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不久前被一條草魚狂扇十幾個耳光的經曆,總裁大人冷笑:“那我就更生氣了。”聊到這個份上熊起實在是盡力了。總裁臉色有變,他隻好及時打住,眼觀鼻鼻觀心,規規矩矩的閉嘴。話題到這裏戛然而止,沈凜將視線轉回自己麵前的筆記本電腦。但他依舊在揣摩方才的對話。屏幕上赫然顯示著和溫零相關的信息,包括但不限於年齡、生日、何時出道、簽在哪家經紀公司、和哪家公司有過商業往來、和哪位明星有過合作等等……熊起對沈凜的能力和手腕了然於胸,深知溫零很快就被查個底朝天。他隻希望溫零的履曆不要有什麽漏洞或者汙點,否則根本沒辦法逃過沈凜的法眼。這小海豚真讓人不省心!自曝來路就算了,竟然還把要吃魚才能補回營養變回原型的事也說了。他在沈凜身邊工作這麽久,工資都不夠支撐變回狗熊的。雖說溫零屬於情況特殊,想讓腺體徹底恢複可能必須變回去,但海豚的原生飲食習慣在當前形勢成本實在是高得離譜。新鮮的海產品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沈凜的身家固然不是問題,為了養隻貓,上百萬一條的三文魚下單十幾斤眼都不帶眨的。但前提得先把人搞到手,哄著、忽悠著他去買。幹嘛非要說出來!這就顯得目的性太強了!沈凜一向最討厭愛說謊和目的性過強的人。溫零這倒黴孩子算是把buff疊滿了。熊起越想越發愁,忍不住開始為小海豚的未來的道路而擔憂。約莫20分鍾的功夫,熊起安排的傭人便帶著溫零過來了。熊起準備的衣服是一件純白色的長袖衛衣以及淺灰色休閑褲,款式雖然簡單,但看起來幹淨利落,將溫零容貌自帶的幾分不諳世事的氣質襯托的到了極致,左胸處的貓咪刺繡也算是投其所好。洗完澡發現門口等待的是陌生的傭人之後溫零本有些慌張。抵達大廳看到沈凜和熊起都在之後,他終於放下心,開心的小跑過來,在距離沈凜一米的地方乖乖停下腳步。“先生!”沈凜在他站定之前合上電腦,抬手示意身側的沙發:“坐吧。”溫零聽話的在沙發上坐下,雙手規矩的放置在膝蓋上,忽閃忽閃的眨著眼睛正想說些什麽,鼻尖突然微微一動,轉頭望向別處。帶著高帽的廚師端著精致的托盤走近,在沈凜麵前微微躬身。“沈總,您點的炭烤草魚。”沈凜點頭,眼神示意溫零所在的方向。廚師立刻會意,走到溫零旁邊禮貌的鞠躬,然後將托盤放置在他麵前,打開保溫的蓋子。剛出爐的草魚還在滋滋冒油,燒烤佐料的味道爆炸般成功襲擊在場所有人的嗅覺,溫零驚訝的睜大眼睛,盯著盤子裏至少七八斤的魚呆在當場。“你剛才抓的那條。”沈凜優雅的交疊起雙腿,端起嗓子緩緩說道。“送你當見麵禮。”在附近假裝掃地拖地擦玻璃偷偷看戲的一眾傭人全都愣了。熊起努力控製著表情管理,險些破了大防。我不是一直都在第一現場吃瓜嗎?為什麽感覺錯過很多?這倆人什麽時候勾搭上的啊?!難道是水下不到三十秒的接吻渡氧鏡頭我漏看了?作者有話說: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楮墨、地磚上的啾啾、娜迦海妖在唱歌 1個;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青梅糖、對方正在輸入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椰野 30瓶;池術 3瓶;雲裳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6章 皮艇溫零至少有幾個月沒有吃過新鮮的魚了。即使他已經竭盡全力想在沈凜麵前控製自己的個人形象,但那薄弱的意誌力終究在吃到第一口的時候碎成了渣。注視著麵前吃相狂野的omega,沈凜深深懷疑長嘉娛樂傳媒平日裏是不是不給盒飯。整個大廳的人圍觀溫零五分鍾內把這條七斤有餘的草魚吃的幹幹淨淨隻剩下骨頭,放下刀叉後還在戀戀不舍盯著空盤,仿佛有種將魚翅也嚼碎咽進肚子的架勢,集體沉默。七斤的魚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沈凜從來沒見過這麽能吃的omega,一時之間有些啞口無言。溫零舔舔嘴唇,然後用餐巾擦了擦嘴,掛起明媚的笑容望著沈凜:“先生,謝謝您。”之前麵對海報的時候覺得還好。隔著一層冷若冰霜的麵具,仿佛總缺了些靈魂。可此時此刻人就這樣活靈活現的坐在麵前,眼睛和嘴角彎起的弧度不多不少剛剛好,攝人心魄的美貌所帶來的視覺衝擊實在有些震撼。沈凜收回目光在沙發上正襟危坐,使眼色驅散圍觀群眾,就事論事。“下次不要隨便往湖裏跳了,很危險。關於你之前說你是海豚的事情我還有問題想問。如果有什麽事不想讓我知道你可以選擇不說,但我不希望你撒謊。在滿足這個前提的情況下,可以回答我的問題嗎。”溫零:“好的先生!”“你說十四年前曾經見過我,我還救了你。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麽?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嗎?”“可以!”溫零重重點頭,清了清嗓子,“十四年前,我和我的族群在艾爾海灣遭遇從月島來的捕殺船隊,他們用聲呐發射儀器把我們全都震暈了。這幫人長久以來捕獲濫殺我的族群,鐵了心想發最後一筆橫財。醒來之後,我們全都被抓到了船上,覺得這次徹底完蛋了。但返航的時候,他們遇到了另一個船隊。”聽完這段前情提要,沈凜微眯雙眼,等著溫零繼續說下去。“我們被關在船艙的池子裏,不知道外麵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也是看了先生你的專訪才知道當時是兩邊陷入了混戰,最後你們那邊贏得暫時的勝利,打開船艙找到了我們。”到這裏,沈凜揚手禮貌打斷了他,目光直直的望過去:“說些我沒有在專訪裏說過的。”“沒有說過的……”溫零麵露為難,低頭想了很久之後眉眼一動,抬頭道,“第一次混戰結束的時候,來船艙觀察我們的人沒有你,我在網上搜了照片,裏麵有個人是爸爸。你爸爸當時說要把我們先放回海裏去。但旁邊有人阻止了他,說如果就這樣把我們放回艾爾海灣,月島的人早晚會回來,不如等待大陸增援趕到,把我們放到安全的海域保護起來。”沈凜回想了一下,當時雙方確實發生了不止一次混戰。父親為了保護他的安全,把他留在船上很長時間都沒有出去。可即使如此溫零也沒辦法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第一次混戰之後父親去觀察過海豚且和同事發生對話的事情他沒有在專訪中講過,原因是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一切就像他一開始所推斷的那樣。就算溫零可以說出不一樣的地方,他也沒辦法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因為隻有他一個人在那場海難中幸存,沒有其他人能證明。溫零沒有解讀出沈凜複雜目光背後的深意,繼續說了下去。“後來很長時間沒有人再來過我們的船艙,但外麵一直很吵,有接連不斷的槍聲和落水聲。直到有天晚上,有人悄悄進了我們那個船艙,拿著鋸子想鋸開捆住我們的金屬網。我看到了,那是你!”這段和沈凜的親身經曆完全對得上。不知道為什麽,沈凜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在專訪的時候把所有知道的一切全都事無巨細說的太過於清楚。但凡漏掉或者隱瞞一些內容都不至於這麽為難。溫零:“你想把我們放出來,可花了很久時間隻鋸開一條縫,還沒來得及繼續,海嘯來了。”話音落後,沈凜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在零碎又沉痛的記憶畫麵裏深吸一口氣調整呼吸。溫零接收到熊起的目光警示,抿起嘴小心的觀察著沈凜的臉色。再往後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混戰中的雙方同時發現海嘯要來了,以他們所處的位置根本來不及逃跑。捕殺船隊的人在絕境中燃燒起最後的殺心,不顧一切的引爆了所有的船隻。沈凜的求生本能在瀕臨死亡那一刻驟然爆發,拚了命跳進海裏。海嘯來臨前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沈凜飄在海麵上浮浮沉沉,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和浪花將他拍的神誌不清。混亂中,他摸到一個皮艇。費盡所有力氣翻身上去之後,他立刻在爆炸的氣浪中失去了意識。醒來的時候,沈凜發現自己擱淺在沙灘上。沒走多遠便找到島上的漁民,回歸大陸。但他的父親以及船隊所有人全都在那場海嘯中遇難了。本來他也心存過一些幻想,想著父親還有大家的水性都不比他差,或許也有其他人在僥幸中活了下來。隻是流離別的國家,暫時回不來。可沒過多久,地球迎來了那場致命的酸雨。人類擁有科技作為依仗,雖然不像動物們那樣不堪一擊,一旦失去賴以生存的大自然就快速走向滅絕。但由於氣候異變接連不斷引發別的災難,傷亡的數字依舊十分可怕。那是人類曆史上最黑暗的時期。在這種極端惡劣的環境下,當生命開始受到威脅,束縛道德底線的各種條約成了最先被撕毀的東西。為了爭奪資源而出現的矛盾隨處可見。小到街頭鬥毆,大到戰爭。緊隨其來的饑荒和疫病將人世間帶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境地。但隨著基地初步建成,靈風科技一步步解決空氣和飲水問題,人類逐漸挽回頹勢再次崛起,駐紮在東南西北四個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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