修斯猶豫一瞬:“性格,如果不方便,也可以不說。”“沒有什麽不方便的。”陸於棲圈上他勁瘦的腰身:“我以前很凶。”希爾修斯:“很凶?”這個詞安在陸於棲身上讓希爾修斯感覺到了一點奇妙的不習慣。“真的,特別特別凶,能嚇哭小孩那種。”陸於棲笑著說。哪怕見過他另外的樣子,希爾修斯也有點想象不到他的這個形容,他搖了搖頭:“您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凶。”“那是因為我花了很多時間去改。”說到這他開了個玩笑:“我要是沒改的話,可能第一次見麵我們就會打起來,而不是壓著你不還手。”提到這個希爾修斯就心虛:“您還手我也不會怪您的。”“你知道嗎希爾修斯,那時候你剛揍了我一拳,又撲過來把頭埋在我的側頸找我的信息素,我那時候要氣死了。”“……”這是希爾修斯沒記起來的畫麵,他麵無表情捂住陸於棲正欲開口繼續說的嘴,表麵淡定,內心起伏不定。陸於棲稍稍用了些力把他沒捂嚴實的手扒開:“但是想到你是精神暴動,我就決定不生氣了。”希爾修斯不是很想繼續這個話題,用充滿抗拒的眼神看著他。“好好好。”陸於棲沒幾秒就妥協,說:“你繼續說,繼續問 。”“為什麽不還手?”他妥協得太快,希爾修斯倒是又在意起來。“因為不生氣了。”陸於棲麵色不變:“而且我下手沒輕沒重的。”怎麽個沒輕沒重法,陸於棲沒有細說,希爾修斯似乎也不太在意,他猶豫片刻,還是說了:“雄主,我看了花園的監控。”陸於棲輕輕嗯了一聲,不是很在意:“看到什麽?”希爾修斯看著他:“看到您把石頭捏沒了。”他還是決定不問給陸於棲發信息的是誰。“相信我力氣大了?”希爾修斯點點頭。“我以為你會問我給我發信息的是誰。”陸於棲看起來神色如常,說出這句話也沒有什麽情緒波動。“沒有什麽不能問的,希爾修斯,那是把我養大的那隻雌蟲。”“他說的一些話讓我想起不開心的事,還質疑我,然後我就不太高興,僅此而已。”他神色自若的把希爾修斯扣緊,說:“我也會有不高興的時候,這很正常,不用為我煩惱。”希爾修斯看著他,張開口,又閉上,最終什麽也沒有說。陸於棲看起來不太想告訴他,那希爾修斯也不會強求,他就著這個姿勢主動去親陸於棲,不自覺帶上了些許安撫的意味。雄蟲還是不高興,他能感覺到。陸於棲抱著他的手臂一緊,頓了片刻,接替希爾修斯有點生澀的動作,碾過他的色澤漂亮薄唇,氣勢洶洶地掠奪希爾修斯剩餘不多的空氣。從他的吻裏,倒是可以看出他很凶。希爾修斯長睫微顫,片刻後睜開眼,他們貼得很近,親吻帶來的熱氣迅速蔓延至全身,染得他的眼睛都覆上了一層朦朧。陸於棲輕輕碰了碰他的眼睛,把他抱起來放到床上。希爾修斯下意識去尋覓陸於棲的信息素,但隻聞到了淡淡的沐浴乳清香,他想起什麽,恢複片刻清明,推了推陸於棲,清越的嗓音好像也染上了朦朧的熱氣:“雄主,我還沒有洗澡。”陸於棲聞言退開了一些,然後又俯下身給了他一個纏,綿的深吻,擁著暈暈乎乎的希爾修斯起來,一邊往浴室走,一邊扯開身上的累贅,貼著他的耳垂低聲道:“沒關係,我們可以從浴室開始。”片刻後,浴室升起蒸騰的潮濕水汽,眼前都是一片揮不開的濕潤,希爾修斯失神的仰起頭,雙眸幾乎無法聚焦,他時不時用力抓一下陸於棲,才能承受住那種奇怪的感覺。最後受不了,希爾修斯就又想咬陸於棲。但是他又不敢咬太用力,怕把陸於棲咬出血了,於是輕輕咬了一下,本意是提醒一下陸於棲。但是很不幸,他輕輕咬這一下,像某種調劑,後果可想而知,接下來,陸於棲被咬了滿肩膀的牙印,沒個幾天是消不下去了。第二天醒來,希爾修斯照例發了會呆,然後翻身去找陸於棲。陸於棲早就醒了,動作熟練地給他揉腰,看到翻身和自己麵對麵的希爾修斯,給了他一個早安吻,非常自然地問道:“還是很難受嗎?”昨天他已經是刻意的控製自己了,真的盡力了。希爾修斯還帶著還未清醒的困倦,輕輕應了一句“還好。”他努力讓自己精神一點,然後繼續說:“我感覺都要適應了。”陸於棲動作一頓,隨後希爾修斯聽到他意味不明地道:“這樣也不錯。”希爾修斯聞言,毫不猶豫踢了他一腳。他這一腳輕飄飄的,沒有什麽傷害,陸於棲把他好好塞進被子裏,笑了一聲:“你再睡會,我起床做早餐,你想吃什麽?”希爾修斯微眯著眼陷在柔軟的床上:“您會嗎?”在所有學過的東西裏,希爾修斯最討厭做吃的,可能就是沒有天賦,他做出來的東西總是有點奇怪,連斯諾公爵都下不了口。“會,想吃什麽都可以。”生活技能這些,他還是有幾分精通的,隻是不太常做而已,但現在心情好。“那我要吃。”希爾修斯說了些喜歡的,大多是甜食。陸於棲捏了一下他的臉,說:“小心蛀牙。”最後陸於棲還是都給他做出來了,隻是在希爾修斯起床後來了個不速之客,擾了這份興致。作者有話說:第26章 我套麻袋揍他希爾修斯的雄父來得突然,管家把他帶過來時,陸於棲正專心致誌在廚師充滿震驚的眼神中給小蛋糕畫上可愛的圖案。他剛滿意的放下手中的工具,就聽到走進來的腳步聲,陸於棲先是看到一隻陌生的雄蟲,板著一張臉,以一種十足的主人姿態走進來,管家跟在他的後麵,看到陸於棲後,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陸於棲滿頭問號,直到管家開口給那隻雄蟲介紹:“文德爾公爵,這位是陸於棲閣下。”他說完又反過來給陸於棲介紹:“陸於棲閣下,這位是文德爾公爵,少將的雄父。”陸於棲聽到這個名字,抬起眼仔細一看。這隻雄蟲穿的衣服極其華貴騷包,有一頭棕色的頭發,一雙看起來就讓人沒辦法喜歡的眼睛,臉上的神情十分欠揍,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看到陸於棲,眼中流露出某種怨毒和嫉妒。文德爾是一隻心眼極其小的雄蟲,相當記仇,陸於棲拒絕了他,就是站在了他的對立麵,把他的麵子踩到了地上,文德爾不可能有什麽太好的臉色。他怨恨斯諾公爵和希爾修斯到了骨子裏,陸於棲和他不在一個戰線,當然也同樣被記恨上。在文德爾的想象中,他是長輩,陸於棲就算是s級雄蟲,也該對他尊敬一些,這個時候自己就可以用一種高高在上地姿態盡情地指責他。s級雄蟲又怎麽樣,一隻荒星來的沒見過世麵的雄蟲而已。誰知陸於棲在知道他是文德爾之後,壓根就沒打算理他,僅僅掃了一眼就把視線收回來,淡聲道:“不認識,管家,麻煩把他送出去。”他手上慢條斯理整理桌麵上的工具,說:“別什麽東西都放進來,影響心情。”希爾修斯應該差不多要下來了,陸於棲不想影響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