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個普通的行人一樣走過來,長腿窄腰,雖然相貌俊美到非人,但是路過的行人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被隔離開了,他的身上好像有氣泡,有一層霧或者一層朦朧的紗。直到他到了江辭麵前,他身上氣泡才破開了。江辭接過了他拿的酒,確實是他說的那瓶以後,他才對著洛茲說道:“陳嬸和鍾叔對我很好,是我十分尊重的長輩,你過會對她們尊重一點,不要說什麽奇怪的話,最好打完招呼你就別說話了……”“吃飯了”外麵傳來了陳嬸的聲音。“來了。”江辭回了一聲後,又不放心地對著洛茲問:“懂了嗎?”然後洛茲就在江辭的嚴厲注視下,乖乖地答:“知道了。”但是等江辭帶著人過去的時候,他才發現事情根本不是沒向他想象中的那麽發展,因為陳嬸在看到洛茲的時候,隻愣了兩秒,然後就突然對著他爆發了極大的熱情。“小辭的朋友?叫洛……洛茲是吧!你長得太帥了!老鍾,老鍾快出來啊!小辭的朋友來了,就是那個好帥的外國人!”然後,江辭就看到了裏麵做飯的鍾叔也出來了,手都沒洗,看到洛茲後也一臉驚歎:“真是外國人!長得真不一樣哈!”其實洛茲的五官並沒有很明顯的外國人的特征,黑發黑眼,就是頭發是卷發,身材也比一般的華國人高大,然後再加上那不一樣氣質,所以才讓人一看到就覺得他是外國人。除了他們自己看,陳嬸他們店另外一邊的店鋪是賣串串的,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也出來看了一眼,再過去有一家小超市也出來人了,大家離得近,雖然和江辭不熟,但是和陳嬸他們倒是很熟,不會兒這邊的人都跟看稀有動物一樣圍著洛茲參觀。“江老板的朋友這麽帥啊?”“帥哥,你是哪個國家的啊?會說中文嗎?過來留學的嗎?”“聽說你叫洛茲,做什麽工作的啊?模特還是明星?能幫我要一張趙輕語的簽名嗎?”麵對著其他人的問題,洛茲始終保持著微笑,用著流利的華國語一一禮貌解答,在其他人驚歎聲中,他還向江辭遞送了一個眼神。江辭:“……”行吧,他的擔心是有點多餘。此次一戰,基本上所有認識江辭的人知道開花店的江老板有個關係很好長得還很帥的外國人朋友了。然後沒兩天,路過的行人也突然間發現,開在常槐街的那個小花店的老板好像請了一個新幫工,長得很是好看,簡直和以前出名俊俏的小老板不相上下,但是回去和朋友說起的時候,又死活想不起來他長什麽樣子。甚至等王良來接江辭去一中看孟陽秋的時候,也驚奇地發現,原來每天隻有江辭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店,現在已經變成夫妻檔了。洛茲和江辭兩個人甜甜蜜蜜在門口小凳子上坐著逗狗玩,那場景看得他一個單身狗酸水直冒。“江老板,你這是過上了退休生活啊?”王良到了他倆跟前,低頭問道。他瞥一眼洛茲一個大男人委屈的縮在小凳子上麵樣子,嘖,心裏默默地對江辭又敬重了一分。“你羨慕啊?”江辭把小乖抱著啃的手指收回來,對著王良笑道。“我羨慕什麽?我熱愛工作!勞動才能創造價值,人生才有意義……”“得了,今天過來幹什麽?”王良嘿嘿笑了笑,“我給一中捐了幾台投影儀,一中的校長極力邀請我去看看一中學子的學習風貌,他還特意點名了高三一班有個同學品學兼優,怎麽樣,江老板,去看看?”江辭看了他一眼,“有錢能使鬼推磨啊,走吧。”下午三點半,雲市一中,高三一班。現在剛開始下午第二節 課,高三的學習壓力本來就重,教室裏麵的不少同學臉上都有些困頓。“光滑的水平麵上,有一個質量為m的小車……”講台上的物理老師講著經典題型,時不時敲著黑板提醒著下麵的同學集中注意力。作為作為一個建校多年的老牌學校,雲市裏麵教室的裝修著實算不上好,但是該有的都有,兩個大空調在上麵努力的運轉,發出了細微的聲響。而孟陽秋的同桌,一個高瘦高瘦的男孩,他現在也第一次感覺教室裏的空調竟然如此吵鬧,他眼睛直直地看著擺在孟陽秋桌子上那張草稿紙,上麵有一個複雜精細的圖畫。這是什麽?一端較為寬大,另一頭是細長的炳,它的全身都覆蓋著滿滿的他沒見過的奇異花紋。他試圖勸說自己這是一個帶著點哥特風格的小劍,但是耳邊那些其他人聽不見的震耳欲聾的聲音在告訴他,這不是。它是一把鑰匙!他開始顫抖,牙齒也跟著發出了奇怪的咯咯咯聲音。作者有話要說:[1]夜魘:它們的外觀為生有雙翼和長尾的人形生物,沒有五官,頭上生有尖角。夜魘的智力不高,但能理解各種語言(比如食屍鬼的急促話語)。它們和各種神秘種族為友。資料來源,克蘇魯公社。第45章 孟陽秋的同桌,孫宇,身材高高瘦瘦,看起來像一個幹猴子。他作為一個老師眼中的問題同學,在學校,平時的日常幾乎就是惹老師生氣,惹女同學生氣,和班上同樣調皮的同學去其他班“調戲”年級上公認的長得漂亮的女同學。他腦子是有點小聰明但是從來沒有用在正途上,成績不上不下,也就比沒變聰明前的孟陽秋好上那麽一點,所以兩個人才做了同桌。現在孟陽秋突然變聰明了,還取得了這樣的成績,在老師想給他換掉後排位置的時候,孟陽秋沒拋棄他離開,所以即便孫宇感覺孟陽秋現在有點怪怪的,和自己好像有了一層隔閡,但是他依舊認為自己就是他的好朋友。所以現在,陷入了未知迷藏的他正試圖向孟陽秋求救。“喝喝喝,喝,救救我……黑霧喝喝喝,門……”孟陽秋沒理他,依舊盯著麵前的草稿紙,就像上麵的東西比外界的任何東西都要重要一樣。孫宇感覺自己在咳嗽,他想要人拉他一把,他整個人、整個身體都陷入了無盡光輝中,他的身體在被炙烤,他感覺自己的皮膚長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水泡,它們遍布了他身上所有的地方。“孟……救我!”他腦子裏的清醒意識就像一道在最寒冷的黑夜中劃開的一根火柴的光一樣,轉瞬即逝。“噗。”他的耳朵捕捉到了及其微弱的破碎聲,然後這個聲音就像是一個信號一樣,後麵噗噗的聲音越來愈多。是他身上的水泡破裂了,裏麵透明的組織液全都溢了出來,然後很快又被蒸幹。灼烤過的皮膚一塊一塊從他的身體上脫落,有肌肉的地方露出了微微的紅色,而儲存了脂肪的地方卻是油膩的白黃色。無法忍受的、強烈的痛楚,他想抱住自己,他的眼睛也已經看不見強烈的光輝了,視網膜中隻剩下白慘慘的一片,他的眼睛也壞掉了。他感覺自己在劇烈的掙紮,他感覺自己就像一條已經被開膛破肚確定死掉了,但是在下油鍋時還是會做反射跳動的魚。然而,在現實生活中,他的喉嚨隻是在持續的發出細小的、沒人聽到的呼救聲。他的聲帶就像是放進冰箱裏麵動了三天三夜一樣僵硬,他發出的聲音甚至沒有他牙齒打架發出的聲音清晰,更別提他的鼻子裏還粗喘著,他的整個呼吸係統都在超負荷運轉,就像他們頭頂上的那兩台不知道工作了多少年的老舊空調。這種急速的呼吸沒持續多久,他的身體就發生了呼吸性堿中毒。“老師!孫宇暈倒了!!”耳邊似乎有桌椅移動聲,還有其他同學焦急的破音的呼救聲,他緩緩地倒在了地上。講台上的老師把粉筆一扔就跑了下來,那是一個身材不高的中年男人,他從講台上下來後就推開前麵圍著的同學,看著孫宇臉色蒼白,臉上四肢都開始抽搐的樣子,他快速地吩咐道:“班長打120,馬鴻,馮俊豪抬著人馬上送他去醫務室!”班上同學迅速地動了起來,看著馬鴻和馮俊豪兩個大高個兒抬著孫宇就往外麵跑。而外麵王良和江辭正在幾個校領導的接待下,剛從樓梯下麵爬上來。“我們學校的高三生全都安排在五樓和六樓,樓上第一間就是我們的高三一班了,今年我們學校可是出了一個好苗子啊,很有可能競爭省狀元啊,不知道王先生……”王良哪裏不懂他的意思,他無所謂地點了點頭,“成立一個獎學金,考上全國前十大學的同學都有錢拿,就當為家鄉的教育事業做貢獻了。”校長頓時笑得見牙不見眼,張嘴就想給王良戴高帽:“王先生心係家鄉啊……”但是還沒等他一句話說完,就隻聽到旁邊走廊上一聲“讓一讓!”。江辭被這一聲怒吼震得腦袋發暈,靠在了樓梯的欄杆上就看到一大堆人從那邊跑了過來。最前麵的兩個長得十分高壯,抬著一個瘦猴子一樣還是渾身抽搐的同學,後麵緊緊跟著一個老師,神色緊張,在後麵就是其他的同學。烏泱泱的一堆人。那老師嘴裏還在喊:“其他人回去,回去!回教室裏麵去!”“回去自習!學習委員、團支書管好紀律!”江辭急忙幾步從沒剩下幾步的樓梯上跑上來,給他們讓開了位置,王良的動作也快,也在那些人衝下去之前跑了上來。剩下的校領導動作慢了一步,有人被擠到了牆壁上,有人被擠到了樓梯欄杆上等他們跑過去,江辭看其中一個人的假發都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就剩下了一個沒有幾根毛的地中海腦袋。還沒等校領導們反應過來,剛才下了樓的想跟著去醫務室的同學們又呼啦啦地從樓下跑了上來,嘴裏全都叫著:“完了,完了,滅絕師太來了!”等他們全都跑過了,王良才夠著腦袋看了一眼他們的慘狀,然後轉過頭發出了憋不住的古怪笑聲,江辭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和他拉開了距離,這人怎麽這麽幼稚?一中的劉校長把自己的眼鏡扶正,上來對著他倆說道:“不好意思,我找人問問這是發生了什麽。”江辭:“沒事沒事,您先解決事情。”劉校長讓人去叫了剛才發生了突發狀況的班級。等了一會兒,一中班主任就過來了,一番解釋以後,一夥人終於知道了發生了什麽。劉校長對著王良尷尬地笑了笑,這帶著人參觀呢,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王先生,你看……”王良臉上的表情十分奇怪,他對著一中的班主任問道:“有個同學突然生病了?我想問一下,那個同學叫什麽名字?”一中的班主任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中年女人,名叫白琳,她上身穿的是整潔的襯衫短袖,下麵是一條藍得像黑色的職業裙子,頭發全都挽了起來,用一個黑色的紗網包住,鼻梁上架著一個黑框眼鏡。看到她這個造型,就算是江辭也不得不承認,這真的很有滅絕師太的那個範兒。白琳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說道:“是一個叫孫宇的同學。”王良和江辭對視了一眼。不是孟陽秋。“孫同學平時比較活潑,我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作為年級第一的孟陽秋的同桌,他的成績雖然一般,但是在班上的人緣尤其好,所以剛才同學們才那麽關心他……”王良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憋得臉紅脖子粗地問道:“咳咳咳!你,你說什麽?”白琳被他嚇了一跳,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我說孫同學很活潑,我們也沒想到……”“不,不是這個,他是誰的同桌來著?”